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婚期,右相夫人是這樣想的,雖然沈安姒和裴七少爺一同落水了,但是外界的傳聞並不難聽。
再則沈安姒年紀還小,尚未及笄,所以也就不急着成親了。
老太太也表示婚期可以慢慢商議,不着急。
聊了一會兒後,右相夫人留下定親信物,因爲鴛鴦玉佩是一對的,所以老太太就沒把事先準備好的定親玉佩拿出來了。
聊的甚是歡暢,老太太心情着實不錯。
外面,有小丫鬟進來道,“老太太,李將軍府老夫人送了拜帖來。”
老太太微微一鄂。
同樣怔住的,還有暖閣偷聽的安容和沈安溪。
“李老夫人來府上做什麼?”沈安溪好奇道,最近來府上的都是有事的,外人知道武安侯府出了事,大夫人被奪了誥命封號,沒有事兒是不會來打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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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是因爲肚兜的事吧?”秋菊猜測道。
安容神情懨懨的,前世武安侯府和李將軍府沒有過往來,這一世,李老夫人卻親自登門了,除了肚兜還有別的事纔怪了。
李老夫人都送了拜帖來,老太太不可能不見的,要知道侯爺現如今在兵部當差,和那些將軍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右相夫人自然也聽說了肚兜的事,更知道肚兜是出自武安侯府,當即笑着站了起來,“府上有客,我就不多打擾了,先告辭。”
老太太笑着讓孫媽媽送右相夫人出去,正好迎接李老夫人。
很快,安容和沈安溪從微開的窗戶處瞧見了李老夫人。
李老夫人披着青色織錦的斗篷,雙手套在暖筒裡。由着丫鬟扶着走進來,面色很慈愛。
進了正屋,先是跟老太太見禮。
老太太還是那話,貴客登門,有失遠迎。
李老夫人笑道,“什麼貴客,就一老婆子。往常兩府也沒什麼往來。貿貿然登門着實失禮。”
老太太看着李老夫人,這個出身鄉野,年紀比自己小上七八歲的將軍夫人。笑道,“雖然兩府甚少往來,不過我可是常羨慕你,李老將軍在世時。可是對老夫人千依百順,不知道羨煞多少人呢。若不是老侯爺早早的過世了,我還得上門去討教御夫之術。”
李老夫人一把年紀,聽了老太太的話,臉微微紅。神情惋惜道,“哪裡千依百順了,不依然狠心丟下我。早早的就去了。”
老太太也嘆息,“他和老侯爺一樣。早些年戰場殺敵,不知道捱了多少刀傷劍傷,留了一堆的病根,唉,不提了,我這不會說話的,盡提傷心事,雖然兩府以前不常往來,往後常來常往便是了。”
李老夫人連連稱是。
李老將軍出身鄉野,從軍前就娶了她,後來戰場上屢建奇功,封爲將軍後,就把她接了來。
經過十幾年的薰陶,已然看不出半點村姑的氣息,不過早些年着實鬧了不少笑話,久久容不進京都貴婦的圈子。
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也不會,估計也有些自卑,不愛出門應酬,老太太對她瞭解的也不多。
不過,這樣一個出身一般,甚至可以說很一般的老太太卻教出來一雙好兒女,尤其是夫婿,一輩子都不曾納妾。
今兒一見,老太太倒是覺得以前沒來往可惜了。
聊了好一會兒後,老太太才問道,“不知道李老夫人今兒來是?”
李老夫人一拍腦門,頗尷尬的笑道,“看我和老姐姐你相談甚歡,把今兒來的目的都給忘記了,還是我家那兔崽子和府上丫鬟肚兜的事。”
聽到李老夫人用兔崽子形容自己的兒子,一羣丫鬟都低低偷笑。
老太太也忍禁不俊,歉意的笑道,“府上丫鬟粗心,笨手笨腳的連件衣服都收不好,連累李小將軍受累了。”
老夫人連連擺手,“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那兒子整天就知道練武,萬事不管,讓他陪着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誰想練了二十多年,不還是躲不過去一件小肚兜,我想到那肚兜,就忍不住直樂。”
一屋子丫鬟婆子瞪直了眼睛,以爲聽岔了,可是看着李老夫人臉上的笑意,一羣丫鬟面面相覷,李老夫人今兒來莫不是感謝芍藥的肚兜吧?
“李黑將軍不是她親生兒子嗎?”暖閣內,沈安溪疑惑的問安容。
安容一臉黑線,她也懷疑李黑將軍不是李老夫人親生的了,哪有兒子倒黴,做孃的偷着樂的?
可是李老夫人確確實實很樂。
老太太一時接不上話,她活了大半輩子了,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啊,換做旁人,不該氣芍藥氣的牙根癢癢嗎?
“不管怎麼說,也是丫鬟的不對,”老太太笑道。
李老夫人擺擺手,笑道,“我雖然出身低微,卻也算得上通情達理,肚兜的事,實屬意外,我心裡有數,要怪還是怪我兒學藝不精,不過前兒芍藥姑娘親自登門,爲了府上四姑娘的清譽,要回她的肚兜,這樣有情有義的丫鬟,我是打心眼裡喜歡。”
一羣丫鬟再次懵了,這李老夫人不愧是出身鄉野,和一般人想的就是不一樣啊,她不惱芍藥,反而喜歡芍藥?
老太太也摸不準李老夫人此行的目的了,莫非是瞧上了芍藥那丫頭,可將軍府,還不至於上門要個丫鬟吧,這傳揚出去,外人還不得以爲她小心眼,把芍藥要回去折磨替李小將軍出氣?
“李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老太太依然笑道。
李老夫人也不拐彎,或者說,她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拐彎,當即笑道,“是這樣的,我有個胞妹,雖然幾年前過世了,可是生前一直希望有個女兒。”
“這幾年,我也一直在幫着物色,一直尋不到可心的,前兒,我聽下人稟告了府上芍藥姑娘的事,心中一動,她那性子和我妹兒時一樣歡脫,就想着能不能讓她做我妹的乾女兒。”
老太太眉頭輕挑,沒有一口答應,雖然芍藥只是一個小丫鬟,可畢竟那是安容的丫鬟。
要是安容捨不得,她可不想寶貝孫女兒傷心。
見老太太沒有說話,李老夫人忙道,“沒有要芍藥姑娘離開府邸的意思,只是偶爾能許她出府陪陪我老婆子。”
老太太這才笑道,“能認李老夫人胞妹做乾孃是她的福氣。”
這算是答應了,李老夫人一臉笑意道,“這事就這麼說定了,等過幾日,我尋個良辰吉日,領着她去給我那沒福氣的妹妹磕個頭,定下母女名分。”
老太太微微一鄂,這未免也太正式了一些,總覺得有什麼不大對勁。
等李老夫人走後,孫媽媽笑道,“奴婢瞧着,這李老夫人不像是找侄女,倒像是找兒媳婦。”
“兒媳婦?”老太太挑眉。
孫媽媽點點頭,低聲道,“這表哥表妹定娃娃親的可不少,就是指腹爲婚也是有的,李黑將軍去年喪偶,膝下還有一子,都四歲了,今年開春,李老將軍又過世了,還得守孝三年。”
“等出了孝期,嫡長子都七歲了,這樣的身份,在京都想娶門中意的親事困難不小,李老夫人又不大識字,隨便娶個庶女回去,也虧待了李小將軍,倒不如娶個有來歷的丫鬟,好好調教,再給她一個像樣的身份,可比挑個不知根不知底的好。”
老太太聽着,覺得有理,“你這樣說,還真有幾分可能,芍藥那丫鬟模樣清秀,人也機靈,主要是年紀小,又對安容忠心耿耿,爲了主子,都敢豁出去上門討肚兜,有情有義,若真能嫁給將軍做填房,也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
暖閣內,沈安溪笑看着安容道,“你這丫鬟福氣着實不小,上門要肚兜,要出來一個乾孃,幹姨母,幹表哥,一堆乾親戚。”
安容一臉黑線,這丫鬟的運氣着實太好了些,好的她都忍不住羨慕妒忌了,“我怕府裡丫鬟羨慕,回頭一個個站牆頭上胡亂丟肚兜。”
秋菊站在一旁,羨慕妒忌的直咬脣瓣,之前還笑話芍藥倒黴,笑話她傻,結果呢,傻人有傻福!
一件倒黴的肚兜,竟然有了三品將軍府做後臺,難怪她天天做夢,不是大魚大肉就是撿銀子,老天爺偏疼她呢!
安容和沈安溪一邊說笑,一邊從暖閣邁步出去。
老太太在端茶輕啜,外面,有小丫鬟邁步進來道,“老太太,三姑奶奶回門了。”
老太太端茶的手滯住,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皺,擺擺手,丫鬟便下去了。
安容和沈安溪幫着老太太捏肩膀,揉太陽穴,很快,三姑奶奶就進屋了。
三姑奶奶穿着一身湖綠色夭襖,下罩藤紋襦裙,頭上珠環翠繞,臉上畫着稍濃的妝,貴氣盎然,和前日見到的大姑奶奶截然相反。
大姑奶奶夫家姓趙,是個五品官太太,在趙家,她可是當家主母,說一不二。
她邁步進屋,恭謹的給老太太請安,一口一個母親,“母親,女兒回來給您請安了,女兒聽說您身子不適,特地挑了些補品送來給您補身子。”
說着,她身後跟着的丫鬟捧着一堆禮盒上前,堆的老高,勉強能瞧見丫鬟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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