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血歌拉着千江月上了馬車,他這身上的衣服已經是溼了一半,原本她還有些介懷師父派了影衛跟着她的事情,但是在瞧見他那溼掉的衣服的時候,原本還有些鬱結在心頭的惱怒卻是一下子煙消雲散了。[].
車上有毯子,她抓了毯子有些胡亂地擦拭着,擦了一半的時候倒是用上了勁,有點像是撒氣的意味。
“當師父是麪皮一樣擀着?”鳳血歌出了聲,“這樣看着你我倒是覺得還是當初躺在牀上那般病怏怏的好,至少安分。”
千江月哼了一聲,不以爲意:“我這性子本就是師父你給慣的,眼下你又來說我這性子好與不好的問題,爲時晚矣!早知道有今日,你就不該將我撿了回去養着,也省的現在後悔了。”
她輕聲笑,笑了幾聲之後又道:“師父你別轉了話題,我還沒問你,爲何要派着影衛跟着我!”
“你這樣的性子,師父怕有人惹惱了你之後,只怕是要鬧得一發不可收拾。”鳳血歌看了一眼嚴肅地看着他的千江月,嘴角彎彎,“旁人受了傷倒也是沒什麼的,你要是受了傷,八成又是要怪師父我沒有教好你了。”
“你這說來說去,還不是說我是那二流的高手麼。”千江月越發用勁了些,恨不能是用手上這上好的毯子能剝下了他一層皮,看看內裡到底是什麼顏色的,怎麼就這樣以欺負她爲樂。
“你再這樣,我下一次就去青樓掛你的賬,到時候叫你親自去清!”她發了狠道。
鳳血歌嘴角的笑意更濃郁了一些,“你若敢?”
“有什麼不敢的!不信就是試試看!”千江月擡了下巴,神情倨傲。
“那從明日開始整個無雙城的青樓,都不要開了吧!”鳳血歌淡淡道,一點也不以爲意。
千江月愕然,頓然想起眼前的這個人是國師,整個南嘉的事情都是歸他管着的,他若有心,別說是關了無雙城的青樓,就算是整個南嘉國之中的青樓只要他一聲令下,還不得照樣關門。
到底還是形勢比人強,她有些泄氣,認清同他鬥,自己到底是嫩了許多,而且也沒有他狂傲的本事,她的狂傲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給的,若沒有他的存在,自己又能狂傲到哪裡去呢。在他的眼中,自己大約就像是一個孩子一般,就算是再無理取鬧大約也是能夠被諒解的,反倒是因爲這樣,她到是覺得無趣極了。
歪了頭,她像是一個孩子一樣靠在鳳血歌的身上,像是玩累了的孩子一樣依靠着他,不鬧了。
鳳血歌坐正了,將人揉到自己懷裡,尋了一個舒服的位子給她,“可是累了,若是累了就靠着爲師睡一會,醒來就回宮了。”
她醒來的時候,傷口痛的厲害,卻是咬着牙硬撐着,怎麼也不會哭出一聲來,止痛的藥劑吃的太多,會對身體有傷害,他那個時候便會這樣像是這樣,抱着她,用力地闔上她的眼睛,好叫她睡上一會,這樣也就不會覺得痛了。當初心口那傷太沉,到底還是留下了病根,每每到了變天的時候總是叫她難受得緊,那些個御醫用盡了法子也是不能將這個病根給治好,這病根大約是要跟着她一輩子了。
每到變天的時候,她就異常的乖巧,不吵不鬧的,卻也從來不說自己的難受,只是咬着牙硬生生地忍着。
千江月悶悶地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些累了,胸口處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着,有些鈍鈍的疼。她趴在鳳血歌的懷裡,呼吸慢慢的,像是要睡去了,但是又突然之間開了口問着,“師父,你說那宋珩是真的死在了浮圖塔之中?”
她的聲音低低的,雙手環着鳳血歌的脖頸,就像是一個孩子抱着自己的母親一般的姿態,鳳血歌的手放在她的發間,慢慢地摩挲着那順滑的發,在聽到她這個問話的時候,微微一愣,“怎麼會問起這個?”
好端端的,她怎麼會問起宋珩來?鳳血歌那眼睛細細地眯了起來,她在後宮之中一舉一動自己都是瞭如指掌的,也從未曾有人對她說起過那些事情,唯一的就只剩下今日遇上的錢繆。
索性還是有影衛跟在她的身旁,錢繆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他很快就是會知曉的。
“只是順口問問罷了。”千江月緩緩道,“剛剛那人說,那個女子會陣法,師父,這個世上會陣法的人不是隻有是南嘉的麼?”
“這個世上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永遠都不要掉以輕心,否則吃虧的只會是自己。”鳳血歌慢慢地撫着她的長髮,“你看着像是人畜無害的,或許卻是最歹毒的,這個世界上人心最難猜。....”
“那她是真的死了?”千江月輕聲地問着,“可爲什麼我總是覺得她應該是沒死纔對?”
她就是有這麼一種感覺,直覺告訴她,那宋珩應該是還活着的,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想着,但是偏偏她的腦海之中就是充斥着這樣的一個念頭。
“恩?”鳳血歌看了一眼千江月,她閉着眼睛,呼吸綿長,那睫毛卷翹,純真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應該是已經死了吧!當日爲師是親眼所見她的白骨,也是親自看着那一副靈柩出了無雙城望着北雍而去的,你又同她不熟,關心則個作甚!”
他低低地說着,手指溫柔地觸碰上她額頭那半朵紅蓮,她乖巧地靠在他的懷中,像是重傷未愈的時候那樣,乖巧無比。果真還是有感覺的麼,果真人的潛意識是無限的,明明她都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且他也一直用與宋珩截然相反的教育來教育着她,力圖將她塑造成不同的個性。
鳳血歌一直以爲自己應該是已經成功了的,但是現在細想想看了之後,骨子裡面的意識果然還是不能這麼快就改變的,她還是有殘存着一些屬於宋珩的感覺的,要讓她真的覺得自己是千江月,宋珩這個人同她沒有半點關係,大約還需要一段時日。
馬車緩緩地駛進了皇宮內院,一直到了永安巷這才停了下來,這馬車停下來的時候,千江月已經睡的極熟了,那眉心還是有些微微地蹙起,像是有些難受。鳳血歌小心翼翼地抱了人起了身,影衛掀開簾子,將雨傘撐到了鳳血歌的頭頂,鳳血歌踏了出來,將人抱緊了一些,他腳步一轉,那鮮紅色的衣角便是踏過那重重的宮牆,直取芙蓉閣而去。
天空的雨還是在下着,越發的密集,而沒有撐着雨傘的鳳血歌身上卻是沒有沾上半點雨絲,他的周身就像是被一團無形的籠罩着,生生地逼散了那雨水,不過就是幾個輕點的功夫,他就已經抱着人站在了芙蓉閣的廊檐下,他輕手輕腳地將人放進了牀鋪之中,將被褥掖到了她的胸口。
如果在往常的時候,自己有這般動作她早就應該已經醒來了,可今日變天,倒是叫她半點的掙扎也沒有,連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難受地哼了哼背過了身去。
“安分一些,晚些師父再來看你。”鳳血歌摸了摸她的額頭,低聲囑咐道。
千江月迷迷糊糊地聽到了,她點了點頭,算是應承下了,眼下她難受的厲害,就算是想不安分也是得安分起來了。她將自己埋入被褥裡面,拱得像是一個繭子一樣。
鳳血歌見她那樣聽話,知道她現在難受得已經沒有半點心情來同自己吵鬧了,他便是從房裡頭退了出去,這伺候的婢女就侯在門外,見了他之後便是請了安,頭垂得低低的,一口大氣也是不敢喘,就怕惹怒了他。
鳳血歌也不理會這婢女,只是低聲囑咐了不要吵了小姐休息便是離開了,上書房裡頭還有一大堆的摺子等着他去看,他已經是耽擱了一些時辰了。
這上書房裡頭,蘇閔早就已經是等得有些無聊了,見到鳳血歌進來的時候,他正在喝着茶吃着茶點,“那丫頭同你回來了?”
蘇閔看着鳳血歌,他望着他身後看了看,並沒有看到那個小身影,“怎麼那丫頭不肯同你回來?”蘇閔倒是覺得這樣纔是那丫頭的作風,這性子全然已經被眼前這人慣壞了,這叫什麼來着,這叫自作自受!
鳳血歌也不理會蘇閔,他坐了下來,認真地批閱着奏摺,“最近那小皇帝,似乎有些不大安分了。”
他緩緩地道了一聲,那嘉靖帝比起他的父親來,倒是一個想要當好皇帝的主,雖是平常的時候有些聽話的,但是那一雙眼眸卻還是充滿着權力,鳳血歌除了把持朝政之外,卻是沒有抑制過小皇帝的行爲,但是不管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事情,都是有影衛盯得牢牢的,就算是他那一餐午膳吃了什麼菜色都是鉅細靡遺地回報於他。
這個月那小皇帝出了兩次皇宮,分別去了李家和錢家,不外乎就是想要這兩位老臣擁護着自己,將他逐出南嘉,
想到這裡,鳳血歌不禁想要笑那小皇帝果真是癡了一些,那四大家族雖是趙家和孫家依附於他鳳血歌,那錢家和李家同他不合,但是卻也還是明哲保身的,如果沒有必勝的決心,自然不會貿然與他爲敵,而小皇帝不過就是一個有名無實的,這兩家自然也不會想着將全副身家壓在小皇帝的身上。
“可是要限制小皇帝?”蘇閔沉聲問着,他還是覺得鳳血歌當初就不應該讓小皇帝登基纔對,若是那個時候鳳血歌自己當了皇帝,眼下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發生了,眼下還得看着那小皇帝像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的作爲,上演着想要蚍蜉撼樹的場景,委實也太過難爲那小皇帝了。
“不,”鳳血歌微微搖了搖頭,“我倒是要看看他們是能夠做到怎麼樣的份上,看這錢李兩家到底要如何做!”這錢家,尤其是那錢繆,他不知道他到底是偶然遇上了人,還是故意要對他的月兒這樣說的,這其中或許還有旁的含義所在。若是這兩家真的想要不自量力,那麼毀之又如何。
秦嘉辰最不喜歡的,也是這下雨的時候,猶記得那一年也是這樣的雨季之中,他的父皇被鳳血歌逼入了後宮之中,從此再也沒有踏上過前朝,在他的眼中,其實父皇早就應該是要死去纔是的,那般的荒淫無道,只懂得在後宮之中夜夜笙歌的帝王還有什麼資格當那帝王。
但是就算是他的父皇再如何不好,也不應該由鳳血歌代掌天職,鳳血歌是他們秦家的敵人,一個只要是秦家人都會憎恨的敵人,眼下的他竟然也是走上了父皇的老路,被這個人困鎖在這個皇宮之中,不,他並沒有控制住自己的行爲,但是他知道,自己不管是做了什麼都是有人盯着他的,就算是今天他見了什麼人,今天說了什麼話,都是會被鉅細靡遺地記錄了下來然後彙報給鳳血歌知道。他就像是在坐着一個囚籠,一個無止境的囚籠,要麼就是他死了,要麼就是鳳血歌死了,不然的話,這一場囚籠永遠都不會有盡頭。
而他們秦家,也只剩下他這麼一個健全的人了。
秦嘉辰坐在自己的宮殿之中,新帝登基的時候,宮中自然會選拔上新的一批太監和宮女,但是自打鳳血歌執掌所有事宜之後,這個規矩不再有了,在父皇還在的時候,太監和宮女大半都已經已經被放出了宮去,等到父皇仙遊的時候,被寵幸過而無子嗣的嬪妃和沒有被寵幸過的嬪妃全部都被送出了皇宮,而那些個太監和宮女只剩下一個宮殿留下兩人用作打掃之中。他的身邊,只有從小照顧到大的一個老太監方公公。
這個宮殿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沒有奉承他的人,因爲奉承他的人都已經去奉承鳳血歌了,好像他纔是整個南嘉的主人一樣,也沒有人來關心他冷暖,也沒有人關注他飢寒。
方公公端了一個盤子,上頭只擺了三樣半葷半素的菜色和一碗飯到了寢宮,他小心翼翼地放了下來,輕聲提醒了一句,“陛下,用膳了。”
“又是這般的菜色,怎麼的,是那鳳血歌沒有銀錢了是不是,整日整夜都是這樣的菜色!”
秦嘉辰有些惱怒地看着這送來的菜色,這半年來,他吃的就是這樣的豬食,哪裡還有半點皇帝的尊嚴,他這個皇帝,高興的時候那些個太監宮女走在自己的後頭,不高興的時候,他們都能夠走在他的前頭,就連那些個宮女太監的膳食都是要比他好上許多的,這叫他怎麼能夠不願,怎麼能夠不惱。
方公公急忙跑到了殿門前,他探出了頭,左右地看了一下發現沒有旁的太監和宮女的時候,他這才鬆了一口氣,把殿門給關上了。
這殿門一關上,原本就顯得有些陰暗的宮殿是越發的陰暗了,在這初秋的日子裡頭竟然已經有初冬的寒意,方公公看着那坐在龍榻上的嘉靖帝,心底裡頭有爲着這個年少的皇帝有些心傷,但是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聲:“陛下,這些話都是不當說的,小心隔牆有耳。”
“怕什麼,”嘉靖帝嗤笑了一聲,“隔牆有耳,朕做什麼事情哪一件是能夠瞞過那鳳血歌的?就算是朕眼下同你說的每一句話,他鳳血歌也是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朕還有什麼可怕的,這鳳血歌做的這些個事情,朕還有什麼可怕他的!”
嘉靖帝狂笑了兩聲,“有本事他鳳血歌就將朕殺了罷了,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他不敢!朕一死,朝堂之中那些個老臣老將們還不得爲難死他,他又怎麼能夠讓朕死了?!”
方公公是知道嘉靖帝心中的苦悶的,雖然鳳血歌給了嘉靖帝帝王之名,卻到底還是沒有給他帝王之實,這樣的日子,其實到底還是同先帝無異的,一個少年皇帝卻像是一個囚犯一樣被囚困在這裡,心中的暴戾之氣自然是可想而知的。
“只是他鳳血歌太有難耐了,他能夠叫朝臣依附於他,那些個口口聲聲護着秦家皇權的人也因爲畏懼着他也不肯助朕一臂之力!有他鳳血歌在的一日,朕就只能呆在這個鬼地方!”嘉靖帝恨恨地道,既生瑜何生亮,上天怎麼就生出了鳳血歌這樣的一個妖孽來,怎麼就放任了他禍害南嘉!
他出了皇宮,尋了這錢家和李家的家主,那兩個老東西,都是嘴上說的好聽的貨色,說是要匡扶帝權,可一說到暗殺鳳血歌的事情,一個一個都像是縮頭烏龜一樣不敢吱聲了,只道是要從長計議。從長計議,這是要計議到什麼時候去,等到那鳳血歌自然老死了?那他這個皇帝也已經是人至中年,那些個各懷鬼胎的大臣難道還真的願意聽他這個當了那麼久的傀儡皇帝不成?!
秦嘉辰清楚地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個大臣只會爲自己謀劃着最大的利益,或許又會出現第二個鳳血歌挾天子以令天下。
方公公無法,也不知道眼下是要怎麼安慰才能夠叫這個滿肚子怨氣的皇帝給安靜了下來,他在皇宮之中這麼多年,自然知道廣場上的一些道理,只要陛下一日不親政,假以時日,這百官也自然就不會將這個皇帝當做一回事,等到鳳血歌百年歸老的時候,只怕陛下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
想了想之後,方公公方道:“陛下,這鳳國師有一徒兒……”
秦嘉辰微微挑了挑眉頭,他在鳳血歌的手下苟延殘喘了快十年,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鳳血歌是有一個徒兒的,不過鳳血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準。
“聽說,他極其疼愛這個徒兒。”方公公越發壓低了聲,“聽說這女子生得貌美,又同陛下年紀相仿,若是殿下能夠得了這樣的美嬌娥,難保鳳血歌不會因爲這個女子的關係放權給陛下。”
方公公也是每日去御膳房端食物的時候聽幾名太監和宮娥的碎嘴才曉得這一件事情,那麼些個太監和宮娥把這些事情說的活靈活現的,說什麼國師每日都是要同這徒兒一處的,說國師待這個徒兒就像是親生的女兒一般,說是那女子時常同鳳血歌使着性子,卻是半點也不見人有惱怒之色的……他每一次聽到的時候就會默默地記了下來,久了,他便是得出了一個結論,這鳳血歌是真的待自己那個徒兒很是不同的,如果陛下能夠得了那位小姐的歡心,到時候鳳血歌難保不會因爲這一層關係而放下了皇權,只要陛下能夠重掌了帝王業,還用怕那鳳血歌什麼。
“荒唐!”秦嘉辰拍了一下桌子,他怒目而斥,“你這是叫朕出賣自己不成?!你將朕的顏面置於何地,你當朕是那靠着女子的小白臉不成?!”
方公公一下子跪了下去連連磕頭,“是老奴荒唐了,還請陛下恕罪!”
方公公覺得自己實在是老糊塗了怎麼就想出了這麼一個法子,這根本就是要陛下丟了自己的臉面,這帝王之尊,又怎麼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的,他這一張口沒遮攔的一張嘴,真的是早晚要給自己惹來禍事不可!
秦嘉辰也是曉得這個跟了自己十來年的老公公是真心爲了自己好的,但是要他放下自己身爲帝王的顏面去追求一個女子,一個因爲是鳳血歌疼愛的徒弟的女子來換取皇權,這種事情他說什麼都是做不出來的,如果他真的這麼做了,他真的是將自己的皇族顏面狠狠地踩在了腳底下。
不過……
“你是說,鳳血歌有個徒兒在皇宮之中?她住在哪裡?”秦嘉辰的臉上帶着陰測測的笑,他是不可能放棄了自己的尊嚴,但是有些事情也可以不必他使用“美男計”那樣低劣的手法也是可以做的。
“芙蓉閣。”方公公急忙地說着,他偷偷擡眼看了一眼秦嘉辰,瞧見他那神色的時候,方公公曉得,陛下顯然是有了主意的。
秦嘉辰站起了身,他正了正衣袖,朝着門口處而去,“朕要去瞧瞧,這鳳血歌的徒兒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陛下用過膳再去吧!”方公公急忙道。
秦嘉辰回頭看了一眼那簡單至極的菜色,“這般寒酸的菜色還想要朕動口!回頭告訴那些個御廚,朕雖然沒落,至少還是一個皇帝!別拿這些來糊弄朕,不然早晚有一日都是要叫他們提頭來見的!”
方公公應了一聲,心中卻是清楚自己這番話即便是對着那些個御廚說了,他們也不會當做一回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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