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敏15歲了, 三年裡雖然別人都以爲鄭敏在府中養傷,其實她已經喬裝改扮出去好多次了,反正帶着護衛林忠, 祖父也放心。
她經常着男裝, 也沒人懷疑, 因爲她的個子已經長到現代的1米七的樣子了, 一般人都想不到這樣身高的人會是女子。
女扮男裝的時候, 老有人把她和護衛林忠當成兄弟倆,因爲多年相處的默契,太像一家人了。每到這時候, 鄭敏就喊林忠“哥”,林忠就不好意思地笑。
有時候, 在外遊歷, 鄭敏就跟林忠說, “林忠啊,我要真的是個男子就好了。”林忠聽着這話, 心裡就糾結,會說,“屬下無能。”
鄭敏就笑了,“這怎麼能是你的錯啊。要怪老天爺,造化弄人, 把我生做女子。”
林忠就嚇到了, “不可, 小姐以後不要這樣說話, 老天爺會降罪的。”
“老天爺已經降過罪了。”鄭敏說的是穿越, 與父母家人分離的事情。可是林忠卻以爲是父母雙亡的事情,他心裡更難過了。
鄭敏扮作男子和林忠出去, 有時候碰到惡霸欺負人,也曾做過見義勇爲的好事,只是每次都隱藏了身份,幫助了人,就悄悄離去。
鄭敏說這叫,“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林忠就笑了,心想,小姐要是個男子,該多好。鄭家有後,自己也不用看她因爲身爲女子而受委屈。
曾經風光一時,誰遇上她誰倒大黴的鄭敏,就這樣在京城消失了三年,鄭大將軍也整整三年沒上朝。
有人暗中笑話說鄭敏活該,誰讓她囂張,可也有人說,人家就是有囂張的資本,人家的長輩能爲了給她出去,三年不上朝,不當差。其他人家能嗎?
京中的小姐想了想,確實誰家的長輩也不會爲了個小輩的女子連前程都不要了。鄭敏算是獨一份兒了。這麼一想,也就服氣了。
而且,太后宣召敢不去的,也只有鄭敏了。皇后都不敢的。
只是這鄭家小姐,就一直在家裡?難道不出來見人了?就算太后打得是重了些,可三年的時間還沒好嗎?
終於有一日,和安郡主的一封帖子,把蟄居三年的鄭敏請了出來。
和安郡主相邀,大將軍同意了,鄭敏帶着婆子丫頭護衛出門了,趕赴興貴茶樓。
進到茶樓裡,自有夥計領到了樓上的包間,看到了母女倆,穿着華貴,頗有些大家氣派,母女倆長得很像。
“是鄭家小姐吧,哦不,應該叫永嘉縣主了。我是和安郡主,這是我女兒昌平縣主,請坐。”
鄭敏雖然不知道和安郡主的意圖,但是她沒什麼可怕的。雙方寒暄了一陣,和安郡主就直接說了來意,“我也不廢話了,我女兒昌平縣主,哎!這沒出息的孩子,喜歡上了潘世子,本來一個侯府世子也不是不配我女兒,可問題是,他家呀,嘖嘖,太亂了,……”
“娘,別說這個。”昌平縣主撒嬌。
“好,好,不說,不說,行了吧。”
鄭敏心裡略同情,那一家子,真不是好相與的。
“你大概奇怪,我女兒的婚事跟你有什麼關係是吧?我們聽到些傳言,說世子在您家住了好幾年,您家也救過他的命。有人說,縣主和世子有些情分不同,所以我們冒昧相邀,是想問清楚。若你二人真有情分,我就攔着我這傻女兒,不想她再惦記着世子了。”和安郡主的話是客氣的,可是鄭敏聽着也挺奇怪的。
“您別誤會,我跟世子清清白白,他隨我祖父學習武藝,我們最多是師兄妹的關係,僅此而已。他走後,我從沒登過侯府的門。”
看見鄭敏很坦然,母女倆對視一下,但是昌平縣主還是擔心地問,“你真的不喜歡他嗎?”
“我同情他,但是我也知道他家的家務事我們大將軍府管不了。而且。我家眼看無後,我是要招贅的。”
這下母女二人放心了,昌平縣主還連連道謝,鄭敏其實不知道她爲何道謝,他二人的婚事與自己無關,不是嗎?
不過幾人一起步出茶樓的時候,很多人聞訊前來圍觀,這一看了不得,那鄭家小姐,個子真高,如同尋常男子的身高了。乖乖,真不愧是將門虎女。
纔不過三日,京中就傳遍了,那三年不出門的鄭家小姐,長得跟男人一般高,還有的傳言說,鄭敏人高馬大,虎背熊腰什麼的。
這下子,好些想要結親的人家都打了退堂鼓。
過了幾日,出門的潘世子被昌平縣主攔住,縣主說,“我問過鄭家小姐了,她說了,她沒有喜歡過你,只是同情你,但是她也知道你家的家務事,她管不了。這是她的原話,我不曾胡說,你可以去問她。”
潘世子聽了,面無表情,只說了一句,“麻煩縣主讓路,我還有事。”
縣主衝着他的背影喊,“你還不死心嗎?人家說了,只招贅,而且,你家老祖母多討厭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們倆能在一起,你家長輩也不會讓她好過的,你要讓她過這樣的日子嗎?”
世子聽了,轉回來,“縣主好意我心領了,我配不上永嘉縣主,也配不上您。您難道不怕我老祖母爲難嗎?”
“我母親是郡主。誰敢難爲我?”
“是我不好,不想連累好人家的女子。蒙您錯愛,但是,您請回吧。”世子已經沒了耐心。剛剛縣主的話,已經刺傷了他,同情,原來敏兒是這樣看自己的。
而回到家中的鄭敏也跟祖父提起了安和郡主,說郡主很灑脫,也通情達理。祖父點頭,“安和郡主確實是個爽快的人,也是個性情中人。”
鄭敏一聽,這意思,祖父認識安和郡主?但是,再問祖父就笑而不語了。
鄭敏就去跟院子裡的家將們去打聽,瞭解了些當年的事情。原來安和郡主曾經跟祖母二女爭夫。
祖母是個奇女子,雖然她並不精緻,別人說她粗俗,甚至粗野,可是她確是祖父心中最美的女子。
當年郡主和祖母二女爭夫。郡主說,“我願與君赴湯蹈火。”祖父問郡主,“那我殺人放火你來嗎。”郡主瞠目結舌。
祖母當時跟祖父說,“你殺人,我遞刀子;你放火,我送火把。你坐牢……我就不跟你一起坐了。”
大家大笑,祖母從容說,“別以爲我不知道,監牢有男牢,女牢,我陪他坐牢沒法在一起的。要不這樣吧,你坐牢,我送飯。但是,你不能殺好人,不能到好人家放火。”
再以後,再有人送女人來給大將軍,他就問,“會殺人嗎?會放火嗎?都不會啊,那力氣大嗎?人這麼瘦,腰這麼細,能幹什麼活呀。會幹農活嗎?給莊稼施點肥,拿來些農家肥。唉,怎麼就暈倒啦?……還是個病人,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