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子修正在前廳中張牙舞爪的怒斥着秋葉,一聽見蔣驚天的聲音,表情頓時一僵,駭然道,“你真的在府中!那在羅府鬧事的人是誰?不是你擄走的許婉怡那小娘們?”
蔣驚天步入前廳,咧着嘴道,“在羅府鬧事的是誰,我哪知道?這事你應該自己好好想想,把這些年所得罪的人,全都列出來,興許能夠尋到那麼一絲蛛絲馬跡。不過這也是一項大工程,缺德事做得太多,恐怕十天半個月還真完不成這項任務。至於許婉怡,我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又何談擄走她。”
羅子修聞言先是一怒,然後立馬就喜笑顏開的道,“如此看來羅府的事情,一定是一場誤會,等我回府之後,就幫你向叔父澄清的此事。不過許婉怡的事情,還需要石兄多替我留意一下,若是知道是誰擄走了她,就幫我遞個話。‘只要肯把許婉怡還回來,有什麼條件都好商量。’這事還得石兄多費心了。”
蔣驚天故作驚訝,不悅的道,“看羅兄的意思,是認定了,人是我擄走的?”
羅子修急忙道,“石兄誤會了,我哪有這個意思。只是有人看到那劫匪進了石府,我這才特意來請石兄幫忙的。”
蔣驚天笑眯眯的看着羅子修,然後以逼音成線的本事道,“不瞞你說,這許婉怡就在我的手中,而且你那一千餘位家將,也是我親手殺的。不過我就是不承認,你又能拿我怎麼樣?你有證據嗎?”
羅子修聞言拍案而起,額頭上青筋暴跳,不過他深吸了一口氣後,又立馬坐了下來,強壓怒火道,“石兄你也是爽快人,只要你肯把許婉怡還給我,我羅子修便在此立誓,以後再不與你做對如何?”
秋葉站立一旁,一臉迷茫的看着蔣驚天與羅子修。她不明白,爲什麼蔣驚天什麼話也沒說,僅是在那裡嘎巴嘎巴嘴,就把羅子修氣得暴跳如雷。
蔣驚天“噗嗤”一笑,然後攤開雙手,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羅少說笑了,人不是我擄走的,我又拿什麼還給你?”
羅子修勃然大怒,滿臉兇殘的喊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逼我動粗!”
蔣驚天也拍案而起,與其爭鋒相對,“我今天就看看你羅少到底有什麼本事,敢在我西跨院撒野。”
羅子修雙眼充血,已成瘋癲狀,他咬牙切齒的看着蔣驚天,然後一擡右臂,扯着破鑼嗓子高聲喊道,“院外的兄弟們聽着,都他特麼的給我進來,開始搜!”
蔣驚天冷哼一聲,凜冽的殺機瞬間迸射而出,由前廳直衝進院子,“今晚誰敢在我這西跨院亂來,我石龍絕不留情,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那些衛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整個西跨院劍拔弩張,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流血事件。羅子修站在前廳門口,先是望着了一眼猶猶豫豫不敢進來的衛兵,然後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看着蔣驚天,咬牙切齒的道,“石龍你厲害,一句話就把我的手下全都震住了,但我羅子修今天就不服了。我親自搜,我倒要看看,你石龍到底有沒有種,敢不敢取我的性命!”
蔣驚天倒真不怕羅子修來混的,雖然說殺他還不是時候,但胖揍一頓,再把他扔出去,還是可以的。不過蔣驚天在從東跨院來的時候,就發現馮長達潛伏在不遠處的房頂上。看其架勢,羅子修應該也不知道,他正在暗處觀察着西跨院的一舉一動。
如果蔣驚天所料無誤的話,馮長遠一定是羅方派來的,其目的就是想確定,這許婉怡到底是“石龍-擄走的,還是羅子修在賊喊捉賊。所以蔣驚天才故意將氣氛鬧僵,其目的就是要把馮長達引出來。而且以蔣驚天與羅子修現在的敵對狀態,若是輕而易舉的就讓羅子修搜了這西跨院,才說明蔣驚天心中有鬼。
只見蔣驚天一個箭步彈射了出去,然後一把拽住了羅子修的肩膀,然後甩手就將其扔向了那隊噤若寒蟬的衛兵。只是蔣驚天故意裝作傷勢復發,減緩了血液上流的速度,使他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其身體也是一個趔趄,將羅子修投擲出的準頭就有些不足。若以現在的角度落地,羅子修的雙腿就會在衛兵接住他之前,先撞到拱門上。如此雖威脅不到羅子修的性命,但其雙腿折斷,便是難免的了。
馮長達雖不願暴露身份,但卻不得不現身來救。他此次行蹤雖然隱秘,但至少瞞不過石三的雙眼,暗地裡還有多少人發現,那就更不知道了。若是羅子修真在他的眼皮底下,有個三長兩短,羅寸有八成的可能會追查到他的身上。到時候就算有羅方保他,恐怕羅寸也不會善罷甘休。
羅方雖然希望羅寸與石府死磕到底,而此次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但馮長達歸根結底,只是羅方手下的一個門客,雖然平日裡忠心耿耿,不過一旦涉及到他自己安危的時候,做起事來便不會那麼全心全意的爲羅方考慮了。
只見一道黑影從旁邊房頂急射而下,如流行墜地一般,直接就釘在了拱門前面,還舉臂接住了羅子修,並以巧勁化去了他身上的力道。
馮長達一邊將衝動退去,現出一臉驚恐的羅子修放在地上,一邊笑呵呵的道,“我聽說三少爺帶人來了石府,便火急火燎的趕來了,幸好來得及時,沒有釀成慘劇。”
羅子修本已經被蔣驚天這一摔,嚇得膽戰心驚,不過一見馮長達來了,膽氣便立馬又壯了起來。他指着蔣驚天的鼻尖,毫不客氣的道,“達叔,你可得爲我做主,許婉怡那賤貨,就是被他擄走的。是他剛纔親口告訴我的。”
聞言,馮長達心中一陣鄙夷,他一直潛伏在房頂,蔣驚天與羅子修所說之話,他一句不落的全都收入了耳中。他可沒有聽到蔣驚天親口承認,許婉怡是他擄走的。馮長達以爲羅子修是在騙他,想拿他當槍使,對付蔣驚天。怎知羅子修說的,句句都是實話,期間的誤會只是因爲蔣驚天那最關鍵的一句話,是以逼音成線的本事說出來的,羅子修聽得是一清二楚,而馮長達卻半個字都沒有聽到。
馮長達一咧嘴,對羅子修皮笑肉不笑的道,“事關石少爺清譽,三少爺你可不能亂說,必須得拿出證據來。”
羅子修聞言一愣,他沒想到馮長達對他竟然是這種態度,“是他親口說的,還要什麼證據?”
馮長達勉強掩飾住心中的不削,沉聲道,“那證人呢?除了你,還有人聽到嗎?”
聞言,羅子修望了一眼一臉憤慨的秋葉,然後又瞅了瞅怯步不前的一衆衛兵,心中萬分無奈。在此時這種情況下,無論是秋葉這個真的“聽到”了的真證人,還是身後這些沒有聽到的假證人,都不會站出來爲他作證。不過羅子修還是不甘心,不光是因爲找不到許婉怡,還是因爲他咽不下這口氣。
“達叔,許婉怡就被石龍這小子藏在了西跨院,我用事實和你說話。兄弟們,給我搜!”
馮長達擺出一副長輩的作風,怒喝道,“胡鬧!都給我站住。”
整個場面降至冰點,這個時候蔣驚天笑呵呵的插嘴道,“我一開始還以爲羅少又是找個藉口,上我這胡鬧來了,才和他鬧得這麼僵。不過聽馮前輩的意思,似乎他府上真的有人被擄走了。如此看來,倒是我錯怪了羅少。石龍在此賠禮了。”
羅子修冷哼一聲,“不用假惺惺的了,有本事你就讓我搜。要是搜不出來,我自會還你清白。”
蔣驚天“噗嗤”一笑,然後搖頭苦笑道,“要按羅少的意思,你今天家裡丟個人,明天家裡少條狗,都上我這西跨院搜一遍,你當我這石府是什麼地方了?你羅府的後花園嗎?”
羅子修完全被蔣驚天的氣勢震懾住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作答。最後還是馮長達打破了僵局,插嘴道,“這事,是我羅家做的不對。但也事出有因,實在是因爲晚宴之時,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讓老爺十分震怒。我看就這樣吧,今天的事情便就此揭過,我不難爲你,你也別再爲難我們。不知石少爺意下如何?”
馮長達的意思很明白,羅家不再追究晚宴上蔣驚天搗亂的事情,而蔣驚天也別再揪着羅子修亂闖石府的事情不放。這樣和氣收場,蔣驚天自然十分樂意,若是真的激怒了羅方,讓其不顧一切的對方石家,蔣驚天也不好應對。
“既然馮前輩都這麼說了,那小子也退上一步,今晚就是讓羅少在我這西跨院搜上一遭,又何妨?”
羅子修認準了許婉怡就在這西跨院中,但眼前的情況,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搜查了,所以滿臉不甘。不過一時間峰會路轉,蔣驚天竟然自尋死路的讓他搜,羅子修立馬激動的高聲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要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