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林易知心下嘆了口氣,望着他心下竟生出了許多滋味來。他對自己的這個兒子從來都有些捉摸不透,故而對他做的許多事情也就吃不準深淺底細了。就好比他現在口中所說的兒媳婦這三個字,到底是有幾分情誼在裡頭。

“你對裴攬光是真心,還是……”林易知銳利的直視着他。

林沉衍竟有些意料到了他會這般發問,不覺意外反倒是十分從容。他一字字清晰肯定的回道:“自然!”只是,等他說完後,仍覺得心中到底有些不痛快,幾乎不加多少思索,反問道:“那父親對娘……又是否有真情真意?”

林易知神情一震,他目光向來斂而不露,現下卻好似是有無數飛刃呼嘯而出。“混賬!”

當日的林易知,也是清雋斐然,只是出身不高即便是有了官職,也並未有多少世家小姐垂青。可獨獨林沉衍的娘魏氏不棄下嫁。而後,林易知官場平步青雲,自然也就有不少傳聞,傳聞林易知不過是攀龍附鳳之輩,依仗了岳家之勢的小人。身份懸殊,自然就會有許多人揣測其本意。

“父親……”林沉衍語調忽然放軟了。

林易知明白他的意思,既然是如此,便也不再苛問。魏氏生下林沉衍後不過兩年便已經亡故,而她孃家遷怒也早不再與這個女婿來往,而後形同陌路,倒再也沒人想起當初的風言風語。林易知想起魏氏,也是神情愴然,昔年恩愛實在不足外人曉得。

“好。你既是真心,我自當也要爲着這個兒媳拼上一拼。”林易知聲音低沉開口,彷彿心中已然有了深思熟慮之後的法子了。“只是,我另有一事要問你。”

林沉衍尚未迴應,便聽見那肅然聲音傳了來,“你以往胡鬧我管不得你,可如今那女子懷了身孕,你待如何處置了?”林沉衍擡起頭,滿臉訝異之色。“父親如何知道的?”

林易知見他如此,就知道這事情定然是錯不了了,語氣也越發生硬上許多,“不論你是不是尚了公主,這等女子決計不能到林府來的。”

林沉衍點了點頭,“這事我已經有了打算,只是父親是如何知道的?”

“如何知道?你不在京的這段時日裡,這女子偷偷跑上了府中幾回,不過都被你大哥擋了回去,卻正巧有回我下朝瞧見了。”林易知想起那日情景,着實是氣的不輕,面上幾分薄怒漸濃,“已經顯懷了。”

這下,林沉衍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原委,眸中閃了閃,已是能將這前後事情聯繫起來了。可他面上卻是並不顯露分毫,頓了頓道:“這個事情過了這兩日纔好處置。”

林易知這才稍稍滿意。樓上燈火忽明忽暗,顯得這位相爺的臉,也染上了幾分垂暮之色。

林沉衍忽然想起之前他的那個大哥所說的話——爹也上了年紀了,這些年身子是不比往年了。處在朝堂高位,又怎麼可能舒心得起來。或許林沉衍也心生過退意,可到了這個時刻,便是想退也無處可退,只迎頭一步步往前。

林易知有些吃不消站,轉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指了指跟前的椅子,示意林沉衍也到近前來坐着。

這幾日下獄的下獄,倒是處置了不少當初的公主黨,可還尚未動到林府頭上來。一來林易知身居相爺,全高權重,二來,他在民間頗有公正廉潔之名,不少寒門士子視他爲榜樣。所以,即便是寧沽南想到動林易知,也不會選在這個當口,不會這樣倉促,須得細細籌謀。林府,暫且是安全的。

林易知手中握着書卷,眼色之中卻好像是染上了許多懨色。眼下這形勢,他是看得再清楚不過的——寧沽南異心昭著,只看哪一日稱王了。如今按照寧鄴侯府小朝廷的態勢,挑明瞭也只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小皇帝年幼,要如何挑明,就要看寧沽南的意思了。

裴氏如今嫡親的血脈只有裴攬光和裴衾二人,一則是裴氏原本血脈不豐,餘下些許叔伯也早這兩年被裴攬光收拾了乾淨。而他一個外姓侯,想要名正言順的登基成爲皇上,想要堵上天下悠悠衆人之口,並非易事。

林易知總覺得盂蘭節那日會是個轉折,寧沽南手上恐怕另有足以有恃無恐的東西。只是,他現在說不清……“公主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

林沉衍略說了下盂蘭節那日的佈置,林易知聽後沉吟片刻,纔開口:“你們能這般安排,也算是細心了。可仍有一個問題,小皇帝到時候什麼辦?”

林沉衍面露笑意,“這倒是要問父親了。前幾日聽聞父親進宮了,之後小皇帝就失足於臺階。”

林易知見他能這樣留心這兩事情的關聯,心中些許寬慰,“他倒也是個機敏的,我去朝見之時已流露出諸多懷疑,可到底宮女太監中也有不少寧沽南的眼線,並不能講話挑明瞭說。此後那一招,怕是他有心試探。到底是裴氏的血脈,雖然年歲小,卻已經藏了心思的。我有十分的把握,小皇帝是知道了宮裡頭的那位大長公主是假的了。”

林沉衍和攬光先前就已經是猜到了,只是這事情緊要,非得來親自問了林易知證實不可。“既是小皇帝也知道了,那日行事也就再不需忌諱什麼了。”

緘默了一會,林易知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躊躇片刻問道:“當年皇宮大火之時,你在那可有察覺都不對的地方?”

當年的事情,正是林沉衍和林易知的死結所在。他誤見了那一場宮變,可林府上下卻篤定了真正的林二公子在府中。

林沉衍下意識的皺緊了眉頭,那日火光滔天,不對的地方?呵,那日的京都處處都不對!若是有對的地方,又哪裡置於會發生那樣的事情?他稍稍牽扯起嘴角,眸中也似乎映出了當日他見到的那些火光,真是可笑之極!

“你再仔細想想!”林易知稍沉了聲音。

林沉衍皺了皺眉,果真去仔仔細細將當日的情形回想了一遍。可到底什麼都想不出來。

林易知嘆了口氣,“當日並非我未卜先知此事而閉門不出,而是當日早朝過後,我被先帝有所暗示。”

“先帝?”

“當時禪位的太上皇裴鏡鬱。”

林沉衍怎會料到從父親口中說出的是這話,頓時一怔,隔了會些微回過神來。“父親是說……先帝早就知曉了那日發生那件事情,還曾囑咐你不要出門?”

林易知搖頭,“並非囑咐,而是那日先帝曾問我,若是當今天子昏聵無道,該當如何?”想到那日先帝反常一問,林易知兩眉之間也鬱結起來。“那時候新天子登基不足時日,先前做太子時候爲人謹小細微,雖非聖明之君,卻也算不上昏聵無道。我聽了之後,只覺得心內巨震,先帝此前並未透露出絲毫對新帝的不滿,甚至提前退位,那又爲何會有此一問?”

林沉衍思付片刻,便也想不出來,只覺這事情委實奇異。

“而後先帝又問,大膺這世家門閥可能根除?”林易知記得當時他是搖了頭的,朝廷早就被這些盤根錯節的世家佔據,要是想連根拔除豈不是要散了整個朝廷?世家把持,導致寒門子弟難以出頭,即便是他做上了當日的官位,除了頗費了一番心思,也比旁人多了許多的幸運。

林沉衍默然,過後才低聲問道:“父親想說,先帝早有了整治世家的心思?亦或是這心思被世家知曉,所以才招致此後禍事?”

林易知不應他這話,顯然這說法,並不中他心裡頭生出的那個想法。

“世家在大膺早有百餘年的歷史,而真正有了整治卻是在大長公主垂簾聽政之時,若說先帝想要整治世家,遠不必等到退位之後。可偏偏又是等到了退位之後才提及此事,這又是爲何?”

爲何……

一連兩問,林沉衍都回答不出。只好像胸臆間一片空白,喉嚨也似是被漿糊堵住了一樣。

雖然達不出,可先帝問出的兩個問題,卻倒真是古怪得很。只是這樣兩個問題,就能讓林易知體會出那夜將有大事要發生嗎?

“我出宮之時,要經過太子寢殿,而從角門出的時候,正見侍衛交值。其中有一人就笑着道:‘今日太上皇吩咐了,太子殿各處要嚴加地方,越是年關越是要仔細。’起初我並未留意,等過了幾重宮門,卻見侍衛多有更換,又閉了不少宮門。等回到家中仔細一想,便覺得事情不大對了。即是先帝吩咐,他若並不想讓我知曉,大可讓我避開那時間出入宮內,可偏偏這一切都叫我看到了。而我告退之時,先帝那一句天寒地凍,叫我晚上少走動,免得告病不能朝。又說當年親自提起來的幾人,如今就剩一個人,叫我再別讓他失望了。”

林沉衍聽完這些,心中頓時掀起了波瀾,可轉念仔細一想,又實在想不明白。當初皇宮失火,正是因爲各處宮門被上了鎖,撲火不急。可之前這番話,林易知卻是指明瞭宮門下鑰是先帝親自佈置。這到底是有意,還是果真只是巧合?

可若這些真是巧合,那先帝最後的那番話仔細體會起來,卻是大有深意。

林沉衍擡頭,目光清明的望着林易知,誰知他竟略微垂着眉眼,露出倦怠之色。好似經年謀算,到底是心累了。

“或許,等你相通了這一層,便也就能相通寧沽南爲何會短短今年便從勢弱的外姓候成了大膺真正掌權者了。”

林沉衍起先並沒有體會出這話中的深意,然而林易知在官場和爲人處事之上卻從來都是十分的謹敏,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吐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話灌入到林沉衍耳中,在他胸臆間反覆激盪,更是叫他面色也一分分白了起來。

不過短短几年功夫罷了,即便是當初挾制小皇帝和攬光,又爲何會演變到了的今日地步?

林沉衍再不敢去細想,只覺一個驚天的秘密就擺放在了自己面前。他擡起頭,見林易知早已不知道何時離去了。二樓的書房只剩下他一個人坐着,窗戶依舊敞開着,明明是無風夏末夜晚,他卻覺遍體生寒。一撫掌,才驚覺掌心早已經是沁滿了一層密密的冷汗。

***

翌日天未大亮,緊閉的宮門第次而開,爲首的太監垂首將一卷明黃聖旨舉過頭頂領着十數太監疾步。厚底皁靴踏在地上發出“噠噠噠”的聲響,像密集的鼓點,敲在人心頭。聖旨是落向天牢的,天牢中此時關着最多的便是先前的公主黨。

因着時辰尚早,侯府的朱漆大門還未開啓。可巷子中已經停了不少軟轎,有些着了官服的下了來兩兩低頭交耳議論。這情形,竟是要比之前真正在宮外侯早朝還要殷勤些。只是,他們臉上到底有些愁容,鬱郁不快的模樣。

府內,寧沽南起的早,正抓了把魚餌投喂天青裂冰紋盆內養着的幾尾錦鯉。奇的是這些不足半手掌的魚都是一般大小,體態勻稱。

寧沽南將手中的餌都投了下去,瞧了幾眼略將衣袖挽了幾道至小臂。他伸手入水,修長手指想開收攏,離開水面時掌心已經躺了條肚子稍稍比其餘肥了些的錦鯉。

近旁伺候的侍婢立即上前雙手接過,低聲問道:“侯爺,可還要再換條新的來?”

寧沽南將手擱在淨水中洗淨,又由着另外的侍女拿乾淨的帕子擦拭。他從來動作都是分外閒適從容,叫人看着都是賞心悅目的事情。“不必了,扔了去吧。”

侍婢言喏,小心的退了出去。

寧沽南迴轉過身,早有手下立在那等候多時。他使了個眼色,叫屋內餘下的那個侍婢也出了去。

前來回稟消息的那手下立即開口道:“侯爺,聖旨已經下到天牢去了。正是依着侯爺所想,早上發的聖旨,到下午才行刑。”

寧沽南脣角有絲絲笑意,可再仔細看去,臉上分明什麼都沒有,不過是仍是尋常模樣,寡淡平靜。“只有留了充足的時間,才能叫那些心向大長公主的官員都死了心。呵,她這個時候哪裡會現身,即便是崔道要受刑。”

“侯爺說的是,下旨和行刑之間越是留有充裕的時間,越是叫那些不知好歹的都死心。連着崔道都顧不上了,咱們這位大長公主難道還會顧得上他們?侯爺果真是好計謀!”

好計謀?

寧沽南冷冷一笑,倒倒是不必上裴攬光放出的那些風聲來。只是略傳出他捏着朝中文武百官的辛密,便已是讓投誠與她的這些官員都人心惶惶了。寧沽南微微咬緊了牙齒,可又想撫掌稱妙。攬光卻也是會這樣攻心算計了。

那謀臣見了寧沽南臉上神情變化,心知他是爲了這幾日那傳言的事情。傳言誠然不妙,可卻也逼得那些大臣越發恭敬了起來。“侯爺大可放心,如今這行事那些留言,也只會叫他們越發孝敬侯爺罷了。侯爺大可去府外瞧瞧,這天還未大亮,百官的轎子已經從府門外一路排到了巷子口。如今,又有何人能與侯爺相抗衡?”

一切看來都是形勢大好,若是平穩過了明日的盂蘭節,那便是真正的大權得握。這謀士說出的話,不禁有些歡欣。

寧沽南心內卻是再清楚明白不過,他擡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此時此刻,他倒是有些期盼明日能見到裴攬光,想知道明日她還有哪些舉措。

當日跪在他身前苦苦哀求,亦或是婉轉求饒的裴攬光,終於也要反抗他了。

——

京郊。

攬光得到消息的時候,日頭已經升了起來。她手中正捏着一隻被子,一個分神,杯子連帶着裡頭的水摔在了地上,碎瓷和茶水濺了一地。

攬□□得發抖。

“二哥說了,讓公主這個時候爲了大局千萬沉住氣。”爍方見了攬光這幅模樣,忍不住加重了語氣說道。

攬光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恨不得不能自己。

宮刑!臏刑!

攬光握緊了拳頭,指甲嵌入掌心也絲毫沒有察覺。雖她心中已有了意料,寧沽南定然會拿公主黨開刀,首當其中的也必然是崔道。可她卻不曾料到,聖旨上頭卻是並未寫下死刑,而是宮刑和臏刑!

即便是與當年汪閣老一案有關聯,可勿亂如何都不可能會用到宮刑和臏刑!寧沽南這是……存心羞辱罷了!他不過是想顯示他如今的權勢罷了!

攬光胸臆間騰起熊熊怒火,猶如被無數滾油焦炸一般。她握緊着的拳頭重重敲擊在桌面上,“暗衛都給我召來!”

當日的十八暗衛,折損了不少,可餘下的仍都是精英之流。可爲了明日的盂蘭節,攬光早將這些暗衛分散在了各處。如今要十八暗衛去天牢劫人,並非難事。可如此一來,便是要將他們從各司守之處調離開去。

爍方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一步上前攔在攬光面前。“公主!清早的旨意,卻到下午動刑,分明是個圈套!”

攬光恨得發急,怒道:“即便是圈套又如何?!”

爍方一怔,皺緊了眉頭似乎也等心情稍稍平復,才道:“會如何……公主只要仔細想一想,就自然會知道。爍方雖然自幼跟隨二哥,可出入的不過是江湖,朝堂的事情爍方不大懂,可也知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若要成就一番大事,必然是要有人做出犧牲的。”

一字字都敲打在攬光心頭,這些……她哪裡不懂。可等事情真正落在自己身上,纔會發現許多事情都不能一句顧全大局能捱得過去的。崔道正直年輕,家中單傳並未娶妻,猶記得幾個月前攬光曾聽聞他有意中人賞賜了一根簪子與他。

只可惜……

若是沒有今日這場大變故,他也必然不會落到今日的下場。

可事情到了的如今的地步,死了的人也太多了。皇權的爭奪,自來都是有許多的流血。從她的父皇皇兄開始,從那半皇宮的妃子宮娥太監開始,流血就已經存在了。

從來都由不得她自己。

攬光想得通。她彎下腰,雙手捂着自己的臉,不由得細細的哭了起來,哭得絕望又壓抑。許多事情都由不得自己,或許從一出生開始,就不能暢快肆意的活着,她早已在不知不覺之中被逼上了這條路,只得沿着一直走下去,不偏不倚補得回顧。

爍方見攬光彎着身子,消瘦的肩頭微微聳動,孱弱無助得如同尋常女子。世人常道,大長公主囂張跋扈,傀儡皇帝,不過是寧沽南將這一切的惡名都冠在了她的身上罷了。

這一日,過得尤爲漫長。

攬光坐在屋內,坐到夜幕低垂,她臉色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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