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七節 意外發現

四四七節 意外發現

思楠並沒有遠走,早已還劍入鞘,見到蕭布衣前來,眼眸中不再有焦灼之意,反倒如夢如幻。

深秋之晨,多了蕭瑟之意,可蕭布衣踏着陽光走過來,其意融融。

思楠突然想到崑崙說過的一句話,只有他……才能實現你的夙願。或許真的只有這種人……才能做到所有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她這一年來,一直都是在愁苦中渡過。她本心靜如水,十數年都在武學和劍術上習練,可入世後,卻被這個光怪陸離的亂世所幹擾,更是被那一段情所震撼。

她從未想到過,這世上還有這麼一段情,她更沒有想到過,她親手扼殺了這段情。可更讓她困惑不安的是,她難道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姐妹?

她一直被這個問題困擾,可她一年來,並沒有尋找到答案,她驀地發現,原來自己的力量也是如此卑微,憑藉自己的能力,這輩子都不見得能找尋到癥結所在。

知道的越多,煩惱越多!她煩惱越多,思考越多!她已經不像伊始那種,只爲了個願望去做事,然後靜等結果,她開始思考,自己做的是對是錯!

她本來漠然生死,無視情感,但是她突然有了恨、有了不公之感……

她在營帳那一刻,一年多的積怨、辛勞突然集中爆發,她突然強烈的憎恨起蕭布衣,因爲所有的一切,都和蕭布衣有着莫大的關聯。因爲蕭布衣,她殺了陳宣華,因爲蕭布衣,她逼死了楊廣,殺了蕭布衣,一切煩惱就會煙消雲散,她涌起這個念頭的時候,不可遏止。

她出劍那一刻。甚至想到,蕭布衣也可殺了她,那亦是沒有了所有的煩惱。

她出劍那一刻,並沒有後悔,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隨心所欲!

可見到蕭布衣不躲不閃。見到蕭布衣一夜都在找尋她。她驀地涌起了前所未有地悔意。

蕭布衣已走到她地身前……

蕭布衣只是說了一句話。思楠眼中已蘊含了淚水。她所有地委屈、不滿、焦灼、憤懣。或許只有眼前地人才能夠傾訴!

“對不起!”思楠低低地聲音。

蕭布衣燦爛地笑。“不用對不起。我理解你!”

思楠雙眸閃亮。“你怎麼會理解我?你和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地人!”

蕭布衣微笑道:“但是你我,都是被太平道所累的人。他們做事。素來不擇手段,我們捲入這個漩渦,不由自主。你要知道。我被張須陀追殺,不就是他們陰謀?可那場追殺,我們不能埋怨自己,亦不能怨恨張將軍。”

思楠緩緩的坐下來,坐在樹下,喃喃道:“可你熬了下來,而我……找不到答案。”

“答案這種東西,強自尋找,只能自尋煩惱。或許……兩個人找。總比一人來尋覓要強上一些。”蕭布衣也盤膝坐了下來,帶着鼓勵的微笑。

大樹下、陽光裡,若是外人看來,這二人不像是什麼威震天下地西樑王,神秘無雙的劍手,更像是一對喁喁私語的情侶。

可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彼此的關係複雜錯亂,和情字完全扯不上半點關係。

思楠閉上眼睛,“你能幫我?”

“或許是你在幫我。”蕭布衣微笑道。

“你現在是西樑王。如何會糾纏在這種枝葉末節上。”思楠淡淡道。

“就因爲我是西樑王,我才更有可能發現常人無法知曉的事情。”蕭布衣肅然道:“我在幫你,但你也可能在幫我,這本來就是相互的關係。”

思楠搖頭道:“我真的幫不了你什麼……一年前我知道那些,一年後,我並沒有進展。當初殺了陳宣華後,我壓抑住了那種不安,後來和你一路到了襄陽、東都,雖然表面上平靜依舊。可只有我自己才明白。我很焦躁。我離開了你後,前往刺殺楊廣。在他眼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陳宣華的影子!我覺察到楊廣地絕望,也發現自己內心的絕望。楊廣放我走,可我當時並沒有離開江都。我第二天就潛回皇宮,本來想問些事情,沒想到楊廣早就死了,我抓了個親衛詢問,才知道楊廣在我走後,就自盡身亡。”

蕭布衣望着她如畫般的面孔,上面滿是悲哀,不由嘆道:“造化弄人,思楠,你報恩並沒有錯。就算你不殺楊廣,他一樣活不了多久。”

本以爲思楠會反駁,沒想到她由煩躁到平靜如水,不過只用了一夜地功夫。她睜開雙眸,望着蕭布衣道:“我刺了你一劍,你不恨我?”

蕭布衣道:“我只知道……你刺出那劍時,比我還苦。”

“你……”思楠欲言又止,伸手撕下條衣襟,爲蕭布衣包紮了傷口。等包紮完畢後,思楠才道:“我欠了你一劍,我會還給你。”

她說的不容置疑,蕭布衣唯有苦笑,“不着急馬上還給我,或許我能賺點利息。”

“利息?”思楠有些愕然,不解其意。

蕭布衣岔開話題道:“說你的事情吧。”

思楠沒有深究,繼續道:“我雖沒有殺了楊廣,可知道他死後,不知爲何,竟然很是難過,然後我就留在揚州,打聽楊廣和陳宣華的一切,我這才真正的明白這兩個人。我才知道,自己真的很殘忍。”

“不是你殘忍,是指使你的人殘忍。”蕭布衣冷靜道:“或許……我們能找他問個清楚。”

思楠搖搖頭道:“找不到了。”

蕭布衣一凜,“爲何找不到?”

思楠凝望着西方,喃喃道:“我離開揚州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他。可到了指定的地點後,等了月餘,他竟然完全沒有出現,這不像是他的風格。我很詫異,也很憤怒,因爲……”

她欲言又止,蕭布衣卻道:“因爲他還答應過你什麼事情吧?”

思楠嬌軀微顫。“你都知道什麼?我得他收養傳授功夫,從未對他所言起過半分懷疑,可直到楊廣死後,我這纔對他地命令有了不解。”

蕭布衣淡然道:“我早就說過,他是個騙子。”

“他不是騙子,他答應過。只要我做完三件事後,就會給我答案。”思楠急聲道:“他的預言,都是極爲精準,他沒有騙我的理由。他知道張須陀要殺你……他知道李密會打襄陽……他更預言你是無上王第一大將軍,他說的,不會有錯!”

蕭布衣嘆息一口氣,“好的,我們不討論他是不是騙子的問題,先說你之後做了什麼?”

思楠如畫的臉上露出茫然之色。“我……我等不到他,只能去崑崙找他!”

蕭布衣難以置信道:“你去了崑崙?”

他當然知道崑崙在哪裡,崑崙就是崑崙山。橫貫新疆、西藏之間。對這個時代地人來說,那是個極爲神秘之地,他實在難以想象,思楠竟然孤身去了那麼遙遠的地方。

這才發覺,思楠臉上除了茫然、焦灼外,還帶着分憔悴,蕭布衣心中竟然沒來由地一痛。這個神秘的女子,其實早在他心中留下了刻痕。

他受了她的一劍,可他更爲她悲哀。

思楠點頭道:“我去了崑崙。我知道那是他所在的地方,可我在崑崙找了大半年,卻是一無所獲。這些日子來,我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卻再也沒有出現過……我真地不知道,到哪裡才能找到他!”

蕭布衣皺眉道:“他叫什麼名字,或許有名字更好找一些。”

他故意裝作漫不經心,一顆心卻是怦怦大跳,思楠卻已毫不猶豫道:“他教我武功劍術。自稱崑崙,可是……我直到現在,你對我說及後才知道,原來他就是太平之主,甚至地位還在天涯之上!蕭布衣,可以毫不忌諱的說,他的武功,我們眼下加一起再練十年都趕不上。”

蕭布衣苦笑道:“你說的是實情。”

其實蕭布衣早覺得教思楠武功的是崑崙,試問要非崑崙。天下又有哪個能教出思楠這種本事。想太平樓觀道主天涯都有着駭人之能。誘殺北齊第一名將斛律明月,想三祖僧粲亦是本領滔天。教出道信這種徒弟,崑崙能救僧粲、降天涯,思楠這麼說,已經是給他蕭布衣面子。

“他要殺楊廣,易如反掌,就算裴矩亦是如此,可他們爲何要讓我去殺?我一定要抓他們問個明白!”思楠沉聲道,她經歷了一番心理急變,看起來又恢復到以前那個淡漠地女子。

蕭布衣沉默半晌,“如果知道崑崙什麼樣子,以我地能力,發動人手去找,把握更大些。”

思楠搖頭,“我不知道他長的什麼樣子,因爲每次……他都帶着面具。”

蕭布衣愕然,沒想到思楠自幼被崑崙栽培,竟然也沒有見過崑崙地真身。

想起虯髯客說過,傳說中崑崙,高不可攀,實爲天地中央之極,也是連接天地之源,他好像對崑崙頗爲了解。那虯髯客應該知道崑崙地真面目吧?

“我在崑崙徘徊了大半年,卻終究找不到他,”思楠道:“我無奈只能東歸,路過折城的時候,見到了盧老三他們,他們正在做你吩咐的事情。我想……崑崙對你如此重視,所做地都是爲你,最終的答案還是要落在你的身上蕭布衣哭笑不得道:“你早想到這個癥結所在,也就不用千里跋涉,直接回轉找我就好。”

“我這一生,其實什麼都不懂。”思楠道。

蕭布衣望了她半晌,“其實有時候,不懂也是好事。”

思楠默默咀嚼着他的這句話,又道:“我當時本想徑直來找你,可卻發現有幾個人在跟蹤着盧老三他們。那幾個人跟蹤的手法極爲巧妙,就算盧老三、蝙蝠也沒有察覺。”

蕭布衣道:“再巧妙,也沒有逃過你的眼睛,對不對?這說明吃白飯的思楠比他們更勝一籌。”

他不經意開個小玩笑,只想思楠能輕鬆一些。沒想到思楠臉色變的古怪,輕聲道:“我的跟蹤之術,是崑崙傳授……”

沒有帶紗巾地思楠,宛若一幅絕美的山水,無論喜怒哀樂均是讓人沉迷的風景,蕭布衣見了。一時間也移不開目光。

他現在才明白,爲何楊廣會對陳宣華念念不忘,也明白爲何思楠一直要帶着黑巾。

陳宣華能讓楊堅、楊廣兩代君王迷戀,實在是因爲有着絕俗地容顏,就算像她的兩個女人,一樣讓人迷戀的無法自拔。他一直面對着的都是帶着黑巾的思楠,從來不覺得什麼,但是思楠不戴面巾的時候,他實在有些不自在因爲她地一笑一顰並非做作。都是引人入勝,卻能無形中的牽動男人的心思,讓人流連不肯移開目光。楊廣癡迷陳宣華。是不是也因爲這種原因?

蕭布衣想到這裡的時候,暗自凜然,移開了目光,扭頭向遠處望去。

他這個細微的舉動,卻被思楠發現,思楠蹙眉問道:“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有。”蕭布衣乾脆利索的說道。

“可我覺得你好像心不在焉。”

蕭布衣轉過頭來,肅然道:“思楠,聽人說話,用耳朵就好。我現在。前所未有的集中注意力在聽你的話。”

思楠扁扁嘴道:“哦,那我剛纔說什麼?”

“你說你的追蹤術是崑崙傳授,”蕭布衣這才調動着腦細胞,慢慢道:“那些人……如果我沒有猜錯地話,當然就是和鵲山符平居一夥地,他們……是太平道徒!如果他們的追蹤術也是和你一脈相承地話,那他們當然不如你……”

思楠點點頭,“我就是這個意思,後來我見盧老三他們離開安總管。鵲山符平居馬上露面,他不再戴着那個面具,而且喬裝打扮,我當時只覺得他很熟悉,一時間倒沒有想到其他。他詢問安總管都說了什麼,然後就……殺死了他!”

蕭布衣心中有點寒意,不知道是覺得思楠的淡漠無情,還是有感鵲山符平居神秘冷酷。

“其實我有一點很奇怪,薛舉死了。知道秘密的親衛都被斬盡殺絕。就算那個第一謀士亦是難免斃命,爲何安總管還能活下來?”思楠突然問。

蕭布衣道:“方纔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人覺得安總管本來無足輕重,又因爲要殺安總管,只怕會引發薛仁果的疑心,影響大局。所以薛仁果死後,安總管的壽命也到了盡頭。他們唯一沒有算到的是,會有人去查薛舉的死因,所以這纔要對盧老三斬草除根。”

思楠頗爲贊同,“你分析的很是合理,當時我見到那人地冷酷,就想到他可能對盧老三等人不利,所以一直才暗中跟隨,後來的事情你也知道了,那人顯然對摺附近的地形極爲熟絡,他極爲謹慎,混在馬賊中,就想出乎不意的殺死盧老三等人。那人下手極狠,老四、老五被他一掌就差點擊斃,好在他們都帶有隨身硬弩,這才抗了片刻。我本來還不敢確定,可一見到他出手,就馬上認出,他是鵲山的符平居,因爲對於他的身手,我可是記憶猶新。”

蕭布衣皺眉道:“恭喜你武功大有長進。”

“爲什麼這麼說?”思楠不解道傷了他。他的武功不會退步,當然就是你進步了。”蕭布衣笑道。

思楠搖頭道:“這次你可大錯特錯,我是在他吃驚的時候出劍,這才傷了他!”

“他爲何會吃驚?難道是見到了你的絕世容顏?”蕭布衣調笑道。話一出口,蕭布衣就是自悔孟浪。

思楠沒有責怪地意思,只是好奇的問,“我……很美嗎?”

蕭布衣苦笑道:“這個嘛……瞎子會說不。難道你自己從不知道?”若是別的女子問,他會覺得矯情,可思楠問出,蕭布衣覺得自然而然。

思楠雖神秘,但是她的確涉世不深,而且很顯然。很多東西她不甚瞭然。

“少有人見過我的容貌,更不會說我美醜。想見我臉的……以前都被我殺了,你是第一個讚我美貌之人。”思楠道。

蕭布衣有些不自然的笑,“那我倒是榮幸之至。”

思楠並未留心,更沒有什麼喜悅之情,可見方纔不過是隨口一問。轉瞬道:“他吃驚……是因爲聽到了弓弦地響聲。”

蕭布衣心頭狂震,變了臉色。

思楠見到他的臉色,漠漠道:“你這麼聰明,當然也猜到了。”蕭布衣澀然道:“你是說,虯髯客出現了?”

“虯髯客當時並沒有出現,可就是那聲弓弦響動,已足以讓鵲山符平居魂飛魄散。”思楠說到這裡,也露出欽佩之情,“蕭布衣。這世上要說武功能讓我欽佩地二人,一個是傳我武功地崑崙,另外一個當然就是你的結義大哥虯髯客了!”見蕭布衣不語。思楠道:“鵲山符平居雖是武功不差,但和虯髯客比擬,還是差地許多。弓弦一響,那個符平居就幾乎不能動,我趁機一劍刺傷了他。可他畢竟非常之輩,要逃走我還是拿他無可奈何。所以盧老三都以爲是我救了他們,卻不知道真正救他們之人卻是虯髯客。”

蕭布衣良久才道:“那你沒有去問問虯髯客嗎?據我所知,他和崑崙很熟。”

思楠嘆息道:“我那時卻不知道這些事情,可我還是向弓弦響處追去。沒過多遠,竟然遇到了虯髯客。”

蕭布衣精神一振,“他說了什麼?”

“我問他爲何不抓住那個符平居,他說我要找答案,還是來找你最好。”思楠漠然道。

蕭布衣哭笑不得,沒想到事情兜了個圈子,又回到自己身上。見到思楠灼灼地目光,蕭布衣知道不說點什麼,無法交差。整理下思路,蕭布衣沉聲道:“其實我和你一樣,對於太平道都是處於茫然之中。可五年多的時間,我多少明白了很多事情。方纔我也對你說了天涯明月等事情,太平道的四道八門你也大略知曉。我只撿和你我有關的來說,其實你我的不解之謎,都在崑崙、虯髯客,真假符平居幾人的身上!只要能逼其中一人說出來真相,就可破解你我絕大多數的謎團!”

“廢話。”思楠蹙眉道:“關鍵是你我有這個本事嗎?”

蕭布衣笑道:“不要急。我們雖然沒有這個本事。但是我們有腦子,可以想。其實所有的一切相比伊始。清晰明瞭太多。”

“我卻覺得很迷糊。”思楠苦惱道:“我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噩夢!我只想找到崑崙,完成我地心願後,然後再也不想被塵世所擾,遠離所有的人。”見到蕭布衣望着自己,思楠問,“我說的有問題嗎?”

蕭布衣望着她地絕世容顏,半晌才道:“我希望你能達成所願。我把自己明瞭推斷的一切和你說一遍,具體如何來做,還要你我共同努力。好在你沒有殺了裴茗翠,不然有個關鍵我始終無法想通。”

思楠道:“我不殺裴茗翠,只以爲在她眼中,也看到了深深的絕望。她爲了楊廣,可以不惜性命,我非冷血之人,見到她的悲痛欲絕,如何能刺的下去?”

蕭布衣輕嘆道:“太平道自張角創建以來,分爲四道八門。八門主要是人才儲備,具體這些人如今都在哪裡,應該只有天書纔有記載。太平雖號太平,可顯然從來讓天下不再太平。太平道這一代有八字箴言,叫做虯髯凌峰、崑崙絕頂。亦是就是太平以崑崙爲頭,虯髯卻是實現太平道大道之人,亦是爭奪天下之人。這兩人都有雄才偉略,極大的智慧。虯髯雖身負使命,有感蒼生之苦,卻已決心不再染指江山一事,是以和崑崙商議,迫太平門下亦不能染指江山,否則格殺勿論,虯髯一念之間,天下蒼生之福。”

見到思楠目光有了疑惑,蕭布衣問,“思楠,你有什麼疑問?”

思楠道:“崑崙爲何反倒要聽虯髯的話,虯髯爲何是實現大道之人?”

蕭布衣乾笑道:“這個嘛……我倒不算清楚。”

思楠淡淡道:“我倒想到一個可能。”

“是什麼可能?”蕭布衣嗓子有些發乾。

思楠輕聲道:“我知道張角姓張,虯髯客也姓張,你說,張仲堅會不會是張角的後人呢?是以,他纔可以是實現大道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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