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靜波家院內。
“奶奶,你怎麼還跟出來了呢?”李超看見李奶奶出門,神色有些不耐煩:“你聽我的,快進屋吧,我還得抓緊回去,安排小波的事呢。”
“不行,我得跟你一起走!”李奶奶此刻強壓着心中的慌亂,但卻止不住面上的淚眼婆娑:“小波如果真殺了人,這一跑,就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了,這一分開,我這個老婆子可能這輩子直到閉眼,都看不見我孫子了,我得去看他一眼!”
“奶奶,你聽我說,小波藏身的地方太遠,我真的沒辦法安排你去見他,這樣吧,他離開之前,我儘量想辦法讓他回家跟你見一面,行不行?”急於脫身的李超,再次編織了一個藉口。
“不對,你剛纔不是跟我說,小波不能露面嗎,他怎麼回來跟我見面?”李奶奶一語道破了李超話裡的漏洞,隨後看了李超一眼:“你這個孩子從小說話就沒準,你跟我說實話,小波到底怎麼了,他究竟有沒有殺人?”
“奶奶,我李超說話就算再沒準,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李超抿着嘴脣解釋了一句。
“我不管,今天不論如何,你必須得帶我見到小波,不然這錢我不能給你!你先把錢給我,等我見到人,才能給你錢!”李靜波的奶奶說話間,伸手向李超的懷中抓了過去。
“老不死的,你把手給我鬆開!”李超看見李靜波的奶奶準備搶錢,頓時戾氣上涌。
“你就是在騙我!對不對!”李奶奶一看李超的表情和語氣,心中猛然醒悟,明白自己是上了李超的當,繼續跟他拉扯着:“我就說我們家小波是個老實孩子,他不會殺人的!李超,你來我這騙一個孤老婆子的錢,就不怕傳出去之後,你爸會在村子裡直不起腰嗎?!”
“嘩啦!”
李超跟老太太拉扯之間,懷裡的現金順着腰口,頓時散落一地。
“來人啊!抓強盜啊!”李奶奶拽住李超的衣領,開始大聲呼救,可是他們家的位置太偏僻了,方圓數裡之內都沒有人家,這一聲呼救,顯得是那麼蒼白無力。
“我去你媽的!”最近一段時間神經緊繃的李超,聽見李奶奶呼救的喊聲,頭腦瞬間空白,掏出了手裡的卡簧刀,一刀揮了上去。
“噗嗤!”
一刀過後,李奶奶的身體本能一僵:“李超,你……”
“噗嗤!”
“噗嗤!”
“……!”
最近一段時間,手上人命無數的李超,根本不在乎噴濺了自己滿身的血液,開始機械性的揮動着手裡的尖刀。
“咕咚!”
數秒鐘後,面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嘴角淌血的倒在了地上。
“嘩啦!”
李超將李靜波的奶奶捅死之後,根本沒再看一眼地上的屍體,胡亂的撿起地上的錢,轉身就向院外走去。
“艹你媽!”隨着一聲怒吼,一個人影直接從院外竄進來,對着李超就是一腳。
“嘭!”
李超猝不及防之下,被踹的連退數步。
“畜生!連他媽老人都殺!你還有沒有人性!”在院牆外親眼目睹李超殺害了一名老人的張傲,此刻怒火中燒,攥着一根木棍,對着李超就掄着上去。
“去你媽B的!”李超打量了一眼對方的裝扮,發現來人不是警察之後,也沒在意對方是誰,不躲不閃的衝上去,對着張傲的胸口就是一刀。 щщщ ¤Tтkǎ n ¤C〇
“嘭!咔嚓!”
張傲手中腐朽的木棍砸在李超頭上,應聲斷爲兩截,而李超的手中已經扎彎了的卡簧刀,也直挺挺的奔着張傲刺了上去,張傲看見迎面而來的一刀,擡起胳膊本能一擋,胳膊頓時被挑開了一道豁口,隨後抓着李超的衣領子,對着他臉上連掏數拳,但是李超彷彿不知道疼一樣,開始不斷還擊,因爲他比誰都清楚,自己一旦被人抓住,肯定必死無疑,所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
“噗嗤!”
李超在混亂中壓低手腕,又是一刀懟在了張傲的大腿上。
“咕咚!”
張傲身中兩刀,應聲倒地。
“狗籃子!願意多管閒事,是吧!”李超將張傲放倒後,舉起刀,對着他脖子作勢要捅。
“你媽了個B的,把刀給我放下!”與此同時,院門外再次傳來了一聲怒吼,隨後跑到院門口的黃豆豆,直接以舉槍的姿勢,擡起了手裡一個漆黑的長條物體。
“操!”
張傲看見黃豆豆的動作以後,轉身就向旁邊跑去,藉着助跑的力量,一步翻出了院牆。
“噹啷!”
黃豆豆看見李超跑了,扔下了手中酷似私改獵的一根木棍,幾步跑到了張傲身邊:“咋回事啊?”
“他媽的,李超這個傻逼,爲了搶錢,把李靜波的奶奶殺了,我想救人,但是晚了一步。”張傲捂着泚泚冒血的傷口,額頭冒汗的迴應道。
“你等着,我去追!”黃豆豆聽說剛纔跑的人是李超,起身就要追。
“豆豆!算了!”張傲一把攥住了黃豆豆的手臂:“李超現在身負命案,人已經瘋了,你硬追他,他肯定跟你拼命,不管他,先離開這!”
“那……這個人怎麼辦?”黃豆豆看了一眼倒在血泊內的李奶奶,頭皮發麻的問道。
“打電話,報警吧!”張傲快速做出了決定:“人死的時候,咱們倆就在現場,如果跑了,這件事就解釋不清楚了!”
“艹他媽的,這件事趕的真JB寸!”黃豆豆咬牙罵了一句。
張傲聽見黃豆豆的喝罵,無語的嘆了口氣,低頭撿起進院子時候掉落的手機,直接撥打了120和110報警電話,隨着趁着等警察的空當,給楊東發了兩條微信。
電話另一端,楊東看着張傲發過來的微信內容,頭部再次傳來劇痛。
半小時後,救護車和警車先後趕到了現場,醫生檢查了一下李奶奶的情況之後,根本沒往車上擡人,就宣告了死亡,而張傲和黃豆豆,則直接被警方帶走了。
……
次日清晨。
張士傑終於迎來了日夜期盼的園林處檢驗組,而對方的人過來以後,只是象徵性的看了一眼,連話都沒說,就坐回了車內,準備離開。
“孟科長,這麼快就檢查完了?”張士傑見園林處的人準備離開,一溜小跑的跑到了車邊,順着車窗將準備好的禮物遞了進去:“一點心意,您別見外。”
“這是幹什麼,把東西拿回去。”車內的孟科長面無表情的拒絕了一句。
“孟科長,你別誤會,我這些禮物,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只是領導們來一趟工地,也都辛苦了,只是一點心意而已,談不上賄賂。”張士傑堅持將禮物放進車內,看見孟科長沒有拒絕,才繼續問了一句:“孟科長,您看我們這個驗收書,什麼時候能批下來啊?”
“你們這批樹木,規格好像有些問題,至於能不能通過驗收,我們還得回單位,開會研究一下。”
“有問題,這怎麼可能呢。”張士傑聞言一愣:“我們這批樹,不管是樹高、胸徑,還是病蟲害防治,都是……”
“驗收的事,你說的算,還是我說的算?”孟科長面色不悅的打斷了張士傑的話:“要不,你替我上班得了唄?”
“孟科長,我沒有別的意思。”張士傑頓時語塞。
“我說了,你們這個項目,能不能通過驗收,需要開會決定,你等通知吧!”
“嗡!”
孟科長話音落,司機很有眼力的踩下油門,將車駛離。
“媽的!”張士傑看見消失在路上的車輛,憤懣的罵了一句,隨後抿了下嘴脣,直接走到自己的車邊,駕車向醫大附院趕去。
……
另外一邊,李靜波爲了等薛樂回學校,就在附近公園的長椅上睡了一夜,一直餓着肚子捱到了上午十點多鐘,活動了一下腰痠背痛的身體,步行去了學了的學校門口,在約定好的地點等待了起來。
李靜波去了學校之後,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等到薛樂露面,找一個路過的同學問了問,結果薛樂已經離開半天了,李靜波得到這個結論後,滿心疑惑的走到附近的一個公用電話亭,掏出身上僅剩的五毛錢,撥通了留給李超的電話。
“喂?”電話另外一端,李超接通電話後,壓低嗓音問了一句。
“超兒,我是小波。”李靜波表明自己的身份後,直言問道:“我在學校這邊沒有等到薛樂,她有沒有給你打過電話?”
“沒有,直到現在,這個手機都沒響過。”李超快速回應。
“這怎麼可能呢,我剛剛問過薛樂的同學,她們說薛樂已經離開學校了啊!”李靜波滿臉不解。
“小波,你先別管薛樂的事,你聽我說,你現在馬上回家,速度要快!”李超在電話那端,語氣急促的岔開了話題。
“回家?”李靜波聞言一愣:“我回家幹什麼?”
“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咱們倆今天就得離開大L,所以冒險給原來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他們跟我說,楊東已經醒了,並且糾集了一大羣人,準備去你家鬧事,現在我爸已經被警察監控了,他們不敢對我家人動手,但是你奶奶歲數大了,如果他們拿你奶奶說事,咱們就被動了,明白麼?”
“他媽了個巴子的!楊東如果敢動我奶奶!我殺他全家!”李靜波聽見這話,目眥欲裂的迴應道。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這只是一種假設而已,你放心吧,咱倆是兄弟,你如果有事,我不會坐視不理的,我現在正在往你家走,你也馬上趕回去!其餘的事,等咱們倆見面再說!”電話另一端的李超,穿着一套新買的衣服,腳邊除了幾包中華,以及一些熟食和啤酒之外,還擺着幾摞沾滿了李靜波奶奶血液的鈔票。
“行,我知道了!”
“你快點的吧,我都快到了!”
“小超,要不,你還是別去了,你身上的事太重了,一旦出了意外,你就徹底完了。”李靜波聽見李超也在往他家裡走,抿着嘴脣勸了一句。
“扯他媽淡,咱們倆是兄弟,你家有事了,我能在背後躲着嗎?!”李超聲音洪亮的罵了一句。
“超兒,謝謝!”李靜波心頭一暖。
“別JB廢話,快點的吧!”
“好!”
“小波,也有件事,我得提前囑咐你。”李超頓了一下:“如果接下來的時間,你聯繫不上我了,那我肯定是被楊東除掉,或者被警察抓了,一旦我失聯了,你什麼都別管,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如果你被楊東除掉了,我殺他全家給你報仇,如果你被警察抓了,我給你爸養老!”李靜波咬着牙,語氣堅定的迴應了一句。
“嘟…嘟……”
李超沒有應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李靜波離開電話亭以後,四下踅摸了一眼,正好看見一個學生把自行車停在商店門口,進門去買東西了,於是兩部跑出門外,跨上自行車就往家裡的騎行而去,眼圈也隨之泛紅:“奶奶,你可千萬別出事!你要是出事,我就真完了!”
……
另外一邊,李超結束了與李靜波的通話之後,翻找了一下電話本,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薛樂:“喂,我都等你半天了,你怎麼還沒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