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原本也就有感而發一下,她一貫都是依靠自己慣了,要是讓她突然之間依靠着別人,這是她不能適應的事情,像是菟絲花“輕條不自引,爲逐春風斜”一般,她着實很難辦到。
宋珩一貫是不聽信男人的話的,就像是當初的九菊廣生一樣,他說的也那般的好聽,結果呢,轉頭卻是朝着她的侄子下手,還有宋成,作爲一個父親,他不也說過要待自己好一些的話,結果到頭來,證明那些不過都是一些空話。
宋珩曉得,自己最相信的還是自己。她不想去想剛剛百里流觴那話裡面是否有着別的含義在,或許也沒有別的意思,僅是因爲她是他保薦上去的,所以他也有理由護着她不是麼?
百里流觴見宋珩的神情柔軟了一會,但是很快那神色之中又回到了當初的清明,他輕輕地笑了笑,果真還是宋珩的性子,聽到那般的話也總是無波無痕的,反正這時間還長久,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細水長流一番會比較更好一些。
“宋珩,你可信我?”百里流觴停下了腳步,他看着宋珩,那一雙眼眸似乎含着一些笑意,“莫不是我看起來是那般的不可靠的吧?”
宋珩嘴角的笑容淡淡的,她轉過了視線,看着遠方那燈火璀璨的街道,邁開了腳步走了開去。
宋珩未必覺得百里流觴是不可靠的,只是要她一個信慣了自己一下去信仰別人,着實不是那麼一件簡單的事情,且自己也是有些事情瞞着他的,宋珩還是有些隱憂在其中的。
百里流觴微微嘆了一聲,覺得宋珩沒有給自己一個回答實在是有些惋惜了一點,他牽了馬,快走了兩步走上了前去,跟在宋珩的身旁。
“郡主的事情,可是想到辦法解決了麼?”宋珩頓然想到這件事情,她這話說的其實是有些逾距的,這是皇宮內部的事兒,本就是她一個朝臣不能插手的事情,“我只是隨便問問,我捨不得郡主嫁到那麼遠的地方去。”
百里流觴的眸如潭一般的幽暗,“今日東極國的皇子沒有提出這件事情,想必會在旁的時候提出來吧。這求親書,已經是在父皇的龍案上了。”
百里流觴其實也不願意,可皇室女子之中也就只剩下永寧她適齡了。
“若……”宋珩想了想,轉過了身面對着百里流觴,她的模樣很是一本正經,半絲也是沒有玩笑的意圖,“若是有那麼一個女子,能夠被皇上或者皇后收爲義女,封爲公主,然後代替永寧郡主嫁去東極如何?”
“這……怕是不可行,那東極國的二皇子從最初的時候相中的便是永寧。”
百里流觴很想告訴宋珩,其實從最初的時候這個想法也不是沒有想過,但是能收誰爲義女,且東極國的皇子能夠接受這般糊弄一般的婚事麼?
“若……”宋珩再度開口,“那若是東極的二皇子自己親自開口相求呢?”
宋珩曉得,那東極國的二皇子貪中的並非是永寧,只是“永寧郡主”這個頭銜還有她身後所代表着的那些,太后的疼愛,慶曆帝唯一兄弟的獨女,這般的條件,獨一無二。她也是知道現在東極國之中的國情的,永成帝病重,由大皇子監國,皇子們各自爲政都爲爭奪皇位而手段不斷。二皇子孤成鳴打得就是那樣手段,想着同北雍結下了姻親之後,能夠助自己在奪位的方面多增加上幾分勝算。
百里流觴皺着眉頭略微不解,只見宋珩從囊中拿出了一個繡着栩栩如生翠竹花樣的荷包,她扯開了那袋子的袋口,一枚漂亮的如同琥珀一樣精緻的東西靜靜地躺在宋珩的手掌心,百里流觴湊過頭來看了一眼,那小小的一樣物什裡頭有東西靜靜在爬一般。
“這是?”百里流觴從未見過這個東西,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宋珩,這東西說平常也算是平常,說不平常也算是不平常,並不像是北雍常見的東西。
“情蠱!這是西芳國的晚晚公主送我的,聽說沾上女子的血,再讓男子服下就能夠讓男子對女子傾心相許。”宋珩的嘴角有着淡淡的笑意,她本是不想要這個東西的,但是現在看看,這個東西倒是有可能會幫着她一個大忙也說不上。
“……”百里流觴是知道西芳國一向是擅長這種蠱毒一類的東西,在一些傳言之中,不,不僅僅是傳言,西芳這一類的東西的確同南嘉的陣法一般叫人畏懼的存在,可眼下,他所想要護着的女子手上卻是拿着這叫人畏懼的東西,臉上還帶着一些盈盈的笑。
他聽見宋珩輕聲問他:“若是我讓阮小姐出嫁東極,睿王殿下會不會覺着有些可惜?”
可惜什麼?
似乎從以前開始,朝堂上的人都以爲自己合該是娶了阮丞相的女兒,他是備受父皇器重的皇子,阮丞相位高權重,爲官多年就像是一棵樹一般地盤踞在了北雍朝堂之中,在很多人的眼中心中,只要自己願意娶了阮碧蘭,這皇位便早晚都是他的,可從來都沒有人問過他是否願意。
若是他願意,早就已經是這麼做了,可見他是不願意的,且是極其不願意的。
“我無妨,只是阮丞相不會同意他的獨生女遠嫁東極的。”百里流觴淡淡道,誰都知道阮丞相寵愛自己這個女兒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且還有阮皇后幫襯着,他們都不會同意的,
“阮丞相會答應的。”宋珩將那一枚情蠱放進了袋子之中,紮緊了袋口,她知道阮明道和阮皇后一定會同意的,因爲那個時候應該不會有再有姓阮的丞相同姓阮的皇后了。
百里流觴看着宋珩的側面,他曉得宋珩大約又是要做些在旁人眼中是出格的事情了,但是那些事情在他的眼中倒是無關緊要的。她喜歡便好,反正他會護她到底的。
一直送她送到了定遠侯府門,門口還有小廝守着,瞧見宋珩的時候便是巴巴地行了禮。
宋珩一直到家門口的時候才轉過了身來,朝着百里流觴行了禮,那聲音潤潤的:“多謝睿王殿下相送!”
百里流觴點了點頭,依舊是站在門口,看着宋珩提着裙襬踏進了門,然後那一抹曼妙的身姿漸漸地消失,終究還是一個孩子吧,百里流觴在心中如是想着,覺得自己似乎是略微有些心焦了一些,她雖是能幹,卻也還是個小姑娘罷了的。
可他竟是迫不及待地想着她能夠瞬間成長了起來的。
百里流觴擡頭看了一眼月空,這才翻身上了馬朝着睿王的府邸前行而去。
宋珩回了自己房間的時候,水碧還沒睡,見她回來,便是打了一盆溫水來給她淨面,宋珩用絲帕將自己臉上的妝容洗得乾乾淨淨的,一切打點妥當了之後,這纔開了口,“那人怎麼樣了?”
水碧伺候宋珩許久了,自然是曉得宋珩問的是誰,這問的也不是旁人,是三少爺宋輝。
“已經廢了!”水碧的聲音裡頭帶了一些憤慨,“那人手上的東西實在是太過歹毒,毒粉霸道的狠,老太太請了葉老太醫過來瞧過了,這毒是已經解了沒有性命之憂,只是那一張臉永遠都恢復不過來了!那不幸沾染上毒粉的唐嬤嬤一隻手也算是廢了,府上支了一些銀子給她,讓她回去了。”
水碧想到今天下午那一幕,實在是有些心有餘悸,要不是當時小姐有些防備,只怕現在小姐同她就是要成了三少爺和唐嬤嬤的下場了,光是想到那一張面容已經腐蝕的瞧不清楚原先容貌的臉,水碧就覺得像是一場噩夢一般。
“那老太爺和老太太怎麼說?”宋珩又問道,其實想來也知道,今天這件事情不可能會有什麼善了的,謀害嫡女這個罪名可是重罪,要是真的成了,宋家是要被人非議的,而且現在她還身兼官職,宋珩猜想,不管是老太爺也好,還是老太太也好,也大多都會像是宋成那樣,覺得這廢了,也就廢了吧,不會再有半點的憐惜之情的。
“老太爺和老太太知曉了事情之後,打發了人去郊區偏院,叫人看着,這輩子都不準涉足本家一步,說是免得嚇到了小姐!”水碧道,“只是那松風苑裡頭的大小姐和二小姐聽到了這事之後,又是狠狠地哭了一場,鬧死鬧活的。”
想來也是,宋輝本就是宋薇同宋歆的親生弟弟,宋薇對於父親給她安排的婚事很是不滿,而宋歆心裡頭也寄希着旁的一些,現在仰仗不上自己的母親和兄長,也就只剩下這個平日裡頭還算討得父親歡心的弟弟身上了,傷心的不是宋輝受傷的事情,而是她們現在是真的半點都指望不上了,爲了自己已經快是絕望的人生在哭泣吧!
“好好看着吧。”宋珩淡淡地說了一句,“父親還指望着兩位姐姐的婚事呢。”眼下林氏也就只剩下這兩個女兒了,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再過些日子,這個宋家林氏所生活過的痕跡也將徹底地抹去,仿若她從來不曾生活在宋家一般,只餘下那松風苑裡頭還在苟延殘喘着的一具軀殼。
“知道!”水碧點了點頭,她見宋珩眉色之中略有些睏倦之色,便是給宋珩寬了衣,扶着上了牀,“小姐好好休息吧!”
宋珩這放牀幔的手微微一頓,“丫丫呢?”
她倒是將丫丫忘記了。
“丫丫回來了,小姐可是要見她?”
“丫丫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麼?”宋珩看着水碧的神色,漫不經心地問着。
水碧搖了搖頭,“那倒沒有。”
宋珩擺了擺手,交代了水碧去睡。自己則是躺在牀上心思一脈清明,半點睡意都沒有,她曉得回來的那個人肯定是丫丫,因爲不管孤引月再怎麼能耐,也不可能同時假扮丫丫再同時參與宮宴,所以這回到宋府來的人是真的丫丫。這半點都沒有怪異之色,宋珩倒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那孤引月都能夠假扮成丫丫假扮的那麼的惟妙惟肖了,讓丫丫半點也察覺不出自己在外頭停留了一段時間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她側過了身子,閉上了眼,希望那孤引月是真的說到做到才行。
翌日起牀的時候,那天也算是一個好的天氣,金陵城的春日裡頭日子多半都是極好的,城中的人也頗爲酷愛在這春暖花開的日子裡面出門踏青一番。
宋珩雖然是頭一回參加春宴,但身邊自然是有着貼心的人告之這今年的春宴同往年到底是有怎麼樣的大不同,這貼心之人當然不是那一貫是清冷冷從來不會說旁人壞話同閒話的百里流觴,而是同樣稱之爲皇子,個性卻是截然不同的百里紹宇。秦王殿下這人生平是最愛瞧一些熱鬧,就怕沒有半點熱鬧可瞧,這說人閒話就同茶館裡頭的說書先生一般不精彩的不說。
往年的春宴一貫是沒什麼特別的,因爲三國來的都是那些個沒什麼緊要的大臣,這吃喝玩樂了一圈之後便是回了國,今年來的個個都是些重量級的人物,自然也就不同一些。
這宮宴是設在使臣們到的第一晚,這第二日便是賞花宴。往年的賞花宴上,參與的也不過就是皇室中人和士大夫之流,今年同往年不相同的,也就在這賞花宴上。
慶曆帝破天荒地恩准了四品官員以上的人可攜自家嫡女參加,這原本該是一場嚴肅的宴會卻一下子帶上了旖旎的顏色,儼然成了一場貨真價實的賞花宴,賞得都是那些個美人花了。
宋珩猜想着,慶曆帝也是打着旁的主意的,這東極國二皇子的求婚書雖然已經擺在了他的龍案上,可這件事情除了皇室之中的人也都無人知曉,只要孤成鳴在宴會上看上旁的女子,永寧也能夠躲過一劫,即便是孤成鳴打定了主意是要在娶永寧的,而這南嘉的鳳血歌雖然已經二十有六,但還沒有成親,要是在這賞花宴上,這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場景之中對着某一位佳人一見鍾情再見傾心,慶曆帝也是會歡喜地成就一番好的姻緣,然後北雍和南嘉之間的和平也許也會再久一些了。
宋家的馬車到了十里桃林的時候,旁的那些個公卿士族早就已經是帶着自家的嫡女先到了場,十里桃林連同皇家狩獵園一處,北雍皇室尚算簡樸一些,沒有在這裡修建出大型的皇家別院,什麼避暑山莊,行宮一類。
這賞花宴同春獵宴也一處的,所以在這一大片的空地上建立了不少的行軍帳篷,今夜就是慶曆帝也是要歇在這的。
這纔剛剛步入,宋珩便是覺着有陣陣香風襲來,這女眷一個一個裝扮的花枝招展,各個都是人比花嬌,將“醉翁之意不在酒”這一句話刻畫的比慶曆帝還要深刻上幾分,在那些個佳人之中,一身碧綠色錦衣的永寧倒是素淨多了,那神色也是難看得很,她的身邊偎着一個穿着同色衣衫的小不點,那粉嫩嫩的一張小臉朝着宋珩望了過來,肥肥短短的小手還同宋珩招了招,那像是糰子一般可愛的人不是九皇子百里明玥又是誰。
宋珩朝着百里明玥笑了笑,這視線還沒有移開,便是對上了一道怨恨至深的視線,宋珩幾乎不用回頭都能夠纔想到會這般用怨毒的目光深情凝視她的,放眼整個北雍之中大概就是三人,且還是出自同一家的——阮皇后、阮丞相、阮碧蘭。
這身後的,也不是別人,正是那阮丞相同阮碧蘭,宋珩以爲經過昨天那般的事情之後,按照阮碧蘭那高傲的性子可能要萎靡一段時間不會出現在人前,因爲她是一貫的那麼的自負和高傲,昨晚出了那麼丟臉的事情,她一定會像是一隻蝸牛一樣揹着殼藏了起來。
她今日居然敢這麼高調地出現在衆人的面前,宋珩猜想,大約昨晚皇后同阮丞相安撫了阮碧蘭,然後大約還承諾了會對她做出一些懲罰措施一類的吧。
廳上女眷站在大臣的身後,宋珩請了安之後也退到了大臣之中,這別院偌大的廳上,只有一個人最是愜意,鳳血歌坐在高座上,手上一盞碧螺春香味襲人,他的姿態說不上多端正,整個人斜斜地靠着,那一頭的白髮也不過是簡簡單單地用了髮束束了起來,如月光一般流瀉下來,那姿態倒是有了幾分風流倜儻的味道,勾得身後的女眷忍不住私語上了幾聲。
“今日春光大好,也是難得春日盛宴,卿們可隨意!”慶曆帝臉上帶着笑意,他笑道,“這十里桃林十里桃花,漫山遍野的灼灼芳華,卿們且珍惜一番。”
慶曆帝的話也算是已有意有所指,也不知道是讓人珍惜着這一番難得的美景,還是要珍惜着那些個女子。
皇后端坐在慶曆帝的旁邊,她簪着鳳凰簪,帶着鑲着寶石的指套,脣邊的笑容更加的盎然:“各位小姐也無需拘泥,隨意逛逛吧,本宮同你們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甚愛這一片桃林,當年本宮也正是這般的時節,在丞相府中的桃花樹下遇上了陛下!”
皇后說着,虛掩着口笑了起來,她鼓動着這些個女子,她的目光溫柔地望向阮碧蘭。阮碧蘭怎麼不知道,姑姑這是在提醒着她要好好掌握好這一次的機會,把握難得同睿王殿下相處的時光。
阮碧蘭微微一笑,看向百里流觴的視線之中帶了一些勢在必得味道。
鳳血歌品了兩口茶,那一雙琉璃目在那些個女眷的身上掃過,嘴角的笑意更加盎然了一些,他放下了手上的茶,站立了起來,朝着慶曆帝行了一個禮便是漫步走了出去,那一身的紅衣就像是灼燒的鳳凰一樣,比這漫山遍野的桃花更加灼目。
他的步子也不算大,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倒像是在引着女子們跟上了前去,大臣們哪裡是不曉得慶曆帝和皇后的意思,也一下子三三兩兩地走開了,女眷們瞧着自己的父親已經遠離了,這便也跟着一同出去了,只是那步子極其緩慢,看着那幾個尚未成婚的皇子的動向,以便來一場不期而遇的戲碼。
在鳳血歌帶頭先離開了之後,永寧上前了幾步,欲挽上宋珩的手,前些日宋珩一貫太忙,而她的心情也不算是大好,永寧已經是有好些日子沒有叨嘮宋珩了,今日在賞花宴會上相見,免不得想要吐吐心中的苦水。
她這還沒有觸碰到宋珩,一抹身影就已經是橫在了她的面前,孤成鳴打量了永寧兩眼,在他來北雍之前也是曾經是着人調查過是永寧郡主,這水墨畫的畫像總是和真人有些差別的,那畫像上的永寧郡主着實算是沒什麼特色,孤成鳴也想過了,自己並非是愛上永寧郡主的樣貌這纔想着要娶她爲妻,而是貪戀着北雍的這邊永寧所代表着的權勢,寄望這些個權勢能夠幫着他在登上東極帝王之位上出上一分力氣,就算是她不能將自己拱上帝王之位,也能讓自己成爲一個有着後盾的王爺,不管是誰登上帝王位都要給自己幾分面子。
但是眼下在北雍瞧見永寧,倒不覺得永寧郡主是個平庸的人,那一張臉雖不能算作絕色,倒也宜喜宜嗔。
“永寧郡主,本皇子初來北雍,這皇家之地自然不若公主你來的熟悉,不知道公主能否爲本皇子帶個路,一同賞一番桃花?”孤成鳴看着永寧,臉上帶着誠意十足的笑容,想着自己若是在東極之中對一個女子這般的殷勤,早就有不少的妙齡女子投懷送抱了。
“不……”永寧那一雙靈動的眼睛一瞪,原本想罵這個攔在自己面前的人兩句,又顧念着自己同他的身份,這想罵的氣勢一做停頓之後便是再也找不到當初那種衝動了。
“四……”永寧一貫在金陵城嬌慣慣了,身後總是有着百里紹宇同百里流觴收拾那些個爛攤子,她正想同往常一樣叫三哥和四哥來搭一把手的時候,一擡眼卻不見了三哥,而四哥卻是被阮碧蘭那一貫陰險的女子給阻攔着,她再清楚不過了,阮碧蘭這是故意不讓四哥來幫手的。
“殿下,我同永寧郡主有些話要說,想着這一次不說,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有空要說了,”宋珩擡着頭看着孤成鳴,她的臉上帶着笑,很是真誠的樣子,“殿下能讓我宋珩一讓不,等他日等永寧郡主去了東極,殿下難道還怕沒有時間說話麼?!”
宋珩這一番話說得孤成鳴分外滿意,他點了頭,微笑道:“宋大人同永寧郡主一貫交好,眼下肯定是有一些體己話要說,我一會再來尋你們!”
宋珩欠了欠身,一手拉着永寧,一手拉着百里明玥就是朝着十里桃花林而去。
百里流觴原本想去,奈何,這阮碧蘭巴住了自己的衣衫,嬌滴滴地叫着拐了腳,百里流觴回過了頭,冷眼看了阮碧蘭一眼,冷聲道:“放手!”
阮碧蘭被百里流觴眼眸之中的冷意怔了一下,那攥着百里流觴衣角的手卻是又攥緊了幾分。
“不放!”阮碧蘭堅定道。@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