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州牧府內。?
從前日開始,州牧府的主人就不再姓陶了,而是姓陳。將陶家老**孺共三十六口人遷出州牧府後,陳登給他們在城外尋了一處宅院,那宅院雖然遠遠比不上州牧府,倒也住得下那麼多人,院外還有些荒地可以開墾,種些糧食蔬菜倒也可以自給自足,陶夫人千恩萬謝地離開了下邳城,竟是沒有多一刻的停留。?
陳珪委任自己的兒子陳登爲徐州別駕,協助自己處理徐州的軍政大事。他們父子二人依舊住在自己的宅子裡,只是白天到州牧府內辦公。?
此刻,剛剛榮登爲一方大員的陳珪,神色間不見絲毫的喜氣,卻是眉頭緊鎖,負着雙手在書房裡亂轉。陳登默然坐在一旁,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半晌後,陳珪終於停下了腳步,望着陳登道:“登兒~~爲父心緒已亂,你且幫我出出主意~~”?
陳登沉默片刻,咬牙道:“想不到糜胖子竟然留此後手,不過咱們也不用怕,如今張闓已爲我們所用,他那三千士卒可都是精銳,加上下邳城都尉杜峰的五千人馬,足以應付了。”?
陳珪目中兇光一閃,沉聲道:“也只能如此了,前方袁術大軍壓境,我們這裡又來了一萬東海兵這個糜芳膽子可也真大,居然敢以下犯上,我看這次不給他點顏色,我們以後還如何號令徐州軍民?”?
陳登起身,說道:“父親大人同意的話,我這就去召集張闓和杜峰了。就按父親大人的意見,我們集合所有的人馬,定要給囂張的糜芳一個教訓”?
陳珪有些擔心地問道:“登兒,曹豹可是統領着我們徐州最爲精銳的機動部隊,他是陶恭祖一手提拔上來的,你說……他得到陶恭祖的死訊後,會不會報復我們?”?
陳登臉色釋然,回道:“父親大人放心,我與曹豹素有交往,以我的判斷,曹豹貌似忠厚,實際上卻是個喜歡投機取巧的人物。他總是投陶恭祖所好,所以方得不斷升遷。現在陶恭祖已死,掌控着徐州大權的可是我們,他就算心中對陶恭祖的死有所懷疑,卻斷斷不會爲了那幾個孤兒寡母而得罪我們的。我估計不出明日,他效忠的書信便會傳回。”?
“哦~~如果那樣就好了~~”陳珪顯然還是信心不足,他揮了揮手道,“登兒,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快把那個糜芳趕走,就交給你去負責了。你……也要注意安全……”?
陳登那張英俊的臉龐此刻也帶上了些殺氣,他狠狠地道:“父親大人放心,我先派人去抄了糜胖子的家,端了他的老窩,再領兵擊敗糜芳,拿他的人頭來見”?
此刻,陳家父子痛恨無比的那個人--糜芳已經帶着一萬東海兵殺到了下邳城下,在城西選了個開闊處安扎好了營寨。一支部隊的裝備如何,單從營寨的規模就可看出端倪。東海臨近海濱,漁產豐富,又有鹽礦,因此官府的稅賦頗爲豐厚,也有餘錢來裝備部隊。?
糜竺所部紮好的營寨,規模甚大,一頂頂牛皮帳篷排列得整整齊齊,帳篷外邊的兵器都架在了一起,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鋒利的部分都打磨得閃閃發光,又有成堆的羽翎箭放置在旁邊,戰馬在馬伕的照料下悠閒地吃着草料……?
如果可以從貧富來劃分軍隊的話,糜芳的人馬無疑是個富戶。?
營寨的中軍帳內,糜芳脫去了盔甲,僅穿着輕袍,端坐在帥案前,手執尖刀,一口酒一口肉的,正在大吃大喝。在帥案之上,一大盆水煮牛肉正在騰騰地冒着熱氣,一罈烈酒也已經打開了封泥。?
身爲徐州鉅富糜家的公子,自小享受慣了的糜芳自然也喜歡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雖然在軍旅之中,他也依然很講究,至少,每餐必須要有酒和肉,也是糜芳的屬下們需要牢記的,否則就會招致糜芳的責罵。?
雖說是富家公子,糜芳卻沒有絲毫的優雅之氣質,他的四肢粗大,臉龐黝黑,不停地泛着油光,五官頑強地分了開來,讓人看了不由得有些頭暈。?
自從接到大哥糜竺的急信後,糜芳迅速點起人馬趕來,一路上也未耽擱,但是到了下邳城下,城內守軍居然不讓他進城,還說這是新任徐州州牧陳大人的意思。?
糜芳忙派人混入城內,得到了確切的消息。徐州牧陶謙已經病發身亡,他在遺囑裡向朝廷推薦下邳太守陳珪爲徐州牧,在朝廷正式命令下來之前,陳珪暫行州牧事,統管徐州軍政。?
此時糜芳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陶謙一死,大哥糜竺就算是白忙活了。陳家必然對他們糜家恨之入骨,此後是很難和平共處了。如今陳珪已經高居州牧之位,自己領來的這一萬東海兵敢以下犯上麼??
到底混跡官場多年,糜芳眼珠一轉,先令全軍在城外紮下營寨,隨即派出親信入城,向陳珪挑明,陶謙大人之死頗爲蹊蹺,懷疑有人下毒,爲了安衆人之心,希望能開棺驗屍。?
陳珪心中有鬼,自然是一口拒絕。糜芳便趁勢打出“爲州牧大人報仇”的旗號,揚言要陳珪、陳登父子自負雙手前來營中請罪,否則就攻打下邳城。?
一時間,整個下邳城內外的軍民一片驚慌,已經過了數年安定日子的他們,再次面臨戰亂,發覺已是不能做快速的反應了,很多人像沒頭的蒼蠅一般亂轉。也有一些本就不滿陳家父子的人,或是趁機跳了出來,或是在背後挑動,還有人暗中和糜芳開始聯絡,頓時,下邳城中一片暗流涌動。?
陳珪、陳登父子剛剛得到的權勢遭到了有力的挑戰。?
糜芳正吃得高興時,突聽營寨外隱隱有鼓聲傳來,有親兵進得帳來稟報道:“將軍,營外有敵人挑戰”?
“哦~~”糜芳嚥下了口中的牛肉,問道:“來者何人?”?
親兵回道:“來人自稱是丹陽張闓。”?
“張闓?這個黃巾賊他居然投靠了陳家父子?”糜芳將盞中餘酒一飲而盡,豪氣干雲地道,“擡我的長槍來,我要去會會這個背叛故主的賊寇”?
預知後事如何,且聽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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