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爲什麼說,四面八方的影子都是真的,又都是假的緣故了,只因爲大腦的反應速度等支配人行動辨別後,已經太遲了,那就不是真的了。
佘玄姑眼花繚亂,已經招架不住了,正在這時,忽然,四面八方的影子都不見了,佘玄姑轉身四處尋找,就感覺空中落下一條影子,閃電般到了她身後,一掌正按在她的腰上!
這就叫打蛇打七寸,腰部正是佘玄姑蛇形功的破綻之所在,就好似蛇一樣,若打在七寸上,立刻渾身就軟了,就使不上力氣了。
而佘玄姑也一樣,她之所以能像蛇一樣的遊走,就是利用腰部的力量,而且,不但是她,任何人的武功,都必須用腰,腰部必須要靈活才行,在武學上有個說道,手似兩扇門,全憑腳打人,腰如蛇行,腿似鑽,拳似流星,眼似電,這乃是武學上的秘訣。
所以說,腰如車輪,乃是中樞神經,就好似車輪相似,必須要靈活才行,否則,身法就會慢,一個人腰部若受了傷,那就等於車軸斷了,再厲害的武功也施展不出來了。
佘玄姑腰部被拍了一掌,登時,渾身酥軟無力,摔在了雪地上!
陶閒手下留情了,僅僅用了半分力,否則,這一掌足矣能讓佘玄姑癱瘓一輩子,就好似現在得了腰間盤突出的人一樣,腰完蛋了,豈能不癱瘓?
一個人腰受了重傷,甚至連在牀上翻身都翻不了,可見腰部的重要性了。
但僅僅半分力,佘玄姑也承受不住,因爲這乃是腰部,就算練得是金鐘罩,腰部也經不住撞擊。
佘玄姑摔在地上,就感覺腰部劇痛,然後發木發麻,甚至連翻身都翻不了了!
陶閒嘆了口氣,道:“你輸了,若不服,起來再打。”
佘玄姑倒在雪地上,近乎癲狂的叫道:“放你媽的屁!陶閒!你傷了我的腰,我連翻身都翻不了了,我怎麼再打?說不定,就算我腰傷好了,也會癱瘓在牀,或者半身不遂,你好狠啊你!”
陶閒黯然嘆道:“對不起,爲了不讓你作惡,我只能廢了你,現在,我廢了你武功,不必震壞你奇經八脈了,因爲你腰已經受了損傷,不能再練武了,我只廢了你內功就行了,當然,下雨陰天,你會腰部疼痛,就算乾點什麼體力活,腰部也沒有力氣了,不能勞累,可是你放心,我和青竹不會讓你受苦的,你只好好的享福就行。”
陶閒慢慢的走近了佘玄姑,要將佘玄姑的內力吸走,這樣一來,佘玄姑等於武功廢了,腰部又受了重傷,就算好了,以後也不能習武勞累了。
佘玄姑叫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陶閒苦笑道:“你這又是何苦?我不殺你,只是沒有了內功,跟平常人一樣,普通的百姓,沒有內功,還不是一樣的活着?”
佘玄姑悽然一笑,道:“若那樣我還不如死!陶閒啊陶閒,我不會讓你幸福的,我要讓你跟青竹永遠也無法在一起!”
佘玄姑說罷,忽然狠狠一掌按在了自己的心窩上,將自己的心脈給生生的震斷了!
“哈哈哈哈……”佘玄姑近乎癲狂的笑道:“我死在你手,你說,你怎麼跟青竹在一起?我要讓你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
陶閒呆住了,咬着牙道:“你……你好毒!”
“娘……娘……別殺我娘……”這時,遠處慕容青竹發瘋似的奔跑過來,一邊往這邊趕,一邊大聲的叫着。
轉眼間,慕容青竹已經跑來,一見母親口吐鮮血,癱軟在雪地上,慕容青竹直奔佘玄姑撲去,將佘玄姑抱在了懷中,哭道:“娘!娘你沒事吧?”
佘玄姑悽然一笑,用手摸着慕容青竹的臉頰,道:“青竹,你不要……不要怪陶閒,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打傷了自己,不關他事,我是自殺的,你別怪他,娘希望你幸福,以後,你跟陶閒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過日子,娘看到你幸福,娘就死的瞑目了,我的寶貝……你照顧好自……自己……”
佘玄姑哇的噴出一口鮮血,臉上掛着得意的微笑絕氣而亡!
陶閒驚呆了,他做夢沒想到佘玄姑是如此之毒,她故意說自己殺的自己,自己打的自己,又說讓青竹跟他在一起,但這卻是最狠毒的栽贓嫁禍!
因爲她越是這麼說,慕容青竹越是以爲是他打傷的佘玄姑,致使她傷重而死,而且,死人在臨死前說的話,誰又能不信?
陶閒真是百口莫辯了,癡癡呆呆的呆住了,他知道,他和慕容青竹的感情,將會有一道裂痕,永遠也無法擬補的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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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慕容青竹抱着母親的屍體嗚嗚的哭了幾聲,忽然一躍而起,撲向了陶閒,陶閒呆呆的一動不動,慕容青竹使勁的抓住了陶閒的衣領,近乎癲狂的叫道:“你說!你爲什麼要殺了她?你怎麼答應我的?你不是說要饒她一命嗎?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食言,爲什麼一定要殺她!你說啊!”
陶閒悽然道:“我說我只是打傷了她的腰部,打算廢了她的武功,沒想到,她自己一掌震斷了心脈,你相信我嗎?”
慕容青竹哭着搖着頭,叫道:“你說謊!你分明在說謊!我娘一向貪生怕死,她絕不會自殺的!而且,我娘善於用毒,她難道想這麼痛苦的死嗎?”
慕容青竹猛地衝到屍體上,一把撕開了佘玄姑的衣襟,露出了佘玄姑白淨的胸口,指着佘玄姑胸口上的紅腫巴掌印怒道:“你自己看!這分明就是你一掌震斷了我孃的心脈,她才死的!你還不承認?”
陶閒黯然嘆道:“既然你不信我,我還有什麼好說的?”
慕容青竹哭着站了起來,指着陶閒,叫道:“我娘臨死前,還在替你隱瞞,她說不是你殺的她,是她自己自殺,她讓我好好的跟你過日子,而你,居然一點懺悔之心都沒有,居然還撒謊騙我,陶閒!我看錯了你,原來,你也是卑鄙無恥的小人!你無恥!你爲什麼敢做不敢認?”
陶閒的心都要碎了,但現在,真的是百口莫辯,人都已經死了,人家臨死前也沒說是他殺的,這叫他怎麼分辨?
佘玄姑的確是夠毒的,臨死前,還要折磨陶閒,讓陶閒永遠也無法跟青竹在一起!
佘玄姑可謂是心毒又陰險,她越是說讓青竹跟陶閒在一起,而以青竹的性情,則越是無法接受陶閒,她越是說,不是陶閒殺的她,說的明明是實話,而青竹則認爲,她是在爲了她的幸福,故而替陶閒隱瞞,越發相信是陶閒殺的她!
這一招之歹毒,歹毒就歹毒上,她說的是實話,而青竹卻不相信她說的實話,這一來,陶閒就百口莫辯,永遠也解釋不清楚,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而且,人已經死了,死人嘴裡無有招對,他怎麼解釋?
再說,他不管怎麼解釋,也是因爲他打傷了佘玄姑,佘玄姑也是因他而死的,故而,陶閒的心如刀絞般的痛苦,但卻無法辨白,只是越描越黑。
慕容青竹哭叫道:“你說啊?你怎麼不說話了?我知道你是愛我的,就因爲你愛我,所以,你失手殺了我娘,所以纔對我撒謊,我知道,我知道你愛我,可是,你畢竟殺了我娘,你殺了我姨娘、表妹,我不恨你,因爲她們罪有應得!可是,你的武功比我娘高十倍,你明明答應我饒她一命,只是廢了她的武功,並不殺她,可是,你居然食言!我知道,你痛恨我娘,恨我娘栽贓嫁禍給你,你恨她纔出手殺了她,我也承認,我娘該死,是她罪有應得,可是,她畢竟是我娘啊,你殺了我娘,你讓我怎麼接受你?怎麼跟你在一起生活?難道讓我跟一個殺我姨娘、表妹,殺我孃的兇手在一起生活一輩子?陶閒!陶閒!咱們完了,你快走,你走吧,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你滾……”
陶閒失魂落魄的站在漫天飛雪中,就覺得心口絞痛,忽然哇的一口,噴出了一口鮮血,這種天大的冤枉,他一生都不曾受過,但現在,他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陶閒吐了血,慕容青竹失聲道:“你吐血了……”
慕容青竹還是愛陶閒的,剛想上去看看陶閒,但又止住了腳步,一看母親的屍體,那裡還能關心他?
陶閒悽然一笑,道:“是!是我陶閒殺的又怎麼樣?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你娘不管是不是我親手所殺,的確都是因爲我而死,我又何必解釋什麼?青竹,你若替你娘報仇,你就替她報仇吧,我死在你手,死而無憾,你動手吧!”
慕容青竹叫道:“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
陶閒道:“來吧,你殺了我吧!”
慕容青竹一咬牙,拔出一把匕首,衝了上去,刺向了陶閒的心口!
陶閒萬念俱灰,甚至覺得生不如死,將眼睛一閉,連躲都不躲!
慕容青竹的匕首到了陶閒的胸口了,但一見陶閒不躲開,嚇得慕容青竹忙將手腕一擡,但這一匕首雖然沒刺中陶閒的要害,可還是刺中了陶閒的肩頭,將陶閒的肩頭刺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