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聽說那位禮部尚書就是姓花的,而且還是個才學廣博的人,不過很可惜啊……
花序聽了林鳳溪的猜測,終於擡眼看她了,那表情,很顯然,林鳳溪猜對了。
林鳳溪對上他的視線,看到他眸底的疑問,故意不去回答他,只是繼續問道,“尚書大人和侍郎大人爲何會入獄?”
“他們是被五皇子陷害的。”花序說到這裡,眼底一片血紅,想到以前的場景,心底就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不斷的淌着血。
那種親眼看到父親母親還有親族的家人一個個死去的感覺,真的足以把一個人逼瘋。
“是因爲五皇子和太子的鬥爭,對嗎?”林鳳溪也不免覺得惋惜,因爲這樣的鬥爭,就害的人枉死,確實是何其悲哀啊!
“沒錯,因爲我父親和侍郎大人都是太子的人,被五皇子陷害,說我父親他們貪污,而且證據確鑿,皇上下令滿門抄斬。”花序眼底有着深痛與悲哀,“這裡的人,是親族中最後剩下的人,其他人,都死了,兩個大的家族,一夜覆滅。皇上根本是因爲忌憚花家和洛家,怕我們日益壯大,會幫助太子威脅到他的帝位。”
“那你們是怎麼活下來的?”林鳳溪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心底隱隱有了猜測,能夠救下這麼多人還把他們保護好的,除了太子就只有慕容懿了。
“是當時慕容懿趕到救了我們,不過他後來立刻上了戰場,我們失去了庇護,不斷被五皇子的人追殺,落的無路可走,只好佔山爲寇,不過現在,五皇子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怕是不久後,我們這些人都會死無葬身之地了。”
若是隻有他一人,憑他一身武功,大可以逃到天涯海角,隱姓埋名遠走天涯。
可是,他不甘,不願,不想這樣庸庸碌碌的過一輩子。
他的一腔熱血,一身抱負,都沒有發揮的餘地了。
他的家人、族人,都只能這樣……隱藏在陽光下生活。
他不甘心啊……
更何況,老人孩子婦孺居多數,他就算有心想帶着他們繼續遷移,但也有心無力。
更何況這麼多人一旦轉移,勢必會立刻引起五皇子的注意,到那時,他們只有等死的份了。
這一點,花序說完,林鳳溪便也能想到了。
所以現在能夠跟五皇子對抗的也唯有慕容懿和太子了,這也是花序爲什麼要兵行險招把她劫持來的原因了。
“花序,你說,慕容懿救了你們之後,便上了戰場是嗎?”
“沒錯。”
“那你探查過慕容懿的蹤跡嗎?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到京城的嗎?你有與他聯繫過嗎?”看來這個誤會,有點深啊!
林鳳溪輕輕搖頭,或許,她能從花序的話中找到問題所在來,雖然她已經有了猜測。
“自然,我早就查探過慕容懿的蹤跡,據說他剛去戰場不久便因爲攻克不下被皇上召回了京城,由連家大少連衝接手總指揮,打敗敵軍,凱旋歸來。至於慕容懿,早就回了京城,可是他卻從未找過我們的蹤跡,也沒有繼續庇護我們。我也曾派人去找慕容懿,派去的那人卻再也沒有回來,只是後來被發現了屍體,慕容懿或許早就想放棄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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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他與慕容懿也是自幼相識,關係也是十分要好,他更是特別信任慕容懿,否則也不會落到如此地步。
若不是太信任慕容懿,他早就帶人撤離,也不會成爲五皇子的甕中之鱉了。
林鳳溪聽到這裡,已經得出結論,事實與她所想基本無差,“說你傻,你還別不承認。”她毫不留情的吐槽花序,一個大白眼丟給他才繼續說道,“你難道就沒想過,這其中是否有人從中作梗,就是爲了讓你怨恨慕容懿。”
“你說慕容懿早就回了京城,那我問你,慕容懿出發去戰場的時間是什麼時候?”
“大約,半年前。”
“那他又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後不過一個月便回來了。”
“錯。”林鳳溪篤定的會給他一個字,“不是一個月,是三個多月,慕容懿身受重傷,在外面呆了三個多月纔回到京城,回到京城不過也才三四個月的時間。”
“這個時間裡,他一定也在四處找你,但你要明白,他受了重傷,又離開京城這麼久的時間,回到京城他一定有很多事情要應對。而且,我告訴你,他之所以會受傷,全是因爲連衝,是連衝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他被自己手底下的人背叛了,所以纔會受傷。”
“所以,你剛纔說的,你之後派人去找過慕容懿,可是那時候慕容懿根本沒有回到京城,你手底下的人又如何能找到慕容懿呢?”
這前後的時間差,沒有人比林鳳溪更清楚,那段時間,慕容懿恰好在桃花坳,而那,也正是她與慕容懿第一次遇見。
是她救下了慕容懿,纔會有後面一系列的事情。
若不是那一場意外,她也不會認識慕容懿。
林鳳溪說的簡單輕鬆,花序的表情卻變了又變,變得十分難看。
“你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我救的慕容懿,而我之所以會來京城,也是因爲慕容懿,花序,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雖然皇上對外宣傳慕容懿早就歸京,但你只要去問一問,那段時間有沒有人在京城見過慕容懿自然能知道真相。”
“但……爲什麼皇上要欺騙百姓?”花序蹙眉,眼底有着不信任,也有濃重的不解,但下一秒,不需要林鳳溪解釋,他自己便也已經想明白了,“皇上是爲了穩定朝廷,怕其他兩國知道慕容懿失蹤的消息,會大肆進犯!”
“你還不算笨。”林鳳溪撇撇嘴,這傢伙,還算蠢得沒救。
“所以,是我誤會了?”花序還在自言自語,說罷,卻又突然放肆大笑,“真是可笑,真是可笑啊!我居然會懷疑懿深,我真是蠢,真是愚不可及啊。”
“知錯就改,還是好孩子的。”林鳳溪像是哄小孩一般,淡淡說着。
花序卻臉色一變,面容差點被噎成了豬肝色。
這林鳳溪說話,也太……
不過花序剛被林鳳溪吐槽蠢,下一秒就又變了臉色,他湊到林鳳溪面前,笑得十分明媚,眉眼間還有着濃濃的算計,帶着興味,低聲道,“你想不想知道,自己在懿深心中的地位?”
“什麼意思?”
“等着看吧!”他卻神神秘秘的笑着,勾起了林鳳溪的興趣,卻不把話說完。
林鳳溪只覺得心底一陣不安,卻見他再也不願多言,轉身便走。
是夜,冷風肆虐,林鳳溪卻絲毫感受不到寒冷,已經站在山崖邊許久許久。
她想到了過去,想到了以前拼命打拳賺錢的日子,想到了父母,想到了小時候,想到了外婆。
一切那麼近,卻又那麼遠。
那些過去的人事物,都已經不可能在存在,而直到現在,雖然來到這裡已經大半年了,一年四季她都快感受一遍,卻好像依舊沒有太多真實感。
有些孤獨、有些……疲憊。
每一時每一刻都要繃緊神經去應付所有可能發生的問題,每一天睜開眼睛就要爲了一大家人而忙碌努力。
所有的這些壓力壓在身上,她也會覺得……有些不堪重負。
但想到張氏對她十分慈愛憐惜、想到小寶懂事乖巧、想到牧焱成熟的讓人心疼,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還有她的事業,她又覺得好像充斥了無限的動力,就算一刻不停歇的一直努力着,好像也是心甘情願,願意爲之奮鬥的。
花序也已經站了許久,眼看着時間越來越晚,不禁也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是否失誤了。
不過以他調查到的線索來看,林鳳溪對於慕容懿而言很是重要,他相信,慕容懿得到消息,一定會立刻趕來的。
卻不想,這一等便已經是夜半時分。
“花序。”林鳳溪突然出聲喊他。
花序陡然聽見她叫自己,嚇得一懵,片刻才恢復清明,“如何?”
“你通知了慕容懿?”林鳳溪問他。
“當然,我不是告訴過你,我要讓你看一看,你在慕容懿心中的地位。”
林鳳溪眸光微變,語氣卻是十分嚴肅,“花序,其實你根本不懂人心。”
若是心中有你,無需任何證明,有便是有了。
若是心中無你,再如何去證明,也不過是變相的自取其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