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嫣對着沈大太太點頭道歉:“我也是受了謝家的啓發,覺得這件事既然遲早要說清楚,那就乾脆趁着今日人多也算做個見證,大舅母您覺得呢?”
沈大太太能怎麼說?大房是受益者,她能說什麼?但是她什麼都不說,自家婆婆會把自己吃了啊!
喬嫣去看沈老太太的臉色,陰沉的能拿來作畫,好好的一個壽宴被搞成這個樣子,想來將來幾十年,她每當到生日這一天,都會想起今天的事吧!
可是這一切都是沈家自找的!
沈家大太太見說不動喬嫣,忍不住去拉四太太幫忙,四太太拗不過自己的嫂子,也就一起勸。
而其他人家則是有等的無聊的,有議論紛紛的,有小孩子肚子餓的受不了哇的哭起來的,還有更多的是神色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的。
就在這時候,忽然聽見一個聲音響起:“吃飯吧!”
是三皇子蕭攬炔,那聲音裡帶着幾絲厭煩,衆人一聽紛紛猜測,蕭攬炔這到底是在解救沈家,還是在針對喬家?
又或者兩者都有?
不過三皇子一發話,所有人都如蒙大赦,門口端的手發酸的下人們急忙進來上菜,而喬嫣也施施然的坐下了。
沈碧芊的神色非常精彩,有敬佩和興奮,兩隻眼睛冒着精光!
“大表姐你真是厲害,竟然想到這樣的辦法去讓我祖父沒臉,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喬嫣有些想笑,她把沈家弄的裡外不是人,沈碧芊不是應該幫着沈家嗎?雖然沈碧芊和家裡關係不親近,可好歹還姓沈!
沈碧芊左右瞧了瞧,拉着喬嫣低下頭,悄悄的說道。
“嫣兒你不知道,其實我和沈家沒那麼深的感情,你也知道,我從小就被送到喬家,我和那些堂姐妹的感情,其實還沒和你的感情深呢。”
喬嫣微微一笑,沒有去接這個話,她還不至於傻到和沈碧芊掏心掏肺,她能夠暫時不動沈碧芊,沒有說穿她的身世,一來是因爲對何長林的承諾,二來是因爲如今還不到時候。
沈家經過今日雖然亂了,但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沒有到徹底覆滅的時候。
尤其是沈家目前爲止還是喬家的金袋子,沈豔君手裡還捏着她母親留給她的嫁妝,她不會現在貿然出手的。
而她今日做的這些事,只不過是提早收一點利息。
接下來直到結束都沒有發生任何麻煩,也不再有人出來說點亂七八糟的話,大家裝模作樣的吃完飯,沈家一堆人將兩位皇子外加一位王爺送走以後,再開始一個個的送賓客。
喬嫣望見了前面和她相談甚歡,甚至約好地點等她的葉思騁,悄悄過來拉着她的手。
“嫣兒,我們京城見!”
喬嫣笑了,這葉思騁真的是個很圓滑的人兒,之前和自己交好,但是在晚宴的時候又故意沒有坐在自己身邊,甚至連看都沒看自己一眼。
可到了走的時候,又過來和她說那麼一句。
喬嫣對她點頭,目送她離開,再回頭的時候,瞧見沈家姑娘的眼刀正在往外她身上招呼。
她才懶得理這些個沈家的小姐們,反正明日一別,以後也許都沒有機會再見,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說話。
喬嫣領着青蟬和青曼回到房間,看見三皇子蕭攬炔去而復返,正坐在抱夏裡面等她。
邊上送人回來的沈三太太一額頭的汗,小心翼翼的在邊上陪着。
沈三老爺知道的時候原來想來親自作陪,可蕭攬炔卻提出只想見喬嫣,沒辦法沈三老爺只好讓沈三太太領着人來抱夏等着。
“嫣兒,這……”
喬嫣料想蕭攬炔也不會那麼輕易的走,早就做好心理準備,對着沈三太太點頭,示意她不用擔心。
至於別的事情不用她吩咐,沈三太太自然清楚應該怎麼做。
喬嫣走到位置上坐下來,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緩緩的喝下去,感覺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如今的天氣晚上已經很冷,回到京城以後,也就是再兩個月就要過年了。
她的打算是年前一定要將母親留給她的嫁妝鋪子拿回到自己手上,然後趁着年前查賬的時候,和沈豔君將這些年的賬目一筆一筆全部都算清楚。
“你怎麼不問問我今日爲什麼來?”
蕭攬炔在那裡坐了半天,等了半天,可怎麼都等不到喬嫣理他,沒辦法只好自己先開口。
“有什麼好問的,即便我問了知道的了,也不會影響你坐在這裡啊!”
喬嫣說話緩緩,語氣聽着讓人不是很舒服。
蕭攬炔覺得有些怪,自己到底又是哪裡得罪了這隻小野貓,怎麼連個招呼都不打就直接亮爪子?
“你……你這是怎麼了?”他站起來,走到喬嫣身邊,很想從背後直接將喬嫣摟在懷裡,但是到底沒敢動手。
他見識過喬嫣的武功,雖然喬嫣肯定傷不到他,但是兩個人過招幾個回合還是有可能的。
“沒什麼啊,我今日挺高興的,我高興就這個樣!”
蕭攬炔在心裡呸了一聲,誰高興了還會和刺蝟一樣,一言不合就陰陽怪氣的?
不過反過來說,他好像真的沒見過喬嫣在他面前徹徹底底的高興過,要不就是強顏歡笑,要不就是虛情假意。
蕭攬炔一想到這裡,心裡就有點不舒服,自己對着這個小丫頭掏心掏肺,對方卻從始至終連個真心的笑容都沒有給過她。
他咳嗽一聲,擺正自己的位置,在喬嫣身邊坐下來。
好在喬嫣也還算給他面子,主動給他倒了一杯茶。
“這次回去以後,我要一段時間處理家裡的事,你放心,和你沒有關係,是我和沈豔君自己的恩怨!”
蕭攬炔沒想到喬嫣會忽然那麼認真的和他說話,一時間有些發愣,不過很快他就調整好狀態。
“需要我幫忙嗎?我雖然不過是個皇子,但是偶爾還是有點用的。”
喬嫣笑,笑容淡淡,帶着點揶揄。
“讓你來幫忙,不是殺雞用牛刀?你放心,我和沈豔君的這筆賬早就該算了,只不過我一直念着她也陪伴我父親多年,所以沒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