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齊家嶺,舅舅就明白了幾分,肯定是跟齊家嶺的齊馮宇有點關係。但是舅舅心中還有疑問,盧老闆說一大早看見爺爺在龍灣鎮,並且疲憊不堪。就算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從龍灣鎮要走到齊家嶺也幾乎不可能。
因此,舅舅打消了連夜趕去齊家嶺的念頭。
加上剛纔戴草帽的人行爲有點怪異,舅媽也勸說舅舅不要全信他的話。“他就跟插在水田裡的稻草人一樣,陰冷陰冷的。”舅媽抱着胳膊說道。
不一會兒,外面的雨漸漸大了起來。
舅舅聽着雨聲徹夜無眠,擔心爺爺在外沒有地方避雨,會被雨水澆出病來。而戴草帽那人說的一個女人和幾條狗,讓舅舅一直沒有想通。如果是那人胡謅,他爲什麼要這麼說?如果不是胡言亂語,那麼爺爺爲什麼要帶着女人和狗去向一個未知的地方呢?
第二天的太陽比較強烈,陽光晃眼。
門前的臺階還沒有曬乾,又來了一個人,也說是遇到了馬師傅。
舅舅連忙將人家請進屋裡坐。
來者恰好是齊家嶺附近的。他說昨夜馬師傅在他家裡借住,今早才聽說家裡人在找他的消息,所以趕來說給舅舅聽。
舅舅忙問是怎麼一回事。
那人說,昨晚大概半夜時分,他看完電視準備睡覺,他習慣很晚才睡。這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此時他的家裡人已經都睡下了。
“誰?”他壓抑着聲音喊道,怕驚醒了已經進入夢鄉的家人。
沒人回答,但敲門聲還一直在響。
他極不情願地走到大門後,將門栓拉開,朝外瞄了一眼。
“您是馬師傅?”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可能是因爲當時還沒有夜露,並且爺爺經過白天的休息,也沒有顯得那麼憔悴。
舅舅打斷他,問道:“你認識我爹?”
那人笑道:“怎麼能不認識呢?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哪。我小時候被家裡警告不要靠近水,說我有深水關,靠近深一點的水就可能出意外淹死。但是小孩子哪裡聽得進這些勸告?而我又特別喜歡玩水,有一次偷偷出去落在水塘裡,要不是你爹恰好路過將我救起來,我就已經變成水鬼了。”
那人接着說:“後來你爹賜了我一個輕木符,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材料做的,反正特別特別輕,掂在手裡幾乎沒有重量,叫我爸某年某月某日某時將那輕木符丟在小港裡,讓水沖走,說那做了我的替身。替身已經沖走了,我就安全了。長大後無論去哪裡,只要聽說馬師傅在附近,我就一定去拜訪,所以一直認識。”
舅舅點頭道:“原來這樣。他敲開你家的門後說了什麼?”
“他就說打擾了,想在我這裡借宿一晚。”那人說道。
那人說一直想報答馬師傅,可是他一不收錢二不收煙,從來沒有報答的機會。這次既然要借宿一晚,當然是義不容辭地接納。
“他進門之後有沒有什麼奇怪的舉動?你有沒有聽到其他的聲音?”舅舅想起盧老闆的經歷,於是這麼問道。
那人反而奇怪了,問道:“你怎麼知道會有奇怪的聲音?”
他說他確實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狗的聲音,但是前前後後打量一番,並沒有發現周圍有狗存在。馬師傅進門後立即轉身喝了一身,好像在訓斥什麼人,但是他身後並沒有其他人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