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叔好像對於說出這些話一點也不害怕,而且還有種唯恐花青衣他們有些地方不明白,所以他在說完那句話之後,又接着說道:“萬念愁這次回來真的變了!”
花青衣從來沒有和萬念愁說過話,所以他對萬念愁變沒變是沒有一點概念的,但他還是說道:“所以你決定親自動手?”
“他奶奶的,我不親自動手難不成還指望萬念愁去殺他們嗎?”溫叔有些氣憤的說道。
花青衣很討厭別人說髒話,但這次他卻沒有生氣,因爲他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越是沉得住氣,便越能使對方露出破綻,所以花青衣笑着說道:“厲害!”
溫叔好像沒想到花青衣會說出厲害這兩個字,於是便也笑着說道:“哈哈,厲害的還在後面呢,只怕你還沒有見識過!”溫叔說完這句話後,便馬上拍了拍手掌,就在溫叔掌聲落下之後,整個百花樓突然間便多出了幾十名黑衣男子,那些男子個個腰間佩刀,手中還握有各種各樣的兵器!
溫叔笑着對花青衣說道:“知道我爲什麼這麼痛快的承認長安四公子是我殺的嗎,因爲你們是最後知道這件事的人,你們永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溫叔說這幾句話的時候並不是用那種狠狠的語調說的,不僅不狠,而且還很平和!
謝念亦這個時候,當然也明白了,這麼多的人,他們是很難逃出去的,而且以花青衣的性格,他又怎麼會不想辦法把溫叔繩之以法呢?
可花青衣聽完溫叔的話之後,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恐怕你這麼痛快承認的原因不止這些吧!”
“哦?”溫叔感興趣的問道。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看着溫叔說道:“你這樣替人頂罪,到底是爲何呢?”
花青衣說出這句話之後,大家都有些不理解了,溫叔替人頂罪?難道兇手不是溫叔?
溫叔笑道:“我替人頂罪?我有那麼傻嗎!”
“你就是那麼殺!”
“花大哥就快點說吧,我們都有些迷糊了!”艾香兒等不及的催促道。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說道:“我們都知道長安四公子的致命傷都是脖間的那一段刀痕,可以有這麼高刀法的,我想溫叔定不是這種人吧!”
溫叔看着花青衣冷冷的說道:“你看不起我的刀法?”
花青衣笑道:“並不是我看不起你的刀法,而是你從來都沒有握過刀,你伸開自己的手掌看一下,你的手虎口處並沒有常年握刀而留下的向上翻的褶皺,但卻有常年使劍而留下的食指磨壎的跡象,現在,你還敢說你是用刀的高手?”
溫叔一下子不知該說些什麼了,這種細微的線索,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過,他真好奇花青衣是怎麼看出來的!
“那兇手是誰?”謝念亦趕緊問道。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看着溫涼問道:“溫二公子知道兇手是誰嗎?”
溫涼笑道:“花公子真會開玩笑,兇手當然是溫叔了,他已經承認了!”
花青衣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說道:“可長安四公子卻是你殺的!”
這句話是夠所有人吃驚的了,因爲他們在萬春園的時候,花青衣並沒有指出溫涼便是兇手,可到了百花樓,花青衣卻冷不丁的說溫涼是兇手,這讓他們怎麼能夠不驚訝呢!
花青衣笑着說道:“你一定在懷疑我是怎麼知道的,是嗎?”
溫涼並沒有答話,花青衣見溫涼不說話,於是便又接着說道:“在笑談公子、女公子和嘆嘆嘆公子他們三人死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你,但你和萬念愁在小溪處比試的時候,我突然發現,你竟然是使刀的,可你卻用了劍!”
“我是使刀的?”溫涼有些不解的問道花青衣。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說道:“還記得你是怎麼攻向萬念愁的嗎,你是用砍的,而使劍的人都是用刺或者平削的,從來沒有人使劍用砍的,而用刀卻是用砍的!”
“這些並不能說明什麼啊?”柳雲清看着花青衣問道。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說道:“沒錯,這些當然不能說明什麼,下面我要說的事情可以說明什麼,但溫涼卻有不在現場的證明,但我還是要說的!”
艾香兒好像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了花青衣要說什麼,於是連忙說道:“那個延遲屍體死亡時間的方法?”
花青衣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沒錯,如果溫涼使用了冰來延遲死亡時間的話,那麼他所作的一切便都說得通了,而惜花公子呢,在溫涼去找我們的時候便已經死了!”
“什麼延遲屍體死亡的時間?”溫涼仍舊不解的問道。
花青衣並沒有因爲溫涼這樣問而生氣,仍舊心平氣和的問答道:“很簡單,我在檢查惜花公子屍體的時候,發現他的脖子很涼,而且他脖間的血好像攙了水,那時我便想肯定是因爲冰化了的緣故,所以我和艾香兒之後又去了驗屍房找到錢哲問了明白,那確實是冰!”
“這個時候拿來的冰?”
“現在初夏冰當然不易得,但卻並不是沒有,我相信以溫府的實力,要弄幾塊冰應該不是什麼問題吧!”花青衣笑着說完之後,又接着說道:“這個時候,我已經很懷疑你了,但當我們回來的時候,卻發現你去找萬念愁了,你爲什麼要找萬念愁?我當時便覺得不會是找他報仇那麼簡單,而是因爲你怕他遇到我,你怕他說出,他根本就沒有去殺過長安四公子!”
謝念亦聽花青衣說了這麼多,於是便問道:“那阿福的事情又是怎麼回事呢?”
“阿福,只是他安插在笑談公子身邊的眼線而已,當他沒有用的時候,他當然不能多活了,因爲那天晚上的事,阿福是看着溫涼殺了笑談公子的!”
“那女公子又是怎麼死的呢?”艾香兒好奇的問道。
“女公子一介女流,在他們長安四公子中是實力最弱的一個,女公子爲了保身,自然要找一些靠山了,她在找了我之後覺得還不夠,於是便與我們的溫二公子聯繫上了,只可惜她卻沒有想到是引狼入室!”
“那嘆嘆嘆公子死的那天晚上我們都是看到的,溫涼假扮萬念愁,闖進蛇洞殺了嘆嘆嘆公子,然後又逃了出去!”柳雲清看着大家娓娓道來。
花青衣點了點頭,然後又看着溫涼說道:“溫二公子可還有話說?”
溫涼笑了笑,然後看着花青衣說道:“你都說了這麼多,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溫涼一改往日的敦厚,笑着對溫叔說道:“讓溫叔替我背黑鍋實在是有些對不住他,但我想知道的是,在萬春園你爲什麼不指出我就是兇手呢?”
花青衣笑道:“如果在那裡就指出你就是兇手,我又怎麼知道你這個組織原來這麼龐大呢!”
“就算你知道了我的這個組織這麼龐大,你以爲你們四人還有能力可以逃出去嗎?”溫涼看着花青衣他們四人嘿嘿的笑了笑。
艾香兒知道溫涼就是兇手的時候,已然氣的不行了,現在她又聽到溫涼這樣說話,於是不顧形象的罵道:“你真是個禽獸,惜花公子可是你的哥哥啊,你怎麼可以連他也殺呢!”
艾香兒說完這句話之後,花青衣突然笑了,然後他看着艾香兒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溫涼之所以要殺笑談公子、女公子和嘆嘆嘆公子,爲的就是要殺惜花公子!”
此話一出,連溫涼自己都有些吃驚,他看着花青衣問道:“你……你怎麼知道的?”
花青衣笑了笑,然後說道:“推理!”
“哦?”這個時候溫涼已經從剛纔的驚訝中恢復過來了!
“溫別莊晏是百家姓的順序,可你卻從晏莊別溫開始殺,爲什麼?因爲你要讓世人都覺得,惜花公子的被殺,是因爲兇手要按照這個順序殺人,這樣就算最後惜花公子死了,大家也絕懷疑不到他是你殺的,可如果長安四公子之中只死了惜花公子,那麼江湖上難免會有人傳出惜花公子之所以被殺,是因爲溫涼想要奪他哥哥的位置!”
花青衣說完之後,整個百花樓都是靜的,他們沒有想到,溫涼爲了要殺惜花公子,竟然不惜先殺了笑談公子、女公子和嘆嘆嘆公子,最後,連艾香兒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她從來沒有見過像溫涼這樣的人,而這樣的人是那麼的讓人感到害怕。
就在這個時候,百花樓突然傳出一聲口哨聲,然後那些一直站在那裡的黑衣人瞬間的動了,他們手中的兵器和腰間的刀都已經解了下來,狠狠的向花青衣他們身上砍去,就在這個時候,花青衣也突然的動了,不過他不是去殺向那羣黑衣人,而是殺向了溫涼。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個道理花青衣還是懂的,而且溫涼在與萬念愁拼殺的時候已經手了傷,所以花青衣看準時機便瞬間的殺向了溫涼。
那羣黑衣人還沒有怎麼開殺,他們便聽到花青衣喊道:“統統住手,不然我就殺了溫涼!”
他們的老大在花青衣手裡,他們又怎敢才輕舉妄動,那羣黑衣人不敢亂動,但有一個人卻敢亂動,他見花青衣制服了溫涼,於是便不顧一切的向花青衣衝去,花青衣見那人來勢洶洶,於是便猛然把溫涼向前一推,那來人手中的劍便冷不丁的刺進了溫涼的胸膛,鮮血順着流了下來,一切都已來不及了。
溫涼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最後會死在溫叔的手裡,就在溫叔的劍抽出的那一瞬間,溫叔也赫然倒地,他的脖間已經多了一個很細的刀痕!
當花青衣他們四人走出百花樓的時候,正是初夏、正是清晨,而且是很清爽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