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酒莊別墅內。
溫鐵男雖然對於綁走二蛋這件事,已經策劃了很多天,但是真等得手之後,他心中居然還有一絲不太真實的感覺,溫鐵男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對於劉處長那種官身可能不怕,畢竟以他的層次,接觸不到那種人,也不知道對方的能量,但是對於同樣身在江湖,而且名聲顯赫的二蛋,他絕對是存有敬畏之心的,而一想到自己居然能把於旦壽這種級別的大哥給收拾了,溫鐵男心中愈發亢奮,夾着二蛋,一路向樓下狂奔。
“哥們!哥們!咱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你把我放下來,咱們倆聊聊,行嗎!”二蛋的身體本身就不正常,此刻再被溫鐵男用胳膊這麼勒住胸口,感覺頭暈目眩,呼吸困難。
“嘭!”
溫鐵男對二蛋的話語根本不予理會,舉着刀把子,對他頭上猛砸了一下:“嘴閉上!再他媽跟我逼逼嗤嗤的,我一刀攮死你!”
“血彪!”二蛋聽見這話,也知道自己遇見了一個生荒子,發現自己沒辦法跟對方講理,還真就保持了安靜,他雖然身體上有殘疾,但要論魄力,絕對勝過社會上絕大一部分的健全人,尤其是溫鐵男抓住自己之後,沒有第一時間對他下死手,二蛋心中就已經清楚,對方不是奔着人命來的,對半是爲了求財。
“踏踏踏!”
轉瞬之間,溫鐵男已經抱着二蛋跑到了一樓大廳,二蛋斜眼看了一眼大廳敞開的房門,猶豫片刻,仍舊沒有開口,因爲他此刻也不能保證,自己如果喊一嗓子,會不會被保鏢聽見,而自己的那幾個保鏢,又有沒有本事能把自己平安從溫鐵男手裡救出來。
就在二蛋這麼一猶豫的空當,溫鐵男已經挾持着他,向一樓那個敞開窗子的房間跑了過去,避開了大廳正門的視線。
“咣噹!”
與此同時,一樓衛生間的房門被人推開,二蛋手下的一個保鏢出門之後,直接跟溫鐵男撞了個正對面。
“艹你媽!你幹啥呢!”保鏢看見溫鐵男胳膊下面夾着鼻子嘩嘩淌血的二蛋,一愣過後,直接抽出了後腰的仿五四,槍口平端:“你媽了個B的!把二哥放下!”
“噗嗤!”
溫鐵男聽見這話,毫不猶豫的舉起刀,對着二蛋的肩膀頭子就懟了一刀,最後直接把刀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小狗籃子!把槍放下!往後退!”
“呼呼!”
青年聽完溫鐵男的喊話,又看了一眼二蛋肩膀上嘩嘩淌血的傷口,呼吸急促,額頭冒汗。
“你瞅你爹個籃子呢!說話聽不見是嗎!”溫鐵男手上用力,二蛋的脖子上登時被刀鋒劃出了一道小傷口,開始沿着刀身滾落血珠:“小B崽子,你認爲我整不死一個殘疾人唄?”
“別!別動衝!”青年看了溫鐵男一眼,直接舉起雙手,隨後緩緩躬身,把手槍放在了地上,緩步向後退去:“別傷害二哥!有話好好說!”
“少他媽廢話!把褲子脫了!褲腰退到膝蓋位置!快!”溫鐵男繼續吼了一嗓子。
“啊?”青年一愣。
“啊你媽B!按我說的做!”溫鐵男滿臉是汗,心臟砰砰跳的吼了一句,此刻他面對二蛋的保鏢,心理壓力絕對不會比對方小,但還是竭力保持着鎮定,而這種把褲子退下去,防止追擊和逃跑的手段,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被警察多次抓捕所積累的經驗。
“行!你別激動,我脫!”此刻二蛋的保鏢手心滿是汗水,毫不猶豫的把褲子拽了下去,連褲衩子都跟着一起擼到了膝蓋位置。
“往後退!”溫鐵男一聲呼喝,隨後拎着二蛋就向地上那把槍走了過去。
“沙沙!”
二蛋的保鏢因爲雙腿受到束縛,也挪動着小碎步,緩緩退去。
“踏踏!”
溫鐵男走到仿五四邊上之後,身體下蹲,作勢就要拿槍。
“狗籃子!”
與此同時,那個聽見喊聲跑進樓內,已經在溫鐵男身後站了半天的餃子耳,宛若離弦之箭一般,從後方猛然向溫鐵男竄了上去,並且在距離他三米左右的時候,就高高躍起,一隻腳蹬在牆上,從半空中向他砸了下去。
“刷!”
溫鐵男聽見身後的腳步聲,猛然回頭,看見半空中的餃子耳,作勢就要撿槍。
“嘭!”
餃子耳明顯比溫鐵男的動作要快上不少,一個飛撲,直接把他砸在了地面上。
“咔嚓!”
溫鐵男倒地之後,先是聽見了一聲脆響,隨即左肩關節頓時泛起了一陣脆響,緊接着他的左臂隨即失去了知覺。
“二哥!小心!”那個退下褲子的保鏢看見溫鐵男被制服,連滾帶爬的衝上前來,一邊提着褲子,一邊拽着二蛋向後側退去。
“別管我!抓人!”二蛋根本沒管自己不斷溢血的傷口,大聲吼了一句。
“艹你媽!我他媽弄死你!”溫鐵男被餃子耳壓在身下,看見二蛋也被人拽走了,當即一聲喝罵,直接攥着卡簧刀,奔着餃子耳的脖子,一刀紮了上去。
“啪!”
餃子耳看見溫鐵男持刀的手臂襲來,單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子,反向一擰,直接竄起了身。
“叮!”
溫鐵男感受到胳膊剜心般的疼痛,卡簧刀應聲脫手,宛若瘋狗一般,直接向餃子耳的手腕咬了上去。
“嘭!”
餃子耳在溫鐵男擡頭的一瞬間,已經鬆開了他的手腕,胳膊肘順勢前擊,砸在了溫鐵男的鼻樑上。
“啊!!”
溫鐵男捱了這一擊,鼻子一酸,視線頓時模糊,身體也隨即傳來了失重感,等他恢復視線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餃子耳舉至半空,隨即重重下墜。
“嘭!嘩啦!”
碎裂聲傳來,溫鐵男的身體重重砸在了一側門衛室的房門上,撞碎房門之後,摔進了房間之內,暴露在外的皮膚上,扎滿了木頭碎屑。
“呃!啊!!”
短短數秒鐘的功夫,溫鐵男倒在地上,身體已經弓成了蝦米形狀,四肢百骸彷彿全部碎裂一般,苦不堪言,根本爬不起來。
“小狗籃子!就你這B樣的,還想裝殺手呢,是嗎!”那個持槍的保鏢衝上前來,直接抄起了地上的手槍,邁步走來。
“我去你媽的!”溫鐵男看見保鏢手裡的槍,當即求生慾望爆棚,伸手拎起地上的一個暖壺,直接掄了過去。
“嘭!嘩啦!”
暖壺砸在門框上,裡面的熱水四濺,被燙了一下的保鏢也一聲哀嚎,撤出了門外。
“撲棱!”
溫鐵男看見保鏢撤走,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猛然向窗口衝了上去。
“砰!”
門外的保鏢甩手一槍,子彈打在暖氣片上,濺起了一陣火星子。
“嘩啦!”
溫鐵男衝上窗臺,直接用身體撞碎了玻璃,跌到了窗外。
“大傻逼!你他媽還能跑過子彈嗎!”持槍保鏢看見溫鐵男跳窗,幾步竄進房間,向窗口跑去。
窗外,溫鐵男周身已經被玻璃劃出了無數傷口,因爲左臂失去知覺,所以只能跪在地上,狼狽起身。
“你媽了個B的,給我跪下叫爺爺!”溫鐵男剛剛起身,身後的窗口邊傳出了一聲振聾發聵的怒喝。
“刷!”
溫鐵男聞聲,本能轉身,看見正對自己的槍口之後,內心中充滿了絕望。
看來,自己終究還是沒能爭取到那個能夠改變人生的機會,這一刻,溫鐵男忽然有些心酸,因爲他清楚地記得自己臨走前,對瑤瑤說的那句話:
“如果兩個月內,我沒回來,就把孩子打了吧。”
短短一瞬,溫鐵男心中閃過無數念頭。
最不捨的,還是那個沒出世的孩子。
“吭!”
就在溫鐵男已經做出必死準備的同時,一聲槍響再次從酒莊院內炸裂,驚起無數落在電線上的麻雀。
“叮噹!”
由鋼珠組成的火力網成片噴灑,在樓體的牆面上濺起無數火星,窗口的玻璃更是盡數炸裂,那個原本舉槍瞄着溫鐵男的保鏢,臉上留下無數孔洞,如同被泰森一拳悶在臉上一般,瞬間栽倒在地。
“吭!”
還沒等溫鐵男反應過來的時候,槍聲再次響起,隨後那個戴着匪帽翻進酒莊的男子雙手端槍,步伐穩健的邁步前行,同時也熟練的向私改獵的彈倉內壓着子彈。
“吭!”
匪帽男子壓完子彈以後,再次向窗口悶了一槍,隨後站在了溫鐵男身邊,斜了他一眼:“站這等死呢?”
“啊?”溫鐵男微微一怔。
“跟我走!”匪帽男子說話間,單手拽着溫鐵男肩膀的衣服,槍口指向辦公樓的窗口,逐步向後退去,逐漸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當中。
……
槍戰結束後,二蛋久久沒敢離開辦公樓,直接由司機和餃子耳陪着,跟劉處長一起躲在了樓上一間沒有窗的辦公室內,而那個持槍的保鏢,因爲被鋼珠打中頭部,陷入昏迷,所以就始終被扔在樓下,根本沒人管。
大約半小時之後,劉處長的小舅子帶着三車人趕到私人酒莊,而三蛋也帶着二十多人到場,跑進了辦公樓內。
“姐夫!你沒事吧?”劉處長的小舅子帶人進門之後,看見劉處長經過簡單止血,但仍舊在淌血的傷口,面容急切的問道。
“沒事,走吧!”劉處長臉色陰沉無比,邁步向門外走去。
“劉哥!我們那邊,已經安排好私人醫院了,今天這裡發生的事,不能曝光,你的身份又比較特殊,還是去我們那吧!”二蛋用一塊毛巾按着肩膀的傷口,迎上來插了一句。
“啪!”
二蛋話音落,劉處長憤然擡手,對着他臉上直接抽了一個嘴巴子,伸手指着他,手臂顫抖了半天,最終不發一語,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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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這他媽……”三蛋看見劉處長一行人離去,梗着脖子就要說話。
“算了。”二蛋感受到臉上火辣辣的灼痛,微微搖頭,目光中滿是空洞和茫然:“今天的事一出,咱們的官方關係,以後就算是徹底沒了……”
三蛋聽見這話,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也陷入了沉默,他能走到今天這個位置,自然也能知道,二蛋的一番話,對於長錦集團來說,意味着什麼。
而溫鐵男估計做夢都沒想到,就因爲他無意中的攪局,將給這個城市的江湖格局,帶來什麼樣的風起雲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