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那逆子?慶曆帝很想問問宋珩是打算怎麼樣解決了那逆子的,他越是想問便是越開不了口,當初的宋珩叫他覺得還是一個算是溫柔可人的小姑娘,但是轉眼這一個小姑娘卻是變的誰都不認識了。 慶曆帝只能是呆呆地看着宋珩,那一張臉還是自己印象之中的那一張臉,但是那眼神之中卻是帶了一些嗜血的味道,沒來由地,慶曆帝打了一股冷戰,他覺得有一股冷氣從尾椎骨直衝而上,幾乎是叫他覺得自己現在所面對的那一個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條蛇,冰冷而又有着劇毒的蛇,只是一小口就能夠要了不少人的性命的毒蛇。
這樣的宋珩,誰是能夠見到過的?!這樣的宋珩又有誰能夠掌控得住?!
有一系列的問話在慶曆帝的心頭閃過,他忽然地覺得這個丫頭本就是不該留的,是的,當初慶曆帝便是有着這樣的一個感覺,宋珩這個人是不能留的,雖然不過是一個小丫頭罷了,但是這歷史上又不是沒有出現過女子執政的事情,那些個人都是女子,便是因爲這些個女子竟然是攪得整個天下都是不太平的。他忽地想起自己那個時候爲何還是覺得宋珩應當是不會如此的,果真是他年紀大了,所以這纔是沒有想到那麼的通透麼?他不過就是因爲小看了女人方纔是落到了眼下這個地步。
慶曆帝想,若是自己有朝一日能夠脫了眼下這般的困境,宋珩這人是真的半點也是不能再留了。這宋珩只怕是要成爲鳳血歌那樣的妖孽了,禍國的妖孽。
慶曆帝的眼神之中帶了一些個殺意,宋珩自然是瞧見了,她嘴角微微一彎,“陛下,這皇室之中的人從來信奉的便是過河拆橋麼?”
宋珩伸出了手,給慶曆帝那落到胸口處的棉被拉上了一些,她看着慶曆帝,聲音輕輕的,完全沒有半點威脅的意思,但是那說出來的話卻是陰毒無比:“陛下,你說若是微臣現在將這被子稍稍往上蓋上了一些,陛下或許就會因爲呼吸不暢而歸天吧,也不知道到時候二皇子殿下會不會怪罪微臣,不過微臣想大約是不會的,因爲陛下一旦歸天,微臣和蘭妃娘娘便是最後見到陛下的人,若是到時候蘭妃娘娘對外說陛下最後的口諭便是讓二皇子繼承皇位,想必也沒有什麼人能夠反對吧,畢竟那些個大臣都是沒有瞧見陛下過。//”
慶曆帝睜大了眼睛,他的眼神之中流露出驚恐的意味,他看着宋珩那拉着棉被的手漸漸地拉高,慶曆帝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雙手費力地揮舞着像是要阻止宋珩給自己蓋上那棉被似的,他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奈何不了宋珩的,如果她是真的要這麼做的話,自己根本就是無力阻止的,他現在算是什麼,不過就是一個廢物罷了,連呼喊出一聲救命也是根本沒有半點的法子的,別人只要是伸出了手指就能夠完全將自己置之死地,自己再是怎麼樣掙扎也都是完全沒有用的。
“陛下知道恐懼了?”宋珩臉上的神情充斥着嘲諷的意味,“終於曉得那些個被賜死被謀害的人是怎麼樣的心情了吧?微臣斗膽,若是陛下真心是要賜死微臣的,微臣是絕對不會謝主隆恩的,即便是要鬥一個你死我活魚死網破,微臣都不會讓認命的。”
慶曆帝呆呆地看着宋珩,她這一番話完全是大不敬了,是的,這已經是大不敬的話了,在朝堂之上,有誰是敢對着他這個帝王說出這種話來的,一旦說出這種話來必然是要被他處死的,這自古以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便是君臣之道,而她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丫頭竟然是敢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來,但是他現在卻是半點大氣也不敢喘的,因爲他知道現在只要宋珩的手往上微微上擡了幾分就能夠將這棉被壓住自己口鼻,再用一點力的話,不消一刻鐘的時間自己就會成了死屍,成了先王。
宋珩的話說的是半點都沒錯的,就算是他死了,自己那個逆子只怕只會開心而不會有半點的傷懷,他沒有留下遺詔,這最後見到他的人是宋珩和阮碧蘭,阮碧蘭那小賤人必然是老二的人,只要她對外說遺訓便是讓老二繼承皇位,只要封上了宋珩的嘴,誰又能夠說這不是的呢!
他一死之後,整個江山便是掌握在了老二的手上,那個時候就算旁人想要做些什麼,那就成了徹頭徹尾的亂臣賊子了。
“陛下可知,一旦陛下歸天之後,這北雍會是如何?”宋珩這話雖然是在問着慶曆帝,但是她卻又是自答了,“北雍會亂,其他的皇子必然是不甘願的,到時候便是會傳出陛下是被二皇子殿下毒殺的傳言,然後便是會有皇子開始組織起起義之士,討伐二皇子殿下,然後原本要抗敵的大軍便是要分神抵抗,三國聯軍便是趁勢而入,到時候,北雍將完全不復存在。”
宋珩每說一句是,慶曆帝的眼睛便是睜得碩大,他看向宋珩,便是覺得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子便是看的這樣的通透,通透的近乎是叫人害怕,她幾乎是算準了每一步極可能會出現的事情,甚至是逼得自己完全無法動手殺她,這樣的女子,如果生在她國那幾乎是成了叫人完全不能估算的可怕,好在她生在北雍,可怕的是,一向忠義的宋家又怎麼可能會是生出這樣可怕的女子來的?!
“微臣現在不是同陛下你說什麼條件的,當初微臣幫着睿王殿下將七皇子殿下從北雍之中救了出來也便算是仁至義盡了,微臣雖是北雍之人,也曾經有着一顆熱血的心腸,可到頭來微臣卻是換來了什麼?”宋珩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自己曾經便是這些個皇族之人捨棄的對象,既然北雍是可以捨棄她的,那麼她爲什麼還要抱着北雍一同生死,這不是一件極其可笑的事情麼?
“陛下,微臣倒是寧願陛下您現在還是存了一顆殺了宋珩的心思,那樣,微臣也便是可以毫不留情地將這棉被同陛下蓋上,北雍血流成河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用鮮血染就的江山再被染紅一次,這又算得了什麼,說實在的,宋珩還真的想現在就這樣不管不顧地將棉被蓋了上去,讓慶曆帝死在這龍榻上,以江山爲葬,或許這是歷史上最是陪葬豐富的皇帝了,反正這皇家的人,她多半都是不喜歡的。
慶曆帝有些害怕,他緊緊地攥着宋珩的手,像是在祈求着他,一個皇帝做到他這個份上也委實算是一個沒有用處的皇帝了,如今竟然是要向一個臣子求饒的。
“陛下,眼下你可還有什麼疑問?”宋珩看着這個已經進入風燭殘年的老人,他活得太久,活得太久的人自然會害怕的面對死亡的,尤其是一個皇帝,一個執政多年的皇帝,權勢,地位,一旦是他死亡之後這種將是完全不復存在的。
慶曆帝還有很多的疑問,但是他知道這些個疑問並不適合在眼下這個時候問出口,他也問不出口。即便是他能夠問出口,想必宋珩也是不會回答他的。
“那麼,微臣就告退了。”宋珩微微起身,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有微微地伏低了身子靠近了慶曆帝的耳邊,她只低聲說了一句:“三殿下還未死,只是,微臣覺得四皇子殿下並非是最好的太子人選,還望陛下明鑑,這最是適合的太子人選,陛下很快便是會知曉了。”
恩?
慶曆帝眨了眨眼,他的手伸得很高,但是最後還是有些無力地垂下,他掙扎着,像是做了一個決定似的,在自己的龍榻的枕頭上摸索着,摸索了良久之後,他摸到了一個微微凸起的地方,他用力地按了下去,只聽見咔嚓一聲,那枕頭下方的位子突然之間升起了一個小暗格,他指了指那暗格,示意宋珩去拿。
宋珩不疑有他,揭開了那上面的墊褥,方纔看到那升起的暗格之中擺放着的是一枚虎符。
宋珩看了一眼慶曆帝,他同她點了點頭,示意讓她將虎符拿走,那眼神之中半點的猶豫也沒有,宋珩知道,這便是二皇子殿下一直在尋找的虎符,便是因爲沒有這虎符,他才一直沒有資格動用三軍,卻是不想,慶曆帝竟然是將虎符放置到了這樣隱蔽的位子。
慶曆帝臉色平靜,他這是答應了老二那個逆子的,但是他拿出虎符來並非是完全認同了宋珩的做法,而是在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說出半點的反對,他倒是要看看宋珩是打算怎麼樣將老二給解決了的,若是能夠一併解決了阮碧蘭,那必然是最好的,只要解決了他們二人,自己便是能夠重掌大權了,自然的,要對付宋珩這個小丫頭也便是沒有半分的困難了。他現在所需要的便是隱忍。
宋珩知道這一向是老奸巨猾的慶曆帝會將虎符交給她也是沒有什麼好事的,他只怕是打着主意,想要藉着自己的手殺了二皇子和阮碧蘭,然後這要解決的人便是她了吧?!
只是,宋珩早就便是想到了這些,想要解決她之前,還得看看慶曆帝還有沒有這個性命活在這個皇城之中的。
------題外話------
今天出門了一趟,回來的有點晚,明天是週末,我會記得多更新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