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柳仁賢商定以後,金鑫很快就開始了着手準備。複製網址訪問 她特意在自己居住的院裡另外準備了一間小製作室,蒐羅來了各種各樣的胭脂水粉,還有許多製作書籍,甚至,連製作的工具和材料都配備好了,專門研究起來。
作爲那種一旦決定做什麼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完美的B型,金鑫真的是幾乎諸事不管,一門心思閉門搞研究,沒有重要的事,絕不允許他人打擾。府中上下所有人都知道,夫人最近很忙,每天關在一間小屋裡,不許人打擾。
但是,儘管她想全身心地投入當下做的事,也總有不能隨心所欲的地方,比如——
金鑫和子琴正在製作間裡試驗製作現代的化妝品,小蘇突然推門跑進來。
“夫人,少爺和小姐哭得厲害,大家怎麼哄都哄不好,你快去看看吧!”
金鑫皺眉:“怎麼又哭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不會啊。子棋姐姐也擔心是這樣,早就叫大夫來看過了,大夫都說沒問題啊。我們也是鬧不明白了,也沒別的事,就是哭。可是每次夫人你一出現,就又很快不哭了。夫人你快聽,咱們院這麼大,這兒離屋裡也算遠的,這都聽見了!”
子琴放下手裡的活直起身來,看向金鑫:“夫人,少爺和小姐還太小了,正是離不開母親的時候,想來是沒看到夫人鬧的。夫人還是過去看看吧?”
金鑫抿脣,想了想,只好丟下手中的東西去了。
快到屋裡的時候,孩子的聲音突然就收住了。
“誒?怎麼沒哭了?”小蘇疑惑道。
屋裡。雨子璟正抱着蕾蕾坐在長榻上看書,邊上,豐豐笨拙地坐着,一手玩着撥浪鼓,一手還緊緊地拽着雨子璟的衣袖,眼睛則一動不動地盯着撥浪鼓出神。
金鑫一進去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
小蘇在後面恭敬地對雨子璟行禮:“見過將軍。”
雨子璟悠悠地擡起頭來,也沒應小蘇,一眼直接就看向了金鑫。
他雖然沒說什麼話,可那眼神卻看得金鑫心虛。
金鑫走過去,不動聲色地將他邊上坐着的豐豐抱了起來,坐在了雨子璟旁邊。
豐豐看到她,眼睛立刻笑得彎成了月牙狀,兩手衝她抓着,咧着嘴,露出可愛的小白牙。
金鑫被兒子那萌態給逗樂了,食指輕輕一戳豐豐的臉頰,笑道:“哎喲,這麼想孃親呀?瞧你,笑成了什麼樣?”
豐豐嘿嘿笑了兩聲。
雨子璟懷裡的蕾蕾本來被爹爹抱着挺知足的,此時睜着黑亮的眼睛看着孃親和哥哥的互動,竟然坐不住了,不停地動着身子,嘴裡還咿呀地叫喚着。
雨子璟注意到了:“怎麼,這麼沒良心,看到娘就忘了爹了?”
吃醋的話語,口吻卻難掩溫柔,聽着真不像是他嘴裡說出來的。但是,這一面的雨子璟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一屋子的下人近段時間裡也都漸漸習慣了,再沒人流露出驚訝的神情。
金鑫聽到雨子璟的話,斜睨了他一眼,嘴角不自覺地一勾。
雨子璟餘光掃到了她那抹得意,看了她一眼,竟將蕾蕾塞到了金鑫的懷裡。
金鑫叫道:“雨子璟,你幹什麼呢?沒看到我抱着豐豐呢嘛?快託着點,小心蕾蕾掉下去!”
金鑫看着幾乎是掛在自己身上的蕾蕾,緊張極了。
雨子璟看她難得慌張的樣子,調侃道:“你不是拼命三娘嗎?我就不信你連一雙兒女都抱不住。”
金鑫一聽就知道他這又是拿她忙着做生意的事情說事呢,皺眉:“雨子璟,有你這樣的嗎!”
“我怎麼了?”
“你……你快把蕾蕾抱住,我手沒力氣了……”
雨子璟看着她真的很焦急的樣子,終於是把蕾蕾重新抱回去了。
金鑫鬆了口氣,還不忘怪他:“哪有你這樣當爹的?幼稚!”
雨子璟錯愕,還是頭一次有人說他幼稚的,還有,她那嫌棄的眼神又是怎麼回事?
雨子璟沉着臉:“你說我幼稚?”
“難道不是嗎?哪有你這樣,爲了跟我抱怨,拿自個兒閨女這樣玩的!”金鑫沒好氣地應道。
雨子璟表情吃驚:“你說我在抱怨?”
“怎麼,你自己想想你剛纔說的話,那不是抱怨是什麼?”
“我……”
“你你你,你什麼?還想辯解啊?”
雨子璟居然被堵得沒話說,臉上的表情沉了又沉,卻愣是半點脾氣都沒發作出來,那神色,真是精彩極了。看的一屋子的人暗暗要發笑。若非他警告的眼神掃了一眼,只怕大家真就捂着嘴偷偷笑了出來。畢竟,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們那麼猶如神祗般不可冒犯的將軍這樣吃癟的樣子。
看來這世上,也就夫人治得住將軍了。
金鑫佔了上風,心情顯然不錯,臉上的得意真是毫不掩飾。
雨子璟本來還有點鬱悶,但見她那個表情,卻又笑了:“到底是誰幼稚了?不過口頭佔點上風,就這樣洋洋得意的。孩子似的!”
金鑫面色一僵,看向他:“你說什麼?”
雨子璟好心情地把蕾蕾放到了她邊上:“行了,你這個爲人母的既然來了,就把咱們的孩子照顧好。我也該出門去了。”
金鑫見他轉身就走,忙在後面叫住他:“喂,你跑哪去!”
“進宮一趟。”
雨子璟擺擺手走了。
金鑫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嘀咕:“這個易祁,鐵定又閒的發慌了。”
*
皇宮大院。御花園。
涼亭裡,白祁和雨子璟兩人相對而坐,煮酒相談。
雨子璟掃了眼滿眼的雪景,看了眼對面的身着龍袍,豐秀俊逸的男人:“這冬天還沒過去,也沒什麼花可賞,你把酒席設在涼亭裡,就是爲着吹冷風的?”
白祁一臉吃驚地看着雨子璟,隨後,表情慢慢變化,由吃驚轉爲懷疑,最後,一臉嫌棄,嘖嘖兩聲,搖頭:“雨子璟,你可真是個沒情調的男人。難怪金鑫一直看不上你呢。”
雨子璟臉色一黑:“誰跟你說她看不上我了?”
“呵。還用說?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雨子璟臉色發冷,盯着白祁那充滿同情的雙眼,冷冷道:“現在,你是以皇上的身份跟我說這句話,還是以摯友的身份說的?”
白祁想了一下,說道:“爲了我的生命安全,就當我是以皇上的身份跟你說的。”
雨子璟沉着臉,道:“幸虧你是皇帝。”
白祁聞言,哈哈哈地大笑出來。
雨子璟臉色說不上好,一臉喝了好幾口悶酒。
其實,剛剛白祁說的話真的有戳到他的痛點,說是他的痛點,倒不如說是他最不想承認的一點。金鑫,確實是他的一個軟肋,因爲,那個女人就跟鐵打的一樣,軟硬不吃,油鹽不進,這都多久了,她根本就沒打算對他敞開心扉,更別說什麼喜歡他了。何況,他甚至自己要的,不只是喜歡的程度,他想要的,明明更多!
想到這裡,雨子璟的眸色深了又深。
白祁擡眼看到他的神色,親自給他斟酒,說道:“要我說你也是。都有那麼多個女人了,哪一個不是主動貼着你的?就不說你府裡那幾個,外面的那些,哪個女的看到你不動心的?就連同是男人的我,都不得不承認你的魅力。怎麼,到金鑫那裡就……”
雨子璟的臉色更不好看了:“再說我翻臉了。”
“嘿。自己搞不定,還不讓人說了?”
白祁一點也不怕他,仍舊落井下石。
“你別五十步笑百步。別忘了,對付女人這一套,你跟我半斤八兩,也好不到哪裡去!”
這回,換作白祁黑臉了,一杯酒下肚,酒杯重重地扣到了桌子上,沉着臉,也不說話。
雨子璟擡眸看他一眼,問道:“行了,別說這些了。說說今天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還是那天跟你說的事。”白祁重新給自己倒了杯酒。
雨子璟道:“我記得那天的事我已經表態了。”
“雨子璟,真要做得那樣絕?”
“……”
白祁見他不說話,嘆了口氣:“唉。說起來當年你們之所以會鬧成那個樣子,也有我的原因。現如今,人老將軍也鬆了口了,有意順着臺階下來了,你要不也別端着了,順勢就跟他言歸於好得了。怎麼說,也是血濃於水,真鬧得跟仇人似的,有意思嗎?”
“你如今倒當起和事佬了?當年我們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怎麼不見你說這個話?”
“嘖。你這還跟我記仇呢!”白祁爲難道:“這我當時的苦衷你不是也知道嗎?”
雨子璟卻放下了酒杯,起身:“道不同不相爲謀。就算是親父子,也是這個理。這麼多年不也都過來了?也沒見有何不妥。也就不勞皇上您操心了。”
頓了頓,雨子璟又抱拳道:“皇上,沒什麼事的話,末將先告辭了。”
“雨子璟,這是要跟我撂挑子呢你!”
雨子璟無懼地迎視白祁的目光,應道:“皇上,與其在我這邊花這心思,倒不如多用點心,儘快找到皇后要緊。我聽說,不久前她在京都出現過。”
白祁斂容,皺眉,眼神堅定,“放心,我一定會找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