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音家過得非常愉快。時間也從午後轉到了傍晚。當牧仁火爆的嗓門在外城區炸響的時候,梅良辰苦笑着把睡着的阿拉罕交還給斯琴。
她要走了。
白音爲她爭取到的,短暫的自由時光,就這樣飛快地過去了。
白音把她送出氈帳。暮色中的草原,天邊的夕陽映紅了牧民的臉龐。白音牽來了毛色鋥亮的母馬,扶着她跨上馬背。
斯琴向她揮手,白音卻在她的手中塞了一個紙包,“不會傷身子的,你放心吃!”
她感動得回眸,衝着他們用力的揮手,“謝謝……謝謝你們……”
北地王府。
山河齋。
寢房內燭火晃晃,映出耶律清歌線條冷硬的俊顏。他的面前放着一個熱氣騰騰的水盆,身上僅着一件褻褲,正用手指挑弄着大腿上厚厚的紗布結釦。
他放任了一天的小東西蜷縮在牀榻的盡頭,對他不管不問,甚至連正眼也沒瞧過他。
“梅恩吉雅!”他撤回手,垂眸喊她。
迴應他的,是長久的無聲的沉默。
他挑了挑眉,深色的眸底涌上一陣煩躁。“梅恩吉雅,不要讓我發怒!”
她終於有動靜了,起身,繞過他下牀,然後直立在他面前,垂着眼簾,卻不說話。
他被她的執拗弄得脾氣也沒了,他把洗傷口的布巾扔給她,“幫我換藥!”
她看看他的傷腿,躬身坐在踏凳上,用靈巧的指尖幾下解開了紗布的死結。他滿意地輕笑,指尖摩挲着她的髮絲,問道:“下午在外城,過得還好嗎?”言外之意很明顯,只要你學乖一點,我自然會讓你過的愉快。
“嗯……”她點點頭,低低的應了聲。
小手撩開紗布,碰到傷口的那一霎那,情不自禁抖顫了一下。不管她多生氣,多不想呆在他的身邊,她都不能否認,他對她近乎的寵愛,到了令她承受不起的地步。
爲了身份卑賤的她,在部將面前自殘救人。不是做戲,不是耍酷,只是單純的,想讓她留在他的身邊。因爲他知道,如果她的親人巴特爾死了,那她,也絕不會在這個世上獨活。
傷口被白音處理得很好,沒有潰膿發炎,燈光下,血痂凝結成細細的紋路,看起來依舊猙獰可怖。她伸手觸碰他傷口周圍的皮膚,發現有些紅腫的跡象。看來,傷藥的功效已經發揮殆盡了。
擦洗的水盆裡兌有消毒的藥汁,她用布巾蘸了,小心翼翼地在他的傷口上擦拭。她雖然藥理知識懂得不多,可是外科護理卻是經過專業培訓的。
用布巾消過毒,正要把傷藥敷在他的腿上,他卻突然把她扯上來,翻轉,壓在身下……
她沒有叫,只是不安地撲扇着黑扇子般的長睫毛。他低頭啄吻她的脣,大手扶着她的下頜,固定在他的下方。“梅恩吉雅,我的身體每一寸都在叫着要你!”他的褻褲寬大,卻被碩大的物件撐滿,大刺剌剌地頂在她的小腹,充滿了征服的yu望……
“我不方便。”她之前偷偷準備喝白音給的藥時,下體卻出現了異樣的感覺。她證實過了,遲來的月信,竟然來了。
“嗬嗬……”他惡意地笑着,鉗起她的下頜,和那雙霧濛濛的黑眸對上。“不要企圖騙我。”
她羞惱地掙扎着,“不信,你摸一摸!”月經帶是她剛換過的,小腹又墜痛難忍,所以她纔會蜷縮在牀上想要早點入眠……
他的大手當真無恥地伸進了她的褻褲裡。摸到她的異常後,才悻悻然地縮回手,放在鼻間聞了聞,說道:“真掃興!”
她無意激怒他,可是當時聽到這句話的反應,卻連她自己都覺得吃驚。“你可以去任何一個侍妾的房裡,只求你不要打擾我!”
他的眸光登時變得冰冷駭人,她瑟縮了下,仍執拗地偏過頭去。
“我去了,你可不要後悔!”他翻身起來,揚聲朝門外喊道:“拉蘇榮!”
“大人……”拉蘇榮誠惶誠恐地進門,不敢看牀上的春色,一徑低着頭,差點絆到牆角的花盆……
“伺候我更衣,去塔娜的園子。”
拉蘇榮萬分驚訝,不過他到底是王府見過各種場面的大總管,他低着頭,應了聲,便去衣櫥爲他找簇新的衣袍。
耶律清歌悶不吭聲,自己抓起一把傷藥,胡亂灑在傷口上,扯紗布包紮的時候,卻發現那團東西壓在梅良辰的身下,被卷得不成樣子。
鐵掌毫不客氣地觸碰到她的腰,剛要把她推開,卻發現手下的觸感似乎不大對勁。
“你怎麼了!梅恩吉雅!”他翻過那具顫抖羸弱的身子,卻被她咬牙強忍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不過短短數十秒,她從會咬人的野獸變成了掉進冰窟瀕死掙扎的小母狼。她的表情看起來異常的痛苦。額頭上,頸背上,包括手心都浸滿了潮溼的冷汗。
“你走……走……”她不需要他的關注,隨便他去哪裡,都好過他繼續留在這裡折磨她……
耶律清歌目光轉冷,沉眸盯着她倔犟的面孔,氣得說不出話來。擱以往的暴脾氣,他定會把恃寵生嬌的女人狠狠摔下牀以泄心頭之憤。他堂堂北地王侯,女人們除了膜拜承歡,誰敢對他如此不敬!平生只有她,也只有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敢剝開他堅硬的鎧甲,戳痛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