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你女兒？”
“是的。你不用問得太仔細，知道我是作爲一個女孩的媽媽來跟你說這番話的就行了。現在我告訴你，你的媽媽現在卻沒有爲你牽掛擔憂。”女鬼眼中的慈祥與兇狠交替出現，“我們倆處在目前處境的所有原因，都是因爲那個小孩子。如果你不弄死他，你以後就是孤孤單單的孤魂野鬼，沒有人惦記你，沒有人來這裡給你上香燒紙，你會更加寂寞孤獨。”
想象着媽媽再也不念叨他的名字，再也不關心他的處境的情形，胡成暗暗着急。
女鬼從胡成的面部表情閱讀到了他的心理，滿意地笑了笑，然後飄飄忽忽地離開養屍地，沒入荒草雜樹之中。
即使如此，胡成還是沒有下定要謀害晚霞的兒子的決心。
一晚，寂寞無聊的他又來到三合鎮街道遊蕩。經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個討錢的老頭子攔住了他，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嘿嘿，你感覺到被遺忘的滋味了吧？以前你老看見我在這裡討錢，但是沒有人搭理，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憐？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老頭子手舞足蹈。
胡成和弟弟胡又以前經常看見他在這裡見人就伸手討錢，可惜除了他們兄弟倆之外幾乎沒人能看見他，感覺到他的存在。那時，他確實覺得這個老頭子可憐又可笑。由於害怕旁人用異樣的眼神看着他，他從來沒有跟這個老頭子說過話。
老頭子繞着他轉來轉去，笑嘻嘻道：“以前你不敢跟我說話，我理解。現在你跟我沒有差別了，何必還當做看不見我呢？”
“你跟着我幹什麼？我又不能給你燒紙錢！”胡成不高興道。
老頭子並沒有因爲胡成的態度而少了熱情，仍舊興致不減地說：“哎，我前幾天見你媽媽抱着別人家的小孩，好像忘記你了。在那個孩子出現之前，你媽媽到處詢問你的消息呢。可是沒人願意搭理你媽媽。呃……情況跟我很像哦。”
胡成沒料到老頭子看見他媽媽到處詢問的情形後會這麼想。難道那是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
“我那時候覺得自己的處境也是可以忍受的，畢竟活着的人也有這樣的狀況啊！現在你媽媽不再見人就涎着臉追過去，我都感覺比以前孤獨了。”老頭子毫不避諱自己的心結。“胡成，你打算就這麼下去嗎？”
“胡成，你打算就這麼下去嗎？”這個問題像一隻蒼蠅，在他離開十字路口後還在耳邊縈繞，怎麼趕都趕不走。
回到養屍地後，那個問題還在耳朵裡迴響，似乎那隻蒼蠅鑽進了耳朵裡，碰碰撞撞，找不到出去的路。
幾天後，他去了趟家裡，結果剛好撞上風水先生用米給那個孩子收驚，被正在施法的風水先生看見了。
胡成感覺心一涼——媽媽爲了讓那個孩子不受驚嚇，以至於要將他驅趕出去！
那隻蒼蠅再次在耳朵裡振翅飛翔，嗡嗡不絕。
我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胡成想起女鬼和老頭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