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大壯心中“咯噔”一下,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塊布,對着南宮寒城的臉亂抹一通,邊擦邊慌張地道歉道:“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關係,讓我來吧。”南宮寒城嘆了一口氣,接過黃大壯手中的手巾,擦去臉上的水漬。
黃大壯有些不安的坐回到座位上,見對方沒有生氣的意思,不覺鬆了一口氣,又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驢蛋……啊不,寒城啊,你說那一男一女跟魔道中人有關,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不可能。我親眼看着他們殺死了一名無辜的百姓,那兩人手中還拿着殺人的兇器。”南宮寒城深蹙起眉,語氣嚴肅道,“人證物證都有,當場人贓並獲,我是不可能弄錯的。”
黃大壯尷尬地笑笑,又不好反駁,只好問道:“那抓到那兩人後,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斬首示衆,給留雁城百姓們一個交代!”南宮寒城義正辭嚴地說道。
“這樣啊……”黃大壯眼珠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到黃大壯這副神色複雜的模樣,南宮寒城不由眼睛一亮,趕緊追問道:“大壯,你是否知道什麼內`幕?不妨告訴我。若是能抓到兇手,朝廷必定會重重有賞的。”
黃大壯有些慌張地跳了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跟錢有關的事情選擇敬而遠之的。
“不不不,我一個從外敵來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些內`幕啊。”黃大壯神色閃躲道,“那個寒城啊,我突然想起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我先走一步了。”
他邊說着,邊將腳步悄悄往出口那邊挪,說完告別的話後,便一溜煙似的跑掉了。
“哎,大壯……”
南宮寒城連忙站了起身,看着黃大壯跑得飛快的身影,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只能將挽留的話都嚥了回去。
正要叫來店小二結賬,回過頭的時候,卻無意中看到黃大壯剛在坐的凳子上,落下了一本藍色封皮的書。
“這是……”
南宮寒城心中疑惑,下意識將那本被遺落的書籍拾起,翻看了起來:“《修真界記事》?”他心中大爲震驚,“難道大壯這些年的拜師學藝,是去修真了?”
這本叫《修真界記事》的書中,詳細地描寫了一個叫“雲悠”的魔族女王如何作惡,如何危害人間。
這個叫“雲悠”的女魔頭,不但濫殺無辜,還喜歡將年輕俊美的男子採陽補陰。而這個女魔頭養了一個叫“白溯”的奴僕,對“雲悠”忠心耿耿……
而這兩人的描寫。
南宮寒城的變得臉色越來越凝重,他愈發覺得剛剛在街上看見的那一男一女,跟這書裡大反派魔族女王“雲悠”和她的小嘍囉“白溯”非常像!
想到此處,他連忙在桌上放下酒錢,便匆匆地走出了這間酒樓。
南宮寒城腳步迅速地在城中巡視着,這麼一巡,還真讓他發現了雲悠和白溯兩人。
可是,他卻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本應該是他想象中的東躲西藏的兩人,此刻卻大搖大擺地走在留雁城的街道上,那些從兩人身邊經過的官兵對兩人視若不見,就好像他們是空氣一樣。
南宮寒城不覺心中生怒,下意識加快腳步上前,攔住了那幾名巡邏的官兵的去路:“等等!你們見到那兩名逃犯,爲何不把他們抓起來。”
“世子大人,您……您別開玩笑了。”幾名官兵先是一愣,然後面面相覷,隨後齊齊看向南宮寒城指着的地方,聲音不覺帶上了一絲顫抖,“我、我們沒看見那裡有人啊!”
什麼?!
南宮寒城怔住了。
“世子大人,要是沒什麼事,我們先到別處巡邏了。”遇上鬼神之時,幾名官兵也不由爲之膽怯,更何況這留雁城本來就在鬧鬼。不等南宮寒城有所反應,幾名官兵便迅速離去了。
南宮寒城收回思緒,不動聲色地朝着雲悠和白溯走了過去。
此刻的雲悠和白溯兩人,正在官府的布告欄前,上面的逃犯通緝令。
只聽那藍衣少女指着其中一張通緝令,疑惑地道:“咦?這不是喬三麼?我看看……啊!怎麼他會成了通緝犯了?還是什麼修煉邪功的變態男子?”
原來他們還跟那個修煉了邪功、喪心病狂地將十三名童男童女的血盡數吸光的逃犯有關係?!
南宮寒城聞言大吃一驚,心中愈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
他立刻拔劍,三隻手指並在一起抵着,迎着雲悠和白溯衝去:“妖孽,還不束手就擒!”。隨着一聲怒叱,以他爲中心空中向外蕩起白光漣漪。
但他的攻擊,對於兩位純正的修仙者來說不過爾爾。第一時間察覺到危險的白溯腳步輕躍,將雲悠抱到就近的一棵樹下,同時亮出自己的劍,迎上了躲南宮寒城來勢洶洶的攻擊。
“小白,他能看見我們?”看着的側臉,雲悠驚訝地開口問道。
白溯沒有說話,他的身影如電,眨眼間便到南宮寒城跟前,狠狠一腳將他踢開。
南宮寒城滾到一邊,顯得有些狼狽。
雲悠趁機從乾坤袋裡拿出一根捆仙索,朝着南宮寒城扔了過去。躲避不及的南宮寒城就這樣被捆仙索砸了個正着,然後被捆了起來。
“快點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嗎?”南宮寒城有些惱火地看着身上那根古怪的繩子,拼命想將它掙脫開來,卻震驚地發現這繩子竟越捆越緊。
身爲世子南宮寒城那曾受過這般的屈辱?當即用燃燒着熊熊怒火的眼神瞪向雲悠。
雲悠沒有理會他,又從乾坤袋裡翻出一根繩子,在他身上又捆了一重,這才拍了拍手,跳開在一邊,嘻嘻笑道:“雙重保險,這下逃不掉了吧?”
“你——”
雲悠伸出腳尖踢了踢他:“喂,你爲什麼要襲擊我們?難道你……”
跟留雁城最近的古怪事件有關、
“你們從魔界來人界是想做什麼?”南宮寒城用狠厲的目光瞪着雲悠和白溯兩人,聲音嚴厲冷酷,“爲什麼要在留雁城中作惡?”
哎?她還未問出口呢,怎麼就被倒打一耙了?
雲悠一臉莫名其妙:“你說什麼呀?”
“劉三是你們殺的吧?”
“等等!”雲悠也想起來了,眼前這人,不就是在那個血人衝出來的時候,帶着一羣官兵要將他和小白抓起來的男子嗎?
她不由正色道:“那人的死跟我們毫無關係,我們只好路過而已,你憑什麼不分青紅皁白就誣衊我們?”
雲悠的話並沒有融化南宮寒城眼中的寒冰,他直直地看着她,冷笑一聲,即使被捆綁着,身上依然散發着不容迴避的霸氣:“那你們是什麼人?從何而來?”
雲悠隨口掰了一句:“我們是從京城來的。”
“京城?那爲何我以前從未見過你們呢?”南宮寒城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容,似乎在嘲笑着雲悠着低劣的謊言。
“我們又不是什麼出名的人物,你爲何要見過我們呢?”雲悠並沒有因爲謊言被揭穿而感到驚慌失措,而是奇怪地反問道。
南宮寒城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少狡辯了!城中的怪事,分明就是你們所爲!”
他不由想起那本書中,那個叫“雲悠”的魔族女王的所作所爲,忍不住一陣噁心。
沒錯,在那本《修真界記事》中,那名叫“雲悠”的女魔頭,在抓到自己的獵物後,會用繩子將他們捆起來,再慢慢折磨他們,直到他們心甘情願地讓她享用。
南宮寒城想着,愈發覺得眼前這個女子是故意爲之,好接近他,不由冷笑出聲:“這種方式倒是別出心裁,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但是,我不會上當的。”
他英俊面容上分明寫滿了厭惡。
“咦?”雲悠瞪大了眼睛。
想到自己此刻的處境,南宮寒城心一橫,眼睛一閉,宛如一個即將赴死的烈士般大義凜然地說道:“就算我咬舌自盡,也不會委身於你這個女魔頭的!”
雲悠呆呆地望着他,最後忍不住捂臉道:“小白,我好想揍他。”
白溯不假思索地點頭:“揍吧。”