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翔在閆進的公司紮了黃琦一刀之後,直接乘車離開,隨後撥通了楊東的電話號碼。
“講。”電話另外一邊,正坐在柴華南辦公室喝茶的楊東按下了接聽。
“東哥,事辦完了,去閆進公司鬧事的傻逼,讓我懟了一刀。”騰翔直言迴應。
“沒事,這種人就欠收拾,他們報警了嗎?”楊東沒當回事的問道。
“我跟閆進公司的保安通過話了,他說對夥是自己開車走的,沒經官,看樣子,這事他們還得鬧騰。”騰翔簡潔的解釋了一句。
“再敢扎刺,就把他們徹底收拾老實。”楊東毫不猶豫的開口。
“對了,剛纔那個傻逼跟我報號了,說他是什麼光耀集團的,叫黃琦。”騰翔補充了一句。
“沒事,他愛什麼耀什麼耀。”楊東滿不在乎的迴應道。
“我明白了。”
“……”
楊東跟騰翔聊了幾句之後,便掛斷了電話,重新坐回了沙發上,聽着財務跟柴華南匯報集團最近的收支情況,大約十分鐘後,財務講完話之後,合上了手裡的文件夾:“柴總,最近公司的業務就是剛剛說的這些,您看還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
“集團運轉的情況還不錯,我就不在這外行指揮內行了,你們一切照舊,至於員工們的福利,適當的再往上提一提,尤其是基層員工,他們賣力氣的養家餬口,都不容易,在這種事情上,別吝嗇。”柴華南滿意的點點頭,如同甩手掌櫃一般迴應了一句。
“好的!那您先忙,我就出去了。”財務跟柴華南與楊東點點頭,起身離開了房間。
財務走後,柴華南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公司的運營狀況,你也聽見了,目前大輝和鋼子手裡都管着一攤業務,就你始終掐這個金店,收入確實低了點,現在咱們手裡,還剩下風電和地產這兩塊業務沒分出去,你挑一個,剩下的,我讓定遠經營。”
“我現在賺的錢,已經夠花了,讓遠哥先選吧,他選剩下的,我再接着。”楊東謙讓了一句。
“你和定遠還真是惺惺相惜哈,彼此間還都讓着。”柴華南聞言一笑,沉吟片刻後,輕聲道:“這樣吧,既然你們倆都不選,這個事就由我做主了,他去年因爲在長錦那邊開槍的事,身上始終揹着通緝,不少事也沒辦法出面處理,而風電那邊的爛事比較少,就分給他了,等過了今年春節,你去集團旗下的建築公司當經理,建築公司每年收益的百分之三十,歸你的三合。”
“行,聽你的。”楊東聽完柴華南的一番話,心情爽朗的點了點頭,而他此刻開心的點,並不在於利益的多少,而是柴華南把建築公司分給楊東,也就意味着,柴華南已經開始安排他去逐漸漂白了,所以這個經理的身份,意味的還不僅僅是帶來的利益,同時還有一份安穩。
“剛纔我聽你打電話,是不是又惹禍了?”柴華南見楊東沒有異議,也就岔開了話題。
“沒有,就是一點小事,前陣子我有個朋友,讓人給訛上了,本來這事都處理完了,結果他又換了一夥人去鬧事,我讓小騰他們處理了一下。”楊東點燃一支菸,跟柴華南閒聊了起來。
“誰的人啊,這麼不開面?”柴華南笑着問道。
“說是光耀集團的,叫什麼黃琦。”楊東隨口回道。
“吳坤的人?”柴華南微微擰了一下眉頭:“多少錢的帳啊,把他們都摻和進來了?”
“五十萬。”楊東看見柴華南變了臉色,也跟着問道:“柴哥,這事哪不對嗎?”
“光耀的人也是越活越迴旋了,五十萬的帳也跟着往裡摻和,沒事,你該整就整,在社會上跑,你要是沒有跟任何人硬碰硬的魄力,那就誰都敢扒拉你!”柴華南擺了擺手,語言十分霸氣的迴應道。
“嗯。”楊東咧嘴一笑,同樣沒把黃琦當回事的點了點頭。
……
另外一邊,光耀集團坐落在海邊的辦公樓內,吳坤坐在富麗堂皇的辦公室當中,一邊給桌上一個玻璃螞蟻工坊裡的螞蟻投喂着穀物,一邊握着手機連續撥打了三遍黃琦的電話,但對方始終顯示無人接聽,於是拿起桌上的座機撥出了一個號碼,簡單聊了幾句,隨即靠在了沙發上。
吳坤此人,今年三十出頭,長得濃眉大眼,酷似影星呂良偉年輕時的模樣,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那種比較帶派,比較爺們的性格,這麼多年來,外界盛傳,吳坤之所以能夠起家,是因爲他年輕的時候在外地當鴨子,被一個富婆看上了,所以纔有了起步的資本。
自從吳坤出道開始,社會上關於他是鴨子出身的風傳,就始終沒有平息過,不過這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謠言,但俗話說無風不起浪,這種謠言之所以會傳的這麼廣,首先是因爲吳坤長得確實挺帥,其次也是因爲他在社會上混,這一路也確實太順了。
吳坤起家於五年前,當時正是柴華南入獄不久的階段,因爲具有絕對統治力的聚鼎集團轟然倒塌,所以這座城市的江湖格局已經徹底陷入了混亂,有利益的地方,自然少不了爭奪。
而吳坤的崛起,也正是在那一年,當初市內的各大混子團伙,爲了藉着柴華南倒臺的這股東風扶搖直上,爆發了大大小小無數的衝突,也就是在那時候,於家兄弟率領長錦集團異軍突起,一舉奠定了封神的地位,而平時不顯山不漏水的劉寶龍團夥,古保民團隊等等,也都越做越大,逐漸在社會上有了自己的地位。
如果說其餘人的崛起,都是源於之前數年之內提前打下了基礎的話,那麼吳坤率領的光耀集團,彷彿是一夜之間就冒出來的一樣,在此之前,社會上從來就沒有過吳坤這個名字,而他在出現之後,就一躍站在了和於家四個蛋及嶽子文等人持平的高度上,而且在擴張生意的過程中,接連收拾服了“小日本兒”、“邊三子”和“夏連生”等等諸多在社會上有一定地位的江湖大哥,就連崛起於九十年代,被譽爲老一輩江湖教父的李西光,也因爲一些矛盾跟吳坤掰過手腕子,最終在大街上被人崩了一槍,僥倖撿回一條命之後,直接跑到了C鮮經營邊貿,從此就沒回來過,更沒再提過這件事。
柴華南入獄之後,市內的江湖格局曾經一度陷入混亂,如今能夠在社會上立住腳的人,幾乎都是那個時代竄起來的人物,而嶽子文和於家四個蛋,在此之前本身就處於柴華南之下的第二序列,所以當初能夠再上一個臺階,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而吳坤能夠白手起家,站在了頂尖大哥的行列,足以說明此人絕對不可能是一個小白臉出身,否則單憑有錢,絕對到不了這個高度。
嶽子文曾經用一句話評價過吳坤,還是比較中肯的:“吳坤這個人,根本就不是混社會的,因爲他沒有那個魄力,人家是玩資本的,可有些時候,資本卻比拳頭更硬。”
沒錯,與硬生生靠拳頭與刀槍崛起於江湖的大多數混子不同,吳坤之所以可以崛起的這麼快,因爲他是帶着資本進場的,在別人都在爲了原始資本累積而舞刀弄槍的時候,吳坤已經不差錢了,而且背後的關係極硬,手下更是常年養着一夥拎槍就敢幹的亡命徒,而且這麼多年以來,在大L社會上跑的人當中,細數一下,似乎只有吳坤手下的嫡系沒有攤上過官司。
所以有人、有錢、有槍、有關係的吳坤,自從出現在社會上開始,就是一個王者大號,在打一個青銅局。
“咚咚咚!”
兩分鐘後,吳坤的辦公室房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隨後一個乾淨利索的小青年邁步走進了房間內:“坤哥,你找我?”
“對。”吳坤點點頭,皺眉看向了青年:“黃琦又跑哪去了?我提前一個星期就跟他說,小白已經從中東去了歐洲,馬上就從國外回來了,讓他準備好接待,爲什麼直到現在,他還動不動的就失聯呢?你抓緊給我通知他,這個副總經理他能幹就幹,不能幹,儘早給我辭職!”
“坤哥,小琦的事,你還不知道啊?”青年一愣問道。
“他什麼事?”吳坤斜眼問了一句。
“今天小琦出去要賬,讓人給捅了一刀,現在還在醫院做手術呢。”青年舔着嘴脣迴應道。
“你說什麼?”吳坤聽見這話,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他處理的是哪筆賬目?”
“不是公司的帳,是他私人的事情,他有一個表哥跟人起了一點糾紛,小琦去看了一眼,然後就出了這個事。”青年語速很快的迴應道。
“這事是出在市內嗎?”吳坤聽說黃琦出事了,臉色陰沉如水的端起了茶杯,雖然黃琦這個人有點彪,而且辦事的時候咋咋呼呼,但他對於吳坤,是絕對忠誠的,而且吳坤也確實比較喜歡只聽他話的黃琦。
“沒錯,跟小琦動手的人,是聚鼎集團的,我之前聽人說過一嘴,好像是有人欠了小琦他表哥五十萬貨款,他表哥去要賬的時候,對方找了聚鼎集團的楊東,直接把他表哥帶去的人給嚇的拉梭子了,所以小琦才管的這件事。”青年點頭回應。
“媽了個B的,黃琦這個血彪!”吳坤聽見這話,恨鐵不成鋼的罵了一句:“我都跟他說了八百遍了,現在集團已經好起來了,讓他注意自己的身份,別整天跟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他就是不信!因爲五十萬的帳讓人捅了一刀,他還知不知道什麼叫磕磣?十七八歲的時候這個熊樣,現在都二十五六了,還這個熊樣,經歷了這麼多事,他真的就一點成長都沒有嗎?”
“可能是你太喜歡他,給寵的唄。”青年看見吳坤動怒,站在原地沒悻悻開口,雖然吳坤比較喜歡黃琦,但是黃琦的性格確實招人煩,即便在光耀內部,他的朋友也不多。
“柴華南今年喘過氣來之後,真是有點狂的沒邊了,既然他管不好手底下的人,我就替他管,你通知田勇,讓他去找這個楊東嘮嘮!”吳坤喝了一口水,冷着臉吩咐道。
“坤哥,小琦現在已經傷了,這種事你找楊東談,是不是沒啥意義啊,要不,你直接給柴華南打個電話,跟他聊一聊呢?”青年試探着問道。
“屁話,小琦都已經讓人捅到醫院去了,這種事我找柴華南聊,能有作用嗎?”吳坤呵斥一句,隨即話鋒一轉:“先讓田勇找楊東一趟,等他辦出結果之後,我再去跟柴華南對話,這個老東西,是不是還以爲大L是他的天下呢?現在我還沒騰出手去找他,他倒是先找上我了!操!”
“大哥,咱們如果現在跟聚鼎集團起了衝突的話,事情是不是鬧的有點大啊。”青年舔了下嘴脣:“柴華南那個人,你也知道,脾氣是出了名的又臭又硬,而且還護犢子……”
“啥意思,柴華南護犢子,我身邊的兄弟捱揍,我他媽就沒吭聲唄?”吳坤臉色極爲不悅的問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如果在小白不知情的情況,擅自跟柴華南起衝突,會給你帶來一些負面影響。”青年十分認真地解釋了一句。
“你以爲我動聚鼎的人,真的只是爲了出口惡氣嗎?”吳坤反問一句。
“大哥,你啥意思?”青年聽見這話,微微愣了一下。
“我問你,光耀成立幾年了?”吳坤反問道。
青年沒吱聲,但眼神卻愈發好奇。
“一山不容二虎,這是一個小孩都知道的道理,柴華南跟嶽子文不一樣,嶽子文現在已經撈足了,可以消停眯着,但是聚鼎剛起步,柴華南還是一條餓狼呢!咱們兩家人在一條路上跑,以後可能沒有碰撞嗎?”吳坤頓了一下:“如果我在柴華南磨刀的時候讓着他,等他磨完刀,你想過後果嗎?”
“我懂了,我這就去通知田勇。”青年聞言,點着頭離開了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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