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老龍王也看不出百里容的身份時,左陸之的眉,擰。但是,敖廣畢竟是萬年老龍,還是看出了幾分端倪。
“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凡物啊。”
左陸之微微挑眉,想說那是天神之衣,想了想,轉口道:“那是避水神衣,可以遮蓋人的靈光,也可以讓他在水裡行走。
”
“原來如此……那麼說他要靠這件寶物才能下水,嘖嘖嘖,法力不行哪。”
左陸之挑挑眉,耷拉的眼皮裡夾帶陰謀。
當>帶着百里容進入珊瑚殿時,敖廣已經坐回自己的龍椅,帶着帝王的高貴氣質傲然俯視百里容。
>晃到老龍王身邊,他昨晚可是已經問過老龍王夜熙蕾的事,所以脣角帶着嘲笑:“外公,您的女婿上門了。”
敖廣斜睨他,這外孫,真是讓他又恨又愛。因爲>太像年輕時的他了。
“退下!”他威嚴地命令>。>帶着調笑晃進內室,顯然是要留下來看好戲了。
然後。敖廣打量站在大里地百里容。他挺拔地身姿。不卑不亢。手拄手杖。微微側臉。因爲他此時下巴擡起。敖廣隱隱可見他帽檐下覆蓋眼睛地綢帶。他心中微微一驚。收回視線說道:“你就是百里容?”語氣裡多了幾分冷淡。
百里容扶着手杖微微頷:“正是。”
“……是一個盲”
“喂。老龍王。你這未免太不尊重人了吧。”左陸之插了一句進來。敖廣冷冷斜睨他。似乎在怪他怎麼不告訴他百里容是個瞎子。
百里容淡淡而笑:“不錯。百里目不可視。”
敖廣地身體在龍椅上動了動。皺緊了眉。一旁地左陸之撇開臉。揚起了笑。如果龍王沒有給百里留下好印象。那麼。他也別想在夜熙蕾心裡。留下什麼好形象了。
久久的,敖廣沒有說話,只有深沉的呼吸。然後,他站了起來,走了兩圈,又坐下,左陸之輕笑:“敖廣,我說你屁股上長瘡了吧,晃來晃去的。”
敖廣瞪了左陸之一眼,然後隨口道:“百里……公子,請坐。”說完覺得不妥,百里容是個瞎子,讓他怎麼看得見座位?
可是他沒想到,百里容已經朝左陸之身旁的座椅而去,用手中的手杖探了探,碰到了座椅,便坐了下來,優雅一禮:“多謝。”
“呃……不用……”敖廣再次陷入尷尬,不知從何說起。百里容是個瞎子,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左陸之不再說話,眼睛似閉未閉地坐着。
“那請問百里公子是何方神聖?”敖廣乾脆開門見山。
“百里只是普通散人。”
“散人?難道是散仙?師出何處?”
“百里不是散仙,亦無門無派。”
“難道是修真者?蜀山?崑崙?”
“百里亦修真者。”
“你,你真地只是一個凡人?”
“是。”
“什麼!我龍王敖廣的寶貝女兒,居然喜歡上一個凡人,而且是一個瞎子。哼!”敖廣拍案而起,“這門婚事,本王不同!”
百里容不動聲色,手持手杖靜坐。他身旁的左陸之發出冷笑:“哼,敖廣,你還跟以前一樣勢利,百里是一個凡人,你就不同意婚事,你有沒有問過蕾兒的意見。”
“問什麼!本王是她父王,兒女婚事本就父母之命,容不得她反對!本王是不會讓寶貝女兒嫁給一個凡人受苦的!”
“你怎麼知道百里就會讓蕾兒受苦!”左陸之大步上前,和敖廣面對面,鼻子對鼻子,“你每次都這樣,所以你地兒女都不願回龍宮!”
“本王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下三流的畫仙來指手畫腳!”
“你!你居然說我是下三流,那你把我的畫還來!”
“休想,是本王的,就是本王的!”
兩個人再次針鋒相對,爭吵不休,完全沒有了長者地風度,就像兩個互相指責的孩子。
百里容搖搖頭,起身。敖廣看見,立刻推開左陸之,沉聲說道:“百里公子是否要回人間?本王派人護送,但是,希望你今後不要再糾纏蕾兒。”
左陸之看百里容的身形,立時阻止:“百里,別走,有我在。”
百里容側臉,蒙着綢布地眼睛看向那爭吵的二人,淡笑:“誰說百里要走?”
左陸之放心而笑,這纔是他認識的百里容,那股不同凡人的尊貴氣勢,甚至壓過了龍王敖廣。
“那你要做什麼?”敖廣反問。
百里容轉回臉,側對敖廣負手而立:“既然龍王不同意百里與蕾兒地婚事,那百里只有帶走蕾兒。”
“你想帶走我寶貝女兒?哈!”敖廣覺得百里容的話可極,“你休
蕾兒來要挾本王,本王活過萬載,怎樣的招數沒見過讓你跨出這個門,見到蕾兒的。”敖廣幾分得意。他不會讓百里容有見到夜熙蕾的機會,他知道如果被他們相見,正處於熱戀中的少女,會義無反顧地與心愛之人離開,萬年下來,他龍族中跟凡人私奔地公主,不知多少。
他忽然想到左陸之,當即扣住左陸之的胳膊:“你休要插手,否則天庭見!”
這句要挾,對左陸之還是有用地。左陸之因此而陷入猶豫。但是,他很快下定了決心,這個神仙,不做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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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容是他的好友,夜熙蕾是他地女兒,他會袖手旁觀。
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百里容卻是輕笑一聲,就朝外而去。那聲輕笑充滿了對龍王地蔑視和鄙夷,也讓左陸之渾身舒爽。
感覺到百里容藐視,敖廣當即陰沉下了臉,立時帶出了龍王的威嚴和肅殺。左陸之感到了敖廣的殺氣,心中爲百里容擔憂。
“來人。”敖廣沉沉的命令,立,一排蝦兵蟹將攔在了百里容的身前,“送百里公子上岸。”
“得令!”當即,蝦蟹將向百里容而來。
左陸之想上前,卻被敖廣緊緊捉,不與左陸之爭論的敖廣,完全換了一個人,冷峻的面容上,是慎人的殺。
論法力,左陸之遠遠不敖廣,論歲數,左陸之依舊遠遠不及。他心裡着急,但卻是變得有心無力。
就在這時,百里容微微舉了手杖,神情從容淡定。但正是這份特殊的淡定,讓面對他的蝦兵蟹將卻心生一絲恐懼,他們腳步略頓,立刻都拿起手中刀劍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們慢慢靠近,敖廣看得氣悶,忍不住喝道:“他不過是個凡人!你們怕什麼!”
蝦兵蟹將聽了此話,當即膽子大了起來,朝百里容衝去。
忽然,百里容的手杖輕輕落地,誰也沒想到,在手杖點地的那一剎那,一圈水紋,從他腳下盪漾開來,穿透了那些蝦兵蟹將的身體,和他們手中的刀劍。
它們愣住了,被水紋碰撞的那一剎那,讓他們感覺到了一股輕輕的推力,就像是被海浪推了一下,說平常,卻又反常。
水紋也蔓延到了殿內,掃過龍王敖廣和左陸之的身體,兩人面露迷惑,竟是都站在那裡定定地看着百里容。
一圈水紋過後,周圍似乎又恢復了平常,蝦兵蟹將在一陣迷惑後,準備提刀再來。可就在這時,他們愣住了,他們手中的刀劍,竟是像被封凍在水中,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我的劍不能動了!”其中一個喊了起來,立刻,另一個也叫了起來:“我的也不能動了!”
蝦兵蟹將們開始慌亂,他們紛紛拉拽手裡的刀劍,但刀劍就是不聽們使喚。他們害怕地放開手中的刀劍,那些兵器就定在他們身前,竟像是長在了海水裡。
這奇特的景象驚呆了蝦兵蟹將,也讓敖廣和左陸之吃驚。更讓一直躲在內室看戲的>走出了房間。
就在這時,只見百里容輕輕揚手,那些刀劍當即丁零當啷地掉落在了地上,或是插入海底泥沙之中。立時,蝦兵蟹將嚇得驚呼起來,不敢再靠近百里容。
百里容放下手,臉側向殿內已經目瞪口呆的敖廣,淡笑頷首,又是優雅地一禮,便手拄手杖飄然而去,此時此刻,敖廣感覺到了那四個字:丰神俊朗。
“他他他他,他肯定不是凡人!”敖廣一把揪住左陸之,左陸之聳肩:“我從來沒說他是。”
“那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個死畫仙,差點害死我!”
左陸之笑而不語。
敖廣氣鬱地推開左陸之:“你說,你看出剛纔他用的是什麼法術沒?”
左陸之和敖廣暫時休戰,摸着下巴仔細回憶:“若說是御劍術,又不像,好像他能控制所有的兵器。”
“那根本就不是御劍術!”敖廣沉悶地在大殿裡晃了兩圈,再次站定在左陸之面前,“那是上上仙術,是,是控術,而且是控術中的控金術。”
“控術?那不是上上仙才會用的仙術?若全部習得,可控無形,那天下,就沒他控制不了的東西!”左陸之也吃驚起來。
“糟了,不能讓他帶走蕾兒,哎喲!左陸之,這次可真被你害死了!得罪了這樣的大仙,我以後在天界還怎麼混啊!”敖廣大嘆一聲,就急追百里容。
左陸之怔立一會,恍然回神,也追了出去,大廳內,只剩下繼續出神的>。他們,都小看百里容了。不,應該說,是百里容隱藏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