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外放

方恆的兩個好友見狀,也連忙道:“走吧,我們來了也好久了,點的菜也不算多,也不好老是霸佔人家這麼好的雅間。不然的話,該招人討厭了!”

這兩個好友,上次一起去皇覺寺附近踏青,對於方恆對紫蘇的微妙感覺,二人都有所察覺。而且,二人對紫蘇的印象,也是極好的,自然願意跟方恆站在一起,護着紫蘇。

因爲,如果還不走的話,估計剛纔那兩個人,最後會借酒壯膽,出言不遜,跟紫竹軒的人發生什麼衝突。

在座的,一共有十人,方恆、陳凱、方恆的兩個好友,這就有四個人了。而且,今天這餐飯,又是方恆掏錢請客的。徐初見狀,自然知道好歹,連忙也站起來吆喝:“走了,走了,改天再聚吧!”

一邊說,一邊將剛纔去窺視紫竹軒的那兩人拉了起來,就往外走去。徐初也多少有點武功,又長得很高大,那二人都是文弱書生,很容易就被他給拉走了。

其餘的人見狀,也紛紛走了。

大家都走了,反而餘下了方恆、陳凱和方恆的兩個好友東方明和顧全。

陳凱要走,方恆就道:“陳兄,先別急着走,咱們聊聊天吧!”

陳凱就又坐了下來:“嗯,正好,我心裡還是悶得慌,正想要找人說說話呢。”

方恆就道:“心裡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可以跟我們說啊,我們幾個的嘴巴很緊,這你也是知道的。”

陳凱:“唉,就是無端端的被一個惡女人逼婚,被關了三天,不見天日。我這心裡,憋屈啊!你們倒是說說,我十年寒窗,好不容易考上狀元郎了,竟然禍從天降。差一點,就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早知如此,我還考什麼進士啊?還不如,就做個小小的舉人,安安分分的在鄉下給孩子們啓蒙。”

說着,就不禁淚如雨下,神情非常的悲慼,一副絕望的樣子。

東方明:“陳兄,你別這麼悲觀,劫難不是都過去了麼?你要對未來多一點信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皇上是個明君,不然的話,也不會將千嬌公主給強行嫁出去了!”

陳凱:“可是,我沒有入地獄,卻讓別人入了地獄。每念及此,我的心裡,還是很不安的。據說,那個人是個武將,也是貧苦人家出身。娶這麼一個女人回去,那人的這一輩子,也完蛋了!唉,我心裡過意不去啊!”

方恆好笑的道:“你想多了,那個武將很有男子漢氣概,武功又很厲害,還有一個非常毒辣的繼母。那惡毒的繼母,不但對那武將很惡毒,還數次下毒禍害那武將的兒女。所以,那武將娶了千嬌公主,對他來說反而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聽說千嬌公主進門的第一天,就把那個惡毒的繼母的威風給打壓下去了,那惡毒的繼母嚇得戰戰兢兢。還有啊,那武將據說見過千嬌公主一面,本人對公主很有好感。”

“啊?還有這樣的事情?!”陳凱聽了,不禁驚訝極了。

方恆:“所以說,那武將娶了千嬌公主,那不是苦差事,而是得償所願,求仁得仁!而且,據說那武將也把公主拿捏得死死的,公主不敢對他以及他的孩子咋樣。”

陳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樣就好,這樣就好,不然的話,我的心裡該多麼過意不去!”

東方明:“最有意思的是,千嬌公主被自己的男人拿捏住了,而那武將也是個正直磊落的人,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的妻子再來尋你的晦氣,更加不允許自己的妻子去報復你的家人!所以,你就放一百個心好了,不要想太多了!中了狀元,這是天大的喜事,你應該高興纔是!”

陳凱高興之餘,卻又不禁滿臉的憂愁:“我是該高興,只是我剩下的一點盤纏,都被公主的人給收颳了去。回家的路又那麼遙遠,實在讓人沒法不愁啊!”

方恆就道:“相識就是緣分,我借給你三十兩銀子,夠不夠回家的路費?”

陳凱一驚,猛然回過神來,暗暗責怪自己,不該在人前說那樣的話,就連忙擺擺手:“不用,我有辦法籌集到回家的路費,謝謝方兄了!”

他已經決定,把自己身上穿着的這套錦緞衣服給當了,應該能得五兩銀子。要知道,當初買布就用了十五兩左右呢。他本來是不想穿這麼好的衣服的,無奈妻子非常堅持,說他一定可以參加殿試。這輩子好不容易見一回皇上,必須穿好一點,堅持給了他扯了錦緞做衣服。

“你拿着吧,跟我客氣什麼。我又不是說給你,只是借給你而已,等日後你有銀錢了,再還給我就是了!”方恆淡淡一笑,不由分說的,就把銀錢塞在了陳凱的手中。

其餘幾個人,也一人湊了五兩銀子給陳凱。

衆人情真意切,陳凱推拒不了,只好感激的收下,並對着衆人深深的一躬到底:“謝謝了,非常感謝!來日有機會,一定厚報!”

回家的盤纏,省吃儉用的話,有個十五兩就足夠了。如今,手頭有整整四十兩,連去赴任的盤纏都有了。不出所料的話,他這個狀元郎,應該會外放爲某地的知縣。原本,狀元、探花和榜眼,都是會進入翰林院的。然而,有了千嬌公主逼婚的事情,他應該會被外放的。

“不用這麼客氣,再有兩三天,派官的命令應該就會下來。你安心的在京城住幾天,如果有什麼困難,儘管去忠信侯府找我!”方恆微微笑道,滿臉的真誠。

看到這樣的狀元郎,他的心裡酸酸的,很不是滋味。人生在世,坎坎坷坷的,難以事事順意。陳凱貴爲狀元郎,自己又是個正直磊落的人,不想卻遭遇這樣的劫難。如果他們不伸出援手的話,陳凱會不會成爲第一個流落街頭的新科狀元?

可悲啊,這真是西涼國的一大悲劇。

陳凱:“謝謝,非常感謝!”除了說感謝之外,他實在無以爲報。在落難的時候,有人主動伸出援手,又噓寒問暖,費心開解,對於他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這份恩情,這輩子,他都會銘記在心,不敢忘記。

方恆:“我出去一下,你們聊天先,我很快就回來,一定要等我!特別是陳兄,一定等我啊!”

陳凱:“好的,方兄你去吧,我一定會留在這裡等你!”

方恆去了一樓的櫃檯結了賬,又訂了一個普通的單人客房,交了五天的房錢,一共十兩銀子。自從長公主從西北迴來之後,就把好日子飯館後面的兩個三進的宅子買了下來,打造成了客棧。普通的單人客房,平時一天一兩銀子,如今是二兩銀子。

這段時間,是考生雲集的時候,雖然殿試已經過去了,但是還是有不少考生滯留京城。所以,房費還是貴了一倍,尤其是好日子飯館這樣高端的地方。

方恆回到二樓的雅間,遞給陳凱一個號牌:“這是好日子客棧房間的牌子,我給你交了五天的房錢,你放心的住下。好日子客棧很安全,如果遇到什麼事情,可以請夥計去忠信侯府找我!或者,跟掌櫃的求助也行,掌櫃的是個很好的人!”

“方兄,讓你費心了,你對我的恩情,這輩子我都無以爲報!日後有機會,我一定好好報答!”陳凱感動得一塌糊塗,都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反正,滿心滿眼的,都是濃濃的感激和感動。

雪中送炭難啊!然而,方恆卻能爲他做到這一步,不過是有幾面之緣而已。以忠信侯府的勢力和權力地位,方恆完全沒有拉攏他的必要,這就是說,人家完全是一片熱心腸。

五天之後,各人的官職分派下來了。

果然,陳凱被外放爲白水郡轄區的一個縣令,幸好他的老家就在白水郡,不過任職的地方不是他老家那個縣就是了。赴任的地方,離他的老家有百十來裡。

不過,陳凱還是大喜過望,原本還以爲會被外放去萬里之遙的窮山惡水的地方。那樣的話,光是路費,就要花一百兩以上了。而且,路上還沒有安全保障,說不定在半路上,就被山賊給禍害了。

榜眼徐初和探花方恆,都進入了翰林院,同爲翰林院的編修,爲正七品官員。方恆卻主動請旨外放,請求去榆林郡轄區內擔任知縣一職。

剛好,榆林郡樟樹縣的知縣高老還鄉,皇上就大筆一揮,準了方恆的請求。就此,方恆走馬上任,成了榆林郡樟樹縣的一名最年輕的縣令。

之前的歷任縣令,都是三十五歲以上。

紫蘇聽了,不禁讚許的道:“好樣的,不愧是方恆,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不過,他請旨去榆林郡,卻是她沒有想到的。畢竟,以忠信侯府的實力來說,大可以謀取一個京郊的縣令。樟樹縣,離京城還是太遠了一點,是實打實的山區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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