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 瑾

這一日天色剛剛泛白,冕京城外“噠噠噠”傳來急促的馬蹄聲,有足有一人高的大馬飛奔而來,在城門口高高揚起蹄子,停了下來。

城門這時纔剛剛打開一條縫隙,幾個帶刀的守衛在門前巡視,都還有些精神不振、沒睡飽的模樣。

這馬通身墨色,額心有一枚火焰般跳動的白斑,兩眼灼然有神,鼻中吭哧有聲,四個蹄子也在地面上不耐地刨颳着,像是有些不耐煩。

在它身上坐着兩個人,後面那個身子挺拔,神色冷峻,穿着一襲與馬毛色相近的黑色袍子,袖擺被氣流鼓動得獵獵作響,他懷裡坐着個矮一些的少年,穿的是寶藍色的長衫,肌膚瑩白,十分秀美。看着就不是尋常人家能養出來的。

見到有人來了,守城的職責在身,強自振作,走了過來喝問道:“來者何人!因何進城?”

冷峻的黑袍青年手裡牽了牽繮繩,那馬就踢踢踏踏地又走了幾步,到了近前,寶藍長衫的少年一拱手:“守城大哥辛苦,我兄弟二人入城探親,多日趕路,故而急了些。”他說完,手在袖子裡摸了摸,掏出個沉甸甸的袋子,遙遙地扔過去。

守城的伸手接住,掂一掂,讓開路來,笑道:“兩位公子原來是探親的,無事無事,開門放人!”

於是那厚重的城門發出沉悶的“吱呀”聲,兩扇門朝兩邊拉開,露出一條敞亮的大路。

少年又一抱拳:“多謝守城大哥!”他話一說完,他身後青年就再一拉繮繩,那馬一聲長嘶,急速奔馳而去。

無疑,這就是日夜兼程趕來的花氏兄弟二人了。他們這一行誰也沒帶,方狄也好顧澄晚也罷,都留在了那幾個家主身邊,而隨同他們一起下山的慧悟也早跟了覺明一起,兩人只對他告了別,就匆匆離開了。

這路上倒是沒有遇見什麼太大的波折,偶有劫路或者找麻煩的,也都被花戮一柄劍全部解決。總算是在三五七日內到了冕京。

冕京是天子腳下,這纔剛剛天亮,就有了好些出來買賣的攤販,街上的酒肆商鋪飯堂也都開了門,店家小二端着水盆進出拾掇,都是好一派熱鬧景象。

花戮駕着馬,並沒有去尋個客棧下榻,而是手下一拍,就讓馬換了個方向,調轉到另一頭去了。

這是一條原本很繁華的道路,可到了如今,卻顯得很是蕭條。

只在靠外圍之處有幾個店面,走到裡面些的時候,就幾乎什麼都沒有了,這景象,與另幾條街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花戮和花蠶兩人默默,就連身下所騎之馬也好似覺察到這氣氛,漸漸放慢了腳步,使蹄音逐漸變得輕不可聞。

“十三年。”花蠶微微直起身子,目光在左右看了一遍,然後脣邊露出 一絲嘲諷,“當真時光如逝,我記着昔年這條街人羣擁擠、熙熙攘攘,住戶極多,可如今看來,卻是都遷走了。”

花戮沒有說話,卻將摟着花蠶腰的手臂緊了緊。

遙想當年,第五玦與琴抱蔓夫婦領着兩個丫頭,將兩個小孩兒抱出與街上百姓同樂,那時的第五玦屢立戰功,琴抱蔓又爲人寬厚,夫妻兩個深受大家愛戴,而十五年才得了一雙兒子,更是讓街上百姓歡喜雀躍,幾乎有收不完的賀禮,可而今十三年匆匆而過,晉南王府家破人亡,即便王府重新建起,可在府外的住戶們卻是都紛紛搬走了……

兩兄弟就着這樣荒涼的景象任□之馬徐徐而行,饒是心神堅定,心中也難免起了一些微妙的悵惘。

晉南王府門庭蕭條,門前的石獅經過十幾年無人打理,底下已經有了一圈黑色的硬殼,而那建成的硃紅大門也因着這些年的風吹雨打,而頗有些斑斑駁駁的剝落痕跡了。而掛在前門的大紅燈籠,更是早已只剩下竹篾的架子,在風中慢慢搖曳。

看起來,這裡真是許久沒有人來過了。

周圍空無一人,花戮就先行下了馬,花蠶一個翻身,也跳了下來,而後他拍一下馬屁股,讓它自己去旁邊放風覓食。

花戮走上前,推開了門,然後回頭:“走。”

“好的,我的哥哥。”花蠶輕笑,也擡步上了階梯。

王府裡的陳設與從前沒什麼兩樣,看得出,重建它的人是用了心的,一草一木都讓人無比熟悉。

兩人並肩而立,清晨的涼風習習,拂起他們額前的發,也捲起了院中零落的枯葉。

湖中的亭依然,可亭中溫婉的女子不再;亭邊的暖閣依然,可那一對琴瑟和鳴的夫妻不再;暖閣裡的牀榻依然,而曾經並排躺雨其上的一雙兩三歲孩童卻已經長成了少年或者青年的面貌……而曾經以爲可以嘗試的平凡生活,也再不可能出現。

穿過那幾條熟悉的長廊,花蠶花戮兩個來到後面的起居室,書案邊上的那面牆壁,居然還掛着琴抱蔓的肖像。

щщщ ◆Tтkā n ◆C O

書架上都積滿了灰塵,而裡面的書卻都還在。

“那位皇帝還真是有心了。”花蠶從架上拿起一本,輕輕吹開灰塵翻了翻,然後又放回去。

花戮站在他身後,把手放在他肩上。

在那一場滅門的大火中,晉南王府被付之一炬,裡面的東西自然是全都不在了的,而這架上之書,必然是後來者重新買了擺上去的,而好些書名都似曾相識,想必是第五玦原本便有的那些了。堂堂帝王之尊還能記得這微末小事,或者是因着愧疚或者是因着其他緣由,但種種所示,都不能說是無心的。

“……去禪堂吧。”花蠶側頭看一眼 花戮擱在他身上的手,笑一笑,目光投向自家哥哥掛在肩頭的包袱,“去把便宜孃的牌位放進去。”

“好。”花戮把手挪開,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晉南王府是有一個禪堂的,裡面擺着香案,香案上立着的,是晉南王府一脈嫡系的靈位,雖說當年肯定也是被毀了的,不過既然連這樣細小的書案都留心做了,那麼如此重要的禪堂,自然也會重新建過。

禪堂也不大,就在最裡面有張香案,從前到後,擺着好些靈牌。果然半點也不曾變化,最外頭的,不就是上一任晉南王的麼。

外面的香爐裡還有幾截短香,從顏色看來,該是年前點上的。那麼說,近來還有人過來祭拜過?

“等便宜孃的骨灰齊了,就交給便宜爹葬了吧。”花蠶轉過身踮起腳,把花戮肩上包袱解開取下,再捧出琴抱蔓的靈牌,小心地放到香案邊上。

花戮靜靜地看着花蠶動作,一言不發。

花蠶放好靈位,再從包袱裡拿出幾根長香,掏出火摺子點燃,花戮也站到他的身邊,兩個人對視一眼,花蠶把點燃了的香分了幾支遞過去,花戮接過。

然後一齊跪下。

磕完頭上完香,兩個人回到當年屬於他們的房間,花蠶把包袱裡的衣服放到櫃子裡,花戮出去拎水進來,將地上衝了一遍。

“就住在這裡罷。”花蠶坐在牀沿,手指輕輕撫摸牀頭——那裡原該有一塊脫落紅漆的,如今卻已經沒有了。

“好。”花戮點頭。

深夜,丑時三刻。整個冕京都安靜下來。

打更聲響起,打更人揉着睡眼慢悠悠從街道上走過,口裡喊着“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有一道淡淡的人影在屋樑之上飛快地奔行,極快地來到了皇城外,靠偏處的牆邊,而後腳尖一點,就無聲無息地掠了上去。

花蠶面對面攀在自家哥哥身上,目光直視後方,而周身卻飄着十來只米粒大小的蠱蟲,以它們敏銳的觸覺探路。

而花戮的身法很快,就算身上還掛着個人,也沒有絲毫影響。

有萬通子所繪地圖在,要尋到第五玦所在處並不困難,難的是宮中高手無數,要怎樣才能避過他們的耳目。好在花戮輕功極好,前世又是慣常做暗殺的,倒也不在話下。他在這時終於用上殺手特有的隱匿之法,以浮動的月光暗影爲蔽,幾個起落,就悄然越過了好幾個宮殿。

按照萬通子的描述,第五玦所在的宮殿就在眼前,花戮縱身躍上屋頂,俯□子,小心地揭了片瓦,花蠶也在同時轉過頭,另一手抓緊了花戮的衣袖,與他一起朝下看去——沒人!

兩人覺得有些不對,花戮冷聲說了句“抓緊”,花蠶也是眸光一冷 ,點頭應是。花戮手裡將花蠶攬緊,兩腿躬成矩形,一個發力就衝了出去,落地時隱在屋檐之下暗處,正有巡邏之人手持長槍整齊走來,等最後一人的影子過去,花戮倏然起身,又是一個彈跳,就翻身從窗子進去了。

以花戮的目力,自然很容易就看清室內陳設。

……果然,屋裡空無一人。

花蠶從花戮身上下來,手指輕擡,細小的蠱蟲上下翩飛,花蠶微微皺眉:“便宜爹不在這裡。”蠱蟲將這個宮殿裡裡外外都尋過了,什麼人都沒有。

花戮低頭,正看見花蠶垂頭思索的模樣:“怎麼。”

花蠶擡起頭,彎起嘴角笑了笑:“去尋一尋我們那位許久不見的堂兄吧。”

“好。”花戮頷首,長臂一展,攬了花蠶的腰直掠出去,“抓緊。”

“那哥哥的動作可要輕一些。”花蠶莞爾,“當然,速度也可以更快一些。”

花戮不再說話,花蠶把頭埋在花戮頸窩,只聽一陣風聲響過,緊接着就是一連串的衣袂作響。

約莫過了幾息工夫,花戮停了下來,花蠶睜開眼,他們兩個,此時是在另一個佈滿了琉璃瓦的屋頂上,而這座宮殿也比起旁的更加巍峨和華貴,正是屬於帝王的寢宮。

這裡的守衛更嚴,兩個人便更加小心,花蠶沒有內力,更是乾脆閉住了呼吸,以免爲他人所察,花戮手臂一緊,運了十足十的內力,如一抹輕煙,穿過重重過道,直接竄到了寢宮門口,再又幾個巧妙身法,從宮人們視線的死角處,落在了橫樑之上。

大殿裡燈火通明,殿前有個屏風,裡面正有“嘩嘩”水聲傳出,有好幾個宮女手捧衣物侍候在裡面,外頭還有幾個內侍候着,看來,是在等候皇帝沐浴。

過不得一會,屏風上的影子站了起來,又有兩個纖細人影上前給他披上衣物,再過一刻,裡面人走了出來。

這位皇帝長得極是英俊,嘴角總是帶笑的,好像從無煩惱,而眸光深邃,又讓人瞧不出他的心思。

他現在剛剛出浴,漆黑的長髮鬆散地披在身後,身上也僅穿了一件單衣,只在外頭罩上暗金色的袍子,雖然有些隨意,卻也顯出帝王的威嚴來。

然後他揮退幾個宮人,自己則坐到書案後,又拿起了奏摺批閱。

“陛下,秦總管說了,請您早些休息。”有一個內侍上前將燈油剪下一截,把燭火挑亮一些,輕聲地提醒。

那皇帝頭也不擡,只一擺手:“朕知道了,你下去罷。”

房樑上,花蠶湊到花戮耳邊,極輕地說道:“果然是第五瑾即位了。”

花戮一點頭。

“他看來頗爲勤奮,是個不錯的皇帝。”花蠶又說,“想必宮中之事他亦是瞭如指掌。”

花戮再點頭。

“所以我的哥哥,若是詢問此人,必定就能知曉便宜爹的下落罷。”花蠶輕笑。

花戮低低地“嗯”了一聲。

兩個曾經的殺手最明白何時人體最是睏乏,何時出手能有最大把握,便不約而同地將身子更壓低一些,靜心等待。

第五瑾今年尚不足而立,眼裡神光內斂,應該是有一身不錯的功夫在身,雖然只勉強登上一流,還不能說是極高強的,但以他這般冗事在身的情形,能練到如今這個地步,可以說是十分難得了。

也正因爲習了武有內力,因而精力比起一般人來說,也就要好上幾分。眼看過了寅時,他竟是還沒有休息的意思。

花戮與花蠶一齊趴在那裡等待,因着花蠶並不懂內力,以防事情有變,花戮的手便一直按在花蠶腰上,隨時應變。

大約又過了一炷香,有人進來了,居然沒有任何通報。

花蠶仔細看去,卻見是個同樣穿着內侍服的男子,身材瘦長,但是並沒有一般內侍的畏縮之態,反而背脊挺直,顯得有幾分正氣在。

“陛下,之前臣下差人對您所說之言,您可曾聽到?”那內侍的聲音低緩,也不同旁的內侍嗓子尖細。

花蠶一挑眉,這人說話的口氣雖然還算恭敬,但若是對着當朝陛下用來,卻是有些放肆了。

可第五瑾並沒有生氣,反而放下筆,笑道: “這幾個摺子頗急,若是不趕緊批了,朕擔心會誤了事。”

“若是陛□子因此而有恙,可就不止誤事了。”那內侍說道,走過去,把第五瑾翻開的摺子合上,筆墨硯臺也都收到一邊去。

第五瑾無奈:“真不知你秦青是臣子、還是朕是臣子了。”不過倒也沒有反對。

花蠶略一思索,看第五瑾態度,這名爲“秦青”的內侍,想必就是之前小內侍所說的“秦總管”了,看來與第五瑾關係甚好,好到幾乎不太有臣子與帝王的差別。

而秦青聽了第五瑾的話,似乎很高興,走過去剛要攙着他回到裡屋,就突然像是感覺到什麼似的,從筆架裡抽出一根細筆,擡手就朝房樑上射了過去!

細筆帶着尖銳的破空聲,可見蘊含了極強的力道。花蠶心中一凜,這個內侍的功夫,居然比第五瑾還要高強許多!

花戮一直小心防備,當然就不會被區區一支筆給暗算,他單手抱住花蠶,手掌往樑上輕輕一拍,整個人就如一隻鵲起的大鳥,烏濛濛地往另一根橫樑而去。

好俊的反應!

秦青眼一凝,手掌前推,迎着那根房樑打了一道掌力過去。

花戮左手還將花蠶箍在懷裡,右手則也迎上去 ——兩道掌力對撞,居然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消弭於無形。

很厲害的控制力。

秦青的眉頭鎖得更緊,他已在考慮是否喚人過來一齊對敵。

這時,第五瑾發話了:“不知是哪方的豪俠,既然來了,可敢出來與朕一見?”

花蠶對着花戮點一下頭,花戮斂眸,翩然而下,就落在離書案大概五六尺之處——能隨時翻窗出去,也有足夠寬敞的餘裕挪轉身形。

花蠶纔看到秦青的正面,也是微微有些驚異。

這個秦青相貌生得可說是嫵媚非常,眼角一滴淚痣妖嬈無比,腰肢更是細得不足一握,照理說該是個禍國殃民的絕色佳人,可他眼神卻極是正派,此時只有全心迎敵的鎮定,而不見任何其他情緒。

秦青沒有太多打量這兩個刺客,是的,刺客,對他而言,但凡這樣悄悄來到皇宮裡面的武林人都是不懷好意,無論目的爲何,都是有辱北闕皇室尊嚴,就該一掌打死,以儆效尤。

因而他緩緩提氣,就要出手——

“秦青,別妄動。”可第五瑾卻把他制止了,“到朕身邊來。”

帝王的命令是絕對的,秦青聞言,立即垂手,擋在第五瑾身前,隨時準備反擊。

而第五瑾卻全然沒有半分緊張,他上上下下看了花戮花蠶好幾眼,才慢悠悠地笑起來:“這些年不見,都不肯再喚一聲‘瑾哥哥’了麼?”

嗯,今天推薦《仙逆》,有女主一,不過此女主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是在活死人狀態,而男主對她似乎也是因爲她的癡情而來的憐惜居多,這個女主反正不討厭就是了。男主侍奉雙親至孝,性格是屬於一開始還是比較老實,但是後來被現實逼成了冷酷無情那種……好吧,果然現實是大後媽麼。

哦,對了,值得一說的是,男主的對頭,很強大的一個女人在殺男主的過程中因爲中了某個術跟男主發生了關係(靠之連女主都沒呢),男主沒當回事,女人懷孕了……好吧,看到這裡我以爲要種馬了,但是,後面緊接着就講男主對這女人和這女人對男主都是半點好感都欠奉,而這女人甚至把懷的胎兒都挖出來還是煉成了什麼東西還是怎麼樣了的,男主知道以後更佳忿恨,不僅繼續追殺那女人,還把兒子搶走了跟女主放一起準備給他造個軀體囧。

看到這裡,我突然不知道此作者的思路了,這……到底種馬還是不種馬啊?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的姑娘們請避雷。

另外,有童鞋讓我推薦耽美的,《巫神界》,LJJ的文,算起來還不錯,但我森森地覺得……爛尾了。

靈蛇爾虞我詐爲難朋友情人番外澄晚施針酒肆屍蠱番外阿狄顧澄晚身份大白相見解毒師兄勸服青衣人離別鬥蠱鬥蠱辭行食腦蟲爾虞我詐家居生活樓外樓爾虞我詐朋友屍蠱浮陽番外澄晚蛇吞屍蠱青黑之毒拷問團聚番外顧家兄弟世家子弟靈堂兩年分頭團聚父親漸近春毒家毀人亡樓外樓分頭白衣風冶團聚試探春毒兩年青衣人解毒靈堂同歸於盡奪魄春毒人蠱試探雲海番外大凜之行解毒顧澄晚抓週驚變顧澄晚師兄脫開襁褓家毀人亡方狄脫開襁褓鬼面少年雲海番外大凜之行蛇吞青衣人人蠱身份大白鬥蠱墜崖比武人蠱大戰綵衣門青柳骨灰春毒催眠攻打炎魔教坦白樓外樓世家子弟番外阿狄弄屍人驚變番外阿狄混戰方狄
靈蛇爾虞我詐爲難朋友情人番外澄晚施針酒肆屍蠱番外阿狄顧澄晚身份大白相見解毒師兄勸服青衣人離別鬥蠱鬥蠱辭行食腦蟲爾虞我詐家居生活樓外樓爾虞我詐朋友屍蠱浮陽番外澄晚蛇吞屍蠱青黑之毒拷問團聚番外顧家兄弟世家子弟靈堂兩年分頭團聚父親漸近春毒家毀人亡樓外樓分頭白衣風冶團聚試探春毒兩年青衣人解毒靈堂同歸於盡奪魄春毒人蠱試探雲海番外大凜之行解毒顧澄晚抓週驚變顧澄晚師兄脫開襁褓家毀人亡方狄脫開襁褓鬼面少年雲海番外大凜之行蛇吞青衣人人蠱身份大白鬥蠱墜崖比武人蠱大戰綵衣門青柳骨灰春毒催眠攻打炎魔教坦白樓外樓世家子弟番外阿狄弄屍人驚變番外阿狄混戰方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