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已經有個坐在沙發裡的小混混站起來去開門。
我顧不上理藍毛,轉眼盯着打開的屋門,心裡生出一股濃濃的絕望與恐懼。
這些小混混纔不會管我有沒有臉見人,他們樂得看我丟臉!樂得看我無地自容!
想殺人……我好想殺人!我想殺了他們!
好恨啊啊啊啊!
不!我不能讓金承天得意!就算要掉一層皮,我也不讓他好過!
“我要殺了你!”我豁出去了!怒吼一聲,拼命朝進來的人撞過去!
“攔住她!”
“碰!撲通!”
我撞倒了混混老大,撞到一個結實的胸膛,他被我撞的退了兩步,把我緊緊抱住。
“你怎麼沒穿衣服?”
咦?這優美的聲音好熟悉?
“呼!呼!”我昏頭昏腦地仰起臉,看到一張鋪着昏黃燈光,俊美到炫目的臉。
“你的衣服呢!”他皺起好看的長眉,深藍色的眸子裡冒出熊熊火光。
“你……你怎麼會……”我傻了,瞠目結舌地看着他的臉,腦袋裡面打了個死結。
海沙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金承天呢?
“該死!”海沙的眼睛瞬間變紅,俊美的臉變得猙獰。
他一臉兇惡地咧開嘴呲着牙,那本來整齊的雪白牙齒竟然變得鋒利尖銳!就像發怒的野獸!
“他們把你怎麼了!”海沙一聲怒吼,嚇得我一哆嗦回過神。
“他們只是脫了我的衣服而已……”我呆呆地看着海沙野獸般的臉,喃喃地說,“你,你的臉……”
眼前的海沙,哪裡還是俊美妖異的王子?分明就是一隻憤怒的食人鯊!
“海沙!出什麼事了?”外面遠遠的傳來沈博的聲音。
“別過來!”海沙轉頭吼了一句,兇惡猙獰的臉迅速恢復過來。
我震驚的僵在海沙懷裡不敢動,傻傻地盯着他的臉變成野獸又恢復正常。雖然知道他不是人類,可他的臉也變得太誇張了!
“呼——”海沙閉上眼睛長出一口氣,臉上的戾氣迅速消落下去。
當他睜開眼睛,眸子又回到深藍色,只是裡面翻涌的怒火卻並沒有消散多少。
他緩緩轉回臉,看着我說:“我的臉怎麼了?”
我呆看着他的臉,嘴角抽了一下,“現在,正常了。”
海沙把我的腦袋按進懷裡,撫摸着我的頭髮低聲說:“我沒來遲吧?”
聞着海沙身上帶着大海味道的淡淡體香,感受到他懷抱的溫暖與沉重的心跳聲,我莫名的平靜下來,輕聲說:“你倒是來得及時,不過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感應到你出事了。”海沙溫柔地說,“我們抓住混混老大陳虎的弟弟陳偉強,他告訴我們陳虎帶着小弟去抓你。我們趕到民巖區的時候,碰到馬大嫂帶着人跟幾個混混糾纏。我控制住那幾個混混,問出陳虎把你抓來這裡,我們就追來了。”
“剛纔敲門的是誰?他怎麼叫你老闆?”我問。
“是給我們帶路的混混,”海沙說,“我催眠了他,讓他認爲我是他的老闆。”
“你的催眠術真厲害。”我笑了笑,“不過還是先讓我穿上衣服吧。”
“嗯。”海沙放開我,去找我的衣服。
我扭頭看了門裡面一眼,驚訝的發現屋子裡的混混們都昏倒在地上。怪不得我撞倒那個老大陳虎之後,就沒再聽到混混們的聲音了。
海沙是怎麼弄的?他們怎麼會都昏過去?
“他們真的沒欺負你?”海沙把我的衣服遞過來。
“他們不敢動真格的。”我接過衣服迅速穿上,“他們老闆是金晟非的老爸金承天,他們要是真敢對我怎樣,金晟非是不會放過他們的。”
“哼!那個金晟非!”海沙冷哼一聲,臉上凍了一層寒霜。不過即使是冷着臉,他也是俊美優雅充滿魅力。
哎,海沙這張臉,真是美到人神共憤啊!
不過,他剛纔生氣的樣子真可怕……
我滿心古怪地看着海沙,猶豫地說:“剛纔你的臉怎麼變得那麼……可怖?”
海沙一愣,揚手摸摸自己的臉說:“大概是太生氣,變成憤怒狀態了。”
“哦?怒氣值滿了會變形?”我一挑眉。
“呵呵,你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看來是沒什麼事。”海沙寵溺地摸了下我的頭髮,“想怎麼處置他們?”
我轉過身看着那羣昏倒在地上的混混們說:“你怎麼弄的?他們怎麼都昏過去了?”
“那是剛纔我怒吼的時候發出的強烈聲波,把他們震暈了。”海沙走到牆邊彎腰拿起我的運動鞋,走過來蹲下爲我穿上,“你怎麼會這麼晚跑去民巖區?”
“我要復學啊,去找我的學生證和休學證明。”我低頭看着海沙垂在背上的低馬尾,那綢緞般的黑髮被燈光鋪上一層濛濛的光,真是賞心悅目的很。
“幹嘛非得晚上去,等白天我陪你去不行嗎?”海沙責怪地說,“那些混混每天都去民巖區蹲着,就等着你回去的時候抓你呢。”
“我也是一時衝動嘛。”我癟了下嘴,“想起來休學證明還在塌掉的房子裡埋着,腦袋一熱就跑去了。不過還好我去了一趟,李奶奶發高燒,不知道馬大嫂把她送去診所沒有。”
“送去了,已經打上退燒吊針了,我們就是在診所門口碰見馬大嫂他們的。”海沙爲我穿好鞋子站起來,“李奶奶年紀大了,要不是你及時發現,很可能燒壞腦子。”
“呼,那就好。”我鬆了口氣,拍拍胸口。
從小李奶奶就一直幫着老爸照顧我,老爸去了以後李奶奶就如同我的家人,如果她老人家真出了什麼事,我一定會傷心死的。
“想好怎麼處置他們嗎?”海沙目露兇光地看着躺了一地的混混們。
“我先去洗洗。”我抹了下脖子上的啤酒,“被他們澆了一頭一臉的啤酒。”
這房子就裡外兩間小屋,沒有廁所沒有廚房。我在房子外面找到一口壓水井,讓海沙壓水,我連頭帶臉一起衝了衝。
這是郊外農田裡孤立的小房子,不知道是沒有人住了還是被混混們霸佔了。不遠處小土道上停着沈博的車,沈博靠着車門向我擺擺手打招呼。
我直起身子甩甩頭髮上的水,朝沈博揮揮手錶示看見他了。海沙進屋裡一趟,拿了件白T恤出來給我擦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