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后的言行情態,似乎不是一般的奇怪啊!
她真是信了她編的那番兩情相悅的劇本麼?
明思有些不信。
甚至,那鹿兒公公的提醒,也未派上用場。
明思不解
可她又明顯的感覺到,太后對她的確是無惡意——究竟是怎麼回事?
明思有些頭疼了!
這古古怪怪的一家人!
總結了下今日的收穫,明思只覺這賬本有些亂——
元帝貌似透露了當她靠山的意思,可同時似乎也有讓她當“糉子”的意圖……
太后貌似很欣喜這場婚事,也貌似有些“喜歡”她,可她總覺着何處不對……
而其他看得見的好處,其一就是元帝那關算是過了,對於這玉佩的來歷,應是未有再懷疑,對於她,也似乎信任了大辦;好處之其二,就是太后說了要替她討個封號。這樣的話,不管是對她,還是對納蘭府,都是大大有好處的事情。
這個社會,畢竟還是特權社會。
貴族和平民,待遇相差還是極大的。真有個貴族封號,至少再見那晴容郡主之流的,不會矮得太多。何況,憑她的感覺,太后出手,必然不會檔次太低。
還有一件起疑的,便是那鹿兒公公……
想到此處,明思心底長長地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看來,在眼下這迷霧重重的渾水內,想要明智保身,還真不是一件易事兒啊!
自己的底被這一家人摸得差不多,可自己對人家,卻是兩眼一抹黑。
所謂知己知彼,可眼下的情形明顯是人暗我明,對自己的行事尺度,很是巨大考驗啊。
雖然今日見的這兩位大*OSS對自己目前都無甚猜疑惡意,可日後的路,只怕還得兢兢業業,小心行事爲妙。
腦子裡念頭太多,明思也沒有心思再看周圍景緻,只半垂着眼簾,跟着那叫纏枝的侍女小步緩緩地走着。
好在宮中道路寬敞平整,有人帶方向,就算只看眼前的路,也不怕絆着摔跤什麼的。
那纏枝未有說話,明思也正好樂得清靜,理清下頭緒。
兩人一路靜默,就快走到太清門時,那纏枝突然停住了腳步。
明思正垂眸,走出一步後,才發現纏枝停下,也跟着停了下來,正好奇擡首,便聽見身後一步的纏枝的聲音,“奴婢見過九長公主——”
九長公主?
來不及思索纏枝那恭敬語聲下那一抹冷淡,明思一怔擡首,只見前方帶着四個侍女,款款走來的正是着一身粉色納石失長袍的九長公主榮眉。
榮眉也是瞧見了明思才特意走過來瞧瞧的,可這愈是走近,心裡便愈是驚異嘀咕。
平素,她是從不會特意同太后宮中的人撞面的,可今日遠遠見着,只覺這女子極是面熟,這才拋了顧忌,走過來瞧瞧。
可這一翹,她還真的驚訝了。
那日晚間,她可是瞅了明思一晚上。加之,她心性原本就比他人心細,故而,對明思的五官相貌印象是極爲深刻。
無論是那珠玉似吹彈可破的皮膚,還是那黑亮如晨星般的眼睛,甚至五官的形狀,她都記憶清晰。
所以,此刻她站在明思跟前,心裡是巨大的驚詫——世上真有這麼像的兩個人?
看着她半張着形狀可愛的小嘴,不停衝自己打量眨眼的發呆模樣,明思終於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榮眉雙眼驀地亮起,神情驚喜,“啊,真是你啊!”
明思盈盈一禮,“還要多謝九長公主那日解圍之恩。”
如今元帝已知她方世玉是身份,那也勿須再隱瞞了。
從某種程度上說,這反倒是好事。至少,萬一那晴容郡主再找麻煩時,也不必遮遮掩掩了。
纏枝不解地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未有言語。
明思轉首朝她微笑,“原先我在宮外遇到點麻煩,還多虧九長公主替我解了圍。”
纏枝“哦”了一聲,朝她笑着頷首,卻也未說其他的。
榮眉此時心中大驚又大喜,更有數不清的不解之處。
聽明思同纏枝解釋完,她便上前伸手一挽明思,“走,去我宮裡坐坐去。我正當悶得緊呢——”說着,擡手一指她身後右側的那個侍女,“青黛,今日算你記了一功,回去本公主好好賞你!”
她今日閒極無聊,便是這侍女提議出來走走的。
此言一出,其他幾個侍女都笑了起來,那青黛掩住嘴也忍不住笑,又朝明思福身一禮,“那奴婢還真是沾了納蘭小姐的光了——就請納蘭小姐陪公主玩耍一回吧。”
明思一時不知該如何,榮眉卻已拖了她朝內走。
明思只得轉首看着纏枝無奈道,“煩請纏枝姑姑同太后說一聲,我去公主那裡坐坐。”
纏枝點了點頭,上前一步,將那珠寶匣子交給青黛,“這是納蘭小姐的東西,拿仔細些,莫摔了。”
青黛一見,哪裡還能不清楚,接過頷首一笑,“姑姑放心,奴婢省得。”
宮中範圍大,明思本已經走到了接近外宮的位置,眼下又要返回到榮眉宮中,着實走了好一陣才走到。
好在,她這兩年腳力已經大有增長,故而,走一兩個時辰,也算不得爲難。
到了榮眉的宮中,方纔一坐下,榮眉就迫不及待地抓住明思的手,目光上下來回的看着,繼而驚歎,“原來,你真是女子——虧我那日心裡還嘀咕呢。一個男人皮膚竟這般好,這世上女子真不能活了!”
明思抿脣而笑。
“呀呀呀,”榮眉驚歎了半晌,忽地驚聲,“沒想到你就是那個敢孤身闖宮的女子,還把我皇兄和殿上那些老古董給說動了!你好厲害啊!竟然還敢帶骨頭和棺材來見我皇兄?”
一旁侍女奉了茶上來,明思頷首示意謝過,才轉首看着榮眉略帶苦笑,“什麼膽大不膽大——那不過也是無計可施,死馬當活馬醫唄!”
想來,這九公主大約也將那日情形瞭解清楚了,她也不必再遮掩贅言了。
榮眉嘻嘻一笑,“你也不用謙虛了!眼下你在咱們胡人裡頭,可是名聲大着呢。都說漢人出了個極大膽口才極好的女子——還是我十七皇兄心上人。說是十七皇兄爲了你可是連側妃伺妾都不要了呢!”
十七皇兄?
明思很快反應過來,是榮烈,一反應過來,嘴角就忍不住發抽。
榮眉笑眯眯地湊近,圓圓大大的眼睛裡滿是興奮好奇,“我十七皇兄平時可難伺候了呢?聽說,那日他把自個兒的白虎朝墊都給了你,還說了只你一個就夠了的話?是真的麼?”
不提那墊子的事兒還好,一提起明思就忍不住噎了噎,勉力扯開一抹笑,略略顯出些許羞澀,淺笑不語。
榮眉笑吟吟地望着她,忽地喜悅道,“這下可好了,你做了我的十七皇嫂,咱們可就成了一家人。日後,尋你玩兒就順當多了。我昨日去看明珠,她還念着你呢。說是去了那白玉樓兩回,掌櫃都只說你不在。”
明思笑着點了點頭,“這幾日實在抽不出空兒。”
榮眉也早已想到,同情地看着她,“原來那**說的事兒就是你家裡人出的事啊。”
明思含笑頷首。
“還好是你有本事——”榮眉微微嘆氣,旋即又帶笑驚讚道,“若是我的話,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你那日還能給我和明珠說段子,果然是十七皇兄的眼光厲害,瞧上的人也比那些個啥郡主的強多了!”
明思很是無奈。
這個九長公主人倒是不錯,若是不要三句話就扯上那妖孽,就更好了。
榮眉瞅了她一眼,忽地朝她擠了擠眼睛,“你那天晚上是故意的吧?”
明思一怔,不明白,“什麼故意?”
榮眉抿了抿脣,“那晴容郡主啊?你是故意同她對上的,對麼?”
明思愣了愣。
那天晚上,她是故意不想忍氣,但同她是什麼身份又有什麼關係?
看着明思滿眼的愕然不解,榮眉卻是一呆,有些遲疑,“你——不知道?”
明思搖了搖頭,“我真不明白你說什麼。”
榮眉滯了滯,訕訕笑道,“不知道就算了,其實也沒什麼大事,都是些過去的事兒。”
她這樣一說,明思卻是反應過來了。
這小姑娘指的應該是那晴容郡主同那妖孽有過一腿的事兒!
她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因爲還完全不能將自己融入這睿親王未婚妻的角色。既然心中無感,自然也不可能生出什麼敏銳的嫉妒之類的感覺。
反應過來了,她望着榮眉輕聲一笑,“原來你是這個意思——”說着搖首輕笑,“那日我還真不是爲這個,你十七皇兄再了不得,也不至讓我爲他爭風吃醋到那般地步。同女人搶男人的戲碼,是最最沒意思的。我那日,不過是覺得那晴容郡主無禮了些。加之,心情不好,一時忍不得氣罷了。”
榮眉眨巴眨巴眼,托腮偏首,臉色笑意卻黯淡了些,輕輕垂了垂眸,“可是有時候,不爭卻是不行的。”
見她情緒一下子變化,明思怔了怔,驀地想起方纔那纏枝參見榮眉時,那有些奇異的冷淡語聲……
明思垂了垂眸,這樣的話頭,她自然不好接話。
只心中卻有些猜疑,難道這太后同這九長公主之間,還有什麼內情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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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天氣冷了,實在人提不起勁兒,整天好像都半冬眠狀態~~~這段時間,大家就讓77緩緩吧~~
緩過氣來,再戰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