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節 酒不醉人人自醉

一百零三節 酒不醉人人自醉

髯客臉色很少有如此凝重的時候,蕭布衣知道什麼三四大叔多了太多的秘密,只好把龜殼收了回來,“那好,我先聽聽什麼天地人三書的秘密。”

虯髯客凝望黯黑的天邊,緩緩道:“達摩死後到如今,還不到百年的光景,但禪宗已經開花散葉,影響深遠。如今大隋道佛兩教並重,看似異數,卻是禪宗實有高人專一的結果。道家雖有數百年的發展,卻因派別林立,反倒難以抗衡禪宗的不斷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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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斗米道,太平道,上清派,靈寶派都是源遠流長,根深蒂固。茅山宗,龍虎宗,樓觀道也是不容小窺,他們門徒衆多,在當初也算是影響一時。”

蕭布衣聽到這麼多門派,不由頭暈腦脹,卻還記得問一句,“大哥,我們是屬於那個派別?”

他現在叫虯髯客大哥實在是誠心誠意,雖然和虯髯客相處沒有多久,可虯髯客的一言一行對蕭布衣而言,實在無可挑剔,而且就算是親大哥對他,恐怕也是不過如此。

虯髯客想了半天,搖頭道:“我們倒不屬於任何一派,其實修行之人,有了派別,已是落入了下乘功利,違背修行的本意。無論你以後身在何處,心存替天行道四個字就好。”

蕭布衣心情激盪,只覺得替天行道這四個字由虯髯客說出,只讓人振奮無比。

“達摩天縱奇才,少人能及,可不是說道家沒有這種出類拔萃的人物。”虯髯客嘆息道:“如果說道家在才學上有能和達摩媲美的。太平道地宗師張角絕對算是其中地一個。”

見到蕭布衣皺着眉頭。虯髯客問,“兄弟,我想你多半也聽說過這個人物?”

蕭布衣絞盡腦汁的記起來。“是不是什麼衛生巾,不對,是黃巾起義軍的首領吧?”

他現在有些後悔,爲什麼不好好學習下歷史,說不定懂地更多些。可惜他那時候總是認爲歷史都是過去,又沒有李世民那以史爲鑑的念頭。故碰到歷史能躲就躲,就變成了現在的樣子,大方向還是明白,小細節一竅不通。

估計就算虯髯客上曉天文,下曉地理,對於這個衛生巾的概念也不甚瞭然,蕭布衣見到他在皺眉凝思,只怕他在琢磨衛生巾是什麼東西。慌忙岔開話題,“大哥,你說的什麼天地人三書難道和張角有關?”

虯髯客點頭,“的確如此。張角是爲天才,都說此人天文地理。韜略兵法無不精熟。他後來起事,自稱天公將軍,其二弟自稱地公將軍,而他三弟號稱人公將軍。這天地人三書就和他們三個人有很大地關係。當時他們起義後,張角反覆宣傳反對剝削,均貧富,主張平等互愛的道理,甚得勞苦大衆擁護,如果他是真心真意,我倒覺得他大慈大悲不下達摩。”

蕭布衣聽到這裡心中一動,感覺怎麼這個張角的觀念倒和他這個現代人類似,均貧富,平等這些概念很時尚,山姆大叔不也經常喊這些?天地人三書,好狂妄的名字,可不言而喻,後來張角還是起義不成,無奈的身死,這是史書早定!

虯髯客沒有注意到蕭布衣表情變化,口氣中有了惋惜,“張角此人以善道教化世人,縱橫天下十數年,無人能敵。他勢力擴達八州,教徒數十萬。數十萬教徒被他指揮的遊刃有餘,分爲三十六方,當初他事情泄露,被逼提前起義,分衆起事竟然時間不差。他如何通訊到現在看來還是個迷,如此看來,他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將才。”

蕭布衣很少聽到虯髯客推崇哪個,達摩算是一個,這個張角算是第二個,達摩不用說了,名字很雷人,這個張角雖然在他心目中算不了什麼,可是經過虯髯客一說,分量大增。

“大哥,既然張角如此人才,怎麼會敗?”

“他不是敗,而是病。”虯髯客搖頭道:“他本身也是醫學大家,活人無數,卻是救不了自身之病。張角一死,羣龍無首,他兩個弟弟帶軍能力相差太遠,很快被官府豪強所滅,太平道大盛大衰,殊爲可惜。”

“大哥說的天地人三書可是張角和他兩個兄弟所著?難道其中講地是兵法醫術之流?”蕭布衣推測道。

虯髯客沉吟半晌才道:“我不知道。”

蕭布衣瞋目,“那大哥怎麼如此看重這幾片龜殼?”

虯髯客嘆息道:“張角此人兵法醫術雖然高超,古靈精怪,想常人不能想,可他最有名的並非兵法和醫術。”

“那是什麼?”蕭布衣奇怪道。

“緯之術。”虯髯客正色道。

蕭布衣想了下,“大哥,是否就是算命的方法?”

虯髯客搖頭又點頭,“算命當然算是其中之一,但緯之術絕非算命那麼簡單。讖緯之術盛行在兩漢,可以說和張角也有莫大的關係。當初道人以古代河圖,洛書爲依據,運用陰陽五行學說以及西漢地天人感應爲基礎,往往能推出驚天預測。”

蕭布衣見到虯髯客慎重的樣子,倒是有些不以爲然,心道要是當代,這不過是迷信。不過轉念一想,其實就算科學很多地方也是未知,卻把這些領域地奇異之處要不忽略,要不一棒子打死斥責爲迷信。很多事情自己這個現代人又知道多少,也不過是人云亦云,虯髯客無論如何說都是心思縝密,武功蓋世,見他對龜殼如此慎重,絕對不會無的放矢。

這次虯髯客倒見到蕭布衣的不以爲然,微微笑道:“兄弟多半覺得這是無稽之談,其實無論如何推測,都是立足於人的見識之內。就算是三國的諸葛孔明用兵如神又能如何,還不是隻比別人瞭解多一些而已,他並非神仙。不然也不會身死五丈原。神機妙算說穿了有如弈棋之道。比別人多想一些而已。”

蕭布衣大升知己地感覺,連聲道:“大哥所言極是。”

“諸葛孔明或許是多算一些,可張角卻絕非多想一些而已。”虯髯客嘆息一聲。“他地讖緯之術可以說是驚天泣地,世人都知道他預測的什麼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後來他黃巾兵敗,預言不攻自破。別人也就不

緯之術,卻不知道他把平生預測都寫進天機一書之書常人難懂,後來有個鬼才讀出天書中寫到三足鼎立,他人嫁衣八個字地時候,世人還不明瞭。可是後來東漢覆滅,魏蜀吳三分天下,司馬取魏立晉之時。才讓人恍然大悟。”

蕭布衣有些好笑,“大哥,天機書中含糊其辭,有多種解釋。這種說法未免太過牽強。”

虯髯客半晌才道:“可書中若連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都有記錄的話。你說是否牽強?”

蕭布衣大駭,“大哥說那本天機書中記錄了司馬昭的名字?那怎麼可能,張角死的時候,司馬昭好像還沒有出生。”

“的確如此。”虯髯客緩緩點頭,嘴角一絲苦笑,“我本以爲推算立足在已有的知識上,能預測當下天下大勢已是奇人,可沒有想到有人不但能推出身後之事,還把未出生之人都寫到天機一書,實在算是驚天地泣鬼神了。”

蕭布衣暗想,其實這也算不了什麼,如果我寫一本書,也大致能把身後發生什麼事情說地八九不離十,那我不也是緯之神?想到這裡的蕭布衣心中一動,突然想到,難道張角也是穿越的人,這才預言如此精準?想到這裡,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

“兄弟笑什麼?”虯髯客問道。

“沒什麼。”蕭布衣止住了荒唐的念頭,岔開話題,“大哥,就算張角讖緯一術靈驗非常,那又如何?”

虯髯客望了他半晌,沉聲道:“都說天機一說預測千年之後事情,無不靈驗。你覺得沒什麼,卻有太多人想取得天書,妄想知道天下大勢。如今天下大亂,舊閥新門都是蠢蠢欲動,楊廣此人好大喜功,奢侈鋪張,窮兵黷武搞的民不聊生。如今山東已經不堪勞役,起義頻繁,中原各地也是烽火四起,如此下去,我想不出三年,天下必定大亂,而誰是真命天子,天機一書早有記載,既然如此,反王諸侯又怎能不視之爲奇寶?”

蕭布衣喃喃自語,“原來如此,這麼說如果知道天機記載的事情,想反的也不會反了,有心機的提前去抱抱真命天子地大腿,撈撈資本的念頭也是有的。”

虯髯客笑道:“你說的不差,當然還有人想要殺真命天子取而代之,都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妄想逆天行事地人也是有的。”

蕭布衣沉默半晌,突然問道:“難道擁有了龜殼,就能找地到天書?”

“正是如此。”虯髯點頭道:“我勞碌許久纔得到一塊,兄弟竟然不費力的就得到另外一塊,兄弟現在可以說有了擁有了天書的最大可能,想必是有緣之人。”

蕭布衣奇怪那個混混怎麼會有如此重要的東西,以後有機會倒要去問問,只是知道天機的內容後,反倒沒有興趣,伸手將兩片龜殼又遞給了虯髯客,搖頭道:“大哥,王圖霸業,盡歸塵土,得到天書又如何,如果想要爭奪天下的,知道預言不符,從此可能一蹶不振,如果不想爭奪天下的,天書也就是廢紙一堆。”

“王圖霸業,盡歸塵土。”虯髯客喃喃自語,陡然間哈哈大笑,“兄弟說的不錯,枉爲兄活了四十多年,自詡替天行道,還沒有你想的明白。既然如此,這龜殼留在你這兒和我手上,沒有什麼兩樣。”

他不接龜殼,蕭布衣也不好勉強,只好又把龜殼放在了懷中,好奇的問一句,“天書又稱天機,記載的千年之事,那地書和人書又是什麼內容,如何去找?”

虯髯客道:“地書人書如何去找是記錄在天書之中,所以說只有聚齊四片龜殼,可說天地人三書在手。至於地書什麼內容。衆說不一。不過都說地書又叫做地勢,所以有的說是兵法佈陣,有的說是藏寶地藏。因爲當年張角用兵如神,所以以地字來看,倒是兵法佈陣大有可能。”

“那人書呢?”蕭布衣又問。

“人書聽說是練兵之法,具體如何我也不清楚。”虯髯客搖頭道:“當初張角教徒三十六方,精兵強將不少,聽說都是他一手培育出來。此人實乃天才,看起來倒是無所不知。”

蕭布衣心中有種怪異地想法,卻是無法捕捉,“既然如此,天地人三書在一些人眼中或許爲寶,可在我眼中倒是沒有太多地意義。”

虯髯客點頭,“兄弟說的沒錯,只是聽到你說什麼王圖霸業。盡歸塵土八個字的時候,我也有些意興闌珊。龜殼你收了也好,丟了也罷,總算爲兄送你地一點禮物。情長話短,只望以後有緣再見。”

蕭布衣倒是有些不捨。“大哥以後會去哪裡?”

“我要先到東都。”虯髯客臉上有些不自然,“本來我想先去錫爾河一行,尋找汗血寶馬。可月光既然已經到手,想必汗血寶馬也是不過如此。我或許會在東都一段日子,然後去吉州寺尋訪下道信,聽聽他的高論,以後也是居無定所,倒沒有個確切之處。”

蕭布衣知道天下之大,這個時代沒有手提電話,這樣的分手後再見面比中六合彩的機率高不了多少,一時黯然。

虯髯客卻是微笑道:“其實我也不捨兄弟,不過我想以你的本事,不日必將揚名天下,既然如此,我去找你倒是更方便一些。”

蕭布衣大喜,拱手道:“既然如此,祝大哥一路順風,我們後會有期。”

辭別虯髯客後,蕭布衣又把龜殼拿出來看看,多了一塊拼湊,可上面花花綠綠的還是讓人看不明白,說是地形?好像又不像,就算是地形,誰知道是哪裡,比例多少?蕭布衣聽到三書地內容後,本來就不算太有興趣,琢磨不明白,隨手又揣回了懷中。

走回篝火旁,發現大多牧人已經東倒西歪,醉意蹣跚,莫風捧着個靴子,一直往嘴裡倒,口中一個勁的嘟囓,“我還能喝,不要攔我,今夜不醉不歸。”

箭頭好心的拿把草遞上去,“莫風,只喝酒容易傷身,吃點菜吧。”

周慕儒看着想笑,莫風卻是一把推開箭頭的手,“你以爲我真的醉了,我告訴你,我不吃菜,我只吃肉。”

蕭布衣一掃離愁的

來,知道箭頭也算厚道,如果胖槐在這裡,說不定就過去讓莫風下酒。才坐到楊得志的身邊,突然聽到腳步聲踢踏,數個人走了過來,蕭布衣扭頭望過去,微微錯愕。

來的是幾個草原壯小夥,哥勒赫然在內。哥勒是哥特地弟弟,上次因爲誤以爲兄長死命,拔刀相向。武功在蕭布衣眼中算是一般,可是摔跤手法很讓蕭布衣頭痛,他上回輕易的以刀法取勝,卻被這小子摔個跟頭,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覺得手法古怪。草原人騎馬射箭摔跤都是嫺熟,蕭布衣前兩樣不讓衆人,可是對於摔跤一術卻是一竅不通。

幾人走到蕭布衣面前,哥勒突然一拱手,挑起大拇指說了幾句。

蕭布衣不懂,尋思這次如果迴歸中原,一定要好好的學習下突厥語才行,求助的目光望向楊得志,楊得志低聲道:“他說你是條漢子,佩服你地身手和醫術,今天特意來找你來喝酒。”

“告訴他,我也很佩服他的兄弟情深。”蕭布衣微笑道:“喝酒就免了吧。”

聽到楊得志地翻譯,哥勒露出不滿,伸手從一旁拿個牛皮袋來,拔開瓶塞,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口,胳膊一伸,已把酒袋遞到蕭布衣面前。

蕭布衣擺擺手,哥勒臉現怒容,大聲呼喝着什麼。

楊得志低聲道:“他說你不喝,就是對他的不尊重,他希望再領教你的刀法。”

蕭布衣雖然不會醉,但對於這種拼酒向來覺得乏味,他搞不懂爲什麼不喝酒就是不尊重,知道酒鬼向來不可理喻。如果來逼酒的是別人,他多半一腳踢飛。可這人是哥特的弟弟。自己和他們關係本來不好,若打起來,也是麻煩。

伸手從旁邊拿過一個皮袋。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蕭布衣微笑道:“這次他應該滿意了吧?”

哥勒臉色稍微和緩些,對着皮袋又喝了幾口,挑釁般地望向蕭布衣。

蕭布衣無奈跟着喝了幾口,目光從哥勒身邊望過去,見到哥勒的幾個手下目光不善。心中一動,這些人不見得像哥勒所說,只是特意來喝酒。

哥勒說是喝酒,卻和拼酒無異,一皮袋的酒喝下一半,微醺地望着蕭布衣,又說了一句。楊得志翻譯的是,這是我們草原的馬神。你們都和他來喝一點。

蕭布衣看了楊得志一眼,見到他緩緩搖頭,心中有底,這些人來意不明。但是想要灌醉他絕無可疑。

一皮袋最少也有五六斤酒,哥勒喝了一半。蕭布衣也差不多喝了半袋。皮袋中都是青麥酒,入口辛辣,後勁十足,常人喝掉一半早就當場醉倒,哥勒只是微醉,當然是有些酒量。可饒是如此,喝下幾斤後也是有些支持不住,讓手下來敬蕭布衣。

只是他就算有酒量,卻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人喝酒幹喝不醉,蕭布衣手做顫抖,眼呈惺鬆,對於來敬酒的人倒是並不推搪。只是這些人想讓他酒醉出醜,還是別有目的,蕭布衣並不瞭然。

既然知道對方的目地,蕭布衣喝酒的時候已經留了後手,喝的時候酒袋微傾,倒的滿身都是酒水。淋漓一片看似暢快,卻顯得醉意十足。

轉瞬之間,二人連帶哥勒的手下已經喝了兩皮袋的青麥酒。蕭布衣半倒半喝,倒有小半倒在了身上,饒是如此,哥勒和他的幾個手下也有些駭然,覺得此人深藏不露,每次都是出人意表,武功高強,馬術精湛,殺人如入無人之境也就罷了,偏偏酒量也是驚人,難道世間真沒有他不行的地方?

蕭布衣眯縫眼睛,假裝半醉半醒,看到幾人地表情,暗自琢磨他們的目的。楊得志及時的上前,低聲道:“布衣,你不能喝了,你醉了。”

“我還能喝。”蕭布衣看似想要推開楊得志,一把推去,反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有如莫風一樣地伸手,“拿酒來,拿酒來。”

他一伸手,一人已經抓住了他的手掌,觸手溫和滑膩,蕭布衣微愕,斜睨望去,然後就見到一張略帶憂愁,滿是關切地臉。

蒙陳雪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和空谷幽蘭一樣立在他的身邊,凝望着他的雙眸。她的眼眸如海,非花非霧,卻有花兒一樣的婉約,晨霧一樣的朦朧。

“布衣,你不能再喝了。”

她的聲音很低,其中的擔心無法抑制。

望見蒙陳雪的眼眸,蕭布衣心中最柔軟的部分被觸動了下,他沒有想到蒙陳雪會來找他!

他是裝醉,只怕哥勒看出來,又要灌他喝酒,斜眼望了眼韓雪道:“你是誰?”

“我是蒙陳雪?”蒙陳雪在蕭布衣詢問是誰的時候,心中不經意的刺痛,他是醉的已把自己忘記,還是把多年以後的一句話提前說了出來?

蒙陳雪心中刺痛,表面還是很平靜,扭頭望向楊得志,輕聲道:“得志,布衣醉了,你和我扶他回氈帳。”

楊得志求之不得,哥勒卻是伸手來推韓雪,大聲說着什麼。韓雪眉頭微皺,握住蕭布衣的手卻沒有絲毫的放鬆,目光灼灼的望着哥勒,也是大聲的說着什麼。

蕭布衣雖然聽不懂她說什麼,可卻知道她是愛護自己,心中不由有了暖意,又爲自己不經意的欺騙她產生愧意。

楊得志向蕭布衣緩緩點頭,印證了他的猜測。蕭布衣心中一動,伸手想要去推韓雪,大聲道:“我沒醉,我沒醉。”拿過皮袋喝了一口,突然‘哇’的一聲,看起來想吐。

他繞過了韓雪,一口向對面噴了過去,哥勒本來氣勢洶洶,見狀慌忙後退,讓蕭布衣一口吐在了地上。

蕭布衣心中好笑,喉嚨做出嘔吐的聲音,伸手去拉哥勒道:“哥勒王子,來,來,我們再喝。”

哥勒見到他的醉意蹣跚,眼中閃過詭異,卻是皺了下眉頭。大聲說了句什麼。掉頭離去。

蕭布衣沒有拉住哥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是在大聲說道:“來。來,我還要喝,拿酒來。”

箭頭沒有拿過青草給蕭布衣下菜,只是望着楊得志。楊得志眼珠一轉,抑鬱的臉上有了笑意,扶起蕭布衣道:“布衣。你醉了,不能再喝。”

誰說我醉了,我還要喝,得志,你陪我喝。”蕭布醉,可是裝起醉鬼倒是有模有樣。再說難免有人在暗中窺視,他又覺得哥勒來地莫名其妙,醉眼迷離。內心卻在琢磨着哥勒地用意。

“我陪你喝。”一個溫柔的聲音在蕭布衣的耳邊響起,柔軟而又堅定。

蕭布衣微微錯愕,轉瞬醉笑了起來,指着蒙陳雪道:“你還會喝酒?我可不信!”

蒙陳雪溫柔可人。外柔內剛,可看起來地確不會喝酒的樣子。但她在氈帳內面對蕭布衣的時候,雙眸明亮,對着牛皮袋喝了一口青麥酒,坦然自若,就算蕭布衣都有些心驚。

楊得志扶着蕭布衣進入氈帳,丟下兩牛皮袋酒後,就不見了蹤影。好在莫風已經爛醉,不然定會早早的過來聽房。

蕭布衣現在不知道應該裝醉還是說明真相,想到哥勒有些古怪的來意,只是眯縫起眼睛望着韓雪,喃喃道:“沒有想到你還這麼能喝。”

蒙陳雪說是來陪蕭布衣喝酒,並沒有把酒遞到他手上,自己卻是咕咚咕咚的又喝上兩口,蕭布衣斜倚在氈帳旁,微閉雙眼道:“雪兒,你走吧,我有些累了。”

蒙陳雪沒有走,只是低呼聲,“蕭大哥。”

蕭布衣心中一顫,蒙陳雪叫過他少當家,叫過他布衣,可是從沒有叫他過大哥,這一句大哥又是什麼意思?

“什麼事?”

“你沒有醉。”蒙陳雪又喝了口酒,臉上酡紅,更增嫵媚。

燈光下一耀,蒙陳雪白玉般地臉龐沒有半分可挑刺的瑕疵,層層紅暈涌上了一種讓人觸目驚心的美態。蕭布衣沒有醉,她看起來卻已經醉了,心已醉。

蕭布衣終於睜開了眼睛,卻有點不敢去看蒙陳雪的驚豔,“你怎麼知道我沒醉?”

“你若醉了,怎麼我扶你的時候,對我還是那麼有分寸?”蒙陳雪嫣然一笑,滿帳生春。

蕭布衣搖頭苦笑道:“沒有想到你比那個哥勒還要細心。”

“我不是細心,我只是瞭解你。”蒙陳雪目光如水,流淌在蕭布衣身上,“蕭大哥,我還沒有謝謝你。”

“謝什麼?”蕭布衣明知故問。

“謝謝你爲我做了太多太多,包括爲了蒙陳族向可敦求公正。”蒙陳雪從一旁拿過兩個海碗,咕咚咕咚的倒滿酒,端起一碗遞給蕭布衣,“蕭大哥,我敬你一碗。”

蕭布衣聽着她稱呼蕭大哥總是有些彆扭,因爲按照他那個時代的說法,一個女孩子稱呼你大哥,那就意味着你只能罩着她,不能追求她,蒙陳雪對他這個稱呼,是否要和他劃清界限?

接過酒碗,蕭布衣含笑道:“我也爲你們蒙陳族有希望乾一杯。”

蒙陳雪微微一笑,不等蕭布衣有動作,已經咕咚咕咚的把一碗酒喝下去。翻了下碗底,望了眼蕭布衣。

蕭布衣只覺得有些肚漲,還是喝下了那碗酒,打個了飽嗝,心中好笑,自己喝酒喝到飽倒是頭一次。

蒙陳雪話不多說,又是滿了兩碗酒,“這一碗,是爲我們蒙陳族有希望乾杯。”

蕭布衣愣住,“剛纔那碗不算?”

蒙陳雪明眸中有了絲狡黠,“我喜歡一碗一碗地算。”她一口氣又喝了下去,蕭布衣只能跟着又喝了一碗。

一碗酒足有半斤,她喝了兩碗,臉上紅的嬌豔欲滴,一雙眼睛卻好像要滴出水來,空氣中滿是香氣,蕭布衣嗅到,想起了玉簪花粉,也想起了很多很多他和蒙陳雪的事情,平淡而又溫馨。

“這第三碗酒,”蒙陳雪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我就要回蒙陳族,這第三碗酒,不如就祝我一路順風?”

她問了一句,臉更紅,眼眸更亮,端起酒碗的手卻有些顫抖。

纔要送酒入口地時候,一隻穩定的手抓住了她地手腕,蕭布衣終於凝望着蒙陳雪的眼眸,沉聲道:“不能再喝,再喝恐怕要醉了。”

“你很怕我醉?”蒙陳雪吃吃笑了起來,“蕭大哥,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獨特的一個男人。”

“哦?”蕭布衣只覺得觸手柔滑,暗香浮動,不由心中一蕩。

如玉般的一截手腕本是冰冷,被他一握,片刻已經變的火熱,蕭布衣想要放手,又怕蒙陳雪真的喝下第三碗酒。青麥酒的後勁十足,他雖然沒有體會,卻是知道,蒙陳雪其實並沒有酒量,喝酒喝的快的人,向來醉的也快。或許他不是怕蒙陳雪喝醉,只是有些不捨的放手,不知什麼時候,蒙陳雪明澈的眼眸中起了一層迷霧,霧中藏着千絲萬縷的情感,讓他頭一回想要去研究。

“要說狠,你比任何人都狠,當初你才下山就殺了十幾個突厥兵,眼睛都不眨一下。”蒙陳雪還是吃吃的笑,“要說心軟,你比任何人都心軟,你對一個搶來的女人都很憐惜,對兄弟很大義,爲兄弟不顧生死,就算對夢蝶姑娘一個青樓女子都是守之以禮,你把所有人都當人看,除非他不把自己當人。要說聰明,你比很多人要聰明,陸安右武功贏過你,哥特地位高過你,李志雄等人經驗勝過你,歷山飛狂妄強過你,可是他們誰和你鬥,都是你的手下敗將,這不是運氣,而是睿智和聰明。可要說你笨,你比誰都要笨……”

說到這裡,蒙陳雪突然停了下來,剪水雙瞳霧氣朦朧。

蕭布衣聽到蒙陳雪的評價,忍不住的問,“我笨在哪裡?”

蒙陳雪手腕發燙,反手輕輕抓住蕭布衣的手掌,喁喁低語,“你笨就笨在,我都知道了對你的感情不可遏制,蕭大哥,你還不知道嗎?”

她一聲蕭大哥叫的蕩氣迴腸,柔情百轉,蕭布衣聽到,就算是極爲冷靜,鐵打的神經,卻也忍不住的心情激盪,不能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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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一節 勾結二三五節 翔螭二六二節 南'徵'北戰一六零九節 十面埋伏二十一節 人在屋檐下三一七節 夜襲六零九節 十面埋伏一百零四節 動情動刀動心思一三二節 殿試九十四節 柳暗花明五三零節 契機一八四節 反擊下五四八節 天子劍四十四節 太守也給面子四九七節 激將三三八節 陰險一九二節 策反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六十五節 是龍是蟲活着回來五四五節 暗戰三四八節 告捷四零六節 雙王會四零三節 鬩牆五七三節 襄陽風雲一八三節 反擊中二九三節 借刀殺人二三六節 緣木求魚六十四節 萬事俱備一三八節 借殼三五二節 終身大事二一五節 連環上五六六節 苦命鴛鴦四六一節 失守六一一節 餘波不平五六八節 初戰突厥四七八節 月朦朧二八七節 夫妻五零五節 真正的敵手二三八節 道不同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四十一節 計中計二百零四節 真正的風塵三俠四九七節 激將八十一節 蘿莉二九四節 退避三舍四十二節 兄弟重聚五六九節 釜底抽薪二二六節 東征四七五節 榮華六十二節 劉武周的手段三五一節 考驗五七八節 破城弩一一三節 誅殺四零二節 血戰八十五節 斬狼一三八節 借殼三四八節 告捷一百零八節 機關算盡聖旨到一六九節 欲擒故縱五五三節 分飛四三三節 百口莫辯二三九節 怒箭十四節 死戰四五二節 偃月三一零節 驕兵四七三節 意外之降二一七節 幕後五三五節 大對決二五八節 取城上一九零節 斬風一一六節 觀文殿的怪人四六四節 殺敵十五節 天兵二九四節 退避三舍三六九節 克城三七三節 天涯四十一節 計中計十五節 天兵二八九節 士信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四五四節 驚天騙局五四五節 暗戰四十五節 挑釁四五二節 偃月五一五節 狡兔五零九節 冷血四三二節 佯攻五二零節 煙花三八零節 底牌三五八節 生死二六二節 南'徵'北戰一三八零節 底牌三五一節 考驗四八八節 圍剿四百節 蠱毒二六四節 南'徵'北戰三四六九節 太子四七四節 四面開花六零七節 伊人憔悴二四八節 步步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