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陳三仁狂笑一聲,“我無所謂愛國也無所謂賣國!只要是有利可圖之事,何樂而不爲?我奉勸閣下也勿沽名釣譽,給自己臉上貼上‘愛國’的標籤,徒讓世人貽笑爾!不若棄暗投明,共同爲大魔國效力,不失爲明智之舉也!”
“住口!”楊賢傑大怒道,“你這個中華民族的敗類,你想要我叛國,簡直是白日做夢!”
“那我就沒辦法了!”陳三仁的聲音遁去了,四周又歸於一片安靜。
“這下好,咱們全部都要困死在這裡了!”雲嬌嘆道。
賢傑道:“你們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如今中計被困於此,這就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賢寶道:“我們幾個被困在這裡倒也罷了,大哥你們爲何也糊塗了呢?”
單鐵勇道:“還不是你逞能,連累了大家?”
如雪道:“大哥,鐵勇哥,周大哥你們快想個辦法吧!”
雲嬌道:“爲今之計,只有利用輕功從這裡再飛上去,撞開蓋板!”說着縱身往上竄去……
然而才一躍起來她便發現自己錯了——
人的輕功極限不過三丈,而這石室高何止三丈,最少也有七、八丈高!
她如此往返三、四次,還利用石壁借力——然而石壁光禿禿的根本就沒處借力,就算能夠借力,她也只能竄上去四丈多高便已到了極限,最終不得不又躍落下來,人也累得筋疲力盡。
楊賢傑扶住了她道:“別逞能了,這可比不得你有修真術的時候想怎麼飛就怎麼飛,人的輕功是有限度的,我敢肯定你就是跳到明天也跳不上去!”
柳雲嬌知道自己理虧,第一次沒有反駁楊賢傑的話。
就在這時,石室裡忽然亮了起來——
火摺子早已燃盡,光亮本已黯淡下去,爲何重又發光?
衆人皆百思不得其解,四處張望光的來源之處。
忽然周柱驚呼道:“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石室的地板漸漸紅了起來,石室裡的空氣也變得燥熱無比,而且溫度還在升高……
“呼!”地上的屍體竟然燃燒了起來!
“滋!”每個人的靴底也開始冒煙……
顯然是石室的地板下着了火——人不可能下去點火,一定是灌了石油!
“快,跳到屍體上!”周柱大叫道。
如雪道:“完了,咱們都要被烤熟了!”
雲嬌也心急如焚,望着賢傑道:“你快想辦法呀……再遲就來不及了!”
此時地面越來越熱,所有的屍體都在燃燒,已經幾無可立腳之處……
賢傑卻不慌不忙,從懷裡摸出一個三尺見方、象只灰兔子似的鐵傢伙——應該是隻鐵牛,因爲頭上有兩個大大的彎角,說道:“今天就是要讓你們得個教訓,擅自行動者戒!軍師給了我此物,還怕回不去麼?”
說着,欽動了鐵牛身上的一個機關,然後將鐵牛的兩個尖角對着牆壁——
怪事出現了!只見那鐵牛忽然哞哞吼叫起來,用兩隻角在牆上猛挖。
頓時碎屑橫飛,厚硬的磚牆有如切豆腐一般被掏出了一個大洞——那洞還在繼續往裡不斷延伸,且有一人多高、一人多寬,正是一條可以逃生的地道!
賢傑道:“好了,咱們走!”
地道的出口在河岸邊。
龍彪等早已劃了小船在此接應。
“殺呀!”鬼方人蜂擁向河岸殺來。
“轟轟轟”河對岸逆軍的大炮早已轟響起來,直炸得鬼方軍血肉橫飛、哭爹喊娘……
賢傑等人終於脫險。
賢傑一回到營中,軍師便神色凝重道:“情況不太妙——據剛剛得到的探報,東瀛日本國大將山本太郎帶領三萬倭軍已經在雞籠登陸,業已進佔臺北;臺灣人徐向的兵馬也已經離開阿里城,正向大甲溪方向開來!倭軍和臺軍實際上已經對咱們形成了三面夾擊之勢!咱們現在只有兩條路,要麼乘船回大陸,要麼死守大甲、新竹這幾個孤立的據點,與敵人同歸於盡!”
雲嬌滿不在乎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咱們與敵人決一死戰,置之死地而後生!”
賢傑道:“你說得輕巧,咱們兵力已經銳減爲三萬人,且已經彈盡糧絕、士卒疲乏,拿什麼跟敵人決一死戰?”
周柱道:“那就只能退回大陸再說了。”
賢寶、鐵勇等堅決反對道:“退回大陸算啥回事?咱們寧肯戰死也絕不撤退!”
王大力、龍彪等人也認爲,就這樣撤退實在心有不甘,難道除了撤退或者戰死就沒有別的路可走?
楊賢傑道:“現在敵強我弱,我軍必須避實就虛!不過也不必撤回到大陸去,只要能跳出敵人的戰略包圍圈就是勝利!”
孔軍師道:“主公所言極是!其實咱們還是有第三條路可走的,那就是由內線轉移到外線作戰!”孔軍師指着牆上的地圖道,“你們看,夷州的地形特徵是:西面是狹長的平原,而東面是廣闊的山地,還有阿里山、玉山那樣的高山。咱們不如暫時放棄新竹、大甲,將主力轉移到山中,一來可避開敵人的鋒芒,讓部隊得到休整,同時屯積糧草和彈藥;二來,只要咱們讓出了這些城市,那麼咱們三面受敵的形勢馬上就會改觀,敵人很可能會爲了爭奪地盤而狗咬狗!那時候咱們再來個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豈不美哉?”
賢傑點頭道:“還是老孔理論水平高,那就這麼決定了!”
又經過一番熱烈的討論,制定出了一個這樣的方案:即放棄新竹、大甲,主力轉移進山;同時因主力遠離海邊,戰船大炮怕被敵人破壞或奪去,因此派江龍海、柳雲飛率領三千水軍暫時撤回大陸,補充一些人馬、糧草及彈藥,同時向朝廷奏報光復夷州的進展情況。
爲了掩護水軍,也爲了保存力量,又派井鳳安、普濟、閒空率領五千陸軍上船——一共是八千人馬,撤回大陸。
安排停當後,賢傑即命周柱、龍彪率領一、二營立即向東挺進,王大力率領第三營也由新竹出發,同周、龍的人馬會合,一同向東開撥。
賢傑親自率領老營人馬斷後。
開撥前,把沒裝上船運走的已經沒有什麼用處的大炮裝上石頭以及最後收集的一點**,一齊向大甲溪南岸敵營轟去。
此時是二月三日凌晨……
“轟轟轟轟”逆軍猛烈的炮火持續了大半夜,直到黎明前方纔停止。
猛烈的炮火炸得鬼方軍營壘內一片混亂,根本不敢出來探聽虛實……
天亮的時候,士卒向血魔子報告,根據**師的授意,我軍的大炮已經全部部署到位,現在敵軍的炮擊已停,我軍是否可以開始攻擊?
血魔子點點頭。
“轟轟轟轟”鬼方軍的大炮也排山倒海般地轟響了起來,炮彈一顆接一顆地砸向逆軍營地,直炸得硝煙瀰漫、塵土騰空……
鬼軍的衝鳥也同時發射——數千只衝鳥飛過大甲溪,在逆軍營地上空盤桓俯衝,但見箭矢滿天亂飛、遮天蔽日,聲勢好不駭人……
直到太陽偏西,血魔子才得意洋洋地帶着衆將登上堡樓向逆軍陣地瞭望……
放眼望去,大甲溪對岸的逆軍營地已被炸成了一片廢墟,看不見什麼人影,也聽不到什麼聲音。
血魔子得意道:“我看中國人已經死光了,咱們可以打過去了!”
邪龍立即隨聲附和道:“是啊,那些***一定都完蛋了!”
陳三仁卻不動聲色道:“我看不見得,中國軍不會這麼傻,白白地挨炸!”
血魔子道:“那依陳先生之見……”
“**可能早就轉移了!”
“不可能!在我軍如此猛烈的打擊下,中國人還能逃脫真是怪事!”邪龍叫道。
陳三仁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是否如此,派人過去一看便知!”
血魔子便令探子過河去偵察。
不久,探子來報,說**並未被炸死一人,他們已經全部不知去向,連停在海邊的戰船都無影無蹤。
血魔子象個泄了氣的皮球:“什麼?連一個人也沒炸死?真可惜了那麼多的**和箭枝……”
陳三仁若有所思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早已轉移!難道他們已撤回大陸去了?還是轉移到了其他地方?向北,還是向東?若說向北退守新竹、臺北,毫無道理——楊賢傑豈不知一旦放棄大甲,新竹、臺北又如何能守得住?若說向東,可能性也太小——臺東山地山高林密、草木叢生、蛇獸橫行、兇險莫測,且有臺軍滋擾,楊賢傑斷無放棄城市、退守山區之理!”
邪龍陰陽怪氣道:“我看你們中國人打仗不過如此——肯定是見到我軍勢大,不敢和我們作戰,嚇得溜回中國大陸去了。按你們中國人的說法,是‘夾着尾巴、落荒而逃’!”
陳三仁道:“邪龍軍師,請你更正一下,我不是中國人!”
血魔子也道:“是啊,陳先生早已宣誓效忠我大魔國,是我大魔國的子民,老邪不要再把他看作是中國人!”
邪龍只得道:“是、是,我從未將**師看作是中國人!”
“你們兩個是我的左右手,我希望你們要精誠團結,不得互相猜忌!”
“是、是。”兩人一齊應道。
雖然有血魔子撐腰,陳三仁仍然感到了那麼一絲的不自在——漢奸畢竟不是那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