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將軍府後,林雪雲直接來到後花園中,有些鬱悶地躺在了草地上。與端木榮飛的談話以失敗而告終,心中甚爲不快。不過現在,她又想到了另一件鬱悶之事。蘭心雖然美麗善良,但卻得了如此瘋症,實在讓人感到心痛。難道對方這美好的青春年華就要消逝在瘋症之中?難道她將一直生活在苦痛之內?林雪雲最不願見到的便是朋友有難,自己卻愛莫能助。她現在還真希望自己立刻變成能醫治百病的神醫,爲對方治好瘋症,解除苦痛。唉……
她坐在湖邊,全身都沐浴在陽光下,這讓她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着。雖然子尋說過,蘭心的病已無藥可治,但她仍然不相信。天下是有很多奇難雜症,是有一些無法醫治的疾病,不過蘭心的病卻並非絕症,或許尋遍所有靈丹妙藥都不能治好,但有些藥並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是存在於患者的心中。
是的,心中……
想到此處,林雪雲眼睛一亮,立刻跳起來,急匆匆往書房跑去。
書房之中,剛辦完公務回來的麴漠正埋頭閱讀着兵書。這幾乎是他每日必做之事,因爲他知道,邊境戰事雖然已平,酋元國也暫停侵擾,但危險卻沒有消失。北方蠻族向來生性勇猛兇狠,對於富庶之地更是虎視眈眈,充滿掠奪之心。酋元國屢屢侵襲邊境,且來勢越來越猛,致使百姓飽受苦痛,難以安享太平。這讓他始終保持着清醒的頭腦,對於邊境駐防更無絲毫懈怠之意,如果對這隻北方之狼放鬆警惕,那麼對方便會有可乘之機。因此每日一有空閒,他便靜下心來,研讀兵書,以提高自己佈署軍事策略的能力。
就在他專心致志地閱讀之時,林雪雲突然從門外跑了進來。
見她滿面笑容,一副喜悅之色,麴漠倒是有些好奇,“雲兒,何事讓你如此高興?”
林雪雲拽住他的胳膊,黑亮的眸子裡滿是興奮之色,“蘭心或許有救了!”
“哦?真的?”
“嗯!”
見她如此高興,麴漠更加好奇,“是不是皇上又請來一位名醫?或是……子尋已有了醫治這病的藥方?”
“都不是。”林雪雲微微一笑,拍拍自個兒的胸脯,“是我,我已想出一個辦法,或許可以讓蘭心恢復正常。”
對方似乎很有信心,麴漠卻對此表示懷疑,“那辦法……真能醫治好蘭心的病?”
“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但會起作用,主要看蘭心自己了,不過我很有信心!”
“那你說說有何妙方?”
“天機不可泄露。”林雪雲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麴漠有些疑惑,還是不怎麼相信這個平時大大咧咧,經常丟三落四的妻子,能夠醫治好讓所有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瘋症。不過見她如此有信心,又笑着點點頭,“雲兒,蘭心若真能恢復正常,那所有人都會感激你。”林雪雲咧嘴一笑,腦海中已在想象着蘭心,還有其他人都向自己投來了感激的目光。
她越想越美,臉上漸漸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美好的想象過後,她又急匆匆跑出了書房。
望着這抹美麗的身影,麴漠淡淡一笑,又拿起兵書研讀起來。
林雪雲跑出書房,跑出將軍府後,整個下午都不見她的蹤影。
府內所有僕人都焦急萬分,以爲又出了什麼事情,唯有麴漠還是一臉平靜,似乎對此並不擔憂。他知道雲兒是去準備那個“天機不可泄露”的妙方了,他也相信,在傍晚時分,對方定會回來。
麴漠猜得沒錯,林雪雲的確在準備“方子”,而後在太陽落山之時,哼着小曲兒回到了將軍府。
吃罷晚餐後,她先回到了臥房。
片刻之後,麴漠也走進房中,見她雙目緊閉,雙手合十,正盤膝坐在牀上,嘴裡似乎還在念着什麼詞兒。他不想打擾對方,悄悄地坐在了旁邊的木椅上。
不一會兒,林雪雲睜開眼睛,見麴漠正在凝神望着自己,微笑道:“漠,你何時進來的?”
“就在剛纔,看你如此專心,所以沒有打擾你。”麴漠站起身,坐到牀沿上,摟住了她,“雲兒,你剛纔在念什麼呢?”
“哦,我在求佛祖保佑蘭心能夠恢復正常,保佑她永遠平平安安。”
“你這麼虔誠,佛祖定會保佑她。”
“嗯……對了,我決定明天就進宮爲蘭心醫治,你陪我去,好嗎?”
麴漠親了她一口,“當然好了,我也想看看你是怎麼治病的。不過雲兒,你現在能不能告訴我,那個方子究竟是什麼?”
“嗯,反正現在都已安排妥當,就告訴你吧。”
林雪雲在麴漠耳邊低語幾句,而後又嘆了口氣,“如果這個辦法還是不奏效,那我就無能爲力了。”
“不會的,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真的?”
“真的。”麴漠撫着她的秀髮,溫柔地笑了笑。
“你對我如此有信心?”
“因爲你是我的好妻子,我對你永遠有信心。”
林雪雲頓時心頭一熱,輕輕摟住了麴漠的脖子。她感受着對方的體溫,傾聽着他那均勻有力的呼吸聲,一股暖流夾雜着無限愛意,緩緩流淌進心中。這一刻,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漫漫長夜過後,金色的陽光悄然降臨。
林雪雲和麴漠一大早便起牀了,因爲有兩位朋友正在正堂中等他們。
“芸清,子尋,想不到你們這麼早就到了!”林雪雲拉着麴漠滿面笑容地走進了正堂。
歐陽芸清微笑道:“昨日我們已經約好,自然應該早些過來。”
“嗯,那現在就進宮吧。”林雪雲已迫不及待,恨不得馬上飛入蘭心閣中。
見她如此心急,麴漠笑了笑,“我想這次定會醫治好蘭心的病。”
端木子尋點點頭,“對於她的瘋症,我與清兒本來已沒有醫治之法,但昨日雲兒來空隱山,跟我們說了那番話,我倒覺得這是個難得的好方子。”
“嗯,確是個很妙的方子啊!”歐陽芸清朝林雪雲微微一笑。
對方擺了擺手,“談不上很妙的方子,呵呵!”
“雲兒,蘭心若能恢復正常,皇上定會非常高興,也會很感激你的。”
“呃……感激就不用了,只要他以後別再纏着我就可以。”林雪雲鬱悶地搖搖頭。
這話,歐陽芸清和端木子尋聽得不十分明白,麴漠心中卻是明明白白,他微微一嘆,道:“我們現在就走吧。”
於是,四個人離開了將軍府。
此時,端木榮飛和端木子尋正坐在御花園的一處涼亭中飲酒。
前者一臉鬱悶,對着酒杯連聲嘆息,後者則是一臉平靜,正在細細品味着杯中美酒。
喝完一小杯後,他突然看着對方,淡淡問道:“大哥一直悶悶不樂,不知是因爲蘭心的病久不能醫好之故,還是因爲你得不到雲兒的愛才會滿臉憂愁?”
如此直白的問題,讓端木榮飛心中一顫,緊握酒杯的手也不覺抖了抖。他沉下臉,似乎更加不快,“自然是因爲……蘭心了。”
“可我怎覺得大哥心中也在想着雲兒。”
“二弟,你這是何意?”
“大哥心裡清楚。”
“我……”端木榮飛有些生氣,不過他也承認自己的確是在想着雲兒。蘭心的病一直讓他憂心忡忡,而自己又得不到雲兒的愛,他更是鬱悶。
端木蕭逸見他劍眉緊擰,越加憂愁,輕嘆了一聲,“既然對方不愛大哥,又何必強求呢。強求之事,結果都不好。”
“這是我的事!二弟,你還是專心品酒吧!”
“既然大哥不想談,那我也無話可說。”端木蕭逸無奈地搖着頭,再次飲起酒來。
二人正喝着,麴漠和端木子尋他們已來至涼亭外。
見到這四人,端木榮飛有些驚訝,“三弟,漠兄,你們怎麼來了?”
“大哥,此次進宮是爲蘭心的病而來。”端木子尋道。
“哦?三弟已有醫治的方子了?”
“不是我,是雲兒。”
“雲兒?你?”端木榮飛心中一怔,俊眸中滿是驚訝之色,“雲兒,你真有妙方醫治蘭心?”
“談不上什麼妙方,不過應該管用。”林雪雲顯得很有信心。
“好!那我們現在就去蘭心閣。”端木榮飛欣喜萬分,立刻起身,和其他人一起離開了涼亭。
蘭心閣內,蘭心正坐在牀上,手中抱着一個布偶,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正對懷中說着什麼,那神情,看起來非常幸福。
端木榮飛和其他人踏入房中,見到如此情景後,不由得嘆了一聲。
林雪雲更是有些傷心,“她經常抱着布偶?”
“是的,自從那件事之後,蘭心便常常抱着它,把它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端木榮飛的神色暗淡無光,再次輕嘆一聲。
看着蘭心滿臉悅色,猶如慈母般,深情地凝視着手中的“孩子”,林雪雲皺皺眉頭,走到她身旁,拉住了她的手,“蘭心,今天外面又下雪了,很美,我們一起去欣賞雪景,如何?”
對方顯得很開心,“又下雪了?太好了!”
“那麼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好!”蘭心甜甜一笑,起身朝門外走去。
其他人也跟着她們來至御花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