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勇信佛,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皈依佛門成爲俗家弟子,也有了七八年的光景,因爲他這個人辦事比較執拗,所以十分虔誠,再加上他賺錢相對容易,而且出手闊綽,不管去哪個廟裡跟方丈、主持啥的講經,只要聊樂呵了,出手就是十萬八萬的香火錢,至於廟裡翻修、擴建這些事,只要找到他,他二話不說,肯定多少得捐點,從來就沒讓人空手回去過。
正因爲田勇如此虔誠,所以他這個人,不僅僅在大L的社會上挺有名號,就連在佛教圈裡,也是個小有名氣的信衆,而且還有個法號,叫做“妙光”。
每個月的初七,都是金佛寺舉辦廟會的日子,而田勇也都會在這一天,來廟裡坐坐,跟主持、方丈喝喝茶、講講經,等晚上吃過齋飯再離開。
這天下午,田勇依舊按照慣例,來到了金佛寺內,隨後在一名十七八歲的小沙彌帶領下,向主持所在的禪房那邊走去,全然沒注意到,在他身後十幾米外的遊客當中,有兩雙陰鷙的目光,始終投在他身上。
“踏踏!”
田勇在穿過廟裡的唸佛堂之後,目光隨意一瞥,忽然發現廟裡原本的一塊空地上,此刻已經紮了不少稻草人,而且還擺了兩排兵器架,上面陳列着月牙鏟、禪杖、齊眉棍和朴刀等佛家兵器,而且在兵器架旁邊,也有不少和尚正在施展拳腳,練得虎虎生風。
田勇看見這一幕,登時來了興趣,對一旁的小沙彌問道:“哎,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廟裡的和尚不念經,怎麼還玩上刀了呢?咋的,想爭武林盟主啊?”
“妙光師叔,你還不知道吧,咱們廟裡,有武僧了。”小沙彌咧嘴一笑:“咱們這邊不是貼近旅遊區嗎,平時的遊客不少,所以廟裡就招了一批武僧,準備在每個月廟會的時候,讓他們去山門外進行功夫表演,這樣的話,一來是能夠增加金佛寺的名氣,二來也能讓香客們捐一些香火錢。”
“別說,你們還挺有經濟頭腦的。”田勇聽見這話,看着那邊的一夥武僧:“他們真會功夫嗎?”
“會的,這些師兄們都是從南方的一個武僧廟裡來的,都是帶着童子功的僧人。”小沙彌點頭回應。
“呵呵,這個有點意思啊!走,咱倆過去看看!”田勇聽說這些人真有功夫,登時來了興趣,因爲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如果能跟這羣武僧搞好關係的話,那麼以後自己一旦在社會上跟誰幹起來,就能來廟裡搖人了,這麼多年的香火錢,也算沒白捐。
到時候對方來了一羣拎着刀棒的社會青年,而自己這邊的麪包車門一敞開,直接就擺了一個十八銅人陣,田勇光是這麼一想,都感覺這件事嘎嘎帶感。
“嗡!”
田勇這邊剛一邁步,前面的一個武僧齊眉棍橫掃,在空中帶起一陣哨音,險些打在田勇身上。
“哎!你怎麼回事,別人練武的時候,怎麼還往前湊呢!這要出了事算誰的?!”武僧看見田勇靠近,皺眉呵斥了一句。
“體空師兄,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妙光師叔,是一位俗家弟子,也是咱們廟裡的‘維那’,金佛寺每個月廟會的法事,都是妙光師叔協助主持的。”小沙彌站在田勇身邊,輕聲解釋了一句,而他口中的“維那”,是廟裡的一個職位,相當於主持講經時的一個助理,就跟學校班級裡喊“起立”的課代表差不多。
“哦!原來是師叔啊!”叫做體空的武僧發現田勇在字輩上比他大了一輩,當即比了一個佛手。
“沒事,沒事!”田勇大大方方的擺了擺手,憨厚一笑:“我就是看你們練武練得不錯,所以過來觀摩一下,你們繼續!”
“師叔,你想了解什麼,我給你講解。”體空咧嘴一笑,站在了一邊。
“哎,你們這些流星錘和大斧子啥的,我都能看懂,但那個木板子是幹啥的呢?”田勇也沒跟體空見外,伸手就指向了一塊立在院牆邊的斜木板,這塊木板有三米多寬,四米多高,大約有七十度的斜坡,上面還釘着不少木條。
“師叔,這塊木板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我們平時練輕功用的。”體空笑着解釋了一句。
“輕功?能滿天飛那種嗎?”田勇盤着手串,頓時挺感興趣的追問道。
“體明!你過來,給師叔演示一下輕功!”體空微微一笑,對着遠處的一個小和尚喊了一句。
“好嘞!”小和尚應了一聲,隨後藉着助跑的力量,將雙臂伸平,直接順着木板跑了上去,在頂端以金雞獨立的姿勢停留大約五秒鐘左右,隨後又跑了下來。
“嗨,你們這叫啥輕功啊,我還以爲能飛呢!這不就是上躥下跳嗎!”田勇看見小和尚只是在木板上了跑了一圈,頓感大失所望。
“師叔,你可別小看這塊板子,如果沒有三五年的下盤功夫,一般人可是上不去的!”體空開口解釋了一句。
“你可拉倒吧,這不就是個小緩坡嗎,而且還有墊腳的地方,就連我都能跑上去!”田勇盤着手串犟了一句。
“師叔,出家人,可不打誑語!”體空聽見田勇吹牛逼,張嘴還了一句。
“你看,我說你還不信,來!你給我拿着!”田勇見體空置疑自己,直接把手裡的手串遞給了旁邊的小沙彌:“看我給你們跑一個!”
“師叔,還是算了吧,你沒練過武,別傷到!”體空勸了一句。
“不行,我今天非給給你證明一下,來,你們躲躲!”田勇伸手驅散衆人,往後退了幾步。
“哎!這邊有個大和尚要表演!”也不知道是哪個遊客喊了一句,隨後周邊至少有三四十名遊客,全都聚了過來。
“我就不信了,這麼大點個小坡,我還能上不去!”田勇發現這麼多人都在盯着自己看,被情緒一激,撒腿就向那塊木板跑了上去。
“咚咚咚!”
田勇雖然沒有什麼武學功底,但畢竟也是社會上混的,平時沒事的時候,也會去健身房鍛鍊,而且始終有夜跑的習慣,所以身體素質還是不錯的,他跑起來之後,藉着身體的慣性,幾乎沒費什麼勁,還真的就衝到了木板的頂端。
田勇跑上去之後,還沒來得及欣喜,就猛然醒悟,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他雖然跑上去了,但是在斜坡狀的木板上,雙腿根本無法站穩,更是根本剎不住車,眼看着自己已經跑到了木板頂端,田勇展開雙臂想要保持平衡,但是這麼一分心,直接腳下一絆,凌空栽了下去,而且還在半空中蹬了兩下腿。
因爲田勇落地的姿勢比較優美,以至於在外人看來,他就是跑起來之後,直接順着木板,一個大鵬展翅,踩着空氣就飛到牆外去了。
“哎?!妙光師叔也是武僧出身嗎?”體空看見田勇在越過牆頭的時候,還伸展了一下雙臂,有點懵的向小沙彌問了一句。
“不知道啊,我沒聽人提起過這件事!”小沙彌看着田勇消失在牆頭,拿着他的手串,也懵了。
“快點!看看師叔有事沒事!”體空愣了半天之後,發現田勇沒有回來,這才大聲對衆人吩咐了一句。
“呼啦啦!”
周邊幾個武僧聽見這話,全都攀上了牆頭,但舉目向外望去,卻發現院牆外空無一人,啥都沒有。
“師哥,師叔不在牆外!”
“我這邊沒有人!”
“我這也沒有!”
“……”
七八個武僧掃視一圈,紛紛迴應。
“這是怎麼回事呢,是不是飛到山上去了?”小沙彌看着院牆外幾十米高的山峰,再次懵逼。
“山什麼山,師叔可能是飛丟了!快,都出去找找!”體空喊了一句之後,也一個助跑,順着那塊木板跳出了牆外。
……
就在廟裡的一羣和尚正在圍着院牆尋找田勇的時候,張曉龍和湯正棉已經拎着他,順着山谷走出了二百多米。
“呵呵,你特麼挺牛逼啊,還JB會飛呢?”湯正棉夾着田勇的胳膊,呲牙問了一句。
“哥們,你輕點抓我,我剛纔摔在地上的時候,好像把大胯掰了!感覺籃子一揪一揪的疼!”田勇被兩個人架着胳膊,在行走的時候卻始終並不攏雙腿,而且腦門冒汗的迴應道。
“呵呵,我們還沒等找你呢,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了,知道我們是誰嗎?”張曉龍拎着田勇繞過廟門前的監控以後,直接把他塞進了逸動轎車的後排座椅上。
田勇聽見張曉龍的問話,心裡咯噔一聲,忽然感覺事不太對,於是裝傻充愣我的開口道:“施主,你是不是搞錯了,老衲就是個出家人,不問紅塵事。”
“嘩啦!”
張曉龍聽見這話,直接抽出了後腰的仿九二,頂在了田勇的胸脯子上:“都說出家人不撒謊,好好跟我說,你是誰?”
“大哥,我叫田勇!法號妙光!”田勇看着胸口那把殺氣騰騰的手槍,吞嚥了一下口水,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呵呵。”張曉龍咧嘴一笑,在田勇兜裡把他的手機掏了出來,將一把手銬和手機同時遞了過去:“把手銬戴好,然後給你廟裡的小夥伴打個電話,就說你媽生二胎,你得先走了!”
“大哥,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們是誰啊,官口的?還是道上的?我要是整不清楚,總感覺我腦袋裡有很多問號。”田勇看着張曉龍手裡的手銬和手機,感覺有點懵的迴應道。
“小朋友,你如果再有這麼多問號,我他媽現在就給你一個歎號!你信嗎?”湯正棉直接抽出寒芒閃爍的木工錘子,對着田勇的腦瓜子比劃了一下。
“你別歎號了,我還是打電話吧!你這一錘子下來,我可能就畫上句號了。”田勇看着面前兩個蠻不講理的虎逼,一點脾氣沒有的撥通了廟裡主持的電話號碼。
“嗡嗡!”
在田勇撥打電話的同時,湯正棉直接將轎車啓動,順着馬路開了出去。
……
與此同時,鞏輝也乘坐一臺松花江麪包車,帶着兩個青年趕到了市內。
“輝哥,咱們去哪?”正駕駛一個看起來就很乾練的青年把車停在路邊,扭頭問了一句。
“去保利西山,吳坤手下有一個管賬的副手住在那,這個人在光耀集團的地位很高,他肯定知道吳坤藏身的位置。”鞏輝坐在後座上,目光陰森的迴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