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yy738155”、“你太笨了”童鞋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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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的一個上午,雲舒坐在屋前空地的毛毯上拿着根竹條子鬥雞,老爹坐在旁邊編下次大虛日要拿去賣的筲箕,李氏在廚房洗洗刷刷。
“志誠兄弟、志誠兄弟!”這人未到聲先到的是誰?雲舒伸長脖子往前看,水志誠也停下手中的活兒站起來,過一會兒,一個二十三四歲的男人出現在破草棚邊,樂呵呵的往雲舒家走來。
水志誠迎了上去,“志剛哥,你怎麼有空來啊?快來坐、快來坐!”
這就是水志剛啊?雲舒對此人久聞大名,他就是村長的小兒子、水雲蓮的父親。村裡對他的傳聞很多,據說他以前也是個浪蕩子,成天跟城裡那羣花花公子胡混,鬧得村長曾要跟他斷絕父子關係。後來此人染了什麼病,才歇了心思回家安心過日子,否則作爲村長兒子的他,怎麼可能娶一無家底二無才貌、還是個藥罐子的水雲蓮她娘肖氏了?
雲舒將水志剛打量一番,原來是這個樣子啊!這水志剛其實長得還不錯的,方臉、濃眉大眼、還挺白!只是他的眼睛怪怪的、大得有些病態,就像某些眼睛大的人戴眼鏡戴久了,一摘掉看起來的那模樣。雲舒奇怪,怎麼水志剛一家人的眼睛都這樣?
水志剛來到近前的小凳子上坐下,將雲舒家打量一番,道:“誠老弟,你家怎麼這幅模樣?你就沒去找你娘要兩間像樣點兒的房子?”
水志誠摸摸腦袋、嘿嘿傻笑兩聲,“能住就行、能住就行!”
李氏聞聲出來,招呼道:“志剛哥啊!難得看到您,您怎麼有空來了?”
“呵呵,志誠媳婦啊,我媳婦跟我嘮叨過幾次,說要請你帶着女兒去我家坐坐了,還說你家閨女乖巧得很,可比我家女兒懂事多了!”
“哪兒的話?志剛嫂子過獎了,有空一定去!你們先聊着啊,我去看看火”李氏說完轉身進了廚房,過一會兒端了兩碗茶水來。
雲舒坐在毯子上繼續鬥雞,順便尖着耳朵聽他們的談話。突然,她發現那破草棚旁邊有個腦袋,仔細一看,又是隔壁那討厭的水雲波!
這死小子,不知又來幹什麼?準沒好事兒!雲舒拿着竹條子指着水雲波的方向罵道:“討厭、討厭!”,水雲波衝着雲舒揮揮拳頭,縮到草棚立柱後。那草棚實際上離水雲波家比離自己家近,雲舒也沒辦法趕他,只能巴巴的望着,隨時注意他別使壞!
水志剛閒聊了幾句,才轉回正事兒,原來村長讓他來通知老爹,地契就要辦好了,下個大虛日子就可以取了,村長讓問問是雲舒家自己去取還是村長派人去取?水志剛道:
“志誠兄弟,你不知道這些衙門裡的人難打交道得很,隨便辦個什麼事兒都是幾兩銀子的收,小銅板人家看都不看,哪像我爹那樣只做事不收錢?
我跟你說,你要取地契啊,一定要找個有門路的去才行,自己去小心被坑,幾兩銀子填進去也未必拿得出東西來!”
“啊!真的?”水志誠坐直身子,張大嘴望着水志剛。
“哎呀,咱們是兄弟,我還能騙你不成?隔壁村的劉四知道嗎?他那二十畝地,取個地契就花了二十兩銀子了!”
“啊?那…那怎麼辦?”
水志剛拍拍水志誠的肩膀道“嘿嘿,志誠老弟,彆着急,我倒是認識幾個衙門的朋友,要是你實在找不到門路,儘管來找我就是!咱們是兄弟,不會多收你錢的!”
水志誠很是猶豫,轉頭看向李氏,李氏馬上堆起笑臉道:“志剛哥,麻煩您來傳信,真是太感謝您了,只是…那地契的錢咱們還沒湊夠,下個大虛日子我正好要進城去看看小妹,還要跟她借些錢,到時候湊到錢再想辦法取地契吧!”
水志剛聞言扯扯嘴角,端起粗瓷碗喝水。雲舒的位置在他斜下方,見他眼裡閃過不屑的神色,這傢伙肯定不安好心,切!什麼狗屁兄弟,明明是來騙錢的嘛!雲舒在心裡把這傢伙罵了幾百遍,果然跟他娘一樣貪得無厭,難怪他家女兒也那麼討厭,哼!活該一家子都是藥罐子!
水志剛傳完話,依然坐着不走,水志誠不明究裡,道:“志剛大哥,我們知道了,麻煩您轉告村長一下,地契暫時不忙取,我們湊到錢再說,您有事兒儘管去忙吧!”
“呵呵,不忙不忙,我再坐坐!”人家都這麼說了,水志誠自然不好趕他,李氏見水志剛神色不對,想了一下,便進了主屋。
過一會兒出來時,李氏手上多了個小荷包,她將荷包塞給水志誠,給他使個顏色,水志誠沒看懂,一旁的水志剛面有喜色,裝作喝茶,眼睛卻時不時瞟向水志誠手裡的荷包。
水志誠拿着荷包道:“她娘,我現在又不進城,不買東西,給我錢幹啥?”
李氏無法,只好將他拉進屋裡嘀咕幾句。水志誠再次出來時,臉上滿是尷尬之色,他走到水志剛面前,直愣愣伸手攤開手掌,道:“給!”
雲舒看老爹那表情,實在好笑,就像上廁所拉不出來憋得難受似的。水志剛尷尬的笑笑,伸手做推諉狀:“志誠兄弟,自家人、這麼客氣幹什麼?不就是幾步路的事兒?!”
水志誠聞言鬆了口氣,正欲收手,水志剛卻快速一抓,順便站起來,將荷包收進懷裡,笑道:“志誠兄弟,話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你們快些湊錢吧,找不到熟人的話儘管來找我,我保證幫你辦好!”水志剛哼着小曲慢悠悠的走了,留下水志誠愣在空地上望着他的背影發呆。
李氏見狀,拍他一掌道:“你這榆木疙瘩,人都走遠了,還看什麼看?”
水志誠摸摸頭,轉過身,“她娘,志剛大哥爲什麼要收咱們錢了?”
李氏好笑的嗔他一眼,一時半會兒跟他說不清楚,便進屋忙自己的事去了。水志誠站了一會兒,過來抱起雲舒,讓她站在自己腿上,嘀咕道:“乖女兒,你說志剛大哥不是自家人嗎?爲什麼傳個話兒還要給錢了?”
雲舒見老爹這呆模樣,嘆口氣:爹爹真純潔啊!爲了安慰老爹那受傷迷茫的心,雲舒指着水志剛離去的方向,喊道:“壞人、壞人!”
父女倆就這麼在院中溝通了好一陣,水志誠總算心安了些,繼續編筲箕。
大虛日子很快就到了,這天李氏夫妻早早起牀,帶上錢,揹着雲舒進城。一到城裡,水志誠便挑着一大堆竹製品去賣,然後會去幫方寡婦幹活,李氏則帶着雲舒去小姨那裡等着。
李氏將進城來的目的跟小姨說了,小姨道:“文書辦出來了就好辦,我叫孫武去一趟,他跟衙門的人熟,一會兒就能把地契取回來!”
李氏一聽心下大喜,“小妹,取地契是不是要很多錢啊?”
小姨想了想道:“不會很多啊,只是進門時有些衙役會攔着問話罷了,最多一兩百文打點一下就夠了!”
雲舒心想那水志剛果然是想騙錢!李氏聞之也鬆了口氣,她將一兩銀子零一百文給了小姨,“小妹,我這裡就這麼多了,不夠的我想跟你借點兒,過段時間還你行嗎?”
“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在這兒等着吧!”
小姨到隔壁院子將錢給了孫武,讓他去取地契,小姨家離衙門挺近,幾分鐘就到。
果然,二十分鐘不到,劉安便拿着一個信封進來,李氏欣喜的接過,拆開一看,臉上笑意更盛,她拿着地契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嘴裡唸叨着:“對、對,就是這個,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總算有地了!”
小姨撇撇嘴,“三姐,有那麼高興嗎?不就是幾畝荒地,連水田都沒有,天天刨、一年到頭也刨不出幾兩銀子,真是的,搞不懂你當初怎麼就看上個種地的!”
李氏不理她,謝過劉安,詢問一共多少錢,劉安如實報來:“十畝荒地一兩銀子,手續費二百文,找熟人一百文,一共一兩零三百文!”
小姨瞪劉安一眼,“劉安,剛纔我怎麼跟你說的?你找我晦氣是不是?”
劉安訕笑道:“這…這…三姑奶奶不是問我多少錢嗎?我又沒說要收銀子!”
小姨瞪他一眼,劉安立刻聳拉着腦袋退了出去。
李氏一拿到地契,便滿臉笑容的辭別小姨,抱着雲舒往方寡婦鋪子去。等水志誠幹完活,李氏並沒告訴他地契的事兒,只是樂呵呵的拉着他往家趕。
一進家門,李氏便掏出那張新拿到的地契給水志誠看,水志誠看來看去,辨認了好一會兒,總算認出那是地契,他一把抓住李氏道:“她娘,這是咱們的地契?”李氏點頭。
水志誠不敢相信的拿着那張紙對着亮光看了又看:“她娘,你看,真的是地契,上面還蓋着大紅印子了!”李氏笑着點頭。
水志誠拿着地契在屋裡走來走去,臉上時而驚訝時而狂喜,嘴裡唸叨着:“咱們有地了,總算有地了!”
李氏怕他高興過頭了,便將他拉到牀邊坐下,待他安靜下來,纔將小姨取地契之事說了一遍,水志誠聞言不敢相信的張大嘴:“只要兩百文?!”
另一邊,湯氏家的堂屋中:
湯氏坐在正中,左邊坐着水志華一家,右邊坐着水志奇一家,小姑則立於湯氏身後。
“你說的是真的?”湯氏厲聲道。
“娘,兒子還能騙您嗎?他們地契都拿到了!”水志華說完給下首的水雲波使個眼色。
水雲波立刻跳下椅子,撲進湯氏懷裡撒嬌一番道:“奶奶,我那天看見村長家那位小叔叔來找二叔,他們還說取地契要多少錢了!”
“哼!難怪這幾個月他們天天往後山跑!哦,是了是了,娘,他們不是上山砍了好多柴禾嗎?原來不是砍柴是在開荒啊?!真是的,開荒就開荒唄,遮遮掩掩的,好像我們要跟他搶似的!”劉氏添油加醋。
“可不是,娘,您看二弟這樣子,不是打您的臉嗎?哪有這樣當兒子的?唉!”大伯母周氏煽風點火。
周氏、劉氏一唱一和,大伯一臉淡定,叔叔低頭不語,小姑滿臉焦急,湯氏臉色越來越黑。
突然,湯氏嘩的一聲站起來:“走,跟我去找老二對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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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纔接到責編泡泡的通知,明天就入V了,小云很緊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