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萍語聲悽然,明思卻只能無言。
採萍自嘲地輕笑了笑,“一見我絞帕子,他便二話不說將帕子搶去,將我推倒在地便不顧而去。母妃正巧來了,讓侍女攔住他,母妃才說了他一句,他便說——”頓住,“他說他這輩子的正妃只能是寶光一個!讓我莫要癡心妄想!”
採萍低低地笑了起來。
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洛河郡王說出這般的話,平陽王妃本是個急性子,哪裡能受得住?
加之身體本就有沉痾受不得激,再見攔不住洛河郡王,一個激動只怕就爆了血管。
採萍當是看出平陽王妃不妙,心知不會有人顧着她,這才向自己求援。
還好,若自己沒來,那穩婆去問平陽王,不用多想明思也會猜到那保大還是保小的答案會是哪一個。
明思心中輕輕嘆息。
“莫要多想了。”明思安慰她,“如今你有自孩子在身邊,不是一個人了。”
採萍苦澀笑了笑,“是採萍貪心太過……我本是一個奴——”
“別說了。”明思一笑,眼帶深意看了孩子一眼,“想要騙過所有人,首先就得騙過自己。所謂貪心也是人之常情。無論什麼人都會想貪圖那些美好快樂的東西,想要人喜歡自己。你沒錯,不過有時候,有些想法會讓自個兒更難受,那就盡力朝好的一面想。那些不能想的,放輕些就可。日子這樣長,以後的事情誰也不知會如何。何必給自己尋難受?”
採萍眼底浮起一絲感激,點了點頭,輕聲道,“王妃的話,採萍記住了。”一停。看向明思,“王妃……也是這般過日子?”
明思怔忪,須臾,脣畔一縷笑意清麗動人。“嗯,我也是這般。每回難過的時候,覺得自己挺不下去的時候,就去想那些曾有的快活歡喜。想過之後。便不會覺得有那般難過了。”
採萍心神一震,遂怔然默默。
一席交談後,明思起身讓採萍好生休息。
臨走之際,採萍對明思道。“大恩不言謝,採萍惟有一言——採萍這條命以後便是王妃的。莫論刀山火海,採萍絕無二話。”
明思笑笑。朝她點了點頭。轉身而去。
她自沒想過要採萍如何,但這種時候,施恩者的接受會讓受恩者心理舒服一些。
故而不多言客套。
明思在陳趁夜色中步出平陽王府,布羅正在滿天星光下等候。
他是從麻面坡回來後,聽得明思到平陽王府就趕來的。
沙魯留守王府,他過來相侯。
此時已是近丑時末,滿天星斗下。平陽王府門前高高挑起的白幡平添幾分淒涼。
明思一見布羅身影,自然明白他是不放心自己的安全,心中只覺暖意漾開。
“先回府吧。”明思看着身邊一干忠心下屬,輕輕笑了笑。
無論心中有多壓抑有多少陰霾,可總也有陽光的溫暖存在。
回到睿親王府,沙魯也還在府中等候。
明思問到帽兒已經在沙魯在府中的房中安歇,這才放了心。、經歷了今日採萍的生產,明思更擔心這一系列的事兒影響到帽兒。
擡首望了望漫天璀璨星光,明思看向自自己下車後便一直未曾動作出聲的三人,“反正也晚了,都過來吧。”
三人互視一眼,跟着明思回到了主院。
進了書房,顎敏很是有眼力勁兒的泡了茶端上來。
明思站在南開的窗前,靜靜望着窗外絲絨般的星空,許久未言。
沙魯幾度心急想開口,卻被布羅卓都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微涼的夜風吹在明思面上,良久後,明思將腦中的紛亂暫時壓下,轉首過來看着布羅,“這兩日可有查到什麼異常?”
布羅一愣,旋即明白明思問的是讓他監視莫氏並查探莫氏產業兩事。
“屬下讓人查了最近莫氏一族的動向並未發現有不妥之處。”布羅沉聲,“至於莫氏產業一事,眼下還在查探中,暫時未發現有何異常。”
“王妃,爲何要查莫氏?”沙魯終於沉不住氣,“難道主子之事同莫氏有關?”
卓都布羅皆看向明思。
明思垂了垂眸,擡眸又問布羅,“那這兩日可查到洛河郡王有何異常出入?”
布羅蹙眉,“此事昨日屬下才吩咐下去,眼下並未接到回報。”一頓,“平陽王府今日……”
停下未說下去,目光詢問。
他明白,明思不會無緣無故將兩件事放在一起問,其中定有某種關聯。
明思聽得布羅回答也未有多出意料。
她明白,如今布羅沙魯二人手中事務也是繁多。
榮烈眼下不在,黑甲軍之事都要靠他們兩人處理,且帽兒也懷有身孕,布羅一人將大半事務攬下。
她交待的事兒要辦好,所費的功夫也不少。
何況,他們還要擔心她個人的安危,這三人身上壓力都不小。
明思沉了一口氣,看向三人,輕聲緩緩,“王爺去大雪山之前疑心寶光乃是詐死脫身。”
“什麼?”沙魯“唬”地站起,黑臉上銅鈴眼瞪大!
布羅卓都雖比沙魯沉得住氣,可此際也是滿面驚異。
明思點了點頭,朝屋中走了兩步,將相關經過說了一遍,最後道,“可惜在太子府並未尋到有力證據,故而眼下只能靠咱們自己尋出證據方能面聖。今日平陽王府之事,我心中總有種感覺。洛河郡王這般變化似乎並非平常。這其中——只怕還有隱情在。”
停住腳步,明思看向布羅,“莫氏之事可先放一放,太子殿下曾說莫氏應是不知寶光一事,但我不放心,這才讓你查探。查莫氏族人動向可知他們是否同寶光有關聯,查莫氏產業也是以防萬一寶光藏身其中。現在看來。也許太子殿下的判斷是對的,莫氏真不知寶光之事。你們如今也忙,那就先將莫氏之事暫緩一緩,眼下先全力查洛河郡王最近兩月之動向!”
布羅站起頓首。“屬下領命!”
沙魯黑麪怒氣勃發,忍不住咬牙切齒恨聲,“真要是她——老黑管她什麼郡主郡王,不報此仇老黑就不配叫王爺一聲主子!”
卓都眉心也深鎖。看沙魯一眼沉聲道,“眼下不是發怒的時候,王妃說得對,捉不到人。說什麼都無用。”語聲一頓看向明思,“此事王妃可還有其他打算?”
寶光的手段心計,榮烈手下這三人早已有所領教。
如今敵在暗。我在明。局勢對己方實不利,由不得他不擔心。
卓都布羅三人並未疑心寶光詐死的真實性。先是有榮烈的疑心,再有屍首蹊蹺腐化難辨,最後加上明思語中的篤定之意。
在他們心中,已是確認。
這麼多年來,在大事上的判斷上,榮烈有着驚人的直覺。
他們信榮烈。也信明思。
若非心中有篤定,明思斷不會今夜同他們這般開口。
卓都問出口,沙魯布羅又朝明思望去。
這一回,明思卻轉身再度走向窗邊,靜默片刻,語聲有些低卻清晰,“暫時還未想好,不過寶光是定要尋到的。你們也別擔心,眼下雖看似對咱們不利,但她忍不了多久的。”
沙魯不明白,“王妃怎知她不會一直躲起來?”
他雖憨直,但聽了這般久也聽明白了。
眼下他們雖是疑心寶光詐死,但沒有鐵證,連太子殿下都不能隨意將此事的判斷說出,何論是他們?
一旦說出,皇后定不會善罷甘休。
這天下這般大,寶光若是真個躲起,他們哪裡尋得到她?
那這大仇還如何得報?
聽完沙魯的話,明思緩緩轉身,清麗面容上笑意淡淡,眸光驚亮中一絲奇異,“她原本以爲可以通過密信一事讓皇上厭棄我,我會爲世人所棄,生不如死。可我如今竟然活得尚好,每日還能言笑往來,她如何會氣得過?除非她甘心躲在陰暗中老鼠般偷生一世……不過,若是這般,她便不是寶光了。”
沙魯聞言怔住,只覺自己的心口被明思這番話說得有些沉甸甸的發堵。
卓都布羅二人對望一眼,心神震動之餘也頓生幾分不安。
明思看了一眼茶案上未曾動過的幾盞茶,“好了,大家也都累了,下去休息吧。”
不知爲何,布羅總覺的今日的明思有些奇異處,可究竟奇異在何處,他也說不上來。
就好像明思此際面上雖是笑意淡淡,可那雙靜湖般的秋水雙眸中,卻愈發給他一種看不到底的深幽感。
布羅感覺到,明思似乎並未將所有的事兒都托盤而出……
按捺住心中的那絲疑惑,在卓都沙魯二人步出後,布羅鎮定心神輕聲,“王妃還是多加保重爲是。主子的事兒便是咱們大家的事,屬下們定當遵從王妃號令。有事王妃只管吩咐,無論何事,我們幾人皆是萬死莫辭!”
明思怔了怔,下一瞬,脣邊綻露一抹柔柔笑意,“嗯,我明白了。你們也都顧惜自個兒的身子,便是身體好,也不是鐵打的。下回再遇上今日這般情形就別再奔波了。昨日入夜纔去了麻面坡,忙了一日一夜本該休息休息纔是。我有卓都陪着,不會有事的。”
布羅深深看她一眼,未點頭也未出言反駁,“王妃也請保重,屬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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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七夜章 夜色如許(一更)
顎敏如玉伺候明思沐浴上牀安歇。
明思讓兩人下去休息。
如玉憂心道,“王妃過兩日還要回納蘭府,必有一番辛勞,這兩日定要好生休息纔是。今日王妃出去,這一日的藥都過了時辰。”
王老御醫給明思開了不少調理清餘毒的藥,再三囑咐要好生調養。
今日去了平陽王府,這一日的藥自然是漏了時辰。
對於身邊的人的關心,明思向來是照單全收,“好,我知曉了。今日不是事出突然麼?”
如玉無奈看顎敏一眼,兩個丫鬟放下帳幔,退了出去。
明思睡不着。
睜開眼看着帳頂的粉色豔豔的並蒂蓮,一雙墨玉般的眸子清亮幽幽。
半晌後,她披衣而起。
她向來沒有讓人守夜的習慣,即便如今榮烈不在身邊,她也未答應幾個丫鬟值夜的要求。
寅時是一日間最涼之時。
如今四月中旬,白日裡溫度正適宜,夜間卻還是有些涼意沁沁。
明思心中煩亂,胡亂披了一件緞地外袍便推開門。
廊下幾盞紅燈籠紅光朦朦卻指將紅光映照到數尺之外,無非燭火黯淡,只因星光太亮。
明思擡首深深呼吸一口,鼻翼間是日間鮮有的清新明洌氣息,夾雜着絲絲冷氣,夾雜着廳中各色草木花香。
腦子似乎冷靜了些,也清醒了些。
目光四下一掃,觸目所及,整個庭院都被籠罩在一層淡淡銀灰的冷光中。
空氣中瀰漫着一層似有似無的青色霧氣,婀娜嬌豔的花朵在這層冷光中,呈現出一種有別於日光下的冷豔純淨之美。
明思眸光從熟悉的景緻上一一掠過,提步步下了臺階。
走到庭院西北角。素手從銅色珵亮的鞦韆架上輕輕撫摸過,眸光中是深深的愛意眷戀。
明思在鞦韆上坐下,腳下微微一蹬用力,鞦韆晃悠悠地蕩了起來。
幅度並不大,涼風撲面的感覺卻更明晰。
風拂動長髮捲起飛舞,些許凌亂的貼在了明思的粉頰上。
星斗燦爛中,烏黑的髮絲,雪白的肌膚,黑白交織中,再加上脣畔那縷蘭花初放般的若有若無笑意。此際的明思有一種動人心魄般的美。
顎敏卻看得有些心碎的感覺。
從看到明思撫摸那鞦韆架上的雕花時起,她便驀地有一種想落淚的心酸。
這些日子以來,明思從未主動在她們面前主動提過榮烈一字。
唯一的失態便是那夜去追老侯爺那一回。
可即便是那次。明思第二日起身也全然恢復了冷靜自持。
同人說話,無論是誰,明思總能微笑。
愈是接近明思更多,顎敏便愈是迷惑。
顎敏時常在想,世上怎會這般的女子?
這小小的身子怎能有那樣大的力量?
能一手一腳的爬上了那壯年男子也未必能攀上的拉亞山。
這柔弱的面龐下又怎能忍下那麼多的情緒不讓人看見?
要有多麼大的自制力。才能做到只在這無人的深夜容忍自己將所有的情緒在這星光中袒露。
今夜她感覺到明思似乎有些不同,故而一直都未安睡,小心地聽着前院的動靜。
果然,良久之後,她聽見的門扇打開的聲音。
察覺到氣氛變化,明思一偏首。看見了站在遊廊拐角處的顎敏。
怔了一瞬,明思足尖一點,停住鞦韆。“怎麼還沒睡?”
顎敏的衣裳還是白日那般,自然不是才起身,而是一直未睡。
顎敏笑了笑,緩步過來,“奴婢睡不着便做做針線。聽見王妃開門便出來了。”
知曉顎敏定是不放心她才未睡,明思會意卻不點破。“我睡不着,起來走走。”目光四下一掃,脣角微笑,“想不到這夜間的景緻這般的美。”
顎敏輕輕推動鞦韆,遲疑須臾低聲,“王妃可是有心事?”
明思怔愣一瞬後垂眸輕聲,“也說不上心事,就是有些事兒想不通,感覺也有些怪。”
顎敏一愣蹙眉,“感覺怪?”
明思“嗯”了一聲。
顎敏停下鞦韆,“是今日的事麼?王妃懷疑平陽王府的事兒同寶光有關?”
明思有些意外顎敏竟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不過她說的事兒卻並非此事。
明思搖首,“這件事雖算一樁,可還有其他的事兒。”
顎敏一愣。
明思沉默片刻還是終究沒說出什麼事兒,只是輕聲道,“不知爲何,心裡有些心慌的感覺,也亂得緊。可偏生理不出頭緒。”
顎敏明白了。
能讓明思這般不能安寐的事兒除了王爺的事兒斷斷不會有其他!
“王妃不是斷定寶光乃是詐死麼?難道不對?”顎敏問。
“不,不是這個。”明思搖首,眸色倏地幽深幾許,卻猶笑意淡淡,“她還活着!我能感覺到。甚至——我還能感覺到她定在某個角落一直看着我。她這般的女人,若說她恨王爺十分,那恨我便有十二分!”
顎敏呆了呆,無端端也起了一絲涼氣,“王妃若不是爲這樁,那又是爲何?”
明思脣動了動,最後還是搖首,“有些地方感覺不對,可一時也想不明白”說着擡首看向顎敏卻轉開了話題,“最近只顧着府裡的事兒也沒顧上你,你如今如何了?可還有什麼想法?”
顎敏微愣一瞬,垂下目光,“奴婢倒是想明白了。”
“想明白了?”明思露出笑意,“怎麼想的?”
看了四周一眼,明思站起指着花圃側的長條石凳,“過去坐着說話吧。”
顎敏挽起明思的胳膊莞爾一笑,“王妃想聽奴婢的心裡話可就得依奴婢,”摸了摸明思帶着涼意的手背,“王妃在牀上坐着。奴婢再說。”
眼底笑意中俏皮淡擔
明思一怔,旋即笑開。
主僕二人回到房中,明思解衣上牀。
顎敏在牀畔坐下,沉浸了下思緒才緩緩開口,“那一日她來,奴婢確是存心試探,想必王妃也看出了。”
頓住,看了明思一眼,明思頷首。
顎敏輕輕笑了笑,“那日的情形——奴婢也看出她確是不認得奴婢了。其實奴婢的相貌同幼時變化並不大。自第一次見面奴婢就覺着有些不對。經過那日,心裡也確信了。”停住話頭,眸光顫了顫。“奴婢想了許多。她若是真不記得原先的事兒,那便說明她也許並非自個兒情願。可這般的話…若她有一日得知真相,奴婢也不知她會如何——可奴婢看得出來,她如今過得很好。她還有一個兒子,我若報仇。莫說未必有這個本事,即便是有,那報了仇後,她又會如何?”
明思深深看她一眼,心下也有些佩服。
她沒有想到顎敏竟然想得這般深遠,且心胸如此之寬廣。
不管如何。她阿爹之死極有可能是柯查下的手,可她爲了柯夫人竟然能放下?
“你不想求得真相了?”明思輕聲問她。
顎敏咬了咬脣,低頭攥緊手中衣袖。“那人待她極好”
明思憐惜地望着她,她果然沒看錯,這的確是個善良的女子,“此事我會幫你查,若是有一日你想知曉便來問我。”
明思沒有把心中對柯夫人的猜疑說出。
她完全理解顎敏的這種掙扎感受。
顎敏是個極聰慧心細的女子。
不會輕易受自己的情緒左右。她總會很仔細的觀察和分析。
判斷出柯夫人行止有異後便試探,確定之後。她便生了不忍。
早在柯夫人攜順兒拜訪那日,甚至早在平陽王府那日,明思就看出了顎敏對順兒這個孩子眼神的不同。
顎敏的眼神中,有一種也許她自己都不知曉的憐惜。
這樣的情形,這樣的情緒眼神,只會出現在一個本質善良的人眼中。
她沒有看錯她。
明思正沉浸間,忽聽顎敏輕聲問,“王妃可信天意?”
明思一怔擡眸。
顎敏眸光中有些悠遠朦朧,卻還是看得出幾分認真,她問了這句卻並未等明思的回答,“奴婢信。奴婢阿爹同——”沒說出,只一頓又道,“他們都是性子極好的人。奴婢小時候從未捱過打,連捱罵的時候也是沒有的。後來出了事兒,阿爹身子不好,我們一家上了京。阿爹那時雖是不好,可他總會同奴婢說,若是有一日他不在了,讓奴婢千萬莫怕。他說,他會看着奴婢,也會求真神保佑奴婢。他說,只要人不做壞事,真神都會庇佑的。奴婢如今覺着,是阿爹將奴婢送到了王妃身邊。阿爹將他的福氣都給了奴婢。也是阿爹讓奴婢見到了她…阿爹想讓奴婢替他看着她…若是阿爹還在,他定然也是希望她過得好的”
顎敏語聲輕輕,眼睛卻慢慢沁出晶瑩水光。
明思心神震動,伸手拉住她的右手,“有你這般的女兒,你阿爹在天上一定會很高興。”
顎敏用左手拭淚,望着明思笑道,“奴婢胡言亂語讓王妃看笑話了。”
明思笑道,“我纔要多謝你,你這般一說,我心情好多了。”
顎敏看了一眼碧色窗紗外透進來的微光,趕緊站了起來,“都快天亮了,王妃還是趕緊歇歇。明日無事也多睡會兒纔是。”
說着便扶着明思躺下。
明思此際也的確心事鬆了幾分,遂朝她一笑頷首,闔目睡去。
77的話:一晚上寫得累了總會去刷頁面,好像成了一種強迫症。看到粉票節節危機,總會不停安慰自己。
都相差不遠,有機會,有機會…
唉,各位親愛的,最後兩個月了,能多臨幸臨幸77麼?
77真的很乖很用心了,能多疼一點《嫁夫》麼?
幫77頂頂吧~~~真的差得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