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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至此,孫洪忠面頰上的笑容徒然斂去,然後殺機畢現的接着道,“我四弟既然前去參加萬獸試練,就應該有殞命的覺悟,所以我也不和你計較此事,但你今天在我孫家的地頭上,打了我三弟,就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了!”
聞言,蔣驚天譏諷一笑,然後淡淡的道,“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最後還不是得手底下見真章。快點動手吧,在你後面,還有一個孫思危,等着我收拾呢。”
孫洪忠本以爲蔣驚天是在故意嘲‘弄’他,剛想反‘脣’相譏,怎知孫思危的聲音,卻於此時響了起來,“蔣少,沒想到在御龍酒家剛剛分別,我們在此就又相見了。”
孫洪忠面容一僵,扭頭望去,從遠處而來的正是聞訊趕來的孫思危,和死皮賴臉非要跟來的烈火老祖。
“爹,你怎麼來了?”孫洪忠雖是孫家的大公子,但其卻是孫思危的兒子。除了他以外,孫思危還有兩個兒子,也就是孫洪文和孫洪武。至於孫居安的子嗣,則是孫家的老二——孫洪孝。
在這三個兒子當中,孫思危最疼愛的就是自己的大兒子孫洪忠,至於庶出的二兒子和三兒子,則不被他看好,甚至是說,其根本就不關心這兩個孩子的死活。這也就是當孫思危見到蔣驚天的第一反應,是怎樣用其討好自己的老****,而不是如何爲自己兒子報仇的原因。也是孫洪忠聽聞孫思危前來,面容一僵,滿臉意外之‘色’的原因。
不過與孫思危這個當爹的相比,孫洪忠這個哥哥,卻格外的疼愛自己這兩個弟弟。
……
孫思危步至飛行點的宅院之內,立於孫洪忠的身畔,反問道,“我怎麼就不能來了?自己的兒子都被人打了,我這當老子的要不來,還不得讓外人以爲,咱們孫家好欺負。”
孫思危話說的字正腔圓,但在場之人,除了蔣驚天以外,甚至連烈火老祖都知曉,這些話說得多麼的言不由衷。孫洪忠聞言之後先是一愣,然後眼珠一轉,便大致把握住了孫思危的心思,從而出言道,“爹,你先去看看洪文吧,聽說他傷得不輕,我也是剛到,還沒來得急去看他。這裡的事,不勞您老費心,‘交’給孩兒來處理就可以了,絕對給父親一個滿意的答覆。”
孫洪忠這話,還真就說到孫思危的心坎裡去了,其倒不是關心孫洪文的生死,而是不想讓烈火老祖橫‘插’一腳。如今都是小輩之間的爭鬥,烈火老祖就算是再不顧顏面,也不好於此時強行出手。其實,孫思危事先要是知道孫洪忠在這裡,他根本就不會前來,更不會讓烈火老祖離開御龍酒家半步。
孫思危在聽聞孫洪忠之言後,還想再說幾句,但一旁的孫二,卻實在按捺不住了,從而硬着頭皮道,“二爺,快點的吧,三少爺已經不行了。”
“什麼?!老三傷得這麼重?!”
說罷,孫洪忠就要衝入房中看個究竟。但其卻被比他要淡定數倍的孫思危給攔住了,“洪忠,不要着急。由老爹親自去給洪文治傷,你還不放心嗎?你處理好眼前的事情就可以了,記住,別墮了我孫家的威名。”
言畢,孫思危便在一臉焦急的孫二的帶領下,向屋內走去。
“孫二,三小子到底傷到哪了?你好歹也是地階三品強者,療個小傷都不會嗎?還有孫大,他胳膊是怎麼‘弄’的?”
孫思危可以對孫洪文的生死漠不關心,但孫二卻不能,哪怕其心中確實是如此想的,也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其實三少爺的傷勢並不重,只是侵入他體內的異種罡氣,壓制住了他多處重‘穴’與要害,使其暫時昏‘迷’了過去。難纏的就是,那股罡氣極其古怪,如今正保持在‘欲’爆炸,又沒爆炸的平衡點上,讓我不敢動其分毫。更爲關鍵的是,這個平衡只是暫時的,就算我不去碰他,時間一久,他自己也會被破壞。也就是說,爆炸是必然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可能是一盞茶之後,也可能是一瞬間之後。”
“哦?還有這種事情,有意思,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
“……”
孫洪忠仔細聆聽着孫思危與孫二的對話,直到二人步入房中,再聽不見了,其才轉過身來,對正在遠處,並沒有伺機逃跑的蔣驚天,兇相畢‘露’的道,“我三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聞言,蔣驚天“撲哧”一笑,“如果你三弟沒事了,你就會放過我嗎?大家都是明白人,就不要‘弄’那麼多的彎彎繞了,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以實力說話吧。”
孫洪忠聞言冷笑一聲,然後惡狠狠的道,“既然你自己趕着去投胎,那我就成全你吧!”
說罷,孫洪忠一個箭步,就想要衝殺上去,但怎知,烈火老祖卻於此時說話了,“大侄兒,請稍等一下,老祖有話要說。”
聞聲,孫洪忠雖有些不悅,但還是適時而止,停住了腳步。“老祖你有何指教,莫非你還想橫‘插’一腳,壞我孫家之事不成?”
烈火老祖哈哈一笑,搖頭道,“先來後到的江湖規矩,老祖還是懂的。如今你孫家與蔣驚天的仇怨在先,老祖晚來一步,自然要等你們將恩怨瞭解之後,再行動手。老祖出聲,讓大侄子你等一下,就是想讓你高高手,多少給蔣驚天留口氣,也讓我能發泄一下心頭的恨意。”
孫洪忠聞言一滯,然後深吸一口氣道,“那就如老祖所言吧。”
孫洪忠話雖這麼說,但其在心中,卻已經決定將蔣驚天殺死了。其實烈火老祖說這一番話的目的,便是要‘逼’迫孫洪文做出如此決定。以目前的情況來看,烈火老祖除非與孫家翻臉,否則絕對沒有虎口奪食的可能。他現在斬殺蔣驚天無望,但其又不想讓‘陰’陽****宮的‘陰’宮主得了便宜。所以他才用此話來‘激’孫洪忠,讓其做出選擇,到底是將蔣驚天給他,還是將蔣驚天殺死。
烈火老祖的意圖很明顯,孫洪忠又怎會看不出來。他決心斬殺蔣驚天,讓兩宮之爭保持平局,一方面是因爲他受到了烈火老祖的言語所迫,另一方也是因爲他不想讓自己的父親,參與到‘陰’陽****宮與烈火宮的爭鬥之中。
……
孫洪忠深吸一口氣,再次前衝,直奔廢墟之中的蔣驚天而去。蔣驚天見此,也不甘示弱,急忙以同樣的步法,同樣的姿勢,果斷的迎了上去。
孫洪忠連踏三步,然後將‘腿’力、腰力、臂力,合而爲一,借前衝之勢,一拳轟了出去。蔣驚天想要立威,想要高調,所以其便再次模仿着孫洪忠的動作,與發力技巧,與其迎面對轟。
孫洪忠這一招並沒有什麼‘花’哨和玄機,只是最爲簡單的發力技巧而已,所以蔣驚天能夠和他施展得一模一樣,並沒有讓其感到一絲意外。但有一件事,卻讓他大吃一驚,那便是蔣驚天和他伸出的,是同一只胳膊。
孫洪忠伸出的右臂,蔣驚天伸出的也是右臂。如此一來,二人可就不是簡簡單單的互撼一拳,試探一下對方的深淺了,而是變成了實打實的以命換命。
因爲這樣發展下去,孫洪忠的右拳,一定會落在蔣驚天的左‘胸’上,而蔣驚天的拳頭,也勢必會砸在孫洪忠的心口。到時候誰生誰死,看的可就是誰的身軀更爲強悍,誰的命更硬了。
孫洪忠雖然沒有想到,蔣驚天一上來就跟他以命搏命,但其卻並沒有因此而想要退縮,仍舊姿勢不變,前勢不改的一拳轟擊了出去。
孫洪忠如此而做,是因爲他將蔣驚天,當成了與他同一級別的選手,其認爲自己只要一退縮,甚至是生出一縷變招的心思,他這一拳的氣勢,便會隨之減弱,從而敗在蔣驚天的手下。他認爲蔣驚天和他比拼的就是心‘性’,看誰能夠忍耐,看誰能夠堅持到最後一刻,看誰對自己更狠。
只不過作爲他對手的蔣驚天,卻並不是這麼想的。蔣驚天的想法很簡單,他想要立威,想要轟動,就得用最簡單,最直接,最撼動人心的方式,一擊將孫洪忠擊倒。而這毫不防禦,直接互攻要害的戰法,便是最佳的方式。
孫洪忠以爲蔣驚天是要與他以命搏命,殊不知蔣驚天是‘胸’有成竹,知道自己能夠承受得住對方的一拳,也確定對方絕對應付不來自己的這一擊。也就是說,孫洪忠自以爲生死各安天命的對撼,其實只是一個有輸無贏的賭局。
二人越來越近,孫洪忠的心,開始不由自主的緊張了起來。無論是蔣驚天那充滿了自信的微笑,還是他那目空一切,彷彿穩‘操’勝劵的眼神,都讓孫洪忠生出了一股不安之感,就好像這一擊,他必死無疑一般。
一丈,蔣驚天的嘴角再度上咧了少許。
兩尺,蔣驚天伸出了舌頭,輕‘舔’了一下嘴‘脣’,其面頰上寫滿了輕鬆。
一尺。同樣的拳頭,同樣的速度,但孫洪忠卻偏偏在蔣驚天的拳頭上,聞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那是死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