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因爲飛鳶的阻攔,俞子歸便更加知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隱瞞的事情。
“我不進去,你只管去請你家小姐出來,我倒要看看,她多躲到什麼時候!”俞子歸就在院子裡坐下了,天氣寒涼,院子裡不知道從哪裡移栽了一株臘梅,火焰般的紅,煞是好看,也能聞到絲絲縷縷淺薄的花香。
再看俞子歸,清瘦身姿,穿一身清白素衣,整個人都透着一股風仙道谷的味道。
俞子歸只着了一件單衣,卻絲毫不畏嚴寒,着實讓人費解啊。
不過林鳳溪覺得他應該是有屬於自己的一套滋補方法,所以纔會不畏嚴冬,不懼寒冷。
俞子歸話說到這裡了,飛鳶也不好再多言其他,直接進了內室去找林鳳溪了。
不過俞子歸可不傻,纔不會坐在這裡傻等着,飛鳶前腳剛進屋,他後腳就跟了進去。
林鳳溪正準備下牀,被慕容懿攔着了。
“我去跟俞先生說。”
林鳳溪猜測俞子歸一定是猜到了什麼,纔會半夜來找她,索性,還不如直接跟師父交了底,師父若是生氣,她也好趁早哄慰,若是不氣,也可以直接讓師父給解了毒啊。
想來,俞子歸也不會真的遷怒她,雖然只是初相識不久,但林鳳溪對俞子歸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總覺得他不如他表面那般冷漠淡然,應該是個熱心腸的人才對。
飛鳶這會已經進了屋,眼見林鳳溪要下牀,也是嚇壞了。
倒是俞子歸,聽到慕容懿的話,直截了當的問道:“要跟我說什麼?”
飛鳶見俞子歸也跟着進來了,有些生惱,不過卻也疑惑,爲什麼俞子歸跟着她進來她卻一點腳步聲都沒聽到。
林鳳溪見俞子歸進來了,慘白着一張臉笑眯眯的看着俞子歸,軟綿綿的喚了一聲:“師父。”
“你這丫頭怎麼這幅模樣?”見到林鳳溪的那一刻,俞子歸大驚,彷彿看見了臨死之時虛弱無力倒在他懷中的阿素。
那時,阿素也就如林鳳溪現在這般模樣,容顏憔悴,面色慘白,眉眼溫柔細膩,脣上也毫無血色,看起來就是奄奄一息的模樣,可是說出的話語卻又格外讓人難捨眷戀。
想到阿素,想到她的死,俞子歸心底就抽痛的厲害,所以見到林鳳溪如此這般的模樣,俞子歸立刻就走過去握住林鳳溪的手腕,搭在她的脈搏上,診斷她的情況。
林鳳溪眼看着俞子歸沒有生氣也沒有發火,心底不由得一笑,看來,還是有希望的。
俞子歸替林鳳溪診脈,卻越發覺得不對勁。
她的身體明明很虛弱,也有中毒之像,但是爲什麼身體裡卻沒有餘毒的殘留,這種情況,倒是……倒是像身體的自愈能力,自身便有着百毒不侵的能力。
這倒是……
倒是……跟他十分相似啊。
俞子歸的錯愕越發深重,看着林鳳溪的目光也越來越凝重,許久之後,他才收回手,面色沉鬱的坐在牀邊。
慕容懿見俞子歸這幅表情,倒是真的嚇壞了。
他有些着急的問道:“俞先生,溪兒身上的毒能解嗎,要如何解?連您都沒有辦法嗎?俞先生,我請求您一定要救救溪兒,求求您了。”慕容懿作勢便要給他跪下,卻被俞子歸擡手隨意一拂,便直接卸去了慕容懿的動作,硬生生逼得他站了起來。
慕容懿不敢置信的看着俞子歸,爲他深厚的內力感到震驚。
“俞先生,您當真不願出手相助嗎?”慕容懿有些擔憂的看着俞子歸,生怕他直接拒絕自己的請求。
俞子歸搖頭,並不看慕容懿,目光倒是添了幾分審視的味道落在林鳳溪的身上。
“溪兒,我問你。”俞子歸突然開口,問林鳳溪。
林鳳溪斜倚在牀榻上,同樣直視着俞子歸,淡淡迴應:“您說。”
“我問你,你家在何方,父母都是誰,身邊還有哪些親人。”
俞子歸一連問出幾個問題,他的心還處在深深震顫的階段,有些不敢相信,也有些懷疑自己的猜測。
萬一……萬一只是巧合呢?
但,世間會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俞子歸不相信這樣的概率,在他看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所以,他一定要弄清楚,這件事的因果。
雖然被俞子歸這般提問弄得有些莫名,但林鳳溪還是老實交代了,“我從臨海鎮桃花坳來,爹爹是村上的漁民,孃親您見過的,家裡沒有其他親人了,爹爹和哥哥出海的時候出了意外再也沒回來。”
“好,我知道了。”這些事情,想來問林鳳溪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的,不過林鳳溪的孃親張氏一定是知道的,他還是去找張氏問一問爲好。
俞子歸問完便要離開,慕容懿見他要走更是着急了。
“俞先生,您不能走啊,溪兒身上的毒,求您救治。”慕容懿攔下俞子歸的去路,言辭懇切,語氣着急。
俞子歸淡淡掃了一眼慕容懿,這小子,倒是十分重情,對丫頭也是不一般的好,確實不錯。
“丫頭沒事,放心吧。”
“您爲何這麼說?”慕容懿十分不解,明明溪兒剛纔又吐了,爲什麼俞子歸說沒事呢?
“丫頭,我不管你要救誰,你這樣拿自己的身體去試毒便是學醫的大忌,難道每個病人所得的病症你都要親自嘗試一下?你知道醫者不自醫的道理嗎?你若是想醫別人,首先要保證的是你有這個能力去對抗那種病症。若是你死了,這條命沒了,那你試毒試藥又有何用?”俞子歸轉身,看向林鳳溪,滿是感慨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