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泰酒店,辦公室內。
“軍哥,今天晚上我在碧水連天幫一個朋友要賬,讓聚鼎的雷鋼截胡,把人帶走了。”溫鐵男站在石軍的辦公桌對面,直截了當的開口。
“雷鋼?你招惹他幹啥呢?”石軍聽見這話,也微微眯起了眼睛,眸子裡閃過了一抹焦慮,石軍今年三十八歲,體態微胖,略微有點禿頂,乍一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形象,但實際上,他是純粹的江湖出身。
“我是我招惹他!是他去找的我!”溫鐵男虎着臉糾正道。
“他是特意奔着你去的?”石軍嘬着牙花子問道。
“不知道,但我覺得應該是。”溫鐵男頓了一下:“今天晚上我找的人,就是一個賣建材的,而且雙方的矛盾並不大,這種小事,根本不值得雷鋼親自到場,但他不僅去了,而且還掏了槍。”
“以雷鋼的身份,的確不會輕易參與這種小事,如果他真想幫忙,也應該給我打電話,讓我勸勸你,而不是親自到場。”石軍眯了眯眼,摸起了桌上的煙盒:“雷鋼都說什麼了?”
“他說這事他管了,我如果想要這個錢,就去聚鼎公司找他!”溫鐵男頓了一下:“我當時想開槍崩他,但是又怕給你惹麻煩,就沒動,讓他把人領走了。”
“收拾一下,咱倆過去。”石軍聽見這話,直接在旁邊的衣架上拿起了一件外衣。
“對!今天晚上,我必須找雷鋼要一個說法!”溫鐵男聽見這話,眼中也閃過一抹怒氣,他剛剛的話,並不完全是在吹牛逼,他之前遭遇雷鋼的時候,能夠強忍情緒的一部分原因,也確實與石軍有關。
“今天雷鋼代表的不是雷剛,你代表的也不是你,這事我必須得去,不見面,我不知道柴華南究竟要幹什麼!”石軍聽說雷鋼主動找溫鐵男的麻煩,也覺得這事有些怪,如果不弄清楚,他心裡也真的有些沒底。
“好,那我備點人。”溫鐵男聽見這話,轉身準備出門。
“誰也不用叫,就咱們倆過去。”石軍把車鑰匙扔給溫鐵男,直接走出了門外。
五分鐘後,溫鐵男開着石軍的寶馬X7,緩緩離開了停車場。
細數起來,石軍來到大L,已經有十五六年的光景了,他年輕的時候,是跟老家那邊一個叫做劉景江的大哥混的,後來劉景江看中了這邊的發展前景不錯,所以就變賣了老家的產業,帶着手下的一衆兄弟,以投資商的身份來到了大L,開始的幾年,劉景江憑藉招商引資的客商身份,享受着諸多優惠政策,再加上手下如狼似虎的一夥兄弟,接連拍平了幾個本地團伙,所以確實混的不錯,三五年的時間,就把攤子鋪了挺大,一來二去的,自我感覺良好的劉景江愈發不甘於現狀,居然跟柴華南爭起了生意。
當年的聚鼎集團,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面對劉景江的挑釁,柴華南只往外打了一個電話,就導致了劉景江團伙徹底覆滅,十幾名骨幹全部重判,而劉景江更是連審判都沒挺到,就死在了看守所裡。
對於劉景江的死,外界衆說紛紜,有人說他是暴病,有人說他是被滅了口,還有人說他是自殺,雖然當時的傳言滿天飛,但劉景江究竟是怎麼死的,也沒人給出一個確切的說法,不過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當年跟劉景江一起來到那L的一批兄弟,最後幾乎全軍覆沒,而石軍,算是唯一一個沒有因此受到牽連的人,因爲石軍當年是劉景江的司機,對於社會上的事摻和的比較少,而且劉景江挺喜歡他,在關鍵時刻,也確實保了他一手。
劉景江沒了之後,手下的其餘兄弟刑滿釋放,也就陸陸續續回了老家,只有石軍留了下來,在這邊的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最後用劉景江被捕前給他留下的安家費,支起了一家酒店,也算平穩着陸了。
當年劉景江團伙覆滅,柴華南並沒有追究石軍這條漏網之魚,而石軍也挺會做人,平時在公共場合見到柴華南,也都會客客氣氣的打個招呼,他心裡究竟對柴華南抱有什麼樣的態度,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從石軍的做法來看,他絕對是無比畏懼柴華南的。
……
另外一邊,楊東跟柴雨琪看完一場電影,兩個人並肩走出了電影院。
“哎,大傻東,我有幾個小姐妹,她們在蘇荷小聚呢,你陪我溜達一圈去唄。”柴雨琪鼓搗着手機,扭頭向楊東開口。
“酒吧我就不去了。”楊東指了一下額頭的傷疤:“我在那種地方呆久了,頭疼!”
“哎呀,咱們倆不是說好了,你今天陪我玩的嘛,別給我掃興昂!”柴雨琪壓根不理會楊東的說辭,拽着他的手就像電梯口那邊走了過去。
“鈴鈴鈴!”
與此同時,楊東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之後,接通了電話:“喂,柴哥?”
“啊,你在哪呢?”柴華南聲音嚴肅的問道。
“我在友好廣場的萬達影院跟小雨看電影呢,怎麼了?”楊東聽見柴華南語氣不太對,試探着問道。
“回公司一趟,抓緊!”
“嘟…嘟……”
柴華南語罷,直接掛斷了電話。
“這麼晚了,我爸找你幹嘛?”柴雨琪眨着大眼睛問道。
“我也不知道,但是聽你爸的語氣,他好像吃槍.藥了!”楊東笑着迴應道:“得,這下也別蘇荷了,回公司吧!”
“哎呀,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一天天的淨壞姐的好事。”柴雨琪撇嘴嘀咕了一句,無語的按下了電梯。
……
二十分鐘後,G63停在聚鼎公司門前,楊東和柴雨琪一同下車,邁步走進了公司大廳,直接上樓,走進了柴華南的辦公室內。
楊東進門時,柴華南正坐在辦公室內的沙發上,鞏輝也坐在他身邊,正鼓搗着茶具,在柴華南對面,石軍帶着溫鐵男,也坐在沙發上,但是面前連個水杯都沒有。
“柴哥,你找我有事?”楊東走進煙霧繚繞的辦公室內,感受到略微有些壓抑的氣氛之後,開口問道。
“小雨,你先出去,我們聊點事。”柴華南一句話打發了柴雨琪之後,指着對面的石軍開口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恆泰酒店的老闆,石軍。”
“啊,你好!”楊東發現柴華南情緒不太對,也沒跟石軍客氣,直接邁步上前,跟柴華南坐在了同一排沙發上,順手點燃了一支菸。
“今天石總過來,是興師問罪的。”柴華南一句話點題。
楊東聽見這話,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了一抹不解,因爲此時此刻,他並不知道騰翔之前跟溫鐵男發生過沖突,而且這件事,也沒人通知他。
“柴哥,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哪敢跟你興師問罪啊,我今天就是路過這邊,過來看看你,順便了解一下這件事的經過。”石軍聽見這話,臉上微笑不減,笑眯眯的解釋了一句。
“呵呵。”柴華南微微一笑,伸手指着楊東:“他叫楊東,跟你的人動手的小崽子,就是他手下,有事你們跟他聊。”
“柴哥,到底怎麼了?”楊東見柴華南把事情牽涉到了自己身上,忽然感覺有點不對勁。
“你手下的小崽子,跟石總的人整起來了,石總過來找我要個說法,呵呵。”
“我身邊的人?誰啊?”楊東動作一滯。
“馬上就到,鋼子把人帶回來了。”柴華南語罷,邁步就向辦公桌走了過去,用電腦鬥起了地主:“石總,人給我你叫來了,接下來的事,你們自己聊。”
“小楊,你別聽柴哥開玩笑,我過來不是要說法的,也沒什麼惡意。”石軍一看柴華南這個態度,當即笑着向楊東解釋道:“今天晚上的事,完全就是個誤會,邊上這位叫溫鐵男,是我手下的一個小兄弟,今天晚上他去收賬的時候,跟你的人發生了一點衝突,我過來也是想化解一下矛盾,既然這事柴哥不知情,那就算了,阿男,咱倆走吧!”
石軍語罷,帶着溫鐵男就要起身。
“事還沒說完,你想走就走啊?”楊東看着石軍,笑着問了一句。
“怎麼着,你們這是鬼門關,還JB許進不許出嗎!?”溫鐵男見楊東話裡帶刺,張嘴就嗆了一句。
“阿男,你少說兩句!”石軍伸手拽了一下溫鐵男的袖子:“今天這事,本來就是個誤會,你別扯淡!”
“大哥,這事是我扯淡嗎?!”溫鐵男在邊上坐了半天,本身就因爲柴華南對他和石軍愛答不理的態度感覺有點上火,此刻一看見楊東也拿他不當回事,莫名有些壓不住脾氣:“今天晚上的事,本來就是他們打了咱們的人,咱們跟他們低三下四的幹個JB!”
“踏踏!”
與此同時,雷鋼帶着騰翔和張傲二人,也邁步走進了辦公室內。
“哎呀我艹你媽的!你他媽還敢來這嘚瑟呢?”騰翔看見溫鐵男出現在了聚鼎公司,張嘴就罵了一句。
“去你媽B的,我他媽有什麼不敢來的!”溫鐵男聽見騰翔說話挺難聽,嗆着他就回應了一句。
“哥們,你這個情緒,好像有點不太對啊,有事你就說事唄,幹嘛罵人呢!”楊東看見溫鐵男像瘋狗似的準備咬人,皺眉插了一句。
“行啊,那咱們就說事!”溫鐵男聞言,又扭頭看向了楊東:“之前你們的人,打傷了我的幾個朋友,說好了給二百萬賠償,但是雷鋼說,這個錢讓我來聚鼎公司拿,現在我來了!錢呢?”
“來!我給你!”雷鋼拎着手包就要上前。
“剛哥!”楊東微微搖頭,打斷了雷鋼的動作。
“阿男,你也行了。”石軍聲音不大的攔了一句。
“大哥,現在這年頭,狗跟狗都他媽搶屎,何況是人跟人呢!”溫鐵男壓根不聽勸的回了一句,隨後繼續道:“何況咱們跟他們客氣的時候,他們也沒拿咱們當人啊!”
“人是你們倆誰打的?”楊東聽完溫鐵男的一番話,對騰翔問了一句。
“我倆一起打的。”騰翔頓了一下:“今天晚上,我們正在外面談生意的時候,讓他們給攪和了,這夥人過去根本不是要賬,純粹是過去訛人的!”
“損失大嗎?”楊東繼續問道。
“正好二百萬。”騰翔毫不猶豫的迴應道。
“哦。”楊東微微點頭,沒吱聲。
“艹你媽!你們什麼意思?在這跟我玩路子呢,是嗎?!”溫鐵男聽見這話,瞪着眼珠子就吼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