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阮碧蘭原本是想恐嚇宋珩,卻是不想被宋珩三言兩語氣到動了胎氣,反倒是讓自己早產了好一段時間,足足疼夠了兩天兩夜方纔將肚子裡頭的那一塊肉給生了下來。
慶曆帝子嗣綿厚,早就已經有了不少的皇子同公主,且這世人皆是看中兒子多些,這女子嘛,到底是不甚在意的。
阮碧蘭對於自己這生下來的女兒半點也是沒有關心的,在產下這女兒這半個多月以來,她是正眼都沒有瞧上過一回,看到自己這個女兒,阮碧蘭的心中便是半點憐惜之情也無的,這個女兒本就不是自己想要的,自然地是死是活也是無所謂的,有時候阮碧蘭看着這個孩子恨不能是直接掐死了算了,這是一個孽種!
同她一樣的孽種,阮碧蘭自己都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誰的種,這樣一個連她的父親都不知道的,這樣的一個孽種有她一個活在這個骯髒的世界上就足夠了,沒有必要再多上一個。阮碧蘭覺得自己的胸口就像是憋着一口氣,那一口氣找不到一個宣泄口,在她的身體內部不停地橫衝直撞着,像是要突破困鎖的猛獸一般,她覺得自己看什麼都是覺得有些不大舒服的,只覺得自己看什麼都是礙眼至極,恨不得眼前的人眼前的事情在一瞬間全部都消失不見了纔好了。
乳孃抱着小公主,這剛剛出生不過半個多月的小公主雖然還不到那種白白嫩嫩的地步,卻也已經是瞧得出來模樣算是不錯了,想來這日後張開了必然是一個漂亮的小公主。
不過想來也是,既然是一個公主,好看難看都是一個公主,也是錦衣玉食養大的,萬千寵愛在一身,比起降生在平常百姓家的要好上千倍萬倍。
日日有着調養的東西送到阮碧蘭的面前,而阮碧蘭的脾氣倒是日日見長了起來,宮中的人多半以爲是蘭妃娘娘因爲生了一個小公主而怕被陛下冷落,這宮中的女子多半都是這般地想着的,有着一個皇子在的話便是有些不同的,素以便是有身邊的宮人時常勸慰着,只道是來日方長,早晚有一日,必定是會有着小皇子的。
所以當有侍衛來相請的時候,阮碧蘭便也是有些疑惑的,百里縉雲便是很少會到自己宮中來的,以往的時候他們二人見面也不過就是在御花園之中,又或者是百里縉雲的人會傳遞一些個信息給她。畢竟百里縉雲是一個皇子,一個皇子本就是不該在後宮嬪妃處久留,惹人詬病。眼下她便是又生產完沒有多久,正在坐月子的時候,除了那一日百里縉雲來瞧了一眼之後他便是再也沒有來過。
“寧王殿下和太子殿下相請,還是請蘭妃娘娘趕緊動身吧,兩位殿下可都是在等着蘭妃娘娘。”那護衛隔着門這般說着。
阮碧蘭猜想着,這寧王殿下同她一貫是不怎麼搭理的,這寧王一貫是清高的厲害,這能夠入了他的眼的人也可謂是少數的,阮碧蘭想起自己的父親阮明道還在世上的時候曾經告誡過她,這寧王便不是像是他這面子上表現出來的那般是個與世無爭的人,阮碧蘭對於這種朝政上的事情並不是很是喜歡,所以父親也便是沒有多說什麼。阮碧蘭在想,如果自己當初對於這種朝政上的事情關心一些,或許阮家也便是不會落到眼下這個地步了。
雖然說她現在還是在月子之中,這些個事情也是可以完全不做任何的理會,但是阮碧蘭知道,這裡沒有她說不得權利,她這面子上是被稱之爲蘭妃,但是實際上她同下人也是沒有半點的差別的,受制於人。
阮碧蘭在宮人的伺候下穿上了衣衫,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這宮人倒也是機智的,到是從內務府叫來了一頂小轎子擡着阮碧蘭便是往着養心殿而去。這宮中的轎子自然便是富麗堂皇的很的,但是阮碧蘭卻是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個攆轎是多麼的好,她只是在想着,這百里縉雲叫了自己前往倒也是沒什麼的,怎麼這寧王也跟着一併在了?
這養心殿的大門開着,阮碧蘭踏進去的時候心中充滿着厭惡,只要自己每瞧見這慶曆帝都是覺得有些噁心,噁心透了。但是她還是收斂了一些情緒,臉上露出了下笑來,露出這世界上最是完美最是虛僞的神情踏進了門,這一踏進門之後,阮碧蘭方纔是覺得同往常是有些大不同了,大殿裡頭熙熙攘攘地跪了許多的人,那些個人身上都穿着朝服,他們跪在地上,面色悲慼。
就連宋珩也是在,她同九皇子殿下站在一處,她的手捂着百里明玥的眼睛,而百里明玥似乎是在哭着,那瘦弱的肩膀一抖一抖的,就像是在哭。
這孩子命可真硬,竟然這樣都是還沒有死的!阮碧蘭感概了一聲,原本如果是這個孩子死在那戰場上的話,那麼宋珩就會吃不完兜着走,她便是會背上一系列的罪名,到底慶曆帝最是疼愛的兒子,若是這個兒子死在戰場上,而宋珩就是首當其衝的,畢竟是宋珩讓百里明玥上了戰場的,到時候只怕慶曆帝不殺了宋珩都不行,那麼她的仇也就可算是報了一半了,這剩下的仇人也就只有慶曆帝一個人了。
但是,爲什麼連上蒼都是要幫着宋珩的,爲什麼要讓百里明玥安全地回來,這樣她的仇要怎麼辦?要依靠着百里縉雲麼?阮碧蘭覺得這也便是靠不住的,這個男人嘴上說的是那般的好聽,但是實際上也便是一個完全靠不住的人,阮碧蘭從來都不會相信他們,因爲她覺得,這天底下除了自己,壓根就是誰都靠不住的,所以她是絕對不會相信這些個人的,因爲他們都是一些個騙子,爲了達到自己的利益,欺騙早就已經成了他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相信他們,便是她傻了纔是會相信的!
阮碧蘭覺得自己早就已經是一無所有了,這一無所有的人便是有一種好處,因爲已經是一無所有了,所以也便是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她一定是會想盡一切的辦法鬥死宋珩的,也便是隻有宋珩死了,她纔會滿意,纔會覺得安心!
宋珩看着阮碧蘭看向自己的那一雙眼睛,那一雙眼睛裡面流露的是完全不加掩飾的痛恨,明明白白地告訴着她,她是有多痛恨着她!
阮碧蘭的視線很快地朝宋珩的身上一劃而過,她落到了在龍榻上的慶曆帝的身上,她瞧見了,她瞧見這個男人那死亡的樣子是怎麼樣的了,原來人死得時候便是這樣的一個樣子。
真是難看!
阮碧蘭在自己的心底之中輕嗤了一聲,這個男人,一貫自認自己的政績比歷代先皇還要來得崇高的男人此時此刻已經涼透了,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死人會有的那種模樣,光是看着那模樣,阮碧蘭便是覺得心中一陣寬慰。
這男人終於是死了。
寧王看着阮碧蘭的神色,她那神色之中竟然還是有着幾分的得意,當下的,寧玩便是不等人反應過來,也不等阮碧蘭將那得意的色澤退去便是高喝一聲:“如今陛下駕崩,汝身爲後宮嬪妃面無悲慼之色,竟是隱隱透着喜悅之情又是爲何?!”
阮碧蘭神情古怪地看了一眼寧王,“他死了便是死了,他又不是我爹,也不是我娘,我爲何要傷心?”
阮碧蘭覺得自己是半點也傷心不起來的,她知道現在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是露出傷心的神情來,即便是做個樣子也便是應該是做上一做的,但是阮碧蘭覺得既然如今慶曆帝已經死了,自然地自己也便是沒有什麼好擔憂的了,他們將自己叫到了這裡來,又未嘗不是尋到了什麼端倪已經開始在懷疑着她了麼?那麼她還有什麼可以辯解的,這不是早就已經是板上釘釘子的事情了麼?!
“你——”寧王沒有想到阮碧蘭是會說出這種話來的,足以窺見這個女人心思毒辣,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那你便是承認,是你下毒謀害陛下?!”
寧王看着那神情之中只有喜色沒有悲哀的阮碧蘭,他步步趨近,一雙眼睛睜得極大,“你可有同謀?是誰指示你做的?是不是又人逼着你這般做的?!”
寧王的那一系列的問話嚴厲無比,恨不得此時此刻的阮碧蘭能夠說出百里縉雲的名字,這樣一來之後,他便是能夠給這兩個人定下了罪名來,這謀逆之罪極大,一旦百里縉雲犯下這謀逆之罪,自然是不可能再登基的,那些個所謂的詔書,所謂的口諭不過就是百里縉雲自導自演的一出鬧劇罷了!
“你還不同本王從實招來!”寧王惡聲喊道。
阮碧蘭看着眼前這個看似嫉惡如仇的寧王,她又看了一眼殿中的那些個大人們,她曉得今日只怕自己是逃脫不掉這個謀逆的罪名了,但是她死也不會叫旁人沾了便宜的,她死也是要拉着一個人做了墊被纔好!
阮碧蘭的素手一指,直勾勾地指向了宋珩,“是她!”
在場的人都爲之一驚,宋成在看到阮碧蘭的手指指向宋珩的時候,幾乎是面無血色,他哆哆嗦嗦的,整個人頹然地往着一旁一攤,忽地高叫了一聲:“蘭妃你休要出口污衊,我女兒絕對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得。”
宋成是可以肯定這一點的,宋珩雖然是做事一向是大膽,但是卻還不至於敢於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來的,且宋家一脈都是用朝堂上脫離不了任何的關係的,她即便是不看自己這個僧面,多少還是得看了宋錦的佛面,自然是不會做出這種毫無半點頭腦的事情來的。
“便是宋大人給了我這毒藥,讓我逼着去毒殺了陛下!”阮碧蘭一臉嚴肅地說着。
宋珩的神色半點未變,她只是淡淡地吐出了兩字:“荒謬!”
“蘭妃娘娘怨恨宋珩一事,宋珩一貫都是知道的,在近一年前我同蘭妃娘娘便是結仇已深,眼下蘭妃娘娘這般誣告於宋珩,說實在話,宋珩也並不算是那般的意外。”宋珩的聲音淡淡的,“若是蘭妃娘娘想在此時此刻藉着陷害除去了宋珩,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只是蘭妃娘娘當日入宮的時候,宋珩身在南嘉,難道說,宋珩還有這通天的本事不成?且陛下一直對宋珩有知遇提拔之恩,宋家一貫是一門忠烈,自然是沒有半點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重點是,這般做了,宋珩又能得到什麼好處不成?”
百里縉雲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同宋珩無關的,原本他也沒有想到阮碧蘭是真的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他是知道阮碧蘭恨着父皇的,他也認爲阮碧蘭再怎麼大膽也不可能做出這種殺頭滅九族的罪名來的,只以爲阮碧蘭也便是隻敢在慶曆帝病重的時候耍耍小性子罷了,做不出什麼實際上的事情來,下毒,這是他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怎麼敢去想,怎麼願意去想?!
“蘭妃娘娘,果真便是你下了毒?”百里縉雲沉聲問着,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必定是要做出一個選擇來,阮碧蘭的確是不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但是這天底下的這般的女子便是極其的多,只要他當上了帝王之位之後,後宮佳麗三千,便是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當初會選擇阮碧蘭也不過就是因爲阮碧蘭能夠接近慶曆帝,或許能夠幫着自己查探出什麼東西。
而阮碧蘭在宮中的日子也不算是特別的好過,自然地也便是需要着百里縉雲暗地裡頭的扶持的,他們兩個人原本就是在利益的趨勢下在一起的,自然地也就沒有什麼道義的存在,必要的時候,百里縉雲也是會使用棄車保帥,畢竟這阮碧蘭到眼下這個時候,原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是宋珩指使我做的!”阮碧蘭知道眼下百里縉雲已經是不會再理會自己了,甚至是已經想着要放棄自己這個暗樁了。阮碧蘭再是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人便是這般的……心狠。
阮碧蘭曉得眼下百里縉雲已經是對自己有了殺心,她反正也已經是一個生無可戀的人了,自然地也便也覺得是沒有什麼可惜的,但是對於宋珩,阮碧蘭即便是死,也是要將她一併拉下了地獄去的。
宋珩只覺這阮碧蘭還真的是看不清事實,雖然即便阮碧蘭眼下這個時候並不承認,這也是能夠早晚查到她的頭上去的,畢竟這下毒的人長期以往的多少也是會沾染上那些個毒,自然而然的,也一定是會沾染上一些個毒素,眼下有兩位大夫在這裡,再者這太醫院裡頭還有着不少的太醫在的,自然地,阮碧蘭再是怎麼狡辯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到底還是沒有什麼用處的。
宋珩冷冷地看着阮碧蘭,她完全就是出於偏執的地步了,偏執到現在這個時候她還是有些個執迷不悟,到現在還想着將她一併帶入死地的。
這樣的一個女子,宋珩不知道自己是應該說她可悲還是應該說她是可憐才好,在阮丞相和阮皇后死去的時候,阮碧蘭是將一切的罪名都歸結到了她的頭上來了,便是覺得自己的父母是半點的錯處也是沒有的,若是當日他們阮家欺人太甚,又怎麼可能會是惹來那樣的禍事,事不反省自己,偏還要在那邊以爲是旁人的錯處,對於這樣的人宋珩除了無話可說也便是無話可說了。
“蘭妃娘娘,您是要微臣將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說出了口呢,還是您還要在這裡誣陷微臣?”宋珩的聲音很是漫不經心,她在說着這一句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百里縉雲的,她一貫是一個沒什麼耐性的人,自然地也便是沒有這麼多的耐性去解釋自己會不會去謀害慶曆帝的這個事情,但是她眼下卻是在警告着百里縉雲,如果現在這個時候還由着阮碧蘭在這裡胡言亂語的話,她或許也是會同阮碧蘭那般,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到時候就是不知道誰是能夠得到半點的好處的。
百里縉雲也是聽出宋珩這話裡面的意思,若是有些事情被宋珩抖了出去,那可真的就是一發不可收拾了,百里縉雲很快地做下了一個決定,他決定徹底地捨棄了阮碧蘭這個女人。
“來人啊,還不將這個謀逆的人給舀下!”百里縉雲高聲一喝,他上了前,百里縉雲的食指上戴着一枚戒指,在那一枚戒指之中藏着一枚毒針,百里縉雲一直希望着自己是能夠不用到這個東西的,但是在必要的時候他也是會用到這一點的。
阮碧蘭看着那靠近的百里縉雲,她自然是知道這個二皇子背地裡頭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眼下這般的面目猙獰地靠近了她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處的,他是想要藉此在這個人時候將自己給除去了不成?
不——
阮碧蘭向後急急地靠近了兩步,躲避着百里縉雲,高聲呼喊着:“你想要做些什麼?你是想要殺人滅口不成?”
百里縉雲的腳步更急,深怕在這個時候阮碧蘭就會像是一隻野狗一樣亂咬亂叫,到時候只怕自己是真的要夢碎了無痕了,也便是隻有現在將她解決了,這罪名便是能夠讓阮碧蘭一力承擔下,如此一來之後,必然是什麼事情也便是沒有了,自己自然也不會牽扯上半點的關係,也便是隻有這樣纔是能夠讓他安全無虞的。
“蘭妃娘娘,你在胡說些什麼,您犯下了如今這謀逆的大罪名,自然是要打入天牢得到應有的懲罰的!”百里縉雲聽到阮碧蘭說的那些個話面色是更加猙獰了起來,就像是一個瘋狂的人似的,他幾乎是竄上了前,很是強硬地將阮碧蘭給扣住了,在他的戒指即將是要刺入到阮碧蘭的身體裡頭,那戒指上所沾染的毒藥幾乎是見血封喉的,只要那麼一瞬間,百里明玥知道,只要那麼一瞬間,這阮碧蘭便是會說不出話來,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再也說不出那種會妨礙自己的話來了。
但是在百里縉雲的那一枚毒針即將要刺入到阮碧蘭的身體裡面去的時候,百里縉雲的手一下子被人給捏住了,那捏着他臂膀的人力氣極大,生生地將他的臂膀拉了開來,卡擦一聲脆響之後,百里縉雲只覺得自己的手臂就像是斷了一般,劇痛一下子傾襲了上來,疼得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無比,絲絲地喘着粗氣,便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百里縉雲看了一眼這人是誰,在這裡百里縉雲覺得能夠做到這個地步的人也便是隻有宋珩一人,難道說宋珩已經完全不相信他了,便是要在這個時候同他決裂而自保?
但是在百里縉雲看到這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的人竟然是寧王的時候,他的臉上是更加的異樣。
據說自己這個皇叔從小便是體弱,也不是一個喜歡舞刀弄槍的人,他從小便是覺得自己的皇叔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甚至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皇叔竟然還是會有這般的力氣,剛剛卸了他手腕的動作完全是堪比宋珩那般的凌厲,這哪裡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人會有動作,這根本就是一個慣用手段的人。
“皇叔——”百里縉雲看向寧王,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就像是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是出現過這種事情是的。
“畜生!到眼下這個時候了,你還要再隱瞞些什麼?!難道你以爲眼下還是能夠由着你再這般胡作非爲下去嗎?”寧王掰下了百里縉雲的手指上的那一枚戒指,那戒指有着一個小小的凹槽,在這凹槽之中藏着一枚毒針,“你眼下便是要殺了阮碧蘭好讓她將那些個罪名全部都一力扛下是不是?!”
百里縉雲轉頭向着宋珩看去,指望着眼下宋珩能夠幫着自己說上兩句話,畢竟他們便是在一條船上的人,她不應該放棄了自己的。
宋珩看向百里縉雲,她的面容沉穩,渀佛是沒有瞧見眼前這一切似的,半句話也是不曾開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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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住的地方的貓壞了,從十點刷到十二點也沒能連上線,今天搬家,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