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外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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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闕國土一條大河貫通南北,河對岸越是靠北越是乾燥苦寒,南地氣候則大抵平和,越是近河越是水潤溫澤?

花戮從雪山上下來一路南行,渡了河沒多久就遇上這被人追殺的精怪少年楚瀾,因着有人打點平日需求和時不時有人上門練手,他也就沒多說什麼,讓這少年不遠不近地跟着。?

而後殺手漸漸更強了些,許是擔心花戮嫌麻煩不再帶着他,楚瀾慌忙表明身份,又扔了好些個好處出來,直想將這高手留住。?

時至傍晚,天色倏然黯淡下來,一個身着黑袍的修長青年手持長劍立在樹巔,足下踏着根細細木枝,卻是氣沉如山嶽,鎮定自如。?

空氣很壓抑,昏暗的林子裡不知藏了多少人,都收斂了目中神光身上氣息,時時候着出手機會。?

花戮屏息凝神,連發絲也沒有動上一根。?

風聲響,數道銳氣破空而來。?

幾十支勁弩帶着強烈的“嗞嗞”聲,猛然朝花戮身上刺來!?

花戮橫劍於胸前,身子一個旋轉,就有一陣“乒乒乓乓”脆響——將來襲的弩箭全數擊飛。那弩箭狠狠倒射回去,只聽得“噗噗”銳器入肉之聲,在那看不見的林子暗處便無聲跌落好幾個黑影。?

這一下知道了對方所在,花戮朝着那方向飛縱而去,如同一隻雄鷹,展翅撲擊!長劍蕩起凜冽的寒芒,花戮憑着之前異動而騷亂、喘息間來不及重新平穩下來的氣息,一瞬間割斷了最近殺手的喉嚨。然後足底在樹幹上極快地點了一下,便即刻換了個方向,往另一邊掠去,又一劍,殺了第二個,跟着是第三個、第四個……?

幾個呼吸間,就將敵手全部殺盡,一個不留!?

可此時還沒完,在花戮最後一劍斬落之時,一道細風自遠方拂來,花戮一偏頭,便聽到“奪”地一聲——一支小小袖箭就插在旁邊粗木之中,再一瞬,已然穿透過去。足見箭尖之利、發箭者力道之大。?

花戮左掌一翻,向袖箭來處推了過去,掌風挾着極大的威壓,隔空拍在一棵樹上,那樹猛烈地搖晃一下,就即刻斷作兩截。?

同一時刻,樹後竄出一道淡淡的黑影,閃了兩下就要到花戮身前。?

他快,而花戮更快!長劍在那人抵達之前就直直刺了出去,對準的可正是那人來勢,來人反應也是極快,眼前攻勢失敗,身子一擰就掉轉了攻路,舉起手中短劍朝花戮腋下空隙處刺來。?

花戮左臂詭異地扭曲,一下子捏住了對方拿劍的手腕,“喀吧”一聲拗斷了他的骨頭。對方也是堅忍得很,竟是連悶哼聲都沒有發出,反而藉着這股力道把花戮拖近了些,另一手指尖尖尖,就要戳入花戮心口!?

花戮怎會讓他得手?還保持着斷人腕骨的姿勢再加幾分內力過去,通過脈門直衝進殺手體內。內力的衝撞使得殺手肺腑受創,插向花戮心口的手勢也就幾不可見地頓了一剎,而就因着這一剎的停頓,花戮左手用力,重重將殺手拋出!?

殺手無力掙扎,後背狠狠撞在樹上,連撞斷了好幾棵粗壯樹木,才掉了下去,一口噴出殷紅的血來。?

花戮沒有給他喘息的時間,一個縱身而去,只見那劍光倏然暴漲,剎那間襲向那人咽喉,眼看就要捅出個血窟窿——突然從另一方射來個硬物,準準打在劍身,硬是讓劍鋒往旁邊偏了些許,但那處仍是被割破了個小小的血口子,鮮血涌出來糊得到處都是,好不駭人!?

“出來。”花戮的聲音很清很冷,就如同大雪紛飛的極寒之地,連呵出的氣都冷到極致。?

“啪啪啪”幾聲擊掌,人影微晃,在離花戮約莫十多尺的樹下就出現了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穿了件金色的長袍,袍子上束的是金色的腰帶,頭上還戴着頂金色的紗帽……這麼一來,整個人都顯得金燦燦的。?

“不愧是我們‘樓外樓’出動十二路殺手還沒能殺掉的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來人聲音虛虛浮浮忽遠忽近,很是飄渺不定。?

花戮不說話,他緩緩擡起劍尖,橫貫於胸前,目光鎖定來人氣機,做好出手準備。?

來人似乎輕聲笑了笑,也沒見怎麼動作,整個人就恍恍惚惚變作好些幻影,一下子晃開了花戮找到的破綻,再想鎖定,就更難上許多了。?

“我對你沒有惡意,十二路追殺已過,‘樓外樓’任務失敗,楚家小公子的生意,‘樓外樓’不會再接了。”那人笑道,跟着厲聲喝道,“銀四仍在做什麼?還不速速與我回去!”?

花戮瞥一眼之前那被自己傷得已無還手之力的黑衣殺手,口中問的卻是金衣人:“你是排號是什麼?”?

“金四。”金衣人從懷中摸出個牌子,反手打了過來,“你身旁這人是我不成器的徒弟,任務失敗本來當死,你饒了他,我欠你一個人情,以此物爲證。”?

花戮探手接過,那牌子是個烏金打造,沉甸甸的,外層又鍍上一層純金,右上角刻“樓外樓”小篆,中間有凹槽,槽裡烙“四”字,外沿還有幾個鏤空的竹子雕花,做得很是精巧。?

“走吧。”花戮一點頭,把金牌放入袖中,之後一劍刺破銀四肩上衣衫,挑起來朝金四那邊擲去。?

金四伸手接過,拎起銀四衣領說了聲“後會有期”,便幾個起縱消失不見。?

花戮卻沒有將劍收入鞘中,他眸光稍稍左右挪移一下,然後揮手斬出一道犀利劍氣,有大樹應招而斷,就從樹洞裡蹦出個穿着青色短衫的精怪少年來,少年站穩身子,摸摸頭髮又拍拍身上的土灰,才擡起頭露出個大大的笑容:“花大哥你好厲害!”?

這楚家的小公子行到此處,突然見到花戮停住步子,立時知曉有人埋伏,便很快找了個離花戮不遠不近的結實樹洞鑽進去,直等着花戮了結殺手,才肯出來。?

花戮冰冷的視線定在楚瀾臉上,不多時就凍得楚瀾說不出話來,好不容易纔顫顫巍巍開口:“花大哥?”?

“樓外樓。”花戮吐出三個字來。?

好在他只看了楚瀾一會就挪開目光,楚瀾這才能把話說利索了:“這‘樓外樓’是個專門讓人買命的,在武林裡不屬正道也非邪道,有金牌殺手十二名、銀牌殺手三十六名、銅牌殺手七十二名、死士無數。追殺令一出不死不休,可若是有人躲過了十二次追殺,‘樓外樓’就收手,不再接這人的生意。”他看花戮神色更冷了些,趕忙陪笑着續道,“我雖說不是什麼厲害人物,可好歹也是個武林世家的公子,對我這樣的,若是沒什麼特別吩咐和大價錢,‘樓外樓’慣來只出‘銀殺令’,不會多麼看重就是。”?

“你知道的很多。”花戮聽完,又“盯”住楚瀾。?

楚瀾“哈哈”乾笑兩聲:“我們家是武林世家嘛,對武林大事和名門之類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的。”?

花戮沒有多爲難他,把劍收回鞘中,大步向林外走去。?

楚瀾自己逃過一劫,見花戮就這麼幹脆利落地走了真有點摸不着頭腦,好容易反應過來,趕緊追過去:“花大哥,你走這麼快做什麼?你這是要去哪裡啊!”?

“趕路。”花戮身子微晃,一點足已然掠出好遠,只留下一點餘音嫋嫋,在楚瀾耳邊迴盪。?

“樓主。”黑衣的男人單膝點地,垂首稟報,“關於楚家小公子楚瀾的那筆生意失敗了。”?

他跪在木製的地板上,在他身前五步處,有一面寬敞高大的紡紗屏風,上面工筆繪着精細的圖案,花鳥蟲魚、高山流水,襯得這房間幽靜而清雅。?

屏風上倒映着個慵懶的影子,長髮垂腰儀態風流,卻因着隔了這麼一層而變得影綽朦朧,讓人難以看清。?

男人說完了,屏風內便傳出一聲低笑,裡面人的聲音醇和中帶着一點點低啞之感,音質是極好的。?

“我可不知道,楚瀾有那麼大本事。”?

“不是楚瀾,是他身邊之人。”黑衣男人不敢擡頭,接着說道。?

“哦?”屏風裡的人有些意外,“你說說看。”?

“從‘銀殺令’下達開始,樓裡就派出了易裝死士進行刺殺,楚瀾此人與我們得到的消息一樣武功低微,卻並不如傳言中那般魯鈍不堪,他輕功不錯,且擅於躲避,前三波易裝死士均沒能將他殺死。而後正式派出追命死士前去,楚瀾油滑地躲過蹤跡,直到茂京城外方纔追上。然而那時有過路之人被他纏上,幫他將追命死士全數殺盡,而後他們一路同行,所有殺手都被那過路之人解決。”黑衣男人語氣很平板,對於樓中損失似乎並不太在意,“死於那人手裡的共有追命死士七十八名、易裝死士四名、銅牌殺手六名,最後一路追殺時,銀牌殺手銀四在殞命前被金牌殺手金四所救,並送了隨身腰牌作爲交換。”?

屏風中人停了一刻,像是在想些什麼,跟着又問:“那人比我樓中金牌殺手如何?”?

“金四沒有同他交手。”黑衣男人稟道,“金四素來謹慎,想來是沒有必勝的把握。”?

“那‘過路之人’可是當世的高手?”屏風中人沉吟着,“想來不是,不然你該直說了……好罷,楚瀾的生意以後不做了,不過那個‘過路之人’,你日後多加註意一些,我們做人頭買賣的,可要熟知武林之事纔好。”?

“是,樓主。”黑衣男人再叩首,“屬下這就去辦。”?

另一邊,客棧上房裡靠坐於牀邊藤椅上的白衣少年看着牀上那個傷口已然差不多痊癒的青年,柔柔地露出個笑容來:“阿狄,我身邊不要人,只要蠱,你明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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