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泉洗浴附近,不知名的小巷中。
“呼呼!”
楊東因爲光着腳丫子一路奔跑,腳心早已經被石頭和玻璃碴子之類的東西劃出了好幾道口子,之前激動之餘,腎上腺素飆升,開始還沒覺得什麼,但此時一停下來,頓時感覺到了剜心般的刺痛。
“咚咚咚!”
衚衕拐彎處,腳步聲越來越近,聽見這個聲音,楊東也牙關緊咬,握着刀向前摸了過去,以他跟四蛋之前的仇恨,自己今天倘若挨抓,肯定玩完,所以必須拼命。
“刷!”
幾秒種後,一道人影自牆後出現。
“我去你媽的吧!”楊東舉刀要劈。
“哎呀我去!”人影聽見吼聲,明顯被嚇了一跳,隨後登時向後退了一步:“東哥!是我!”
楊東看見出現在面前的劉悅,當即一愣,再往後一看,張傲也光着腚追了上來,再往後看,身後只有一個拎着刀的對夥,宛若大狼狗似的追了一路。
“就他媽一個人,你倆跑啥啊?”楊東看見向這邊追來的一個對夥,嗷的一聲,直接急眼了。
“我看你跑,我就跑啊!”劉悅瞪着三角眼迴應道。
“我他媽光追你倆了,一直也沒回頭啊!”張傲站定之後,看着後面只有一個人,也懵了。
“他媽的,收拾他!”楊東此刻感覺既丟人又憋屈,拎着手裡的刀,直接竄了回去。
“對,弄他!”張傲和劉悅對視一眼,全都在一邊的煤棚子上抄起了一塊板磚。
“我艹!”後面追了一路的青年,看見楊東他們三個反手向自己衝了上來,再一回頭看見自己身後空蕩蕩的巷子,頭皮一陣發麻,隨後轉身就跑。
“小B崽子,你給我站住!”劉悅一磚頭子扔出去,打空之後,仍舊窮追不捨。
與此同時,兩個剛下夜班的中年,蹬着自行車與幾人擦肩而過後,集體呆滯。
“老吳,我是不是上夜班上花眼了,你看見剛纔跑過去的那幾個東西,是啥完應了嗎?”其中一箇中年看着同伴,有點懵:“我咋看他們像是人,不過卻好像沒穿衣服呢?”
“哎呀我艹,這他媽啥意思啊?”另外一人看着幾人消失的背影,也感覺有點迷糊:“這他媽要是穿衣服的抓光腚的,可能是因爲搞破鞋,但是光腚的抓穿衣服的,我真就有點看不懂了!”
楊東和劉悅、張傲雖然滿心想要抓住一個對夥泄憤,但奈何對方穿着鞋,就是比他們三個光腳丫子跑得快,所以三人只追了一個衚衕,就把人追丟了。
“呼呼!”
一個巷子口,楊東和劉悅、張傲三人都掐着腰大口喘息,半分鐘前,楊東伸手在一戶臨街的人家窗口扯掉了一扇豹紋蕾絲邊的窗簾,撕碎以後,三個人分了一下,圍在了腰上,離遠了一看,就他媽跟原始人穿越了差不多。
“咱們接下來咋辦啊?”張傲一屁股坐在一塊石頭上,扣着腳丫子上的玻璃碴子問道。
“那還用問嗎,抓緊想辦法把手機拿回來,跟騰翔他們集合啊!”劉悅把氣喘勻之後,看着楊東:“東哥,剛纔對夥來了不少人,咱們往外跑的時候,我看見他們還在從車上下來人呢,估計現在這時候,到處抓咱們的人不少,這地方不安全!咱們先跟其餘人匯合吧!”
“等會,讓我想想。”楊東聽見這話,頓時皺眉坐在了一邊,沉默了大約三十秒後,看着劉悅和張傲二人:“從現在開始,你們倆消失!”
“啥?”劉悅聞言一愣:“我連褲衩子都混丟了,你讓我往哪消失啊?”
“說正事呢,別扯淡。”楊東擺了擺手:“我的手機號,你們能背下來嗎?”
“我能!”張傲點頭應聲。
“從現在開始,你們倆消失,記住,千萬別讓人知道你們在哪,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後,給我打電話!”楊東擺了擺手:“抓緊消失!”
“我錢包和手機都在洗浴櫃子裡鎖着呢,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在本地又人生地不熟,你讓我倆往哪消失啊?”劉悅有點懵逼的追問道。
楊東低頭看了看自己同樣只有一塊破布纏身的身體,隨即在左手上,把楊鵬過年時候給他買的一個金戒指擼了下來:“這個給你倆,找個地方賣了,然後琢磨個黑旅店或者黑網吧啥的躲着,等我的電話能打通以後,我給你們安排下一步的去處。”
“我們倆走了,你咋辦?”劉悅接過戒指,挺不放心的問道。
“別管我,走吧!”
“行,那你小心點,別讓人當流氓給抓了!”劉悅和張傲對視一眼,同時起身,向另外一條小巷走去,離遠了一看,圍着豹紋小裙的身影,跟真假美猴王似的。
“但願這一下,能夠因禍得福吧!”楊東看見兩人消失,也很快鑽進了一條小巷內,消失無蹤。
……
市內,柴雨琪的寵物店裡。
“哎,琪琪,你看這個,可逗死我了!”一個在店裡陪柴雨琪消磨時間的閨蜜,看見朋友圈的一條視頻之後,笑着把手機遞給了柴雨琪。
“哎呀,這什麼呀!”柴雨琪看見畫面裡幾個L奔的男子之後,頓時無語。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北三市那邊發生的事,我一個朋友去P蘭店,路過看見的,哈哈,逗死我了,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這種傻缺呢!”閨蜜看着視頻裡的畫面,笑的前仰後合。
柴雨琪聽說這事是附近區縣發生的,有隨意瞥了一眼,隨即便是一愣:“哇靠!不是吧?”
“怎麼了?”
“我怎麼感覺,我認識這個傻缺呢?”柴雨琪看着遠距離拍攝,模糊不清的畫面,總覺得裡面那個無拘無束,像風一般奔跑的男子,越瞅越像楊東。
“這種人才你都認識,你這交際圈挺廣泛啊。”閨蜜也跟着懵了。
十數秒後,柴雨琪越琢磨這事越不對勁,給楊東連續打了幾個電話,他也沒接,眉頭逐漸皺到了一起:“這事,不會真是這個傻缺乾的吧?”
同一時刻,楊東在一戶人家的窗外,順了一身還沒幹透的初中生校服套在身上以後,打車向和尚村方向趕去。
……
另外一邊,和尚村私人診所內。
“輕點!你他媽輕點!”李秋趴在醫療牀上,疼的齜牙咧嘴,不斷向給他縫合傷口的醫生叫嚷着。
因爲之前在洗浴的一場遭遇,導致他們這夥人裡面有好幾個人受傷,而這處民宅又有照顧楊東的私人醫生,所以衆人便聚在了這裡,簡單處置着傷口。
“咱們這的麻藥劑量不夠了,你挺着點吧,別總嚎,你嚎的我心神不寧,下針更沒準頭了!”醫生冷着臉迴應了一句。
病牀邊,羅漢的拳頭不斷張合:“都這麼半天了,東子怎麼還不回來呢?他不能出事吧?”
“再等等吧,出事的時候,咱們的手機都鎖在更衣室櫃子裡,現在誰也聯繫不上彼此,再等等!”林天馳舔着嘴脣,臉上也有點着急:“以東子的智商,肯定能猜得到,只要咱們脫險,就會來這個地方等他。”
“咣噹!”
正在兩人聊天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一把推開,隨後溫世豪帶着司機,大步走進了屋內,看了一眼身上裹着繃帶的大胖和小喬,還有正在縫針的李秋之後,眉頭緊鎖:“我聽說,你們被人偷襲了?”
“對,長錦的人乾的!”李秋咬牙擡頭:“艹他媽的,我李秋這一輩子,還沒讓人給光着腚攆到大街上過呢,這事,太JB磕磣了!”
“長錦的人,對你下手了?”溫世豪聞言,微微眯了眯眼:“爲什麼?因爲馬吉明死了,他們決定正式跟咱們撕破臉了?”
“我不知道啊,對面那羣傻逼,見面之後連句對白都沒有,拎刀就上,太他媽牲口了!”李秋十分憋屈,咬牙切齒的罵了一句。
“咣噹!”
與此同時,去廁所拉了泡屎回來的騰翔,也推開門,溜達着走進了房間裡。
“溫總,這位就是騰翔。”李秋見騰翔進門,強忍着縫針的疼痛:“齊德昌的地,就在他手裡!”
“你少說話,皮膚一動,我沒法縫合!”醫生再次將李秋打斷。
溫世豪聽完李秋的介紹,對騰翔伸出了手:“你好,溫世豪。”
“別假客氣了,我剛從看守所出來,就差點讓人剁成餃子餡,然後順着澡堂子的下水道沖走!你看我現在這樣,像是好的樣子嗎?”騰翔並沒有跟溫世豪握手,而是繞過他,直接坐在了沙發上:“我知道你找我,是想談蘭江村那幾塊地的事,但我這邊剛出完事,現在人還沒齊呢,所以沒什麼聊天的心情,這件事,咱們等我的人回來齊了,再接着嘮,行嗎?”
“行,不着急。”溫世豪聽見這話,微微一笑,也沒有多說:“你放心,我已經讓手下的小兄弟往聖泉洗浴那邊趕,去找你們的人了。”
“等找到再說吧。”騰翔擺擺手,一點沒領情的回了一句,此刻,他不是不想跟溫世豪談,而是因爲楊東不在,他也不知道關於楊東之前說想要在溫世豪身邊紮根的訴求,該怎麼提起。
“好,那咱們就等找到人再聊。”溫世豪此刻已經見到了騰翔,而且已經相當於把對方控制住了, 所以對於此事並不急躁,也點燃一支菸,安靜的等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