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存心的吊安容胃口,說了這麼一句,便停了。
安容呲瞪了她一眼,問道,“出了什麼大事?”
芍藥這才巴拉巴拉倒豆子。
之前安容幫着靖北侯夫人出了主意,讓人將連軒弄暈,讓蕭遷易容成連軒的模樣幫着迎親。
事情就出在了迎親上。
連軒有不少狐朋狗友啊,他迎親,可不得有許多人來湊熱鬧?
除了應付他們之外,還有連軒得罪過的那些人,更是來湊趣。
顏王府前,自發的圍了一堆攔路官,你一我我一句,將蕭遷累的夠嗆。
過五關斬六將都不足以形容蕭遷的累。
好不容易把晗月郡主迎進了靖北侯府,都一拜天地了。
又出事了。
也不知道靖北侯府是怎麼迷暈的靖北侯世子,他居然出來了。
然後濟濟一堂的喜宴上,兩個穿着大紅喜袍的連軒,你瞪着我,我瞪着你。
芍藥表示,她全程圍觀,愣是沒能分出真假來。
不過,連軒就倒黴了。
蕭遷替他迎親,迎出來一肚子邪火,如今看到正主了,那火氣,壓都壓不住。
不說了,先打一頓出出氣再說。
然後,喜宴上,蕭遷和連軒打架了。
場面很混亂,誰也拉不住。
誰敢拉啊?
萬一拉錯了人,給對方以可趁之機,回頭報復他們,不是沒事找事麼。看看熱鬧就好。
再說了,他們今兒來就是奔着看熱鬧來的。
靖北侯世子不願意娶晗月郡主,這事京都人盡皆知啊,以他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來看,這喜宴上有的鬧。
只是沒想到會鬧得這麼大。
虧得他們之前見靖北侯世子乖乖的迎親,還以爲他改了性子呢,原來是被人假冒的。
靖北侯府用心良苦啊。
沒人拉架。偌大一個喜堂差點被拆了。靖北侯沒輒,親自去拉架。
好了,也不知道是真的世子。還是假的世子,一不留神,一拳頭過去。
聽芍藥說靖北侯的眼睛都被打青了,安容腦門上的黑線止不住的往下掉。
不論是誰打的。都大不敬啊。
安容想象了下那場景,就嘴角抽抽了。“國公爺沒去靖北侯府嗎?”
芍藥搖頭,“沒有呢。”
要是國公爺在,誰敢這樣放肆啊,再說了。兩位少爺打的不可開交了,國公爺去拉架,誰敢打啊?
屁股都給他打開花了!
安容斂了斂眉頭。繼續問,“後面呢。總不會一直打着吧?”
芍藥搖頭,“後面沒打了,又出別的事了。”
安容嘴角一抽,除非出了更大的事,不然不可能罷手,除非一方認輸或者被打趴下。
安容瞥了芍藥,芍藥無奈點頭。
連軒和蕭遷打架,打的是難分伯仲。
喜堂雖然大,可還擠滿了客人呢,難免施展不開。
而且,不知道怎麼回事,晗月郡主忽然被人推了出去。
撲騰一聲,摔倒在地。
頭上的鳳冠霞帔掉了一地不算,實在是狼狽。
可叫人睜大眼睛的是,新娘子不是晗月郡主啊,是她的貼身丫鬟!
丫鬟見露陷了,趴在地上連連求饒。
一屋子道喜的人是唏噓不已。
蕭遷更是崩潰,他費勁千辛萬苦替連軒迎回來的居然是個假新娘。
靖北侯夫人也皺眉了,她早和顏王爺通過氣了,連軒性子拗,她會讓蕭遷代連軒迎親,他當時雖然惱怒,卻也同意了。
如今卻用丫鬟代嫁,顏王府想做什麼?
蕭遷代迎親,連軒本人可被丟在喜牀呢,丫鬟代嫁,那晗月郡主又在哪裡?
靖北侯夫人一問,那丫鬟許是被嚇壞了,這不驚慌失措之下,道出晗月郡主逃婚的事。
本來也不是逃婚,是晗月郡主和丫鬟偷聽到靖北侯和顏王爺的談話,說蕭遷會替連軒迎親。
當時晗月郡主就氣上心頭,連軒不樂意娶,她還不樂意嫁了。
只是親事是皇上賜的,明天就要出嫁了,她也沒有反悔的機會了。
這不,晗月郡主也使了小性子,要丫鬟代她嫁。
顏王爺不同意,晗月郡主就哭了,爲什麼連軒可以,她就不行,她纔不要和蕭遷拜天地。
顏王爺想想也是,就同意了。
本來以爲晗月郡主只是心裡堵氣,誰想到一夜醒來,顏王府就沒了晗月郡主的蹤影。
她還留了封信,說連軒喜歡的是翩若驚鴻,宛如游龍般玲瓏剔透的姑娘,她不是。
她又不是嫁不出去,她肯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這些事,滿堂賓客是不知道的,是靖北侯夫人回了國公府說的,老夫人嚴令國公府下人不許泄露一句。
因爲是安容,所以芍藥纔敢說。
安容無語了,沒想到一門親事,居然這麼一波三折。
晗月郡主喜歡連軒,她看的出來。
只是連軒不願意娶她,靖北侯府沒輒要蕭遷易容成連軒的模樣前來迎親,這對晗月郡主來說,是天大的委屈。
估計從聽到靖北侯和顏王爺商議時,她就有了逃婚的念頭。
只是她和連軒是聖旨賜婚,明天也要成親了,她要說自己不嫁了,顏王爺肯定會防備她。
她耍小性子要丫鬟代嫁,顏王爺只當她是女兒家鬧彆扭,鬧過了也就沒事了。
等大家鬆了警惕,晗月郡主就逃了。
安容望着芍藥,問道,“晗月郡主找到沒有?”
芍藥搖頭,“沒有呢。不知道她在哪裡。”
安容眉頭一隴,“那靖北侯世子呢?”
晗月郡主可是因爲他才逃婚的,以蕭國公府和靖北侯夫人的爲人來看,連軒肯定逃不掉一頓責罰,而且他還要負責將人找回來。
芍藥聳肩,捂嘴笑不停,幾乎笑抽風。
喜宴上。靖北侯世子知道晗月郡主逃婚了。當即就對靖北侯夫人說,“娘,你太自作多情了。你兒子又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強扭的瓜跑了不是,如今邊關亂起。大丈夫應心繫天下,兒女私情算個毛線啊。別哪一天我戰死沙場了,還連累人家替我守寡,不過我想,這些年我有事沒事就替天行道。沒少積德行善,活個千兒八百年的不成問題,等我凱旋歸來。你要喜歡孫子,我送你一打……。”
說到這裡。他見到靖北侯夫人噴火的眼睛,又加了一句,“你和爹要實在等不及了,可以再給我生幾個弟弟妹妹,我又不嫌棄他們,好了,大哥都去邊關了,我去找大哥了,我走了!”
話音未落,連軒就跑了,誰也攔不住他。
靖北侯夫人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偏一屋子人看着笑着。
能不笑麼?
做爹孃的要兒子娶媳婦生孫子,偏兒子忤逆,居然催爹孃自己生,大周奇葩,靖北侯世子若是第二,絕對沒人敢稱是第一。
正帥蕭湛走了,沒有先進宮知會皇上一聲。
副帥連軒又在喜堂上跑了,他是逃着去的邊關,哪有功夫知會皇上一聲?
本來,宮裡還籌備送行,皇上打算親自出宮,鼓舞一下士氣,再送蕭湛和連軒他們去邊關。
結果出了這樣的岔子,就剩祈王一個人了。
皇上擺擺手,一臉無奈道,“算了,你也自己去邊關吧。”
把祈王給憋屈的,真是沒差點氣死。
沒輒的他,只好帶着杜仲和三百將士,“孤零零”的趕赴邊關。
聽到祈王,安容臉沉了沉,想起蕭錦兒和崔堯,安容問道,“崔家上門提親了?”
芍藥點頭如搗蒜,笑道,“崔家對這門親事很是看重,本來幾天後,是崔家家主大壽,爲了表示對這門親事的看中,特地從冀州趕來,昨兒見了老夫人和大太太,說明天是黃道吉日,崔家會送納采禮上門。”
說着,芍藥又道,“少奶奶,你不知道,崔家少主是逃避崔家給他議親來的京都,靖北侯世子飛鴿傳書去冀州時,崔家和鄭家都定了口頭親了,要是再晚幾步,可就難辦了。”
鄭家和崔家一樣,都是商賈世家。
崔家排第一,鄭家排第三。
還有一個李家,排第二。
只不過,崔、李、鄭三家一直爭鬥,李家碾壓了鄭家,奪得第二,近來還隱隱有了壓過崔家之勢。
商賈之間,和京都世家一樣,會聯姻。
這不,崔鄭兩家想通過聯姻,共同對抗李家。
只不過,崔堯排斥這樣的做法,崔家又不缺錢,就算現在大周首富的名頭被李家搶了去,又不是搶不回來了,何必犧牲自己?
再加上蕭湛找他有事,就趕緊進了京。
他以爲躲過了就沒事了,可兒女親事向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在不在,根本不重要。
崔堯進京時,和蕭湛抱怨了幾句,還表示了他的擔憂。
蕭湛知道這事,怕會出意外,纔會那麼急切的讓連軒去辦這事,果不其然啊。
連軒的飛鴿傳信去了冀州,當然不是直接找的崔家家主了。
蕭國公府在大周各個州郡都有自己的人,送了信去之後,蕭國公府的人拿了拜帖去敲門。
話說,蕭國公府送拜帖,崔家家主沒差點嚇暈。
得知蕭國公府要把蕭錦兒許配給崔堯,崔家家主當時就驚呆了,尤其是保媒之人是要了敖大將軍首級的新任大將軍蕭湛!
除了崔家上下驚呆之外,還有鄭家人。
要知道,崔鄭兩家家主剛剛定下口頭親,就差交換定親信物了。
崔家家主頭疼了,又高興又爲難。
鄭家家主就不高興了,冷了臉道,“這麼說,崔家要攀龍附鳳,舍我女兒了?”
崔家家主無奈道,“逆子離京,我以爲他是去談生意,誰想他會擅作主張,自己定親,而且定親在你我之前……。”
飛鴿傳書,從京都到冀州要四五天呢。
鄭家家主很不高興,要不是崔家一直拖着,這親事早定下了,“自古兒女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的着一個小輩擅自做主的?”
也就是崔堯自己定的親不算數,他和崔家家主的親事才合規矩。
蕭國公府的暗衛不擅於處理這樣的事,把印着蕭國公府印鑑的婚書擱下,便告辭了。
崔家家主一臉無奈,“能娶蕭國公府女兒,還是蕭大將軍的嫡女,是我崔家高攀,而且親事已定,又是犬子親口許諾的,我如何退蕭國公府的親,我崔家雖是大周首富,可在蕭國公府前,什麼都不是,犬子是沒法娶鄭家主你的女兒了,可崔鄭兩家的聯姻不變,崔家還有許多未嫁未娶的小輩……。”
鄭家家主當即翻了臉,罵崔家家主攀龍附鳳,背信棄義,崔夫人也生氣了,“鄭家主,堯兒未經父母許諾,就擅自做主是他不對,也是我們夫妻教子無方,可堯兒是我崔家少主,他的話,同樣算數,況且你和我們定的還只是口頭約定,尚未交換定親信物,就還算不得數,我崔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崔鄭兩家聯姻,並非一定要堯兒不可,不論崔家嫁女,還是迎娶鄭家女兒,陪嫁或者聘禮都不會比堯兒少分毫。”
崔夫人的讓步,並未讓鄭家家主臉色好看分毫。
他甩袖子走了。
崔家做事有誠心,哪怕是口頭約定,也不會馬虎,知道退親有錯,親自登門賠罪。
最後,鄭家庶子迎娶崔堯的庶妹爲妻,崔家給了鬧市十間鋪面,千畝良田,兩間五進院落,外加一萬兩黃金做陪嫁。
等定了崔鄭兩家親事,崔家家主就趕緊進京了。
到這裡,安容就納悶了。
前世,崔家一直是大周首富,和崔家斗的不可開交的是鄭家,不是李家。
而且,崔堯迎娶的是李家女兒。
怎麼這一世全顛倒了?
崔家和李家反目了,卻和鄭家聯姻了?
而且,她還記得,當初皇后極力拉攏崔家,還向她買了兩盒舒痕膏送給崔家嫡次子,也就是崔堯的親弟弟用。
過了這麼多天,也不知道崔堯的弟弟傷疤消退了沒有,有這等恩情在,崔家應該會幫皇后的吧?
要是崔家是皇后的人了,那現在崔家和蕭國公府結親,對皇后來說,可是大好事一件。
可蕭國公府並不參與立儲,而且還有蕭湛的身世……
安容現在腦袋一團漿糊了。
頭暈乎乎的,又開始犯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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