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嫣兒,看着我!”譚清華急促的說道。
喬嫣死死的咬着嘴脣,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我看着呢你呢,我看着你呢,你想說什麼你就說吧。”
“嫣兒,我要告訴你指尖蛇毒素的最後一個秘密,你想聽嗎?”
如今的譚清華已經是回光普照,喬嫣含淚點頭,目光裡只有這個男子。
這個男子前世並沒有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多燦爛的印象,今生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也是姍姍來遲。
可就是這樣一個男子,最後卻爲了讓她開心,讓她完成自己的心願,自願的獻出自己的生命。
“嫣兒,我喝了你的血,我和你之間就血脈相連,若是我死了,你的心會痛,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喬嫣愣住,半響沒有說話。
譚清華又是笑,努力擡手去摸喬嫣的臉:“所以其實我還是很幸運的,因爲我和他都喝了你的血,都和你血脈相連,我卻是首先讓你心痛的人。”
他又吐出一口血說道:“我很後悔,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我後悔爲什麼自己爲什麼明明和你先認識,卻不敢先去告訴你,明明是我先愛上你,卻讓他首先走進你的心。”
喬嫣完全忘記哭泣,眼淚也沒有繼續往下流。
“就因爲我慢了一步,所以我失去了你。就因爲我什麼都慢了一步,所以你從來沒有,將來也不會回頭看我一眼。不過……”
他痛苦的喊了一聲,眼淚開始渙散。
喬嫣急忙抓住譚清華握住的自己的手,整個人開始不自覺的顫抖。
“……不過總算這一次我搶先了他一步,我搶先讓你爲我的死心痛了一次!”
說着,譚清華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喬嫣呆在當場,保持着姿勢不動,直到周圍的一切安靜下來,直到譚清華的屍體變冷。
“怎麼會這樣。”這是她在暈過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三日後,喬嫣昏昏沉沉的醒來,望着頭頂的承塵,一時間分不出如今自己到底是在何地。
青曼和青蟬趕緊衝過來,青鳳直接哭出聲。
“小姐,您終於醒了!您嚇死奴婢了,您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喬嫣感覺一陣頭疼襲來,整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她感覺耳邊的聲音似乎很近又很遠,空靈的很。
然後她聽見蕭攬炔的聲音,急切的喊着她的名字,然後是晉王的聲音,說道:“她估計還沒有緩過來,讓她再睡一會兒吧。”
隨後喬嫣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這一年的春天,老皇帝退位,蕭攬炔正式登基。
百姓譁然,很多人都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當時了宮中的人大概知道一切原委,只有那些被二皇子綁架的百官們心有餘悸。
那一日的宮變在後宮發生,在後宮結束,若不是來自城西的一把大火,也許所有人都不會知道,原來宮中竟然在所有人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發生過這樣一件事。
當日混戰,晉王沒有痛下殺手,二皇子在親衛的掩護之下離開皇宮,等晉王等人追出來的時候,二皇子已經跑到了城西。
以少勝多,晉王等人勝的辛苦,老皇帝大怒之下親自出宮,追擊二皇子到城西。
城西被京城外軍營來勤王的軍隊團團圍住,蕭攬炔一身是血,捏着長劍走向二皇子。
“二哥,你何必執迷不悟,事到如今你已經註定失敗,還是束手就擒吧。”
二皇子哈哈大笑,身後是他最後的五十親兵。
“我敗了?我哪裡敗了?我還有那麼多人,我還站在這裡!”他已經陷入徹底的瘋狂。
“二哥,這些年來,說到底一直以來都是你我在鬥,如今一切都該結束了,我不想再鬥了。你放下武器,我會求父皇放你一條生路。”
老皇帝在衆人的保護下遠遠的站着,沒有說話,他既然自己都追出來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兒子。
但是他卻也不願意自己動手,畢竟是親生的,也曾經是他最看中的兒子之一。
二皇子又是一陣大笑:“我沒有輸!我從來不會輸!你瞧瞧我身後的這個院子,你知不知道這是哪裡?”
蕭攬炔看了一眼,沒有說話,那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院子,甚至說不上繁華。
邊上的人點燃一個火把,遞給二皇子,二皇子笑的更加瘋狂:“二弟,你說我這一把火下去,這個院子會怎麼樣?”
這時候老遠有隨侍模樣的人策馬過來,到晉王身邊耳語。
晉王臉色大變,上前幾步說道:“你放過院子裡的百官,我放你走!”
二皇子不屑的哼了一聲。
晉王沉聲說道:“你很清楚你不是我對手,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如今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二皇子“呸”了一聲罵道:“皇叔,你說的好,若不是你,我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可若不是你一直幫着蕭攬炔,他能夠活到現在,我能夠落到今日這個地步?”
晉王回答:“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雖然身上戰功赫赫,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那些戰功是怎麼得來的。那些個斬殺的頭顱裡,有一半以後都是我們自己的士兵!”
老皇帝在後面大怒,問道:“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
晉王勾脣冷笑:“皇兄,有些事情,您身居高位卻未必清楚吧。”
這話語裡帶着濃濃的諷刺,這樣的晉王是旁人從來沒有見過的。
“這不可能!”老皇帝下意識的就說道,也不知道是在說二皇子的事還是在否認晉王的諷刺。
二皇子的臉色微微發白,隨後又很快恢復正常,他哈哈大笑說道:“沒錯,不過皇叔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是自願爲我死的。”
晉王又是冷笑:“是啊,他們死,他們的家裡人才能活,你是和他們那麼說的,可實際上,他們的家裡人,只不過是你下一次的屠殺對象!”
“那又怎麼樣!”他怒吼,“他們不死,我們大周怎麼安定的下來!你去過邊境嗎?你見過邊境百姓的民不聊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