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大將軍府,議事廳。
李傕、郭汜等西涼將領在廳內等了一個多時辰,仍不見董卓散朝歸來,便開始三三兩兩地議論起來。
郭汜長得人高馬大,忽地站起身來,喊道:“奶奶的,這到底是咋回事?主公從來沒有把咱們晾這麼長時間的。”
李傕也說道:“這件事情有些不對啊……”
董旻起身道:“坐在這裡煩悶之極,我出門走走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說罷,董旻便往廳門走去。就在他接近廳門的時候,守在門口的幾名羽林軍士兵伸出長槍將其攔住,冷冷地說道:“將軍欲何往?”
董旻看到這幾名士兵那冷漠的面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是對待一個將軍的態度嘛,他高聲道:“我要出去走走,你們別攔着!”
那幾名士兵手中用力,硬是攔住了董旻,惡聲道:“我家將軍有令,任何人等不得外出!”
這句話猶如一塊巨石投入了湖面,激起千層浪,廳內的衆西涼軍將領頓時變吵嚷起來。
“你家將軍是哪個?憑什麼不讓我們出去?”
“我們也是將軍,爲什麼不聽我們的?”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衆將領一下子都衝到了大廳門口,指着那幾名士兵罵着。
爲首的那名士兵面不改色,淡然說道:“對不起諸位將軍了,我們也是服從上司的命令。”
這些西涼悍將們哪裡肯聽,一個個轟然作勢,便要衝出門去。
就在此時,忽聽有人一聲大喝道:“給我上!”
緊接着,有數百名全副武裝的強壯士卒自府門外殺了進來,一看裝備就是羽林軍的精銳。爲首一人小將正是雁門張遼。
李傕本就覺得這次的會議有些異常,他還特意多帶了幾名侍衛,以防有變,見此情景,他忙高聲呼喚自己的侍衛前來。
張遼冷然道:“別喊了,你們的侍衛都已被解決了!”
張遼緊接着說出的有句話如晴天霹靂一般將這些西涼悍將們都給震驚了。
“奉天子詔書,逆賊董卓已經被誅,諸位請放下武器,我們優待俘虜。”
樊稠頓時覺得自己腦袋嗡的一聲變得很大,驚愕之餘,他情知今日的情形十分危險,先保住性命再說,於是,他忙高聲喊道:“別聽他的,我們殺出去啊!”
“殺~~”李傕、牛輔、郭汜等俱是武藝高強的猛將,各自揮舞着兵器殺出廳門。守衛的廳門口的幾名羽林軍士兵登時便身首異處。
“給我圍住他們!”張遼高聲呼喊,指揮數百名羽林軍精銳將一衆西涼軍將領圍在中間,前排是手持圓盾和砍刀的士兵,後排是手持長矛的士兵,前排防守,後排進攻,長矛那鋒利的矛尖在圓盾的空隙中如毒蛇吐信般伸伸縮縮,逼得李傕等人手忙腳亂。
在訓練有素的軍隊面前,個人的勇武並不能影響到大局。李傕、郭汜本也是西涼軍中數一數二的勇將,其武藝不在華雄之下,但在攻防有序的羽林軍精兵攻擊下,卻佔不了任何便宜,除了造成幾名士兵的輕傷外,面對壓縮得越來越小的包圍圈,徒喚奈何。
張遼一聲令下,羽林軍的士卒加快了攻擊的速度,很快地,牛輔首先受傷倒地,緊接着,段煨也被刺中右臂,手中的長劍驟然落地。李傕奮起餘勇,將掌中的寶劍舞得風雨不透,方纔堪堪擋住亂刺過來的長矛和疾砍而來的大刀。耳旁不斷傳來戰友們的驚呼聲、兵刃落地聲和呼痛聲,李傕心裡不免慌亂起來,劍法出現了幾絲破綻,隨即便有一把鋼槍穿透劍光組成的網,霍然來到李傕的面前,直刺李傕的咽喉。
李傕大驚,見出手的人便是張遼張文遠,忙腳下連退三步,躲過了這一刺欲再退時,發覺背後就是郭汜,已經無路可退。
張遼臉色凝重,作爲呂布的心腹愛將,他雖對呂布的做法有些意見,但對呂布的命令,他一向是無條件地服從。此次盜用董卓的令符,將西涼軍的主要將領調到長安城,具體的操辦人便是張遼。
張遼曾經問過呂布道:“將軍,這些西涼軍將領抓住後該如何處理?”
呂布顏色冷漠,只從牙縫裡蹦出一個字:“殺!”
張遼認爲畢竟曾爲同僚,殺之太過,心中不忍,但只有從命。
張遼見李傕躲過了自己的直刺,也不回槍,力貫槍尖,使出一招“鳳凰三點頭”,槍尖幻化爲三朵梅花狀,直接罩住了李傕的雙眼和咽喉。
李傕大吼一聲,迅捷如雷般用長劍的劍尖迎着那三朵梅花點了過去,“嘡~~嘡~~嘡~~”三聲脆響過後,劍尖與槍尖連續碰擊了三次,破了張遼這一招。
張遼的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就在李傕全力抵擋他那一招時,身形露出了破綻,立即便有三把長矛招呼了過來。
李傕身體猛地一抖,他雖極力避讓,仍然被一把長矛刺中了腰部,一股劇烈的疼痛感傳來,夾帶着絲絲的麻酥感。李傕覺得身上的力量源源不斷地從傷口處涌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疲軟。隨即有兩把長刀橫着砍來,李傕怒吼一聲,卻渾身痠軟,避無所避,在飛濺的鮮血中,李傕頹然倒地。
郭汜見李傕被砍倒,心頭有些慌亂,長嘯兩聲,掌中劍刺倒面前的一名士卒,隨即向前舞動長劍,意欲突圍而出。
郭汜的後背露出很大的空隙,立刻便有兩把長矛刺中了他,郭汜艱難地轉過身體,還未看清刺中他的士卒的模樣,又一把長矛帶着風聲刺來,正中郭汜的胸膛。長矛抽出時,郭汜的鮮血如泉涌般自傷口處噴出,將他對面的一名士卒的臉染成了血紅色。
樊稠經歷了激烈的搏殺,在砍倒幾名士卒之後,一支狼牙箭悄然而至,射入他的身體。樊稠的身體一顫,立刻便有三支狼牙箭接踵而至,“噗~~噗~~噗~~”,箭疾如風,深深沒入樊稠的體內。
在數百名羽林軍士卒的圍攻下,李傕、郭汜、樊稠、牛輔等西涼軍將領被當場斬殺,他們的血沒有流在對敵的戰場上,卻將長安城大將軍府的院子染得一片血紅。
一日之間,以董卓爲首的西涼軍將領幾乎被剿殺殆盡,只餘下了鎮守涼州的徐榮和防守青泥隘口的張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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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雲散,天空中的雲像是被扯掉一般,露出了湛藍的底色,金色的陽光不失時機地自空中落下,將屋檐、房頂都鍍上了一層金黃的顏色,給久不見陽光的長安居民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農夫孫老三歡天喜地地跑進藥鋪,對湯老闆喊道:“天大的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啊~~~”
湯老闆笑罵道:“不就是雨停了,至於這麼高興嘛。”
孫老三瞪大了他那本不大的眼睛,認真地說道:“你還不知道啊,街上的人都傳開了,說是董卓那老小子被皇帝一道詔書給殺了!”
湯老闆一聽大吃一驚,問道:“此話當真?”
孫老三回道:“不信你去街上看,董卓的屍體就擺在皇宮門外。”
湯老闆喜道:“如果這是真的話,那太好了。想我在洛陽過得好好的日子,偏偏被這個壞蛋給趕到長安來,我的損失很嚴重,心裡很憋屈啊。”
湯老闆和孫老三趕到皇宮門前時,那裡已是人山人海。兩個人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看到董卓那高大肥胖的身體就躺在長街之上,他的頭顱已被砍下,衣服被周圍的百姓撕得七零八落的,鼓鼓的肚皮露了出來。
百姓們人人興高采烈,神采飛揚,還有的百姓開始敲鑼打鼓,載歌載舞起來。
隨即,有士卒將董卓的屍體擡到東市,暴屍多日。守屍的小吏把點燃的捻子插入董卓的肚臍眼中,點起天燈。因爲董卓肥胖脂厚,“光明達曙,如是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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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布殺死董卓後,做的第一件事便是騎上赤兔馬,直奔相國府。他要救出貂蟬,因爲王允昨夜告訴他,董卓白天派人來將貂蟬請入了相國府,名爲欣賞歌舞,實則……
呂布心急如焚地衝進相國府後,只見府中大亂,得知董卓的死訊後,僕人們四散奔逃。呂布尋到後院,只見唐姬守在一口水井邊失聲痛哭,呂布見水井裡漂浮着的衣服正是貂蟬最愛穿的長裙,問明唐姬後方知貂蟬不堪董卓的凌辱,已然投井自盡。呂布不由方寸大亂,未及仔細檢查,只是兇性大發,血洗相國府,將府中的人殺了個精光。
王允隨即命人打撈出貂蟬的屍體,將她葬在長安城外。
貂蟬被葬後,呂布趕到貂蟬的墳前,孤身佇立了一個時辰,淚水一直在眼眶裡打轉。仰天長嚎幾聲後,呂布翻身上馬,策馬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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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被梟首後,劉協下詔命王允暫領百官處理朝政事務,又命呂布領車騎將軍,率部夷董卓九族。
呂布得令,率領靡下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的將領,領着虎賁軍士卒,在長安城裡掀起了滔天巨浪,將整個董姓家族無分男女老幼一律屠殺殆盡。
張遼率部擊殺了李傕的西涼將領後,他們所部的士兵頓作鳥獸散,只有少量的士兵投到了西涼徐榮處。徐榮得此噩耗不由大悲,病情加重,休養了三個月方纔痊癒。他雖有心復仇,但自知實力有限,只得隱忍不發,盤踞在隴西、金城等郡縣,等待時機。
張濟得知消息後大哭一場,領着侄子張繡率所部兩萬人馬南下,奪取了南鄉、上庸二郡,以此爲根據地,做了獨霸一方的諸侯。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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