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對趙木是被山匪殺害的那個說法又信了幾分,只是趙鐵生沒有說,趙木真正的死因是中毒,流矢的痕跡不至於讓他死亡。
那傷口不深,且不再要害之處,他連失血過多而亡這種可能都沒有,至於趙木中的是什麼毒,趙鐵生卻又說不上來。
他本就是半路出家,醒來纔跟着老村醫學的醫術,不過是藉着他天賦極好纔在短短的時間內繼承了老村醫的衣鉢,再加上老村醫也來不及教他太多就去世了,剩下的都是趙鐵生憑着那幾本醫術自己摸索的。
對於毒藥,他能解一些常見的毒,再冷門一些,他一點研究都沒有。何況趙木中的毒並不常見,至少他看不出來那是什麼毒,說出來只會引起更大的恐慌,不如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說。
既然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什麼毒,那公輸冉更不可能知道了吧?她認識的草藥,;大多都是自己手把手教她的,再說了,自己家裡有的只是救命的草藥…… 忽的,他想起最開始公輸冉學的就是怎麼區分兩種長相相似藥物卻截然不同的草藥。
也就是那段時間,自己往家裡摘了許多平日裡不會採的毒草。
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些毒草就算都加在一起也沒那麼容易殺死一個人,何況距離公輸冉學着分辨哪些毒草的時間已經過了那麼久。公輸冉不可能借着那幾株毒草就能殺人。
這麼一想,他稍微安了些心。
周圍的村民開始議論起來,村長也站在原地,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麼。
“我就說怎麼住了這麼多年,突然間一個接着一個的都要離開村子。”人羣中響起一箇中年女人的聲音,
“還有阿牛,那麼老實的一個人,孩子都那麼大了,唉。”另一個女人想到趙阿牛的兒子,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開始趙阿牛失蹤的時候,村裡人都說他是因爲受不了田小翠所以纔會突然離開趙家村,可現在趙木的屍體就這麼擺在衆人面前,人們更願意去相信,趙阿牛也跟趙木一樣,可能已經糟了山匪的毒手。
平日裡趙阿牛就是個忠厚老實的形象,少言寡語,田小翠雖然是個潑婦,但他也處處忍讓,從沒說過田小翠的不好。如今都過了這麼多年,孩子都這麼大了,咱麼會說走就走。就算他真的受不了田小翠的,可他總不能連自己的兒子也不顧吧。
說起趙阿牛的兒子,人羣裡有好幾個人也開始嘆息。趙阿牛失蹤之後,最開始田小翠也像其他人一樣,以爲他是離開了趙家村,但田小翠堅信趙阿牛一定會回來,畢竟她嫁給趙阿牛這麼多年,趙阿牛對她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她在就把這個當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了。
後來等啊等的,一直都沒有等到趙阿牛回來,她就開始恨起趙阿牛來,連帶着趙阿牛的兒子,也不受田小翠的待見。
她只記着那是趙阿牛的兒子,卻忘了自己也是一個母親,一看到自己的兒子,她就能想到趙阿牛,心裡的怨氣也就越來越重,對待兒子的態度也越來越粗暴,短短的時間裡,那個粉雕玉琢的孩童早已變得狼狽不堪。
最開始的時候,有好心的村民看不下去了還會勸她兩句,但趙阿牛失蹤之後,田小翠比以前更加蠻不講理,逮着誰就罵誰,別人罵回去她就說人家欺負她孤兒寡母各種胡攪蠻纏,以至於趙家村的許多人見了她都要繞道走。
一個和她年紀相仿的村民說:“你要好好對你兒子,他現在是你唯一的指望了,你以後就靠他養老了。”
她一臉不屑的吼道:“老孃自己的兒子,想打就打,想罵就罵。自己生不出兒子就眼紅是吧,有本事你也生一個自己打。”
此後再也沒有人提過這件事。
趙生財、趙阿牛、小蘭、趙木、外加最近失蹤的三個小混混,細細算起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裡,趙家村一共有裡有七個人失蹤了,除去小蘭是個女的,剩餘的都是趙家村土生土長的男人。
只是他們之間,又有什麼聯繫呢?趙鐵生第一次覺得自己不愛跟這些村民來往是件不好的事,就像現在,他連這些人之間有什麼關係都捋不清。
“安靜,安靜!”周圍的人討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原本就不大的小院裡,如今就像是一鍋沸騰的水,咕嚕咕嚕的響個不停。見大傢伙越說越沒邊,村長只好開口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