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薔:“……”
這真的只是個誤會啊!
憋的臉都紅了,見霍少庭一臉興致盎然,也不好打擾,生生把要出口的話扭成了,“你吃飯不洗手嗎?”
霍少庭見她臉紅,眼底又是一陣幽暗,只當她是有其他節目要準備,轉身往衛生間走,擦肩而過的時候,眼底閃過一絲期待,故意在衛生間磨蹭了一會。
屋裡只有昏暗的燭光,但那幾點豆子一樣渺小的燈光卻刺的葉薔眼眶發熱,想了想,轉身進了臥室,把上次給他買的襯衫找了出來擱在自己手邊。
一桌菜,配上一件禮物,這樣的感謝夠誠意吧?
等霍少庭出來的時候,葉薔剛把最後一碗湯端上桌。大概是燙,擱下湯碗後,她用手指捏着耳朵不停的摩挲,以至於那圓潤的耳珠也跟着發紅。那柔美的側臉,是這時光最溫柔的模樣。
這樣的日子,他等了多久?
吃飯的時候,葉薔率先端起桌上的紅酒,還是有些疑問,“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去法國,收購豐瑞,又請羅凱臣坐鎮,只爲了她一個小小的設計案,偏偏她還以爲他是躲着她。
越想,越覺得愧疚。
霍少庭舉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生受了。
葉薔擱下酒杯,問出了壓了很久的問題,“這件事情解釋清楚就好了,爲什麼要直接買下豐瑞?”
霍少庭深深看了一眼葉薔,“抄襲這樣的事情在圈子裡可大可小,羅凱臣雖然可靠,但他鞭遠難及,樑眉爲了這件事砸了不少錢和關係網進去,不會善罷甘休。你們就算贏了設計,後面施工難保不會出問題,你到時候就算來找我,我也只能做事後彌補,不如直接買下來,也能確保你萬無一失。”
爲了她萬無一失?
葉薔有些怔忪,只覺得喉嚨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又燙又噎,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霍少庭……你給我的這些,我都還不了。”
“我如果要你還,何必費這麼大週摺。”霍少庭擡眼看她,目光幽然,像是要照進人心裡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想保護的人,就是我想保護的人。我承諾你的,都會實現。”
成熟的男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褪去年少時的驕傲和輕狂,他給她的一切都像是浴缸裡的溫水,四面八方的包圍她,也不急於求成,一點一點的溫暖她。
恩,溫水煮青蛙。
葉薔幾乎能看見不久的將來,自己成爲他盤中餐的場景,但這一次,她好像也不那麼排斥,端起酒杯遙遙衝他一舉,“謝謝。”
霍少庭飛快的解決了溫飽問題,放下筷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你如果有其他的問題,能代替這兩個字,我也很樂意聽。”
葉薔含了一口酒,眼珠子轉了轉,纔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一件事要問,“參加豐瑞競標的那幫公司,你準備怎麼處置?”
霍少庭臉色黑了黑。
他就知道,這女人永遠都是個破壞氣氛的好手,沒好氣的拿起筷子戳着
碗裡的排骨,冷聲道:“吃飯時間不談公事!”
“……”葉薔小心翼翼的看着男人黑的跟鍋貼一樣的臉色。
這男人,生什麼氣?
眼見着他臉色越來越沉,葉薔咬着筷子,伸手撈了擱在腿邊的手袋擱在桌子上,推過去,“送你。”
霍少庭眼角一跳,臉色總算和緩了些,“這是什麼?”
葉薔笑的有些討好,“謝禮。”
霍少庭眉峰一挑,“你倒是會省。這麼大的事,就一件衣服?”說着,還是伸手把袋子拿下來,即便看過了無數次,卻還是把裡面的襯衫拿出來看了看,脣角勾起一絲弧度來。
葉薔臉色一僵,伸手就要去奪,“你不要就還給我?我送給別人!”
霍少庭剛剛提上去的心思啪嗒一聲又落到了實處,摔的心口都跟着疼,往回一抽就避開了她的動作,神色危險,“還有別人?”腦子裡粗粗一過,保鏢的彙報裡,她只跟顧子禹走的近,咬牙道:“顧子禹能穿上這個?”
葉薔無語,老老實實的坐下來,沒了氣焰,“你怎麼老是跟顧子禹過不去?我也沒計較你跟別人眉來眼去呢。”
“呵!”霍少庭挑眉,收好衣服,“你既然看見了少卿,不知道她是誰?”
葉薔被說道弱處,想起其他的事情來,“除了少卿,不也還有其他人。”
恩?霍少庭見她言之鑿鑿,表情嚴肅起來,自認從沒和不相干的女人有過多的接觸,不由好奇起來,“還有誰?”
葉薔想了想,去房間裡翻出一打照片擱在霍少庭面前,臉色不善,“自己看。”
霍少庭只匆匆翻了兩張,就知道那女人是誰,倒不是他對閆佳玉這個人記憶清楚,而是她摔過來的時候,他正忙着讓厲明月給他加葉薔的微信,手機還給她摔碎了。
他跟閆佳玉什麼事都沒有,自然坦蕩,眉眼間甚至還帶着笑意,別有深意的看着葉薔。
她吃醋的樣子,很好看。
葉薔皺眉,“你還笑?要不是顧子禹把這些照片攔下來,你就成那天的頭條了。”
頭條主角這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無數次,已經免疫了,長出一口氣纔沒吐血,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撂。
“爲什麼不來問我?”霍少庭沉沉道。
葉薔戳着碗裡的飯,想起那時候,她也不過是才意識到自己對他動了心,沒有到喜歡的地步,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過是契約夫妻,拿什麼身份去問他?
霍少庭嘆息一聲,“在你之前,我身邊沒有女人,在你之後,也只有你一個。這張照片,明擺着是有人想挑撥我們的關係,上次是季如雲的牀照,這次是牽手照。你大概從沒相信過我。”說着,薄脣微勾,笑道:“你爲這個吃醋,我倒是很高興。以後你有什麼事,直接拿來問我。”
桌上的蠟燭,“啪”一聲輕響,爆了一個燈花,像是迎合霍少庭的話。
後來那些數不盡的時光裡,葉薔每每想起那晚男人溫柔的目光,心裡都是暖的。
早晨。
葉薔剛睡醒,霍少庭已經起牀,正背對着系領帶,聽見動靜,轉過身來,就見葉薔本就惺忪的睡眼怔忪了下,不由好笑,攤開手把自己徹底展示在她面前,“怎麼了?不好看?”
他身上穿的,正是葉薔送的那件襯衫。
穿白襯衫的時候,他是清貴挺拔的霍總,矜貴歸矜貴,但終究是多了些肅穆。此時換了一件,倒把他身上那些邪性的氣息都帶了出來,像是穿行人間的花花公子,怎一個帥字了得。
他穿套裝已經成了習慣,特意紮了領帶,用休閒的系法,鬆鬆的綰在頸間,一條和紅色相得益彰的藏藍色領帶,變了個花樣,像圍巾。
這人是衣架子,怎麼穿都好看的。葉薔想,她大概是沒睡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下了牀,走到他面前,在他一片詫異的眼神裡,伸手把他的領帶解了丟在牀上,又把襯衫開了兩粒釦子,理好,滿意的端詳了一下,“這樣更好看。”
見男人的目光沉沉的說不出情緒,不由清醒了些,往後退了兩步岔開了話題,道:“今天你不上班?怎麼穿這身?”
霍少庭笑,“剛剛不是還說好看?”
葉薔轉開眼睛,嘟噥道:“穿這麼騷包,見誰去啊……”
偏生霍少庭的耳朵好,聽的清清楚楚,眼底一閃,沒吭聲,不動聲色的開始穿腰帶。
腰帶也是葉薔送的,他指尖碰上的一瞬,忽然想起來些什麼,不經意間問葉薔,“一年前,你在做什麼?”
葉薔已經重新躺回牀上,靠着牀頭,喃喃道:“一年前啊。“轉瞬,神色暗淡下去,“一年前我可窮了呢!新設計師,接的單子少,每個月只能拿個基本工資,得給葉威生活費。”
有時候錢不夠,有求於家裡,就只能答應方圓出去應酬,喝過很多酒,見過很多人。
唯獨沒有遇見一個真心對她的。
想到葉家,葉薔的眼神愈發暗淡。
霍少庭有些心疼,暗惱自己爲什麼要開這樣一個悲傷的頭,連忙岔開話題,“葉威知道我嗎?”
葉薔愣了一下,動了動嘴角,又生生把話題拉了回來,“一年前我經常去酒吧。”
霍少庭一聽,就知道葉威怕是還不知道他存在,那小崽子畢竟不是親的,是個“禍亂。”
“我身手不錯哦!酒吧裡還抽過一個二貨的腰帶,贏了1000塊錢,和一個莫名其妙的東西。”
某個二貨一臉黑線,捏着腰帶的手緊了緊,扯了一下皮帶,“啪!”一聲脆響,咬牙瞪着牀上的女人,“你還贏過錢?”
還好意思說?
難道他一條腰帶,就值一個輔助工具和一千塊錢?!
氣死人的葉薔毫無所覺,道:“是啊!不過回家了才知道那皮帶比我人都值錢!嚇死我了!從那以後,好長一段都沒去過酒吧。”
“……”
難怪他去那麼多次酒吧,再也沒見過她。那麼惹火的一個夜晚,她對他毫無印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