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無際的大平原上,一個火紅色的身影似一道閃電直射而來。
紅影馳近,卻是一名紅衣少女,少女一頭如瀑的黑色長髮徐披在腦後,白晰的肌膚如水一樣柔嫩,一雙眼睛清澈得如天上的亮星。連體宇宙服緊裹在她的身上,凸顯出她美妙動人的身材——豐滿圓潤的胸乳、肥而不臃的臀部、苗條纖細的腰肢……都表明她已經發育成熟,正含苞欲放。她手裡拿着一支銀色的爆能槍,一雙修長的大腿卻踏在一塊滑板上——這不是普通的滑板,滑板沒有輪子,但是卻有一個尾噴管,就象一架微型火箭……
紅衣少女熟練地操縱着滑板,眼睛緊盯着前方一個正在奔逃的白色身影,那是一隻羊獸,同地球上的羊一樣,也是一種性情溫和的動物,深受這個星球上的少女們的喜愛。但是這種動物卻不容易捕捉,更不容易養活,因爲它們的性格格外剛烈、倔強,人若把它捕去,它往往會採取絕食的方法來進行牴觸,直至餓死。
紅衣少女舉起了爆能槍,向羊獸瞄準——她當然不是要殺死它,她現在把保險調到了麻醉檔,打算髮射一束麻醉能,麻醉羊獸的神經,然後將它捕捉。
她本來可以調到自動瞄準,自動鎖定、捕捉目標。但她卻調到了手動瞄準,她要用人工方法捕捉這個星球上行動最敏捷的動物。據說這種動物的瞬間移動速度的頻率是零點零零零幾每地球秒。速度快得就跟一束光線差不多。
“嗖嗖嗖……”少女望着奔逃的獵物,似乎已經成竹在胸。她沉着地扣動了扳機,一束束美麗的藍色光線在追逐着那驚慌失措的羊獸。
“嗖——”終於有一束光線擊中了那羊獸,那羊獸翻滾着摔進了綠茵茵的草叢裡。
那少女跳下滑板,上前撿起那羊獸,輕輕撫摸着它潔白的絨毛,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這一回我一定要養活你。”
“呀——”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怪叫,接着一個巨大的身影風馳電掣般地凌空直插而下——那是一隻翅膀展開有二三十米寬、體型達兩三百斤的鐵嘴獸鷹,少女在它的眼裡,不啻於一只小雞。
少女顯然也感覺到了危險,爆能槍早已調到高能激光狀態,她擡手便是一槍,一束紅色的激光束從槍**了出去,準確地射中了鐵嘴獸鷹的胸膛!
但鐵嘴獸鷹的身軀僅晃了幾晃,掉落了幾根羽毛而已。它的勁勢不減,仍然直插而下……
少女吃了一驚,她想不到手中的高能激光竟然奈何不了這披着羽毛的動物。要知道她發射的可是能將坦克和飛機都燒成灰燼的高能激光!莫非這動物的身體竟然比鋼鐵還硬?
她端着槍,仍然沉着地對空射擊……
“突突突……”這一次她發射的是離子爆破彈,相當於一挺機關炮,射速達每分鐘兩千五百發,而且炮彈極具威力,其爆炸的衝擊波和瞬間爆發出來的上千度高溫能撕碎地球上最堅硬的合金!
但是獸鷹的身軀只是晃了幾晃,掉落了更多的羽毛而已。
“呀——”它發出駭人的嘯叫,冷森森的尖嘴如一把巨刀直劈向站在地面上望着自己發呆的人類……
那少女顯然已經嚇傻了。
“撲——”它翅膀扇出的旋風已經將少女掀得飄了起來,完全失去了平衡,在草地上翻滾着、摔跌着、狼狽不堪。
它要讓人類出盡洋相,讓人類知道它的威嚴,它纔是這個世界上的主宰!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巨大的白光結結實實地打在獸鷹的身上,只聽“嘁嘁咔咔”一陣響,那獸鷹竟被凍成了一個冰疙瘩,接着“啪嗒”摔落塵埃。
少女正在驚愕,忽然發覺自己已經被一個巨大的陰影罩住。
她轉過頭,便看見了騎在一個怪物身上的少年。
只見這少年年紀約十七八,比自己大個兩歲的樣子,膚色也和自己差不多,白淨得如水豆腐。清秀的臉龐上一對眼睛含着一種迷人的暈輝,高而挺直的鼻子有點象自己的祖父,不過比祖父的要柔和。他身上穿着一件不知用什麼材料做成的輕甲(輕甲爲一般的武士所穿,比較薄而輕巧,有別於軍隊穿的笨拙的重甲)。他手上拿着的一把寬刃短劍看不出有多神奇,但他跨下所騎之物卻煞是奇怪,鱷不象鱷、熊不象熊、穿山甲又不象穿山甲,說不出的醜陋和猙獰。少女覺得這東西有點象祖父和父親給她所講的那些神話故事裡的狻猊、神荼之類。
那少年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女,眼裡有一種情竇初開的感覺,臉上甚至升起了一團紅暈。
那少女卻有點惱羞成怒——剛纔被那隻該死的獸鷹弄得狡猾萬分的樣子都被這少年看了去,怎不令她又羞又惱?二則她最討厭人家象花癡一樣盯着她看,不管他是善意還是惡意,都是不行的。她骨子裡天生的一種高傲的性格註定了她只會居高臨下地看別人。看着別人在她的面前服服帖帖、唯唯諾諾那是她最開心的事。
她狠狠地瞪了那少年一眼,正想拿爆能槍給他一傢伙——當然她調到了麻醉狀態。雖然她象只驕傲的白天鵝,但從小畢竟受過良好的教育,知道不可隨便傷人,因此她只是想教訓教訓那花癡少年。
然而不待她舉槍,她耳邊又傳來了“嘁嘁咔咔”的聲音。她扭頭一看,老天!只見那隻被凍住的獸鷹竟開始要從冰中掙扎出來了。
那少年手中劍微擡,一道白光突然迸射到獸鷹身上,“轟啪”一聲,獸鷹連同堅冰一起被炸成了無數碎塊……
這一天是大逆歷四十八年。
大逆被從地球上挪移到這個遠離太陽系二十億光年的納斯米達銀河系第十四太陽系愛澤拉行星已經二十四年。
楊賢傑夫婦皆已年逾花甲,由於被挪移進外太空時的時間停滯以及他們服用了雲妍精心爲他們釀製的駐顏仙釀,使得他們看起來仍然只有三十歲左右,永保青春和活力。
這一日,楊賢傑正在大發雷霆:“你們怎麼還不把我的寶貝孫女楊柳找回來?”
柳雲嬌道:“老頭子,你就不能安靜會兒?徵東、平東和雲妍他們不正是在找她嗎?”
“我告訴你們,再找不到我的寶貝孫女,我就拿你們是問!”
“爺爺,我回來啦!”一道紅色的旋風突然倐射到楊賢傑面前,從飛行滑板上跳下那位紅衣少女。她的手裡還抱着那隻雪白的羊獸。
楊賢傑看到紅衣少女,臉上緊張的表情一下鬆弛下來,哈哈笑道:“哎呀,我的寶貝孫女,你上哪兒去了?可把你祖父我急壞了。”
“爺爺,你那麼緊張幹嘛,我不過是去北部邊界捉了一隻羊獸而已。”
“什麼,你又去北部邊界死亡荒原了?不是說過不準到那裡去的嗎?你知不知道那裡有可怕的魔獸?”紅衣少女楊柳的父親楊平東臉上露出駭異的表情。
“魔獸有什麼了不起?我這不照樣毫髮無傷回來了嗎?”
“楊柳呀,你可千萬不能去死亡荒原呀,那些魔獸都是鋼筋鐵骨,厲害非凡,你可不要去招惹它們呀!”楊賢傑聽到楊柳去了死亡荒原,也驚駭得差點坐翻了龍椅。
楊柳的母親寶瓶公主沉下臉道:“你知不知道擅闖死亡荒原該受到怎樣的處罰?”
“娘啊,不就是關三天黑房子,面壁思過嗎?難道還有比這更嚴重的?”
“什麼,你娘經常關你黑房子,讓你面壁思過?這可不行,平東,寶瓶,你們今後可不準再把她關黑房子。”楊賢傑不高興道。
寶瓶道:“父皇,您就不要再向着她了,免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她老是去死亡荒原,哪天把命丟在那裡也說不定呢!”
楊賢傑走下龍椅,走到楊柳身邊,拉着楊柳的手道:“我的好孫女呀,你娘他們說得也對,死亡荒原是不能隨便去的,我們大逆國這麼發達都找不到對付魔獸的辦法,只能在邊境地帶設立強大的霹靂炮陣用以阻擋魔獸的入侵,你就更加不能闖到那裡去了。從今往後就在國內玩吧,再也不要去死亡荒原了。”
楊柳嗔道:“爺爺,魔獸不怕物理攻擊,卻怕魔法攻擊,祖母和雲妍奶奶還有賢寶姑奶奶都有修真術,修真術和魔法術也有異曲同工之妙,甚至要更好,你爲什麼不讓我學習修真術呢?我手中的這把爆能槍在魔獸面前連燒火棍都不如……”
楊賢傑點頭道:“乖孫女,你說得也有道理,不過呢,練修真術首先要在身體內蓄積鬥氣,可是你的身體不適合蓄積鬥氣,因此也就不能學習修真術。你的爆能槍威力不足,爺爺叫他們再加以改進,改進到一定可以殺死魔獸……”
“別騙我了,我們大逆國沒有什麼武器能殺得死魔獸,哼!”楊柳一把摔開了楊賢傑的手。
“楊柳,你怎麼能用這種態度對待你爺爺?”楊柳的父親楊平東又拉長了臉。
寶瓶公主則警惕地打量着女兒道:“楊柳,你告訴我,今天是不是遇到了魔獸?你是怎麼逃脫的?”
“是呀,遇到了一隻該死的三級獸鷹,幸虧一位騎着一匹怪獸的王子救了我。”楊柳臉上忽然飛上一團紅暈。
“騎怪獸的王子?”包括楊賢傑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驚。
“是呀,他說他叫雷斯,是個王子。他用一種神奇的魔法術救了我。”
“雷斯?胡裡安都斯王國的儲君正是叫雷斯!”楊平東的臉上忽然現出一種驚懼之色。
寶瓶也沉下了臉,盯着女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遇上了敵人?”
“如果他是敵人,他爲什麼會救我?”楊柳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望着父母。
“報告!”一名探子踏着一塊藍色的滑板飛速射進了平安大殿。
平安大殿也就是楊賢傑他們現在所在的大殿。這是一個高達數十米,數萬個平方米,可容納數萬人的大廳,大廳外面是厚厚的生物金屬感應裝甲,可以抵禦任何高強度爆能武器的襲擊。
“什麼事?”楊賢傑目光嚴峻地望着從飛行滑板上躍下的探子。
探子道:“太子從安衛城發來急報,胡裡安都斯王國的軍隊正在向我國逼近,估計是來者不善!”
楊賢傑臉上浮現出一絲冷笑:“好嘛,又有仗打了!”
胡裡安都斯王國的軍隊是從太空來的。
此時在離愛澤拉星球三萬公里的太空,一支由太空母艦、驅逐艦、護衛艦、殲擊艦組成的龐大艦隊正在向愛澤星球快速逼近。
其中最大的太空母艦呈碟形,直徑達幾十公里,看起來就象是一個巨大的星球,其外表反射着銀亮的金屬光澤,星羅棋佈着各種進攻性和防禦性武器以及吸收宇宙能量的帆板。
忽然一艘殲擊艦離開了艦隊,迎着愛澤拉星球的公轉軌道直撲向愛澤拉星球……
愛澤拉星球和地球一樣也是一個藍色的大水球,海洋佔了星球表面的百分之七十。此刻這顆美麗的星球正靜靜地懸浮在太空中,兩顆小月亮象兩個小弟弟在圍繞着它旋轉,遠處是瑰麗奪目的太陽。更遠處還有宇宙大爆炸時的遺留物,一大片渦漩狀的星雲——這一切看起來是這樣的祥和美麗,卻不知道一場星際間的戰爭馬上就要爆發了。
一隊太空戰鬥機正在愛澤拉星的外層空間作巡航式飛行。他們的頭頂是繁星點點的太空背景,下面則是淡藍色的愛澤拉星球。這些戰鬥機就象一隻只美麗的蝴蝶。
楊徵東坐在最前面的一隻“蝴蝶”裡,旁邊一架戰機裡坐着他的妻子屈勝男。楊徵東也仍然還是象過去那樣英俊帥氣、繼承了父親的全部基因。屈勝男也沒有多大變化,但是皮膚卻似乎往昔要白晰一些了,看起來增添了幾分秀氣和水嫩。不過她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裡卻仍透露出她勇敢果斷、桀傲不順的個性。她和徵東的結合曾經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但是兩性之間的吸引又豈是一兩句話就能說得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