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新巡遊使
一番長談後,其實兩人誰也沒能說服誰,但這並不影響他們的友誼。
候蔦開始繼續他的巡丁生活,再也沒留宿過小前堡,當他完成了自己的承諾後,這個交易就已經結束,他不應該繼續下去,這很不負責任。
是的,他就是這樣認爲的。
這不是提袴不認賬,而是殘酷的現實決定的東西;三妯娌達到了她們的目的,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如果他在她們身邊,她們的幸福就永遠都不會來。
他現在還是凡,但距離修已經不遠了,真到那時候現實的壽命真相將更殘酷,結束的越晚就越是痛苦,所以在感覺到三妯娌的情感已經從交易開始向某個危險的方向轉變時,他果斷的中止了這一切。
讓她們成爲他記憶中的一部分,而他也成爲她們記憶的一部分,不是很好麼?爲什麼就一定要搞到最後大家都下不來臺的時候呢?
這是魔性的自私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隨着自己的對手敵人越來越多,將會不可避免的把身邊的人帶進來,他需要能承受住這些負擔的朋友。
自私就自私吧,他不在乎。
在巡遊的過程中,他逐漸把注意力轉回自己的修行上,丹田的精粹已經完成,這個速度耗時數月,很一般;和他同時辟穀的王冕和方亞子也同樣做到了這一點。
但他可能對此有些誤解,其實三人的速度都很快了,但和這兩個真正的天才混在一起,他也就感覺不到自己的特殊在哪裡?
他們三個現在的問題都是怎麼把紫府和丹田聯繫到一起,由此連橋,踏入身體內秘的深奧,爲將來最重要的通玄超凡做準備。
這些方法功術上講得都很明白,但要真正做到,還需要一點運氣,一點感悟,某一天的靈機一動。
他的問題和別人還不太一樣,紫府對他來說早就不是什麼秘密,就是那個紫府漩渦嘛,司空見慣的東西,到底怎麼把這個怪胎和丹田聯繫在一起呢?
他在巡遊中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但他的思考很慢,錦城的動作卻很快,向之問的調令下達,新的巡遊使上任,地點就在方家堡。
“王重進?這名字我怎麼聽的有點熟?”
一羣人站在久違的方家堡鎮衙府中,這是不得不有的禮儀,每當更換新鎮衙和巡遊使時都會有類似的儀式;當然,也是向之問把手下們強硬拉來的結果,否則這些人恐怕一個人都不會到。
竇鞏就在那裡添油加醋,“候師弟這記性可不太好,還是往事不堪回首,假裝忘記了?人你能忘,五年俸供被扣也忘逑了?”
大家就哈哈大笑,王重進,就是那個當初過來對候蔦宣讀三府處罰的師兄,因爲夙丘之屠,連王冕和方亞子都吃了瓜落兒。
王冕在一旁陰惻惻道:“懂事還好,不懂事老子整死他!”
風堯臣一旁斥道:“怎麼說話的?一點也不知道尊重上司!這些話是能亂說的麼?和幾個師兄多學着點,你看他們就從來不說,但坑都挖好了……”
向之問苦笑不已,但這些部下的心情他能理解,也不好多說什麼,怕反而火上澆油。
郭鎮衙一旁微笑看熱鬧,年前他們鎮衙一脈被蜜蠟搞得焦頭爛額,現在總算是緩了過來;現在風水輪流轉,也該輪到巡遊這幫子殺才了。
所有的修真門派,門規戒律都離不開這一條:禁欺師滅祖,禁同門相殘!
全真教當然也是如此,但鄭師叔對他們來說既不是師也不是祖,頂天就是個同門,在陰陵這樣的地方有的是方法要他好看;歷史上這樣的案例也不是沒出現過,沒有切實的證據,上面最終也只能不了了之。
對像全真教這樣好勇鬥狠的魔門來說,在這方面也不可能管得太嚴格。
在衆人的吵吵鬧鬧中,府外走進來一人,不是當初的王重進又是哪個?
還是那樣的趾高氣昂,還是那樣的目無餘子,真不知道他孤身赴任,面對手下一羣雙手沾滿血腥的驕兵悍將,他這份自信到底從何而來?
和郭鎮衙點頭致意,再和向之問簡單交接,修真門派的規矩當然不像真正官場那般繁瑣。
這個過程,舊屬官必須儘快離開,不影響新官上任拉攏人心;所以,交接過後向之問擡腳就走,雖然心中不捨,但修行人就應該不斷面對新的環境,纔是上進之道,他如此,這些巡遊部下們也一樣。
向之問走了,郭鎮衙當然也不會留在這裡找不自在,藉口有事匆匆離開,留下王重進面對一羣冷漠的部下,這頭一次面對,就將決定他未來三年在陰陵的日子是瀟灑快樂的?還是痛苦艱難的?或者乾脆就是最後的日子?
王重進等兩人走後,臉色一變,就彷彿換了一個人,從一個自大高傲的王師兄,變成了一個滿面笑容的好好先生。
對衆人一揖,頭一句話就出乎所有人的預料,“我來這裡就是混日子的!錦城體系有規定,在三府體制中要想爬得更高,必須要有外放鎮守的經歷,這就是我來這裡的原因。”
自嘲的一笑,“陰陵不是個好地方,但正因爲如此,這裡的屬官在個人經歷上也算有點看頭,混亂之地嘛。
但我以爲,前有巨鼠一族覆滅,後有西氓山封山,陰陵的整體形勢應該會出現一個緩衝期,比較安定,所以我就來撿這個便宜!”
看向候蔦,又是一揖,“無論是巨鼠一族還是西氓山事件,這裡面都有候師弟的辛苦功勞,所以我是沾了你的光的,我王重進不是眼瞎之人,心中明鏡,且看以後!
當初宣喻處罰,決定權不在我,我只是個執行人,相信師弟也清楚換任何一個人來也是這個結果,所以師弟不該恨我,這是我輩修行人的分寸,不該念念不忘。”
候蔦有些頭大,這個人……
王重進再次看向大家,變戲法似的從寶葫蘆裡掏出一大壺美酒,十隻酒杯,一一滿上,
“我是個混體-制的劍混子!所以,以後像郭鎮衙這樣的劍混子當然就由我來對付;巡遊一脈的資源絕短不了半分,我說到做到。
但方家堡外提頭賣命的事我就不管了,還按老規矩,伱們自己商量着辦;願意通知我就說一聲,干係太大不想說的話我也懶得聽。
如此,混過三年,大家還是朋友,這樣可好?”
一羣粗漢徹底無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