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選堂早就做好準備,當下也不主動答話,示意管家一五一十將今日的事說了。
管家苦哈着臉,一點一點往外說,那顧家的小廝也不怕生,管家說一句他補充一句,兩個人就和唱雙簧一樣將事情說完了。
“敢問喬夫人,那喬老夫人房間裡用的拔步牀,可是原來戚氏的嫁妝?”
小廝最後搶白了一句,一句話就讓沈豔君看到了問題的關鍵。
對啊,當初戚氏的嫁妝她是拿了不少,但是主要是那些嫁妝鋪子和田地裡的油水,是銀子,這些老物件她可一樣沒碰!
當然了,好的那些早就已經被喬老夫人收用了,剩下的她也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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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就記得母親房間裡的拔步牀似乎是紅木的,據說還是百年紅木,瞧着精貴的很,至於是不是姐姐的那一張,妾身就不知道了。”
小廝拿起嫁妝單子一看,立馬跳了起來:“對對對,就是百年紅木的拔步牀,和那些梳妝檯什麼的是一套。丞相大人,您說現在該怎麼辦?”
喬選堂額頭上不由得冒出冷汗,忍不住就瞪了沈豔君一眼,沈豔君纔不看喬選堂。
她早就做好了這次回來一定會鬧一場的心理準備,壓根不把這種架勢的瞪眼當回事。
“宋掌櫃,哎,你來你來!你說說,外面的那個紅木梳妝檯,是不是也是百年紅木的!”
這個宋掌櫃就是那個奇寶齋的掌櫃,這時候正和顧長生一起往這邊走。
小廝一見自家主子,顛顛的跑過去,作了個揖就說道:“爺,就差這一樣了,別的都找到了,應該不會錯!”
顧長生一個冷眼掃過去,莫雨一步上前說道:“不會錯?你瞧瞧這是盤出來的單子,這是原來的嫁妝單子,東西能對的上五成嗎?”
小廝臉色發白,急忙接過單子細細一對比,“嗷”的一聲就叫開了。
“丞相大人,您這不是害小的麼,小的是做錯了什麼,您竟然用那麼多贗品來欺瞞小的!”
喬選堂忍不住又糾正:“副的!副的!再說我也沒有欺瞞你,這些東西都是下人指的,我可是一件都沒動過!”
一個白天他都躲的乾乾淨淨,要不是喬老夫人這邊出事,他估計現在還躲着。
江氏在一邊輕聲笑了:“大哥,您瞧這事兒鬧的,大嫂當嫁進門的壯觀我可是還記着呢,這雖然人死如燈滅,可是這纔多少年,這嫁妝就被人換成這個樣子了?”
江氏微笑抿嘴,用帕子遮着發出咯咯咯的聲音:“這怎麼都說不過去把。”
喬嫣的站在人羣的最後面,眼觀鼻鼻觀心,似乎這件事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但是江氏怎麼可能放過她,一句話就點了她的名。
“嫣兒,別怪嬸嬸多事,你母親當年嫁進喬家的時候可是十里紅妝,十萬雪花銀,五萬的老物件,再加上的五萬的嫁妝鋪子,這些事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
江氏冷眼掃了一下沈豔君,眼底的厭惡都不遮掩一下。
“如今卻只剩下這麼一些東西,嫣兒啊,這回頭可是你出嫁的嫁妝。”
這話喬選堂不愛聽,這些東西雖然是戚氏的嫁妝,但是他可沒打算等喬嫣嫁出去的時候全部都讓帶走的,畢竟入了喬家就是喬家的東西,喬嫣就算嫁人,那也是喬家的女兒。
“弟妹這話咱們先不說了,先解決眼前的事吧。”
江氏原來還有半句話想說,被喬選堂那麼一堵,冷哼一句,也就退下了。
顧長生站的遠遠的,和個沒事人一樣,反正他不能近女子,這時候倒也沒人來問他的意見。
喬嫦的眼睛卻不住的在他的身上打量,一個白天,她的腦海裡就一直反覆出現顧長生的樣子,他的桀驁,他的不屑,甚至他的懶散,都在她的腦海中浮現。
她原來沒想過那麼快就又能見他一次,所以放肆任由自己的腦海裡都是他的樣子,可如今真人出現在面前,她不由得臉上紅紅的。
當然同樣紅紅的還有喬冉,不過喬冉不是羞的,而是病的。
那次落水對喬冉的打擊太大,到現在身體還沒有好透,而這一路上回來的太急,所以原來就沒好透的病情又加重了幾分。
“母親!”喬冉抓住沈豔君的手,“這裡人太多了,我們還是進去說話吧。”
沈豔君急忙反手抓住自己的女兒,微微點頭,示意丫環先把喬冉帶下去。
喬冉不想下去,卻也知道自己在這裡一點用處都沒有,最後只好悶悶不樂的走了。
喬嫣對身後已經回來的青蟬使了一個眼色,青蟬今日負責跟着顧家的小廝一起點嫁妝。
青蟬點頭隨着喬冉的方向=匆匆而去。
這一邊情況還在僵持,有的人願意進去談,但是有些人明顯不願意。
沈豔君就不願意。
也就那麼一小會,她已經瞧明白了這裡面的是是非非。
“老爺,其實妾身當年進喬家的時候,也有幸見過這些東西,只是那麼多年過去了,妾身確實不知道這些東西在哪裡。”
顧家小廝冷哼一聲,開口說道:“夫人這些年喬家的中饋都是您掌着的,您怎麼會不知道呢?”
沈豔君等的就是這句話,她笑吟吟的說道:“中饋是我掌着沒有錯,可是姐姐的嫁妝我從來只動過鋪子,沒有動過別的東西啊!”
喬選堂的額頭青筋直跳,再說下去難免涉及到喬家的一些舊事,關上門來算賬那是一回事,如今顧長生他們都在呢,怎麼都不能當着那麼多人外人來說。
“別說了,這些物件先不提,豔君你和我來,我問你件事。”
說着喬選堂就主動走到一邊,江氏輕蔑的“切”了一聲,往另外一邊走去。
一直沒有說話的喬家二老爺彆着手又站了站,終究還是選擇先走了。
至於江氏,他沒興趣一起帶走。
青曼瞧着喬選堂和沈豔君走到一邊,悄聲問自家主子。
“小姐,你說老爺會不會主動要求嫁妝的事作廢,然後讓夫人立馬拿出十萬兩的銀票,這事兒就那麼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