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節 機關算盡聖旨到

一百零八節 機關算盡聖旨到

文化及走出了天香坊,臉色已經陰沉的和鍋底一樣,一口濃痰在地上,宇文化及握緊了拳頭,喃喃道:“高士清,你居然敢讓我丟臉,我不會讓你好過。”

一輛豪華馬車疾馳過來,裝潢華麗,香氣撲鼻,到了宇文化及身邊戛然而止,馬是好馬,馬伕也是不差。宇文化及上了馬車,已經迫不及待的問道:“事情辦的怎麼樣?”

馬車上有兩個手下,一個黑麪,一個白臉,看起來倒可和黑白無常攀上親家,“公子,我們得到確切的消息,陸安右的確死了。”

宇文化及握的拳頭咯咯作響,怒聲道:“沒用的東西,他是怎麼死的?”

黑麪的說道:“公子,高士清把消息封鎖的很嚴,我們費勁心力才知道陸安右事敗,迴轉紫河的前幾天被蕭布衣殺死。”

“又是這個蕭布衣。”宇文化及握緊了拳頭,恨聲道:“他屢次壞我大事,老子不把他抽筋扒皮也就不姓宇文這個姓了。”

宇文化及和蕭布衣初次見面,對他卻是恨之入骨的樣子,估計就算蕭布衣見到都是疑惑不解,不明所以。

“樑子玄他們不是說蕭布衣武功差勁,不足一提。陸安右怎麼說也是個高手,我一心栽培他進入裴閥,只指望他能夠得到裴茗翠的舉薦到了皇上的身邊,他輕易就死,難道是高士清這個老鬼看穿了他的底細?”宇文化及緊皺眉頭,疑惑不解。

“可樑子玄那幫人也是鎩羽而歸。”黑麪苦笑道:“樑子玄收買了李志雄,本來決定在出關的時候把蕭布衣幹掉。聽說他們派出個絕頂高手。卻還是不能奈何這個蕭布衣,我恐怕此人也不簡單。”

宇文化及冷哼一聲,“他們讓那個絕頂高手扮作歷山飛嗎?”

白臉地接道:“不錯。誰都不知道歷山飛到底是誰,卻都知道他善用單刀,戴有青銅面具,既然如此,樑子玄他們也想渾水摸魚。最近歷山飛神出鬼沒,但我想大多數事情都非他所做。只是樑子玄他們不知道陸安右是我們地人。當初想把所有人一塊做掉,沒有想到高士清這個老鬼好像防到這招,居然帶了連環弩那種要命的東西,樑子玄他們本以爲準備充足,可以將商隊一網打盡,卻沒想到折損大半,再無力阻擋他們出塞,也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黑麪苦笑說道:“他們偷雞不成蝕把米。我們卻是大大的損失,公子本來準備這次買賣大賺一筆,卻沒有想到會被蕭布衣破壞,只能暗中做點生意。我們真地不明白這個蕭布衣怎麼如此好命。本來樑子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收買僕骨的貴族,讓他們阻擋裴家商隊入僕骨,在拔也古收拾他們,沒有想到他們還是見到了可敦,滿載而歸。陸安右如此武功反被他殺,公子倒不能輕視此人。”

宇文化及臉色鐵青,半晌道:“他屢次破壞我的計劃,還上了老子喜歡的女人,我不殺他,只能說老天無眼。裴茗翠對他刻意栽培,用意無非是把他舉薦給皇上,加穩裴閥的根基,我們怎麼能讓她如意!蕭布衣的好運氣今天是最後一天,明日老子不用動手,也是他地死期,得罪我宇文化及的人,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

黑麪白臉互望一眼,臉上都是浮出動人的微笑,“公子高招,我只怕蕭布衣做夢沒有想到得罪了公子,也更想不到他風光也就剩下最後一天。明日筵席上還有王大人和劉武週一幹人等,想必定然精彩非常,蕭布衣難免牢獄之災,死期將至,到時候裴茗翠辛辛苦苦,只怕她終是空歡喜一場。”

宇文化及放聲大笑,得意非常,“不錯,不錯,蕭布衣做夢也想不到我在對付他,今日筵席先給他點甜頭,明天才是真正的好戲開始。只是好戲要等到明天,今晚你們給我準備了沒有?”

黑麪白臉都是奉上笑容,“女人早給公子準備好了,還請公子移步。”

宇文化及哈哈大笑,重重拍拍二人的肩頭,“你們做的很好,很趁我心意,只要此間事了,我就帶你們去東都好好的耍耍。夢蝶不是很狂,對老子我避而不見?過幾天去了東都,那老子就要好好玩她,到時候看看裴茗翠和高士清會有什麼樣的臉色!”

高士清筵席完畢,略微招待下衆商人和蕭布衣,已經離開衆人。

宇文化及雖然沒有傳說中地那麼能打,更沒有傳說中的地位,而太僕少卿不過是個養馬的官,在蕭布衣的眼中,高到或許可以和孫猴子地弼馬溫相提並論。但太僕少卿畢竟算是個京官,宇文化及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就算王仁恭都是不好得罪,所以當所有衆商人離開地時候,都在考慮明日赴宴到底要準備什麼樣的禮物。

高士清離開衆人的時候,雖然沒有黑臉,卻是緊鎖着眉頭,走到一間房前推門進去,一人坐在桌邊,以手托腮,扭頭過來,見到高士清,霍然站起道:“高爺。”

那人赫然就是小鬍子貝培,黑麪瘦削,但是聲音並不刻意裝作,而是實在的女聲。她真實的女聲倒是婉轉溫柔,絲毫沒有小鬍子時的那種僵硬,只是口氣冷漠並非做作,對待高士清也是如此。

“坐,你的傷好了沒有?”高士清問道。

“已無大礙。”貝培回道。

高士清點點頭,“裴蓓,你這次做的很好,總算沒有折了裴閥的威風。”

“還是高爺安排的妥當。”小鬍子貝培的名字原來不過是裴蓓翻過來念,“高爺讓員外郎研製的連環弩殺傷奇大,只可惜成本太高,不能通用。”

“員外郎也是個人才。”高士清點頭道:“不過他是時運不濟。總受人排擠。他古靈精怪的發明這種東西,極爲不易,成本高倒無妨.

做了這些,沒有想到還會有些用途。”

二人似乎都是知道員外郎是哪個,岔開了話題,高士清問,“裴蓓。你一路跟隨蕭布衣,覺得此人如何?”

貝培凝思片刻,搖搖頭,“他這人雖然是副領隊,但很負責,對商隊盡心盡力。我看不出他地底細,只是他武功地進展可以用神速來形容,實在讓人非常詫異。”

“武功無傷大雅。”高士清搖頭道:“再好的武功也是抵不過心機。你要知道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的道理,我們看重他地並非武功!不過他武功有所進展,對我們來說應該算是個好事,你只要說說對他印象即可。我相信你的直覺。”

“他正而不迂,不貪財好色。”說到這裡的貝培頓了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那個韓雪原來是蒙陳族的塔格,倒讓我們意料不到。他們一路行來,蕭布衣能守之以禮,節制慾望,遠非常人能比。我多方試探,發現他這人倒是清淨寡爲,不好意氣之爭。”

高士清點頭,“你說的不差,一個人最難戰勝的就是自己,說穿了也就是難以戰勝自己地七情六慾,宇文化及雖然不差,但是畢竟肉慾難脫,就是死穴,成不了大事。”

“可他雖然慾望不強,但是感情豐富,對兄弟極爲重義,就算對一匹死馬都是嘮嘮叨叨,很是婆婆媽媽。”貝培皺着眉頭道:“高爺,蕭布衣這人這點是個極大的缺陷,他對敵人下手或許毫不留情,但是對自己的兄弟卻是難以割捨,如果想要擊敗他,倒可以從這點考慮。”

高士清笑了起來,“他若對誰都是心狠,我們如何敢來扶植這種人?我們不怕他萬一上了高位,把我們一腳踢開或者拿我們開刀?朋友是相互的事情,就如感情一樣,沒有付出,就不要妄想收穫。我們就是因爲知道他重義,寧可得罪宇文化及,也要把夢蝶送走,就是想讓他知道我們對他的器重,他這種人絕非池中之物,終有飛黃騰達的時候,我們這時拉攏本錢最少,要是像陸安右那種絕情寡義之人,只會浪費我們的心血。”

“高爺說的也是。”貝培啞然失笑,“不過你讓我留意陸安右,說他多半會反,難道是早有警覺?”

高士清冷笑道:“雖然宇文化及不足成事,可如今裴閥高處不勝寒,各個舊閥新門都是虎視眈眈,只等着我們失勢地時候。我已經查的明白,陸安右和宇文化及有過交往,雖然短暫,難免不被宇文化及收買。至於這次宇文化及來找夢蝶不過是個託詞,他當然不止那麼膚淺。”

“他還有什麼目的?”貝培好奇問道,和蕭布衣等人在一起的時候,她看起來無所不知,不過在高士清面前,她居然有些天真。

“他地目的就是我要找你地用意。”高士清伸手掏出一個錦囊遞給了貝培,“照這個去做,務求乾淨利落!”

高士清走後,貝培從錦囊中掏出一張紙籤,看了一眼,臉上微微變色,半晌把紙籤放到紅燭之上。

紙籤燃着,化爲灰燼,貝培回到牀前打坐半個時辰,聽到窗外三更鑼響,已經推窗出去,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弼馬溫請客,倒是稀罕,蕭布衣有這個念頭的時候,沒有太大的興趣。

弼馬溫當然就是宇文化及,蕭布衣又見到了一個印象中的牛人。宇文化及在他印象中很牛,聽說還是他親手殺的隋煬帝,這種人物應該不容小窺。可宇文化及看起來很衰,最少比他想像的要衰,和一般玩雞鬥狗的紈絝子弟沒有太大的區別,他不知道宇文化及處心積慮的對付他,更不知道危機已經迫在眉睫,所以再次到了天香坊的時候,還是笑容滿面。

可等見到王仁恭和劉武周悉數在場的時候,蕭布衣心中就已經‘咯噔’一下,他發現原來宇文化及隨口邀請竟是刻意而來。

他把商人,太守。裴閥和劉武週一齊找來。難道有什麼更深用意?蕭布衣把詫異壓在心中,開始刻意的謙卑,留心的觀察動靜。不過他向來也不傲氣。所以態度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兩樣。

衆人落座,蕭布衣不敢和王仁恭,劉武週一般人等搶風頭,到一幫商人中落座。

宇文化及高居主位,舉止不端,倒和弼馬溫看起來一個性格。他雖然宴請了商人。可眼中明顯沒有商人地位置,只是和王仁恭和劉武周有說有笑。

王仁恭還是一身紫袍,不知道穿上那天就沒有脫下來,還是留有多套備用,臉上並不嚴肅,只是詢問下宇文述地事情,無非是說什麼徵遼平亂的事情。劉武周喝酒的時候多,說話地時候少。自斟自飲,並沒有當筵席是回事。

衆商人都覺得來的不值,可是又不好折回,陪着笑容。臉部表情都有些僵硬。

實際上除了商人,好像沒有哪個當作這是筵席。宇文化及擺譜完畢,見到高士清很少說話,放聲笑了起來,“老高,雖然我在這裡宴請來客,可你怎麼說也是這裡的主人,似乎應該找幾個歌妓讓我們欣賞一下。”

高士清微笑點頭,“少卿說的極是,我這就去吩咐。”他不等起身,宇文化及已經高聲道:“不急,不急,我先給老高你說個事情。”

高士清點點頭,“悉聽尊便。”

“老高你可知我爲什麼對這些菜餚並沒有動筷?”宇文化及問道。

“多半不符合少卿的胃口?”高士清反問道。

“這裡的菜餚其實不錯,可是自從我在西京吃了道美味後,就對別地菜餚再也沒有了胃口。”宇文化及微笑道。

“哦?”高士清沉聲道:“不知道少卿吃的是何種美味,這裡倒可

準備一下?”

“老高可知道斛斯政已被皇上處死?”宇文化及不經意的轉移了話題。

衆人聽到斛斯政被處死的時候都沉寂了片刻,就算商人都是有了一絲不安,蕭布衣不明白斛斯政是哪個,察覺到高士清臉色微變,不明所以。

“斛斯政謀逆反叛,勾結外邦,聖上到現在才處死他,倒是寬宏大量。”高士清回答的不卑不亢。

“不知道老高可知斛斯政是如何死的?”宇文化及不經意的望了蕭布衣一眼,嘴角一絲嘲笑。

蕭布衣不動聲色,心下凜然,只覺得危機將近,偏偏想不到頭緒。

高士清微笑道:“在下只是沗爲裴家商隊的主事,一心經商,倒是孤陋寡聞。”

宇文化及大笑了起來,“諒你老高也猜不到,家父對聖上說,斛斯政之罪,天地所不容,人神所同忿。若同常刑,賊臣逆子何以懲肅?請變常法。聖上是明君,准許了家父地提議。於是聖上就命人把斯政綁在金光門的一個柱子上,衆大臣一人一箭射死了他。”

衆人都是沉默不語,蕭布衣隔着桌案看到高士清握緊了拳頭,心中不解。因爲高士清都說斯政叛逆勾結外邦,這種人不死那是天理不容,既然如此,高士清爲什麼緊張,宇文化及吃喝的功夫突然說到斛斯政不知道又有什麼用意。

高士清輕輕舒了一口氣道:“原來斛斯政是被射死的。”

“不然,不然。”宇文化及連連搖頭,“後面還有更精彩地內容。斯政被文武百官一人射上一箭,卻還沒死,聖上就讓人割了斛斯政的肉下來,然後開始烹煮,讓百官品嚐。我是有幸在場,多吃了幾口,味道鮮美,真是從未有過。”

林士直見到沒有自己地事情,正夾了塊肉放在嘴裡,聽到宇文化及說什麼吃人肉,忍不住一口吐了出來。

宇文化及目光一寒,“林掌櫃可是對聖上決定不滿?”

林士直嚇的筷子差點扔了出去,慌忙站起拱手,“在下從無此意,只是出塞偶感風寒,身體有些不適而已。”

宇文化及微笑道:“原來如此。我可是對聖上忠心耿耿,秉承聖上旨意做事。食得奸侫之人的肉湯,實在是天下第一快事。”

蕭布衣心道無恥之人,以你爲最,你口口聲聲說別人是奸佞之人。我看最奸佞的就是你這個宇文化及。當然還有你那個溜鬚拍馬的老子宇文述!不過楊廣任由這些人作惡爲非作歹,看樣也是個暴君,小六子說地什麼明君。不過也是見人只說三分話罷了。衆人都是無語,心中惡心,卻是不敢反駁,宇文化及把聖上扯到一起,又有哪個敢和他辯解?

“只可惜這裡倒沒有奸佞之人。”高士清面色不變,“倒讓少卿掃興了。”

“是嗎?”宇文化及臉色變冷。“我可不這麼認爲。”

衆人都是心中惴惴,就算王仁恭和劉武周都是皺起了眉頭,高士清微笑道:“不知道少卿此言何意?”

“若說出塞嘛,我倒聽說裴家此次有一功臣?”宇文化及又是轉了話題。

高士清望了蕭布衣一眼,頷首道:“若說此次出塞第一功臣,當然非蕭布衣莫屬。”

衆商人聽到高士清親口承認地功勞,都是不由一陣興奮,甚至比自己受到讚美還要高興。實在是覺得蕭布衣的確是衆望所歸。

“我還聽說裴小姐有意將蕭布衣舉薦給聖上?”宇文化及問道。

高士清還是微笑,“裴小姐的確有這個意思,少卿倒是消息靈通。”

“可我不知道這個蕭布衣是個什麼樣地身份?”宇文化及問道。

蕭布衣心中一寒,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他是馬匪的身份,比草民還不如。那是反叛的性質,宇文化及咄咄逼人,別的不提,單提反叛的斯政,難道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可這怎麼可能?自己和他初次見面,他怎麼就對自己知根知底?

高士清沉吟下才道:“聖上唯纔是用,我想蕭布衣就算是個布衣,聖上也能找出他長處,酌情使用。”

“可他若連布衣都不是呢?”宇文化及一字字道。

高士清啞然失笑,“少卿到底想要說什麼?”

宇文化及向天拱手,示意尊敬,“聖上辛勞,我們既然食君俸祿,當然與君分憂。我最痛恨地就是叛逆欺君之人,恨不得食其骨肉,斛斯政大逆不道,暗助叛逆楊玄感,後又逃到高麗,裡通外國,我宇文化及吃他的肉都是嫌太輕,恨不得將他骨髓吸吮,方不負聖上的厚待之意。”

聽到吃人肉沒有想吐的人,聽到宇文化及的這番話不止拍了馬屁,簡直拍到馬髓中去,差點補吐了出來。各自垂頭忖度,不知道他到底什麼用意,就算林士直幾人都看出,宇文化及是針對蕭布衣而來。

“少卿忠心,路人皆知。”高士清不鹹不淡道:“卻不知道想怎麼爲聖上分憂?”

“爲聖上分憂當然是找出奸佞之臣!”宇文化及長吸了一口氣,霍然站起,用手一指,“我想說的是,這個蕭布衣不是士族子弟也就罷了,可他也不是草民,而是一個落草爲寇的馬匪!殺人越貨,無所不作,姦殺擄掠,壞事做絕。試問這樣的人,天下稍微有良知之人如何能夠放過,我此番前來,就是想揭穿他地身份,還請王太守和劉校尉明察。”

宇文化及身爲太僕少卿,雖然不過是個馬官,若只輪官階,卻比王仁恭要高。太僕少卿大隋官爲從四品,王仁恭的太守不過五品而已。但是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在皇帝面前能說上話,若輪實權,比這二人差了太遠。他指責可以,但是要抓人,當然還要王仁恭,劉武周出手纔好。他這一番話可以稱的上石破

不但王仁恭和劉武周意動,就算高士清都像沒有想到道:“少卿說笑了,蕭布衣爲人寬厚,怎麼有你說的如此不堪?”

衆商人竊竊私語,出面地卻是一個都無。就算是準老丈人袁嵐都是緊縮眉頭,知道宇文化及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若真地是蕭布衣老丈人,當然會想辦法幫助蕭布衣,但是這會兒,只能靜觀其變。

蕭布衣不知道宇文化及如何知道自己是馬匪,知道他卻是有備而來,心中暗驚,臉上倒還神色如常,拱手道:“宇文公子,我本布衣,安分守己,不知道公子何出此言?”

“你叫布衣就是布衣了嗎?”宇文化及神色有些猙獰,“蕭布衣,當着衆大人的面。你還不認罪。難道真是不見棺材不下淚嗎?”

蕭布衣此刻只能硬着頭皮道:“在下種田出身,真不知公子所言何指?”

“種田出身?種田出身就有你這種本事,那天下種田的人也讓人不敢小看。”宇文化及轉怒爲笑。輕輕拍了兩下巴掌,“賴三,出來吧,蕭布衣說自己是種田出身,看來需要你來認認。”

蕭布衣聽到賴三兩個字地時候,一股熱血衝上腦海。心中暗恨。賴三他當然知道是哪個,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人會出賣自己。自己不做他地生意,卻沒有想到他斷自己的後路,當初賴三一走,山寨意見不一,有的說殺,有地說沒有必要。他們畢竟是官兵出身,逼不得已殺人才會不留情面。後來蕭大鵬也說賴三畢竟是山寨之人,也有親戚在山寨,諒不會出賣山寨,事情也就放下了。卻沒有想到今日自己栽到他的手上。

心中在爲山寨和自己擔憂,蕭布衣卻是想着應對之策。一個人嬉皮笑臉的走到蕭布衣面前。山羊一般道:“少當家,別來無恙。”

蕭布衣不動聲色,冷冷的望着他,“兄臺貴姓?”

賴三一怔,本以爲蕭布衣會嚇的屁滾尿流,或者勃然大怒的指責他,沒有想到蕭布衣竟會想出不認識自己這招。越想越開心,賴三大笑起來,指着蕭布衣道:“你們看看多好笑,他叫蕭布衣,是這裡不遠一處山寨地少當家,殺人越貨,無所不作。和我熟悉非常,現在竟然裝作不認識我。”

蕭布衣皺着眉頭,“你說的沒錯,我是叫蕭布衣,可是我不是什麼少當家,只是種田出身,如今纔開始經商,和你說的完全不對。你和那個馬匪蕭布衣熟悉非常,難道你也是個馬匪?”

賴三見到衆人都是不笑,伊始的得意已經消失不見,蕭布衣沒有壓力,壓力那一刻全部轉移到他這裡,吃吃道:“我當然不是馬匪。”

“你不是馬匪你怎麼知道有馬匪殺人越貨?”蕭布衣淡淡道:“他們殺人如麻,難道會輕易放過你,還會好心的告訴你他們的姓名?你覺得你和馬匪沒有關係會有人會信你?你到現在句句謊話,難道還指望別人相信你的污衊之詞?”

蕭布衣幾句話扳回劣勢,衆商人一片譁然。

賴三怔住,他當然希望咬蕭布衣一口,可是卻不希望把自己牽連進去,“我,我……”

蕭布衣向王仁恭一拱手道:“大人,現在事情看起來很明顯,這個人叫做賴三吧,他認識一個馬匪叫做蕭布衣,正巧和草民同姓,或許草民和那個馬匪蕭布衣還有些相像,所以他異想天開的認爲在下就是那個馬匪蕭布衣。只是這人和馬匪有關那是確實無疑,小民安分守己,還請王大人明鑑。”

蕭布衣一番話下來,衆商人都是點頭,袁嵐終於站了起來,“王大人,布衣說地也有道理,有人豔羨布衣的風光,找人出來誣陷蕭布衣也是說不定的。”

他雖然沒有明說是誰誣陷,可誰都知道矛頭指的是宇文化及,不由欽佩他地膽大。

宇文化及冷冷的望了袁嵐一眼,袁嵐竟然鎮定自若,還以微笑。

蕭布衣卻是心中焦急,他用言語扣住賴三,不過是拖得一時。賴三畢竟是知道山寨地所在,如果宇文化及叫板,一去山寨,那所有一切就會真相大白,更有甚者,官兵可能攻打山寨,那可是損失慘重。

他拖得住賴三,不承認自己是馬匪,實在是無奈之舉,只盼緩上一緩,高士清眼下和自己一條船上,說不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宇文化及卻是大笑起來,“好一個草民,草民也有如簧巧舌嗎?”

蕭布衣微笑道:“公子此言差矣,草民雖然大字不識一個,也知道諸葛孔明也是個布衣。”

宇文化及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蕭布衣急變如斯,嘿然冷笑道:“蕭布衣,我沒有想到你狡猾如斯,可我實在不用和你爭辯,只要賴三帶我們找到了山寨的所在,你的謊言不攻自破。”

蕭布衣聽到心下焦急,卻知道他們託大,只以爲賴三一人就可以把自己定罪。倒沒有更深一步。這個宇文化及看起來能力有限。

臉上笑容更濃,蕭布衣道:“其實只要找到了山寨的所在,我想第一證明這個賴三和馬匪有密切的關係。第二呢,見到那個蕭布衣,我也可以沉冤得雪地。”

宇文化及要不是聽了賴三言語鑿鑿地保證,見到蕭布衣的沉穩,幾乎以爲賴三在說謊。他都是這樣的念頭,別人不用說。更是半信半疑。

賴三臉色陰晴不定,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反駁,他可不想砍了蕭布衣後,自己也賠得上腦袋,這個宇文公子雖然信誓旦旦地爲自己保證,可是自己也是有罪,他能來救?

宇文化及嘆息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們還等什麼。王大人,我懇請大人帶上精兵千人去圍剿山寨,順便證實下蕭布衣真正的身份。我是不會冤枉良民,可我也絕對不想放過一個叛逆!”

吟不語。暗想你小子以爲兵士和你的錢袋一樣,想邊境日緊。民亂四起,出去圍剿馬匪有個屁功勞,蕭布衣是否馬匪關我鳥事,你們門閥爭鬥又沒有我的功勞,正想着如何推搪不去,突然發現周遭的異狀,霍然擡頭,也是愣在那裡。

蕭布衣一直不太搭理賴三,以輕蔑顯示不認識,不經意的瞥到賴三臉上地時候,眼中也是閃過驚詫!賴三臉色已經青的發紫,可是他自己竟然並不知覺。

賴三患得患失的功夫,發現衆人都是望向自己,一時間不知所措,問道:“你們……”

衆人紛紛站起,膽大的上涌,膽小的後退,賴三心中驚惶,嘶聲道:“我……”他話音未落,突然抓緊了喉嚨,臉色紫的暗黑。

這一刻的功夫,他的臉色由青變紫,由紫變黑,恐怖非常,喉嚨咯咯作響,一隻手卻是越掐越緊,好像要掐死自己一樣。

蕭布衣饒是膽大,也是心驚,不知道賴三怎麼突然變成這種樣子,不由退後了兩步。

陡然間賴三怒吼一聲,一口黑血噴了出來,人卻如同醉酒般晃了兩步,頹然倒地,手足抽搐兩下,竟然死了。

見到賴三中毒,蕭布衣心中一動,飛快地向四周看了眼,發現貝培坐在最遠處,喝了口茶水,衆商人都是轟動譁然之時,他已經轉身離去!

蕭布衣恍然大悟,貝培見到賴三毒斃離去,看來毒是貝培所下!貝培用毒神出鬼沒,但他何時下的毒,又怎麼知道賴三要揭穿自己的底細?

蕭布衣微微恍惚,宇文化及卻是厲聲喝道:“蕭布衣,你毒死了賴三。”

宇文化及一聲厲喝,蕭布衣鎮靜下來。他不怕狗的狂叫,只怕狼地陰狠,宇文化及越是惱怒,他反倒能靜下心來。

“宇文公子何出此言?”

“你離賴三最近,他突然毒斃,難道不是你心虛殺人滅口?”宇文化及心中暗恨,他蓄謀已久,只以爲這次會把蕭布衣打入萬劫不復的十八層地獄。沒有想到蕭布衣地頭腦甚爲聰明,混淆了衆人的視線。他口口聲聲說賴三是馬匪,讓衆人只注意思考賴三是否說謊,就輕避重,卻把自己的身份提也不提,這下賴三已死,他宇文化及託大,卻不知道山寨所在!

“宇文公子離賴三也近,而且他一直都是你的人,我只怕……”蕭布衣欲言又止,可是言下含義誰都清楚,他說宇文化及毒死了賴三!

稍微咳嗽聲,蕭布衣又道:“如果我真有毒殺賴三於無形的手段,我想也沒有人敢站在離我幾尺的距離。”

宇文化及真的嚇了一跳,不由退後兩步,見到蕭布衣臉上的笑意,恨不得去掐死他。

蕭布衣心中嘆息,暗道宇文化及看起來也是一般,遠沒有自己千年後聽說過的強大,不知道犬父是否有虎子,他兒子宇文成都又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不過眼下小心使得萬年船,賴三一死,山寨真的要好好的整治下才好,不然讓人端了老窩,還談什麼發展。

“聖旨到。”外邊突然傳來一聲喊。衆人一時轟動,暫時忘記了賴三的死,搞不懂聖旨怎麼會下到天香坊。轉念一想,聖上隨心所欲,做什麼事情都是出人意表,又是釋然。

門外走來三人,兩個護衛,一個通事舍人高捧聖旨走進來,宇文化及急走幾步,“黃舍人……”

姓黃的通事舍人見到宇文化及有些意外道:“原來少卿也在這裡。”

宇文化及暫時忘記了蕭布衣,或者說也不知道眼下如何去對付蕭布衣。本以爲聖上頒旨給自己,聽到這話心裡涼了半截,也搞不懂聖上爲什麼會頒旨到天香坊。

黃舍人望見了高士清,擺擺手讓他過來,“我聽說這裡有個叫蕭布衣的?”

高士清點頭,宇文化及雙目噴火,一顆心卻如在冰中一樣,難道聖上傳旨給蕭布衣,裴茗翠怎麼會有如此快的動作?

“蕭布衣接旨。”黃舍人高喊道。

蕭布衣聽到黃舍人詢問的時候也是駭了一跳,聽到他高聲喊自己的名字,見到衆人豔羨,嫉妒,興奮,喜悅的神色不一而足,就算王仁恭和劉武周都是神情異樣,看他的眼神大不相同,不由有些恍惚。

楊廣要和他對話,這實在是難以想象!

衆人退後,分立兩旁,蕭布衣幾步走到黃舍人面前,依照看過的鏡頭下跪叩首,沉聲道:“蕭布衣接旨。”

這是一種無名的力量,也是一種讓人心悸的力量,推動他不由自主的前行。

黃舍人卻已經高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蕭布衣僕骨揚名,宣我大國國威,特許東都候駕,即刻起行,不得有誤,欽此。”

蕭布衣愣了下,沒有想到楊廣的旨意倒是言簡意賅,見到黃舍人望着自己,點頭示意,起身接旨,沉聲道:“蕭布衣接旨。”

拿着聖旨在手,饒是蕭布衣沉穩過人,一時間也是膽氣豪發,心中暗道,無論楊廣如何,自己終於一見,瞥見宇文化及忌恨的目光,蕭布衣心中沒有畏懼,只是想,東都,我還是來了,宇文化及,樑子玄,不用着急,看來我們終有再次見面算賬的一天!

二六八節 造反有理三八零節 底牌五零八節 玩玩三九一節 崩潰五二六節 愛你愛到殺死你四四五節 死因不明三六六節 出使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四九零節 諜中諜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五一一節 勇士二五五節 借兵一用四一零節 轉機第3節 富甲天下四二九節 最後一擊一八一節 反客爲主二三八節 道不同五三三節 禍起蕭牆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二四一節 無上王四七二節 要你命四七六節 未雨綢繆七十九節 可敦嫁女二百零五節 交鋒三十九節 傷情四四四節 再遇伊人六十三節 高人指點一八六節 情濃一七六節 人至賤則無敵一九四節 赴急二一四節 蓄勢三二四節 人心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四五五節 扶余五五三節 分飛五六九節 釜底抽薪三百零五節 反覆三零一節 帶頭大哥五三六節 兵來將擋三六九節 克城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十三節 遇襲四七四節 四面開花七十節 獸醫二三六節 我命由我九十二節 見鬼九十五節 奇貨可居一二二節 殺機轉機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三八一節 出征三十二節 豪賭四八三節 爲了誰三三七節 行刺八十八節 智敵第8節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三六一節 絕頂一九四節 赴急六零七節 伊人憔悴四二九節 最後一擊三十七節 夢蝶九十九節 擒王二十九節 橫財九十一節 意外之變一三十一節 秦叔寶和程咬金五七五節 定軍槍一六八節 圖謀五七三節 襄陽風雲三三二節 絕地六十節 隔山打牛一七五節 我就是很囂張二零二節 改變四四一節 聲東擊西五八九節 後院起火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三五五節 分化三四三節 出兵二二六節 東征二五六節 以德服人二六九節 閱軍樓四六九節 太子一八二節 反擊上三四七節 對攻一一七節 賭命一二八節 千古一帝九十九節 擒王一四零節 勢力勢利一一四節 兩代君王二十三節 意外邀請二五三節 情何以堪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五二一節 風雲匯聚一七五節 我就是很囂張五八七節 貌合神離一百零八節 機關算盡聖旨到三九五節 心結四四二節 螳臂擋車八十二節 意外被拒四六零節 宣戰一四零節 勢力勢利一七二節 七傷
二六八節 造反有理三八零節 底牌五零八節 玩玩三九一節 崩潰五二六節 愛你愛到殺死你四四五節 死因不明三六六節 出使四九八節 聞名不如見面四九零節 諜中諜六一四節 破碎時空五一一節 勇士二五五節 借兵一用四一零節 轉機第3節 富甲天下四二九節 最後一擊一八一節 反客爲主二三八節 道不同五三三節 禍起蕭牆五二三節 一波三折二四一節 無上王四七二節 要你命四七六節 未雨綢繆七十九節 可敦嫁女二百零五節 交鋒三十九節 傷情四四四節 再遇伊人六十三節 高人指點一八六節 情濃一七六節 人至賤則無敵一九四節 赴急二一四節 蓄勢三二四節 人心五十五節 金鎖銀箱四五五節 扶余五五三節 分飛五六九節 釜底抽薪三百零五節 反覆三零一節 帶頭大哥五三六節 兵來將擋三六九節 克城二十八節 士族子弟十三節 遇襲四七四節 四面開花七十節 獸醫二三六節 我命由我九十二節 見鬼九十五節 奇貨可居一二二節 殺機轉機一六七節 陰差陽錯三八一節 出征三十二節 豪賭四八三節 爲了誰三三七節 行刺八十八節 智敵第8節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三六一節 絕頂一九四節 赴急六零七節 伊人憔悴四二九節 最後一擊三十七節 夢蝶九十九節 擒王二十九節 橫財九十一節 意外之變一三十一節 秦叔寶和程咬金五七五節 定軍槍一六八節 圖謀五七三節 襄陽風雲三三二節 絕地六十節 隔山打牛一七五節 我就是很囂張二零二節 改變四四一節 聲東擊西五八九節 後院起火二六三節 南'徵'北戰二三五五節 分化三四三節 出兵二二六節 東征二五六節 以德服人二六九節 閱軍樓四六九節 太子一八二節 反擊上三四七節 對攻一一七節 賭命一二八節 千古一帝九十九節 擒王一四零節 勢力勢利一一四節 兩代君王二十三節 意外邀請二五三節 情何以堪三九六節 神醫背後五二一節 風雲匯聚一七五節 我就是很囂張五八七節 貌合神離一百零八節 機關算盡聖旨到三九五節 心結四四二節 螳臂擋車八十二節 意外被拒四六零節 宣戰一四零節 勢力勢利一七二節 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