一身月牙華袍,稱出那頭銀髮的迷人華彩。夜熙蕾高:王宮的陽臺上,由一位長老代表所有妖族,將那頂用幻彩水晶製成的王冠恭敬地爲她戴上,在那一刻,臺下萬千子民高聲歡呼:“萬歲——萬歲——”
她做到了,她真正做到了。
她成爲整個妖界的王者,這個當初她一直迴避的故鄉,今日,卻成了她的王國,不再被人支配命運,不再被.自己的父親利用!
是啊,她的那位狐族狐王:夜孤恆,他此刻就和其他妖王一起跪在她的面前,她不禁想大喊:娘,你看見了嗎?夜孤恆就跪在你的面前,向你道歉!他應該爲當初對你的懷而付出代價!
戴冠的儀式在日落西山之時結束,代理界王的大選將暫時告一段落,所以之後的慶典,以及正式的加冕儀式,將在各大妖王和長老商議後,擇日舉行。
所有的妖民對裡容的身份依然好奇,但他們沒有機會詢問,於是,他們懷揣太多太多疑問離去,等待答案揭曉的那一天。他們當中有人贏了,有人輸了,有人爲此歡呼,有人爲此抑鬱,似乎妖界的生活,又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而不平靜的,是坐在界王的宴會廳裡的人。每個人的心裡,都有不同的心思,目光交錯,皺眉的皺眉,屏息的屏息。
宴會廳的正上是剛剛成爲妖界代理界王的夜熙蕾,而天青帝君以尊客的身份自一個席位天亦是自然。下面,便是百里容,小白澤伏在百里容的身.邊,然後是各大長老以及各位妖王。
夜熙蕾此刻也無法平,她成爲了界王,心情自然起伏不定,這一切對於她來說是太快,眨眼間,她從一個家庭主婦,成了妖界之王。
……她其實也不算家庭主婦至少她曾想好好去做一個家庭主婦,只不過後宮裡的活那兩個白住的三思和後行自覺地做了。
以可以說。她從離開妖界。到此次再回妖界。幾乎沒有吃過太大地苦。從十指不沾陽春水地公主。再次成爲十指不沾陽春水地君王。
她裡不禁偷笑命真D好。當然她地臉上依然保持着君王一般沉穩地微笑。手指玉杯先敬天青帝君和則天:“本王敬兩位尊客。”
天青舉杯袍袖微遮下臉飲酒。似乎覺得天青帶面紗很神秘天也戴上面具。在無人注意地情況下回了那一身華麗地魔主袍衫。
此刻因爲夜熙蕾敬二人酒。那些妖王才驚然發現就連另一個小廝。也換了衣衫。但是。他們從未見過魔主則天。心中不禁對這位帶面具地貴客充滿好奇。
忽地。則天面具下地眼睛劃過一抹狡黠地光芒。便偷偷撤去自己地屏障。立時。強大地魔力散發開來。驚呆了所有妖王。
則天地眼睛帶着幾分挑釁看向天青。哪知天青連看都不看他。顯然是在無視他這種幼稚地行爲。
一口氣堵上,則天也甩臉不理天青。
感覺到則天和天青二人的氣氛轉冷,夜熙蕾偷偷皺眉,偷眼看百里容,百里容似是感應到她的目光,側臉對她揚起鼓勵的淡笑。
心裡一暖,她就再次舉杯敬各大長老和妖王:“各位請。”
長老和妖王們舉杯:“多謝界王。”妖王們暢懷飲下,這杯酒入腹,便表示了對夜熙蕾的忠心。
可是,卻有幾人舉杯躊躇。正是虎王、獅王和蛇王。
與他們相對的席位,正是魄澤、敖>和夜闌,夜闌的身邊,坐的卻是狐王夜孤恆。夜孤恆的酒杯始終放在脣邊,即沒飲下,也沒放下。
他臉上帶笑,他這笑容是從內心深處而出,他此刻既沒有對自己之前所作所爲的愧疚,也沒對將來自己處境的擔憂,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悅,宛如他長年的夢想終於實現,此時此刻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悅中。
敖琰見虎王等人躊躇,當即抓住機會揶揄,反正他不是妖界的人,說話不用顧忌太多。他笑道:“奇怪了,這酒本殿下覺得甚爲甘甜,真想再喝一杯,怎麼有幾人卻是無法下嚥呢?難道這酒還不同了?”敖琰裝模作樣地觀察自己面前酒壺裡的酒。他身旁的魄澤和夜闌垂眸一笑。
虎王他們又不是白癡,自然聽出敖琰的話外之音。他們捏着酒杯一副糾結的神情。
夜熙蕾也不說話緩和氣氛,任由虎王他們糾結着。看似不知該如何應對,或是處理臣子與臣子之間的矛盾,實則,她是想看看虎王他們將如何表態。
坐在一旁的百里容側臉傾聽,宛如都能聽到虎王他們三人不規則的心跳聲。
則天往天青身邊一挪,輕聲道:“沒想到我的寶貝兒居然有做王者的潛力,之前怎麼沒發覺?
“那是因爲你笨。”天青絲毫不放過取笑則天的機會,其實,他和則天一樣,都沒發覺夜熙蕾這不爲人知的另一面。
平日看似天真,原來都是在裝傻。天青擰眉,自己和則天,都小看她了。其實她一直是厲害的,否則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從強於她的人手中全身而退?
宴會廳瞬間陷入了寂靜,虎王緊緊一捏酒杯,忽的,獅王離座,單膝跪在了大殿上:“請界王降罪。”
獅王這一舉動,無是虎王勢力的收歸。
魄澤三人立時看向夜熙蕾,夜熙蕾眸光狡黠,卻面帶純然微笑:“獅王何罪之有?”
獅王不敢擡頭夜熙蕾:“小王先前說過界王不是界王,不能治小王的罪,現在小王前來領罪。”
“哦~~”夜熙蕾單手支臉,“那你怎麼治好呢?莫不是要順應民意?”
“民,民意?獅王汗涔涔,民意就是閹了他。
蛇王一見,立刻下跪:“界,雖然小王自知已無資格爲獅王求情,但是,還是懇請界王開恩。”
熙蕾一臉純良:“不過我忘記民意是什麼了,虎王,你可還記得?”
這時,虎王手中的酒杯震顫了一下,他低眉沉思,顯然明白自己是在被探,夜熙蕾問他民意,就是將處罰獅王的權利放給了他,他說出的民意,對獅王的判決可大可小,也同時證明了他的忠心是誠是虛。
但,他又不能背叛自己的兄弟。虎王是一個粗漢子,腦子裡沒那麼多小九九,乾脆放下酒杯,也跪在了大殿上,抱拳說道:“獅王違反界規,小王也有責任,小王願與獅王共同承擔!”
大殿上,是兄弟情深。夜熙蕾眨了眨眼,笑了。
有人說,最清楚規條的天青帝君都坐在夜熙蕾身後,夜熙蕾大可問他。但是,如果天青一開口,那獅王他們定然是萬劫不復了,到時誰說情都沒用了。
夜熙蕾畢竟剛剛上位,雖然說新官上任三把火,更別說新王。可是太過激進,只怕引起民衆慌亂。故而很多新王上任,別的不幹,就是大赦天下。
當然,夜熙蕾也不能去問另一個則天,那傢伙最喜歡看熱鬧,問他肯定是兩個字:閹了。虧他也是個男人,一點也不同情男人。
“哈哈哈……”夜熙蕾大笑出聲,“好了好了,都起來吧。”
蛇王聽着便起身,虎王要起,卻看見獅王還跪着,就繼續陪獅王跪着。蛇王一下子變得站也不是,跪也不是,身體有些僵硬。
“怎麼不起來?”夜熙蕾問。
獅王耿直地說道:“界王不降罪,小王心難安,不起。”
夜熙蕾眨眨眼:“這樣吧,你清掃王城街道七天,放出不願在你後宮的女子,並且要給她們每人一筆安家費,如何?”
獅王擡起臉,臉上透着迷茫,這算什麼樣的懲罰?掃大街?不過後面遣散後宮,比較靠譜。
夜熙蕾隨即看向虎王和蛇王:“你們三人是兄弟,就一起掃吧。”
“小王領命。”三人一同說道。隨即,蛇王拉起獅王,拉虎王時,虎王卻是依舊跪着。衆人不解,虎王的臉卻是越來越紅。
夜熙蕾挑挑眉,問:“虎王還有何事?”
虎王低着頭,不敢看夜熙蕾,臉卻已經紅到了脖子。大家都目露疑惑,虎王臉紅的日子可不多,一直都是他盛氣凌人,幾時也會害羞了。
忽的,虎王仰起臉,虎目圓睜,那副咬脣的虐心模樣把夜熙蕾嚇一跳。看管美男子的她,對虎王這樣一個漢子卻擺出一副嬌羞的模樣,可以說是相當驚悚的。
“那個……虎王,你究竟有何事?”夜熙蕾只覺得冷汗都流出來了。
虎王立刻對夜熙蕾一拜:“求界王將小王收入後宮吧。”
立刻,整個大殿,寒氣上升,蛇王,獅王,以及妖王們,都瞬間變成化石。
魄澤的目光定格在虎王的身上,夜闌垂眸不語,但身上的寒氣,讓他身邊的敖琰皺眉,敖琰面色下沉,取笑:“虎王,麻煩你先照照鏡子。”
虎王依然趴伏,竟是不反駁敖琰。
僵化的夜熙蕾大腦一片空白,她沒想到自己第一天上位,就被虎王這句話嚥到語塞,真是失敗。
天青閉眸,則天憋笑。
最後還是百里容對身邊見怪不怪的長老耳語,長老喊道:“歌舞伺候——”
於是,音樂聲驟起,一羣舞姬上臺,遮住了跪在地上的虎王,僵硬的氣氛,纔有所緩和。但是虎王,卻依然跪着,誰都不會想到,他,竟是如此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