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起奏,無事退朝。”一道尖細的聲音響在恢弘的金鑾殿上空,昭告着這無上的皇權。
“臣有本奏。”一襲緋色朝服將將面前男子襯托地身姿修長,挺拔俊逸。七樑冠、玉革帶、象牙板以及雲鳳四色織成花錦的佩綬無不昭示着他的尊貴身份。
“曹國公有何話講?”朱元璋微不可見地向前探了一下身子,強打起精神應對。
“啓稟皇上,如今漠北地區兵強馬壯,各位藩王勞苦功高。然駿馬常散養草原乃非長久之計,懇請皇上准許在漠北設立太樸寺,掌管馬政。”這一建議如沸騰的熱油中濺入一滴水花,頓時朝堂之上炸開了鍋。軍馬軍馬,在漠北與蒙古騎兵對抗,優良的馬匹是一關鍵因素。如今若是馬政歸於朝廷掌管,衆藩王的勢力勢必削弱不少。平日裡衆藩王在朝中安插的人此刻竟一致統一起來,勸說皇上勿要採納李景隆的建議。
“皇爺爺,孫兒也認爲馬政該歸於朝廷掌管。”朱允炆上前一步,陳述己見。馬政歸於朝廷掌管,衆藩王就是擁有幾萬軍隊亦是不足爲懼。李景隆這麼一提,可是幫了自己大忙。朱允炆這麼一站,東宮臣子紛紛上表,支持曹國公的建議。
“准奏。”朱元璋威嚴地宣佈,止住下方喋喋不休的爭論之聲。
三十年春正月丙辰,耿炳文爲徵西將軍,郭英副之,巡西北邊。丙寅,大祀天地於南郊。丁卯,置行太僕寺于山西、北平、陝西、甘肅、遼東,掌馬政。
朱權看着朝廷的一系列動作,心內不由冷笑。若是想就這樣便控制住他們這些在邊疆駐守多年的藩王未免太天真可笑了些。也罷,暫且就按兵不動,權當給他們吃顆定心丸。
迴轉身來,看向身後的蕭寂,問道:“可打探出寧兒的消息來了?”
蕭寂躬身一稟:“王爺英明,如今寧側妃正在濟南府。”朱權聽罷,
挺拔的身子微微一震,面容之上出現一絲動容。“如今她的身子可大好了?”這麼多日以來,一閉上雙眼那抹倩影便不經意間縈入腦海,令他輾轉反側。自從得知她被如此不公正的待遇後,心內便懊悔異常。當年便該果斷拒絕父皇的賜婚,那麼張蓉也不會如此大膽地對待他心上之人了。
“蕭寂,下去準備一番。耿炳文班師回後,你與本王即刻南下。”朱權吩咐完後,蕭寂沉默無語。“有什麼問題?”朱權好看的眉毛微微向上一挑,讓蕭寂的心神頓時回來。“範鴻儒他……處罰的已經夠久了。王爺,我大寧正是需要這等賢才的時候,是不是可以讓他回來了?”
蕭寂一番話後,讓朱權怒火頓起。就算他是文曲星轉世、天降奇才,傷害了寧兒也必須付出相應的代價。這點小小的處罰怎麼會夠?“蕭寂,本王沒有料到天下第一殺手也會有爲人求情的時候。”話落間一揚袍袖,遠處的茶壺頓時化爲一堆白色的粉末,“這天下本王沒有興趣拿,亦不屑於拿。能人賢才不過是錦上添花而已。就算沒有,本王照舊能夠傲視衆生。”朱權冷哼一聲,大步邁出房間。蕭寂不由微微搖頭,就算是損失了五年的功力,寧王的內力依舊渾厚。那份桀驁,那份自信,天下間無人能出其右。他怎麼會忘了,當時在光明頂上力挫明教衆位高手,讓天下人爲之側目的他完全是憑藉自己一身的實力,沒有藉助皇族的光環,沒有藉助藩王的兵馬力量,就單單是那麼一個人站在那,便叱吒了整個江湖,惹起了整個朝廷的動盪。
想想仍在軍中的範鴻儒,不禁嘆息。做什麼不好,偏偏觸碰了王爺的逆鱗,希望他自求多福吧。
一月之後,濟南城中悅然客棧入住了兩位如畫般的翩翩佳公子,吹皺了滿地姑娘的芳心。
“二位公子是入京趕考的學子吧。”店小二見他們時,不由上前殷勤地問道。看這氣
度風流,以及滿身的書卷氣息,應該沒有判斷錯,店小二不由爲自己的慧眼金睛沾沾自喜。
蕭寂不由在心內極度鄙視他,趕考虧他說的出來。不好意思,咱蕭大爺雖然長得文弱了些,但是他那殺人如麻的手段,厄……和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文人們相差遠了去了。
眼角不由眯了一下,從上到下打量着店小二,那架勢彷彿是在看有多少斤豬肉夠稱了賣。店小二被他打量的眼光看得毛骨悚然,感覺背後有一陣涼風嗖嗖的刮過來,沁透到骨子裡。不由後悔起剛纔自己的魯莽了。
朱權看了蕭寂一眼,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犯不着爲了這麼一個小角色暴露身份。蕭寂不由撇撇嘴,好久不再江湖行走難得這麼放肆一回。
“聽說了嗎?南宮世家不知怎麼一夕傾塌。如今杭州吳府的弄月公子幾日前就任武林盟主一職,統領着整個武林。”鄰桌說話的四名男子不由引起朱權二人的側目。
那四人好似注意不到周圍人的異樣眼光,依舊在那邊談論着。
“自從去年光明頂一戰之後,破風公子便不知所蹤。看樣子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現在南宮世家外強中乾,那裡又比得上杭州吳府呢。弄月公子武功卓絕,千金公子雖然常年不在家中,但他畢竟是吳府的人啊。如今論起來,確實沒有一家比得上吳府勢大了。”
“但是看弄月公子的作爲,武林將要進行一場整治了,又是幾家歡樂幾家愁啊!”
“管那麼多幹什麼,吃菜吃菜。”隨着一人不耐煩的打斷,四人不由紛紛夾起桌上的佳餚塞入口中。
朱權聽罷,不由與蕭寂交換了一下眼神,燕王府的動作夠快的!但是他們沒有過分擔心,真正的武功高手哪裡是江湖上所謂的名門正派,武學大家?高手,不就是隱匿在山水田園之中,便是特意訓練出來的暗衛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