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良辰拿到了免死金牌,自然沒了後顧之憂。
她低頭沉思片刻,在蘇紅玉驚撼的目光下,繼續說道:“大人,您覺得閔遼的特色和長處在哪兒?”
耶律清歌幾乎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們是馬背上的民族,心像雪山一樣明亮;我們是帳篷裡的民族,心像草原一樣遼闊……”
梅良辰點頭道:“確實如此。散佈在大草原的帳篷,就是牧民的家,是我們守衛的家園,它除了能夠遮風擋雨以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好處,大人您知道嗎?”
耶律清歌想了想,才說道:“自由,隨意遷徙。”
“對啊,您爲什麼不把鐵騎軍士的家人都遷移到北地城周邊呢?他們只需要一頂帳篷和廣袤的草原便可以繁衍生息,安居樂業,您完全可以把北地城外建成鐵騎軍的大後方啊!”梅良辰說道。
“繼續講!”他的眼睛在陽光的照射下發出熠熠的光輝。
梅良辰看着阿古拉說道:“右將軍的顧慮,我能猜到一些。他肯定是害怕軍士們回家後逃跑了怎麼辦!其實,草原人的生活習性正好能把被動變成主動。”看到他們露出不解的表情,她笑了笑,解釋道:“被動變成主動就是說把不利的情形轉化爲有利的,主動權都握在我們的手裡。能明白嗎?”
耶律清歌微微點頭。
“如果大後方就在北地城,那軍士們回家休假也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您可以給他們規定時限,如果超時不歸,就軍法處置,相信,他們不會有逃跑的心思了!另外,我覺得大人還可以修訂獎懲條文,添加關於軍士回家探親的具體細則,刻苦訓練的,有軍功的,出滿勤的人都可以獲得延長休假的獎勵,您可以試一試,相信效果會更好。”
阿古拉聽得興起,忘了耶律清歌的禁令,插言道:“那軍慰所呢?還有那些沒有婚配的軍卒,怎麼辦!”
梅良辰想了想,才說道:“如果只剩小半數的人,那我們便可以發放號牌,滿足未婚軍卒的……那個需要……號牌發放,也可以借鑑軍士休假獎懲條文,有功者發,懶惰殆戰者罰。至於軍妓的銀餉,我建議大人交由專人發放,多老多得少勞少得。軍妓的求醫問藥,也要由醫官負責,不收銀錢。如果身體條件不適合從事軍慰所一職,大人也應妥善安排好軍妓今後的生活。”
她伸出粉嫩的舌尖,潤了潤乾燥的脣瓣,撓着頭說道:“大人,就這些了,您說過不責罰梅恩的,還請您說話算數!”
耶律清歌靜靜地望着她因爲講話而顯得生動潮紅的臉龐,久久凝視着,沒有做出任何迴應……
等待的時間,實在是難熬。她的呼吸慢慢變得侷促,因爲他的神情太過嚴肅了,氣氛僵窒而憋悶。阿古拉和蘇紅玉也是一臉官司,默不作聲,靜靜地盯着她。梅良辰自認倒黴,她的好心恐怕要辦壞事了!
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耶律清歌面部微小的變化,打算一有風吹草動,她就像兔子一樣跑出幽蘭坊。
出人意料的一幕發生了。
誰也沒想到沉悶的耶律清歌竟會像毛頭小夥子一般,不顧梅良辰的驚叫,吻上她的脣。“唔……唔唔……”放開她啊……她不要總是被他當成寵物似的蹂躪親吻。
怎麼可能放呢?
她的小腦袋瓜裡還盛了多少令人驚歎的東西啊……他可真喜歡她啊!!可愛的小東西,聰明的小東西!今生,他都不會再放開她遠走高飛!
耶律清歌反覆的吮吸着她口中的清甜,不顧她的掙扎和蘇紅玉美目黯淡涌上水汽,他一把抱起體態纖弱的少年,一邊親吻,一邊狂笑着走離幽蘭苑……“哈哈哈……紅玉,好生養着,改天爺再來看你!”
“爺……”蘇紅玉跌跌撞撞地想去追……
阿古拉擋在院門前,威脅地訓誡道:“不要纏着將軍,你的身份只會令他蒙羞!”
蘇紅玉不禁黯然落淚,悲從胸中起。倚在漆門前,目送令她魂牽夢縈的身影消逝遠去,心中撕裂般的疼痛,令她不禁哀叫:“爺……您爲何不能好好疼紅玉呢?我也愛您啊……我不比她差啊……”
耶律清歌抱着梅良辰走出幽蘭苑的時候,和風簌簌而起,滿園落英繽紛,花香四溢,令人的心情豁然開朗……和來時窒悶憂慮的心情不同,牽着少年小手信步行於玄武大街的耶律清歌,竟平添了無盡的豪情。
他問梅良辰:“想要什麼賞賜,我統統爲你辦到!”
梅良辰還能有什麼要求,她不過是想回到司馬營和巴特爾老伯在一起生活。他明明知道,阿古拉也知道,可他們卻過河拆橋,跟她打馬虎眼。
“我要回司馬營!”她剛纔已經要求過了,可是他們只當沒聽見。
耶律清歌捏了捏她的臉,笑問道:“白天準你回司馬營,晚上不行。”
“爲什麼!你說話不算數!”她回司馬營一是爲了尋找自由自在的生活,二是爲了和將軍劃清界限再不受他的蹂躪,她若晚間回山河齋,那豈不是羊入虎口,任他搓扁揉圓嗎?
“我從未答應過晚上留你在司馬營!梅恩吉雅,不要得寸進尺!”他的耐性原本就不夠多,但是對她,已經破例了。
梅良辰暗自腹誹。
乃的。
他丫兒就是個大混蛋!
到了玄武樓,阿古拉恭敬問道:“將軍,回王府嗎?”
耶律清歌衝梅良辰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阿古拉,你說,玄武樓的炭鍋,今天會不會給我準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